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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绝色寡妇-第4部分

小说: 绝色寡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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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免去更为繁琐的解释,我只好改口:“我们那个地方……”
    看来,这普通话不说是不行了!
    彩荷是个性格外向的人,经常把她的同事带过来玩。
    湖北的树枝和陕西的徐航提起了各自的同学结婚的事儿,聊着聊着,就争了起来。树枝把“结婚”说成“结分”;徐航则说成“结hueng”。她们相互嘲笑一阵,谁也拿不准确切的读法。
    树枝说:“问问大姐吧,她的读音肯定对。”
    身为大姐,面对着扑将而来的四柱目光,深感责任重大,理应为她们做出表率才是。于是,我抱着一丝不苟、诲人不倦的态度,以一种自认为最标准的普通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示范给她们,“结——婚!”
    没等我缓过神儿来,就爆发出一阵更为剧烈的笑声,笑够之后,她们边擦着眼泪边指着我的鼻子,异口同声地说:“你说的也不对!”搞得我莫名其妙。既然说错了,也不便为人师了。但是,究竟哪儿读错了呢?
    树枝在这些人中是出洋相是最多的一个。三句话中,总有几个字读得不够标准。比如,她把“团结湖”说成“谈结浮”。他们单位的总经理虽然只有一个,其他的人也爱以“某总”相称,过过嘴瘾,以满足彼此的虚荣心。树枝在叫别的“总”时,倒还悦耳,叫胡军,就不怎么动听了,“喂,浮总——”
    极其敏感的胡军跳起了“老虎神”,“你才‘浮肿’呢!”
    两人经常为此吵得死去活来。这样让她叫下去,胡军的名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得想个折了。他坐了下来,耐心地教她,“我姓‘胡——’。”
    “姓‘浮——’。”
    胡军加重了语气,“‘胡’!”
    “‘浮’!”
    胡军气得垂头丧气,手摆得像个高速运转的电风扇,把桌子上的纸片子扇得呼呼作响,“得!别再叫我什么‘总’了,还是叫名吧。”
    看来,推广普通话确实难,可是,难也得说,不说更难。
    在伊水家住了两个月,她家的房子到期了。尤湖想转行,不干书了。他找来了废品收购站的人,带来了两大卡车,把他的几大库的书全当成废品处理了,人家给了他九千块钱。
    伊水和尤湖找了房子,搬走了。
    我搬到了另一个地下室——某学院的学生宿舍。我有学习卡,以学生的身份入住,比较行得通。我的一半时间就生活在地平线以下了。
    我不再只是生活在家庭中,而是生活在社会中了。
    这是一家个体承包的旅店,对学生资格的审查并不严格,住进来的也是鱼目混珠。
    在宿舍里,我最先见的是二十五岁的栩如,她不施脂粉,朴素、清新的学生妆扮,两只月牙般的眼睛闪着直率、聪慧的光芒,端庄、秀气的鼻子倔强地上扬着,那张绷紧的、薄薄的嘴唇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小鼻子、小眼儿、小嘴儿同她那单薄、瘦小的典型的南方人的身材组合起来,竟也讨人喜欢。
    我问她:“水房在哪儿?”
    她放下书包说:“我带你去!我刚来那会儿也是分不清东西南北,总走错,熟了就好了。出了门,往右拐,千万别往左,左边没路;走到头,再左转,右首这面是厕所,那儿是洗漱间,带帘子的黑屋子是浴池。浴池不大,只够两个人洗的,没有门,没有灯,没有窗户,没有暖气,空气不好,那个水池子最好别用,长了发霉的绿毛了。你可以用自己的盆子,打满了开水放在里面,把空气熏热了再洗。这是烧水的大壶,每天供应两次热水,早六点,晚六点,记住时间,去晚了打不着了。前面是出口的方向……”
    亲切、开朗的栩如做了我的向导,打消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感。
    和这些学生们住,如果有人问起我的背景,我该怎么回答呢?是如实说,是编一个理由,还是拒不回答?我是因为想躲开那些问题,才来到北京的。可我还是要为这个问题而伤脑筋。
    下一个进来的叫黛眉,嗓音很粗,但很热情。“大姐,咱们这屋的人挺好的,你有啥事儿就支声。”
    “谢谢。”
    我在水房洗脸,黛眉也去了,她在洗脚。
    她问我:“大姐,你今年多大?”
