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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战族传说-第39部分

小说: 战族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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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了惊疑之色。
    幽求又道:“娃娃,不论你跟谁学武功,都不可能胜过我!所以,你只有跟我学剑法,你才有超越我,然后击败我的可能!所以从今日起,我便要让你拜我为师,如果你想报仇,就必须走这条路!否则,你娘便白白死了!”
    听得此言,小木的眼中顿时射出仇恨的光芒!
    幽求喜道:“不错,你心中一定深恨于我,这样一来,你才能够狠下苦功,方有可能习成我绝世无双的剑法!你快快答应吧!”
    小木冷冷地道:“我不可能会拜仇人为师!”
    幽求略一沉吟,道:“那也无妨,你不必称我为师,也不必在心中把我当作你的师父,你只需随我学剑法便可,如何?”
    言罢,有些急切地望着小木,那神情似小木若是不点头,他很可能会按着他的头点几下一般!
    正当此时,忽听得楼梯那边一阵“咚咚咚”乱响,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其中还夹着几声喝骂之声,声音大得似乎要把这个客栈生生掀翻!
    幽求心中有些明白了:极可能是那逃走的女子招来人马,要为矮壮汉子报仇!
    幽求的脸上顿时有了淡淡的笑意,他对小木道:“娃娃,我要让你看看别人的武功与我的武功相去多远!”
    说完后,“砰”地一声暴响,幽求他们所住的屋间之门已被一脚踹倒,门外挨挨挤挤地站了高高矮矮十几个人。
    有三人站在前边,想必是这些人中为首的三个人。
    但见左边那人脸色微黄,留有两撇清须,五官倒也端正,就是两眼略小一些,看他年纪,大概在四旬左右,腰中插着一把短剑。
    居中那人是一短小精悍的小老儿,一双手如老树根般,他的腰上插着一杆软鞭。
    右边的是一红脸汉子,眼圈有些浮肿,好像总是未曾睡醒,他手中的那杆长枪比他的人还要长上一截!
    居中的那短小老汉一见幽求,立即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何人?胆敢杀‘十日帮’的人?”
    幽求眼皮也不抬一下,懒洋洋地道:“我要杀人时,爱杀便杀,管他十日帮一日帮,哪需要什么理儿?”
    精悍老汉面目一沉,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想必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了,只是我身为十日帮一帮之主。若是对属下的死不闻不问,那十日帮又有何脸面在江湖中立足?”
    他们一行人由矮壮汉子的死状已看出杀他之人一定是位高手,所以有这一番话。此时幽求已摘去竹笠,十日帮众人并未见过幽求此人,眼见他虽是头发全白,但容貌却是在三四旬之间,心中都以为幽求武功虽然不弱,但想来也不至于太高,仗着人多势众,定可取胜!
    幽求淡淡地道:“十日帮本就不该在江湖中立足!”
    精悍老汉眼中精光暴闪,道:“好!好!”连道两声好,反手一抄,软鞭已在手中,顺势一扬,软鞭便呼啸而出!
    因为知道对方身手了得,所以他一出手便用上了生平最高武学!
    幽求眼见软鞭呼啸而来,却仍是从容地坐在床沿上,对小木道:“娃娃,看清了,使鞭的人只配去放牛牧马!”
    说话间,无指双掌倏出,对方闪电一击的软鞭竟避无可避,赫然已被幽求的一对肉掌夹在其中!
    一股强大无匹的内力顿时沿软鞭疾涌过去!
    精悍老汉“啊”了一声,右手一痛,已不由自主地把手松了开来!
    甫一松开,便见得破空之声响起!
    那柄软鞭在幽求内力的催运下,已如毒蛇般向他飞噬反扑!
    其疾其快,直如惊电过空!
    精悍老汉大惊之下,已无暇闪避!他只有以手疾抓,企图也如幽求那般将软鞭抓住!
    抓是抓住了,但当他的手抓住软鞭时,软鞭的前半截已由他的眉头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头颅!
    一种胀胀的疼痛顿时由眉心处扩散开来,弥漫全身!
    精悍老汉的眼睛睁得极大极大,向后倒去!
    似乎他至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快便已送命!
    二声暴喝,左边那脸色微黄的人与右侧红脸汉子同时出击!
    因为他们已明白幽求的武功已远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若单打独斗,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他们却不知道即使这般联手攻击幽求,也一样没有一丝胜算的希望!
    只听得幽求道:“枪法愚钝如猪,该死!”
    那使枪红脸汉子的枪不知为何已不在他的手中了,而是扎进了他自己的胸膛!
    又听得幽求道:“这等人渣也敢用剑,真是可恨,该杀!”
    一道血光标射而起,那使剑者的喉头已多了一道深深的划痕,他便如同朽木般向后倒去!
