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仙侠武侠电子书 > 太平裂碑记 >

第21部分

太平裂碑记-第21部分

小说: 太平裂碑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房内疾风大声道:“说得快些,捡重要的说!”
    或许是人在屋顶,见不到疾风和白鸥寨众人,殷曲儿的心渐渐定下,说道:“……我们小小的破船上,坐了许多人,江上大浪一打来,小舟就高高地破甩上半天,再重重地滑落,江水不停地灌进舟里,我全身都湿透了,又冷又怕……”
    疾风又叫道:“别罗唆了,快说完!”
    灵木忍不住道:“师兄,别吵!”
    疾风这个急性子,遇上了殷曲儿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慢郎中,著实难受,除了耐下性子之外,也没别的法子逼她说重点。
    殷曲儿叹道:“也不知过了多么久,有一艘好大好大的船,靠了过来,放下缆绳,有人将我们这些小孩一个一个,抱上那艘大船。江上风雨交加,惊涛骇浪,可是在那艘大船上,却平稳得像在陆地一般,而且灯光通明,到处部暖暖的,香香的。”
    “那时,我才见到云老爷,他问人贩子我们是要被卖到哪里的?人贩子骗他,说是洛阳的某富户买来,要作为公子小姐们的书僮婢女。云老爷便没再问,只怫然说道:‘杨家累世巨富,竟只派这样一驾破舟接这些孩子!’”
    殷曲儿叹了口气,道:“那时,云老爷还叫人替我们都换上乾衣裳,给我们一顿好饭。
    我一生之中,从没穿过那样好的衣裳,吃过那样好的饭菜。那套衣衫,至今我仍留著。十年来每见到它,就提醒我想起云老爷的恩德。”
    殷曲儿身在膏粱之中,却不忘贫困时的一宿一饭之恩,这样的节操颇令灵木动容,嘉许地点了点头。
    殷曲儿道:“我这回听说云老爷一家避祸南迁,经过弘农,总是特意留意云老爷一家的动向。唉,这些年里,我无日不想见云老爷的慈容一面,亲自对他道出我的感敫。可是……
    可是我在这卑贱的地方,怎敢贸然去见云老爷?再说他也不会记得我。虽然云老爷在弘农住了几天,可是还是离我那么远。”
    “前几天,我听南宫碎玉相他的军师商议,要活捉云老爷的女公子,以及加害二位道长,我心里十分著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南宫碎玉的军师管子声诡计多端,就怕云老爷的女公子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
    灵木和疾风所担心的,不是云若紫被劫,而是身有天婴的陆寄风落入白鹇寨,白鹇寨与黑鹰寨俱为效忠舞玄姬的天下百寨联之一,这下子後果不堪设想。
    疾风道:“哼!他们抓两个半,咱们抓二十八个,拿去跟南宫碎玉换人!”
    灵木道:“两个半?为什么是两个半?”
    疾风凄然道:“有个死了一大半,只剩一小半活著的,凑和著算半个。”
    灵木知他又想起了封秋华,却心头一沉。如果云若紫和陆寄风都落入歹徒手里,他们应该不会好好地带走重伤的封秋华拖累自己,或许早就一掌打死他了。枉费疾风这几天不断以自己的真气保住封秋华的一线生机。
    殷曲儿道:“南宫碎玉寡义无情,只怕不肯拿云小姐换手下的性命。”
    灵木道:“他肯换便换,不肯换也得换!”
    言下之意,非得强制夺回云若紫与陆寄风不可,届时必是一场大战。
    灵木抓著殷曲儿,一跃下地,道:“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见谅。”便再度跃上阁中,拉起两串匪众的绳端,道:“师兄,咱们先回去看看他们是不是都还在,再去找南宫碎玉的晦气不迟。”
    疾风颔首道:“是极。”伸手也拉起串著两串匪众的绳索,?道:“起来!一会儿跑得不够快,就用滚的!”
    言毕,与灵木两人再不打话,两人一手牵著一串,身形一纵,往窗口跃下。
    小翻浪等人被拉飞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坠地,霎时惨叫惊呼,起此彼落。只见地面上鼎炉香烟袅袅,两个大大的倒人字形腾空而降,当真是“烟霞与逊匪齐飞,白鹇共屎尿一色”。
    为首的灵木与疾风固然轻功高明,姿势巧妙,但两人两手後面牵的一挂人,双手全被缚住,又前後都是同伴,就算会轻功也施展不开来,接著“碰碰碰碰”几声,尽是众匪摔落之声。
    还来不及爬起站稳,众人又被拖曳而起,灵木与疾风狂奔而出,身後的四串匪众就像被拉在疾奔的马车後面一般,不要说跟上速度,一下子就全部被拉倒在地,以极陕的高速拖行滑擦,耳边狂风呼啸,头脸手足都被地面上的砂石尘土,磨得鲜血淋漓,苦不堪言。就算想破口大骂,一张口不是被同伴的脚踢中,就是被路上的大石敲断了牙,更何况是说半句话?
    身後殷曲儿大叫道:“道长!二位道长别丢下我啊!”