    讨厌的提问!
    接下去,肯定是:“你结婚了吧?”“你有孩子吗?”“你的孩子几岁了?”“你的丈夫是干什么的?”……它们像包抄的敌人,逼进中心,逼进我最不想说的!
    堵住!我必须把她的问题堵死!我不能给她答案,不能让她和别的人再问下去!
    我毫无表情地对她说:“对不起,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关于我自身,我不想多谈!别的你问我,我可以说。”
    她被我的冷枪冷炮呛住了,张着嘴……
    说完那些话,我就回屋子里了。我上了床,把帘子一拉,把自己封在里面了。
    我怎么变得这么怪?这么无情?这么让人难以接近?那个一惯温和的人哪儿去了?她是个那么热心的人,我却用那么不近人情的话对她说。我挫伤着别人的感情。
    我丢失了我。
    我的心情差极了!
    不管了!既然这么开了个头,就这么走下去吧!她们都比我小,她们都没有结婚,她们的玩伴也如此,我不能说我的年龄,不能说我的婚姻。封闭自己,就是不和人说!
    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阴影中了。重新开始,让他们谁也不知道我。
    我在我的周身建起了坚固的铜墙铁壁,我独来独往,我谁都不理!
    帘子将我和外界隔开。
    我仍然密切注视着帘子之外,我的生存环境在这儿,我要熟悉它。
    “哎呀呀,不得了,热死我了!”浪声浪气的嗓音传入了我的耳鼓,一位体态尤其为丰盈的女人走了进来,她随手从桌子上的杏干中捏了一个个儿大且肉厚的,用食指和拇指拧进了红艳艳的口中,右脚打着拍子,富裕的脂肪上下颤动着,游移的目光碰见了我的帘子,她一掀,那剃光了又画上去的眉毛向上一挑,“哟——新来的?”
    “……啊,我叫伊依,学导游的。”
    “我学金融,你叫我‘胖胖’吧。”
    虽说“胖胖”一词配她的形体极为贴切,但与她第一次交谈就直呼这近于绰号的字眼儿,实在不为妥当。我面露难色,“这,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他们都这样叫。”
    我惊诧于她的坦率了——能够拿自己的缺憾开涮的人并不是多见的。我问:“你……有多大了?”我猜她该和我差不多。
    不喜欢别人问我的,我却又要问别人。问年龄好象是中国人的习惯。
    她答:“十八。”
    “十八?”
    “怎么?不像吗?”
    “像、像、像、像……”
    我鸡啄食似的点着头,心里却嘀咕着:横看竖看,从她的身上也看不出十八岁的痕迹来呀!她的肉色睡衣的确是过于“露”了!超短的下摆紧紧地裹住了她的肥臀,每走一步,连衣服带人均富有挑逗性;低胸袒背,圆润的肩膀上由两根如灯绳般粗细的带子前后褡附着,我真为她担心,万一它们折了,该是何等的不堪!
    “不得了了v粉盒,揪住粉扑向下用力一抿,将脸上、脖子、耳朵、胳膊、腋下……里里外外抹了个遍,整个人像从粉堆儿里滚出来的白雪球,一股浓烈的气味呛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栩如看不惯,斜视着她说:“这天可够冷的,你的脸上不会起痱子吧?”
    胖胖把头一扬,“帅克喜欢我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道出了实情:起痱子是假,涂粉是真。
    “白白——”胖胖朝栩如抛了个媚眼,一扭身,不见了踪影。
    “这种人!”“砰——”栩如关上了门。
    “她是咱们屋的吗?”我问。
    “是。”
    “我们要不要给她留门?”
    栩如边插门边说:“不必了!她到她的男朋友那儿去了。在楼上,除非两个人吵架,她才会回来住。”

    半个月的交往,使我相信了栩如的话,胖胖光顾“女儿居”,是仅有的几次。
    从打我拒绝了回答黛眉的提问,我就像拒绝了屋子里的所有人,我很少和她们说话,她们也很少和我说话,只有栩如对我的热情不减。她不只是对我,她对谁都如此,就连我装做睡觉,她带回来的香蕉分给大家时,也不忘了放在我的枕头旁一根。她的这个动作大大地感动了我,但我仍然选择拒绝她。
    在地下室最明显的生活特征是黑白颠倒,不管外面是多么强烈的日照,只要存于地下,那阳光就和你没有半点瓜葛了。地下室的“阳光”就是那盏悬挂于棚顶上的、散发着淡黄色的光的灯泡。
    学生宿舍的人比伊水家里的人多得多了,睡眠时间更是难以统一。关上灯,你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或者你不关灯睡着了,也没人管你,只要你能忍得住灯光,只要你忍得住别人的吵。
    我们屋子里还有个人,叫妮可,这是她的笔名,她告诉过我真名,但我早忘了,只记得她的这个好记的名字。
    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时,妮可问我:“伊依姐,你去过陶然亭公园吗?”