    自始至终,幽求似乎一直坐在床沿边,没有挪动分毫!
    他腰中的剑更是没有出鞘!
    举手投足之间,对方三人已立即送命!
    幽求一声怪笑,对小木道:“娃娃,记住一点:技不如人,便随时可能被杀!”
    话音甫落,他的双掌在床沿上一拍,人已如鹰般飞出!
    这时,外边的十几个人见三个为首者转瞬间已送了命,心中已生怯意,正待要撤,却骇然发现幽求已疾扑而出,顿时众人一片慌乱!几个人试图抵挡,而更多的人则抽身就跑!
    但无论是试图抵挡,还是抽身而逃的,其下场全部一模一样!
    那便是——死!
    幽求似乎存心要让小木记住他方才的那句话,身形之快,已如一阵旋风!
    旋风过处,上楼众人当场毙命,没有任何的例外!
    这已不是搏杀,这只是一种屠杀!生命在这一刻,成了幽求手中的玩物!
    眨眼之间,十几个人已变成十几具尸体!
    更有一具横挂在走廊边上的栏杆上,因为此人欲跳下楼去逃生,却终是快不过幽求!
    幽求已是一阵死亡之风!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
    乍听得一声佛号,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一种别样的力量,纵是狂傲如幽求者,亦自暗自一震!
    转身望去,只见通道那头已有一位僧人向他走来,因是在夜色中,无法将对方的容貌看真切,不过隐约间却能感觉到这僧人长相甚丑,若不是那一声佛号及他的秃头,再加上身穿一袭袈裟,多半会被人认作是市井之徒。
    幽求心中顿生不屑之意,待到此僧人走近了,只见他脸上肌肉虬张,双目一大一小,似乎总在斜睨他人,连合什于胸前的一对手掌也是粗糙丑陋!
    更奇的是他胸前所挂的那串佛珠,不像是寻常僧人一样把它串得满满当当,而是稀稀拉拉的不过半串,垂于胸前,粗粗一数,至多不到二十颗!
    幽求眼见这僧人形容古怪,不由皱眉暗自揣度此僧的来历。
    那僧人在幽求面前站定,望了幽求一眼,道了一声:“可怜,可怜。”
    边说边摇头,似乎对幽求充满了同情。
    幽求又怒又奇,不由脱口道:“和尚,这些人举手投足间便被我取了性命,你不道他们可怜,却道我可怜,真是可笑可笑!”
    那僧人摇头道:“错了,错了,这些人活在世上便如同一群臭虫而已,或生或死,都无甚可怜之处!”
    幽求见这僧人说被自己所杀的人不过是一些臭虫,大为高兴,于是道:“那为何我杀了人反倒可怜了?”
    那僧人道:“杀人终是不快之事,杀一人心中便有一份不快,杀二人便有二份不快,杀三人便有三份不快……”
    幽求料到这僧人大概会“一二三四五……”一路说下去,赶紧打断他的话头接道:“这儿共有十五个死人,杀了十五人便有十五份不快,是也不是?”
    “不是!”那僧人毫不犹豫地道。
    幽求“啊”了一声,他生性狂傲不羁,自视极高,其他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这时却被此古怪僧人吊起了胃口,忍不住问道:“那……又该有几份不快?”
    那僧人竖起一根指头,道:“一份!”
    幽求一呆,一时不知是僧人太糊涂,还是自己太愚钝,无法领悟对方话中之意。
    那僧人接着道:“如果清晨起身,你需要吃一碗饭,那是为何?”
    幽求思忖道:“多半是我饿了。”
    那僧人又道:“如果中午你又吃了一碗饭,那又是为何?”
    幽求道:“多半我又饿了。”
    那僧人竟又要接着说:“如果晚上……”幽求赶紧打断他的话,道:“如果晚上我又吃了一碗饭,那是因为我第三次饿了。人生在世,一日三餐,有饿有饱,便是如此。”
    僧人喜形于色,道:“不错,不错。可若是一个人一日之中吃了十几次饭,那是否还是因为他饿了呢?”
    幽求一怔,随口道:“那……多半不是。”
    僧人一拍手掌,大声道:“不是多半不是,而是肯定不是!所以,今日你杀了十几个人,不是因为你心中有十几份不快,也不是因为你不快乐了十几次,而是因为你心中有一份大大的不快!试想一个人心中有一份大到能促使他一口气杀了十几个人的不快乐,那么这个人岂不是可怜至极?”
    幽求见他七弯八拐竟又转到杀人之事,不由好笑,但当他听对方说他“可怜至极”时,却一下子怔住了!
    他想大笑一声:我幽求怎么会可怜?我武功盖世,取人性命如吹灭一盏灯,又怎么会可怜?