第十章 情多累美人(3)
    疾风与灵木一下子便已奔出了她的眼界所及,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这两人奔行的速度,比起骏马还要快上数倍,一人拖著十四个人,却像拖著纸扎的人偶一般,浑不觉速度有碍,大摇大摆地奔过弘农街市,不时长笑,朗声道:“白鹇寨的大爷们过路,大家闪开啊!”
    路人纷纷走避,通常闪到路边时,这两大队人串早已远远地消失在路的尽头了,只留下漫天烟尘,和地上的两行粪水渣。
    路人指指点点,完全不知怎么回事。但是白鹇寨恶名已久,打家劫舍、**掳掠,无所不为,视平民生命如草芥,路人们议论纷纷之外,皆拍手称快。
    奔至驿道大路之时,忽听得西北边有人低声呼啸几声,咕咕噜噜地一阵一阵送将出去,不久东北边跟著响起响亮的尖锐长呼,如鹰啸秋风,回响良久。
    疾风与灵木猛地煞住步子,被拖在地的寨众们全已鼻青眼肿,全身鲜血,奄奄一息。
    只见西北边的树林里,火光乍盛,掩出了一堆人手;而後东北边也亮起火炬,出现一队黑压压的人。西北边的人皆穿白衣,而据东北而立者,则通身黑衣。两色人马挡住了疾风与灵木的去路。
    疾风认出黑衣人群中,有不少黑鹰寨众,心里有些吃惊,奇怪黑鹰寨怎会越过势力范围,来到白鹇寨的势头?
    远方一阵清高的笛声,划破夜色。笛声本是至阴,在黑夜之中,这阵笛声凄厉惨绝,鬼气森森,有如僵尸长嚎,令人毛骨悚然。
    一眨眼,一道白影已飘到近前,笛音也杳然而歇。
    疾风与灵木定神一望,只见眼前的男子身量中等,除了面色苍白得像个痨病表之外,五官倒是十分端正。只不过嘴唇太过艳红,衬著灰白的睑孔,教人更觉有如涂满了血一般恐怖。
    他手中翡翠绿笛镶著几节金环,灿烂生光,笛子末端系著一串绛玉珠坠,贵则贵矣,却显得有些俗气。
    西北的白衣人群倏地退向两边,分列二队。翠笛男子从中不急不徐地慢慢步出,气度从容,向黑衣队略为抬手长揖,道:“在下白鹇寨南宫寨主麾下,管子声,代南宫寨主问候贵寨萧寨主好。”
    他的声音也软弱无力,要死不活的,与他的尊容颇为相符。
    黑鹰寨里没有一点声响,也没有回应。
    管子声不以为意,望向疾风和灵木,彬彬有礼、死样活气地说道:“二位道长,这些不肖奴才,也给教训得够了,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又曰:‘上天有好生之德’,请您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
    疾风道:“你们沿途跟踪,不就想好好地分个死活?哼,两寨一块儿上,正好!”
    管子声道:“道长此言差矣,此间有件极大的误会,还请道长明察。”
    “什么误会?”
    “我们寻找云小姐与陆公子,绝非恶意,反之,乃是出自诚心诚意。”他的声音无力至极,这句话说得更是像吊死鬼索命一般。
    灵木冶笑道:“这可奇了,你们与云萃也有交情?”
    不料管子声道:“正是。”
    疾风脸色陡沉,道:“嘿嘿,这云萃面子可真不小,处处都有他的朋友,就连你们这种货色也结交上了。”
    如果云萃居然与白鹇寨有交情,那么封秋华和这种人为友,真正坐实了“交结匪类”四字。只不知管子声所言是真是假,一时之间,疾风心情颇为沉重忧虑。
    管子声幽幽叹道:“在下虽曳尾於草泽之中,不足以与名门子弟相提并论,但交友不论贵贱,道长何必重彼轻此?”
    他话里**了封秋华,疾风更加不悦,喝道:“那孽畜已经让我亲手打死,你也一样!”
    疾风跨前一步,被他拉在身後的两串人也跟著被拖前一步。
    管子声软软地笑了一两声,道:“道长向来不杀生,这个在下略闻一二,因此才敢抖胆犯颜。道长的高足只是让道长教训了一场,何来打死之说呢?”
    他们竟连封秋华是被疾风所伤都知道了!可是两人决战之时,疾风与灵木很确定四周没有旁人,他们怎么会知道此事?疾风与灵木都心生不祥,最坏的打算,便是陆寄风等人已经落入管子声手里。
    疾风道:“我打不打死他,与你无关!”
    管子声笑眯眯地说道:“道长说得对,是在下多管闲事。此罪另日再亲自向道长负荆,今日有更要紧的事,得先弄个分明。先前小寨的友盟,为了天婴之争,得罪了道长,现在便是亲自来向道长谢罪的。”
    疾风与灵木更是诧异,望向黑鹰寨,黑鹰寨众人脸色阴沉,双手是都安安份份地放在背後,全体肃立,虽然看不出什么道歉的诚意,也不像要动手的样子。
    疾风问道:“有什么罪好谢?”
    管子声道:“虽然圣我教与通明宫,信仰不同,百年来却也相安无事,实在不必动手结仇,多生事端……”
    不等他说完,疾风便不屑地翻著白眼道:“相安无事?哼!通明宫迟早要灭了你们这些邪教走狗,现在事端结得越多越好、越多越妙!”
    管子声道:“唉!若是如此,在下甚为遗憾。可是道长一路上照顾云公之女,依然是件大恩,能否暂时化去双方成见,欢晤一夕?在下已备盛筵,希望能向道长陪罪。”
    “罗哩八唆,你打什么鬼主意,趁早说了!”
    管子声叹道:“道长就是不相信在下的修好之意,真令人怅恨!如果在下意图不轨,早已动手杀了令徒、劫持二童,何必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呢?道长如果不信,在下可以让道长亲眼瞧瞧。”
    说完,管子声双掌一击,自人群後方,缓缓地驾来一辆牛车,车厢宽大平稳,前面的御座上,除了车夫之外,还坐了一名白发乌衣的老者,老者面无表情,却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车厢的帘子被掀起,陆寄风探出头来,对疾风和灵木苦笑了一下,道:“二位道长好,大家都没事。”
    疾风听他之意,封秋华或许也在车中,安然无恙。这下子疾风更搞不清楚管子声的用意,眼神阴晴不定地看著管子声等人。
    疾风与灵木已肯定了被擒的这四队手下只是诱饵。管子声故意让疾风和灵木发现一部份跟踪的手下,然後利用他们的轻敌之心,诱开两人,轻易擒到云若紫与陆寄风。这样的手段,果然狡猾无比。
    车厢之中,除了陆寄风之外,还平躺著伤势沉重的封秋华,云若紫和二虎也都在车内。
    但是疾风道长没想到的是:他们确实都是好好地被请来的,这一点管子声没有骗他。
    原本在客店之中,陆寄风等人的房舍被六名大汉前後上下包围得密不透风,陆寄风察觉这批人有问题,在房间内踱步搓手,却想不出什么脱身良策,只暗暗祈祷疾风道长和灵木道长快点回来。
    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又有脚步声传来,几个大汉领著一名老者,进入店中,直赴客舍的前庭。
    汉子将老人带至门口,道:“小兄弟,云小姐起来了罢?”
    陆寄风听见脚步声和那些人的说话声,一颗心噗通噗通地疾跳著,道:“又有何事?”
    汉子道:“我们快马加鞭赶回去,云老爷马上派了位老家人来,请公子开门。”
    下等那汉子说完,老人嘶哑颤抖的声音已叫道:“公子,里头的是公子吗?”
    陆寄风心头一震,那是陆喜的声音!陆寄风抢上一步,打开了门,被汉子们夹在中央的,果然是老家人陆喜!
    两人竟在此地相逢,一见到陆寄风神清气裕,健康更胜往昔,陆喜欢喜得立刻老泪纵横,陆寄风也鼻头一酸,奔上去抱住了他,道:“你怎么在这儿?你没事吧?”
    陆喜抱著陆寄风,哽咽著道:“太好了,公子您平安无恙,老爷在天之灵,不会责怪我这老没用了。”
    那些汉子们一怔,听陆喜叫他“公子”,反而不怎么搭理云若紫,似乎有点乱了套。见房内除了云若紫,还躺著一个男子,便一把推开门口的陆寄风及陆喜,大步跨入屋中。
    陆寄风来不及与陆喜问明失散後之事,连忙奔至云若紫身边,道:“你们……你们果真是云老爷派来的,嗯……那个,那很好,这位是云老爷的结义兄弟,封爷,他伤得很重,移动不便,得找辆大车送他。”
    陆寄风知道已经逃不掉,那么还是与他们虚与委蛇,免得多吃无谓的苦头。
第十章 情多累美人(4)
    这几人应了一声,果真弄来一辆大车,小心翼翼地将封秋华送上去。
    一路之上,陆寄风直想问陆喜为何会被他们所擒,又怕被这些人听出不对,只好暂时忍住疑惑,在车中安抚云若紫,且看这群人作何打算。
    方至树林,在车中的陆寄风听见疾风道长与管子声的对话,颇感诡异,云萃怎么可能会结交天下百寨联的土匪?他们明明可以轻易抓了自己,却这么迂回礼貌,想必还有别的目的。
    由管子声的笛音,疾风知他内力修为不差,究竟有几分实力,没动手之前是判断不出来的。再加上黑鹰寨的萧冰不知是否在场,这匪头虽然老是使卑鄙手段,武功倒也难敌。眼前这个场面,疾风与灵木暗忖必是一场硬战。
    再说,人质都在他们手中,疾风与灵木两人虽然牵了二十八个,可是殷曲儿说得没错,这二十八人只是小罗喽,就算全被击毙,想必管子声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要战?要如何脱身?默默不语的灵木道长心念急转,最要紧的是抢回天婴之体的陆寄风,别的还在其次。
    疾风道长与灵木想法相同,不等灵木发难,便纵声长啸,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