    可不知为何,他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心中有一种火热的东西在冲荡,无论是身是心,都说不出的难受!
    倏地,“哇”地一声,幽求竟喷出一口热血!
    这是先前受到水红袖最后一击时所受的伤,正因为如此,当他击败水红袖后,自己也同时撤身而走。幽求心高气傲,以至于受了伤也不愿让他人看见,甚至包括小木这样的孩子。他一直以内力将这份伤势压住!
    没想到这僧人疯疯癫癫的几句话,却使他心神大乱,真气走岔,伤势一时没有压住,顿时喷血!
    那僧人目睹此况,似乎并不吃惊,而是道:“你有伤在身,却不愿让人知晓,那更是大大地可怜了!”
    此言正中幽求心事,他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僧人脸上忽然有了笑意。
    他低下头来,仔细地将胸前的佛珠数了一遍,末了,自言自语道:“十七颗……唉……终于可以取下一颗了!”
    说着,他竟真的开始解那佛珠的系绳,要取下其中一颗佛珠!
第十九章 导善大师
    这时,幽求忽然道:“如果我心中有不快,却连人也不能杀,那我岂不是更为可怜?”
    听得此言,那僧人忽然脸色一变,再无笑意,而是沮丧至极!
    他这时本已将其中一颗佛珠取下,这时却又连连叹息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这一颗……这一颗终还是又要挂回去了……这倒怪了……可是……唉!”
    边说着,他已将那一颗佛珠串了回去,同时又探手入怀,摸索了一阵,竟又摸出一颗佛珠来,再将这一颗佛珠也串入。
    幽求见他言语举止都古怪至极,饶是他一生见多识广,仍是大为不解,忍不住问道:“和尚此举何意?”
    那僧人叹了一口气,方道:“我师父……哎呀不对,是有那么一个和尚,十年前将一颗佛珠挂在我胸前,说是如果能感化一个恶人,那么便可以摘下这颗佛珠去见他,他便成了我师父;如果我去感化一个恶人却不能成功,那这颗佛珠非但不能取下,还得再挂上一颗……”
    说到这儿,他又叹了一声。
    幽求哈哈一笑,道:“可你胸前现在却有了十八颗佛珠,自是因为你没有感化几人!”
    他见这僧人似乎大智惹愚,又似大愚若智,实是天下罕见,独一无二,一时间倒忘了自己的伤势。
    那僧人道:“不错!这十年我东奔西走,行遍大江南北,关中塞外,胸前的佛珠却一颗颗多了起来……”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又摇头又叹息。
    幽求正待说“你不必求那人做你师父了”,却听得小木的声音突然响起:
    “能够被感化的就不是恶人了,所以你师父……不,是那个和尚当年这么对你说,分明是给你出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
    小木是因为恨幽求残杀且冥顽不化,方如此说,意即幽求这样的人是真正的不可感化之恶人。小木见那僧人言行与寻常僧人大不相同,既不自称“贫僧”,也不称他人为“施主”,所以他也直呼那僧人为“你”。
    僧人闻言一呆,眉头却已皱起:“能被感化的就不叫恶人,不能被感化的才是真正的恶人……咦?那么无论我感化了多少人,被感化的人全非恶人,那我岂非永远也无法摘下一颗佛珠?”
    说到这儿,他忽然上前一步,跨到门旁,向小木合什道:“我又遇见了一位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他竟真的跪了下来,恭敬地叩了一个响头,方自站起!
    幽求顿时傻了!
    好不容易他才回过神来,大声道:“和尚,你为何要拜一个十岁小儿为师?”
    僧人道:“这有何不可?我不但拜小儿为师,还拜老儿为师,拜女儿为师,拜尼姑为师……”
    幽求惊愕至极,忍不住大笑几声——他自觉若不笑几声,恐怕会神智不清了!
    僧人也大笑几声——却不知他为何而笑!
    笑罢,幽求道:“和尚,你是老夫所见过的最糊涂的得道高僧!不知高僧法号如何称呼?”
    他口中称对方为高僧,心中可半点也没有将对方当作得道高僧的意思!
    那僧人也不以为意,答道:“贫僧法号无师!”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贫僧”。
    幽求忍不住又笑了!好不容易才止笑道:“无师?无师……有趣,有趣!和尚,你处处认他人为师,法号却称为无师,不知是你糊涂,还是你师父——不对,你法号无师,自是没有师父的!”
    他一边摇头,一边连说:“有趣……哈哈……奇怪!”
    僧人无师认真道:“无师本有一师,可十年前他突然说能者为师,他的武功比我高,其他方面却未必就比我高,所以我应该认天下人为师,只要能让我有所悟的人都该称他为师。方才这位小兄弟一语惊人,让我感悟不小,自然不能不拜他为师,只是我对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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