    “没有。”
    “唉……我想去那里,只为凭吊石评梅和高君宇。”她的话里带着感伤。
    没等我问她,她又说:“她和我的经历太像了!我有个同学,男的,他对我好,我们两个经常在一块写作业,聊天。但是,我不知道他爱我。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在他得知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时,他离开了我,并且很快地找了个对象结婚了。婚后,他和她的感情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一点是,他始终没有忘记我。
    “大学毕业后,有一天,我突然想找他,就想见他。我给他的办公室打了电话,没人接。我又给别的屋打电话,也没人接,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我说人都哪去了?下午,我又打,有人接了,问我找谁?我说了我同学的名字。‘你不知道吗?’对方问我。我说:‘知道什么?’‘他……死了。’我说:‘你怎么开这种玩笑?!’他说:‘我怎么能开这种玩笑!他……是死了。’‘死了?……他……什么时候?’‘今天上午刚出的殡。’……你说巧不巧?……我同学出事的地方我去看了,一条河,他是溺水而死的,也有说他是自杀的。岸上有他的衣服,也有他吸过的很多烟头。头天晚上,他和他的妻子吵架了……如果……我能答应他,和他结婚,他就不能死……我给他的妻子和孩子寄去了两千块钱,我没写我的名字,也没写我的真实地址,将来我有条件了,我会继续给那个孩子寄钱的,孩子是我同学的骨肉。
    “石评梅也是在高君宇死后,才知道高君宇是那么爱她的,她也病死了。我一直想去祭拜们。”
    妮可侧卧着,语气低沉,眼里还在淌泪。
    “妮可……个人都有个人的不幸,别人也未见得比你有多好。咱们两个也很像,真的很像!我的丈夫也去世了。”
    妮可停止了哭,像看到同类。我也像找到了一个渠道,一个让我发泄的渠道,开通了,我就不能把它封上了,一古脑,全讲了出来。
    妮可说:“我们都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肯定有你不愿意说的历史。我们在背后也说起过你,但是,谁也不敢问你。”
    妮可用她的历史引出了我的历史,是她帮我脱掉了那件虚假的外衣,我恢复了我自己。那座孤城,我也不必再建、再加固了,我也不必再编造谎言了。
    自此以后,宿舍里的其他人与我的关系也改善了,她们不再把我当作怪物了。
    脱掉了伪装,我的本真的性格也出来了,她们也看出了我是个极易接近的人,也是个不太计较的人。虽然我仍不和宿舍之外的人有更多的接触,但宿舍之内的人相处得已很融洽了。
    栩如说,她的老公在镇政府的机关工作,是吃“公粮”的。结婚不到一个月,她向家人提出学习服装设计的要求。
    一辈子没走出山旮旯的母亲说她:“你已经是有婆家的人了,还学什么!”
    老公一开始也想不通,但驾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了。她把自己的存款和老公给的钱立了个帐,借多少钱花多少钱,清清楚楚地记在上面。
    “你都是我老婆了,还分啥嘛?”她老公说。
    “不,我一定要还给你!”她说,虽然她是个农村人,但她要做个独立的的人,她不想让人家觉得她是靠着别人的施舍生活的。
    她到了北京,她的老公在家却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特别是她的婆婆发着牢骚。“你看看人家,谁娶了媳妇不放在家守着呀?你可倒好,偏偏送到大城市里,你就不怕她飞了!”
    栩如深知,没有老公的支持,她是很难迈出这一步的。因此,她格外珍惜这次的学习机会。她是我们同室中最刻苦的一个。老师每天留的十几副速写作业,对有过绘画基础的人,是小菜一碟;而她,从未参加过专门的训练,要完成它们,就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了。午夜前睡觉是早的了,困极了,趴在画夹上打个盹儿,醒了接着画。
    胖胖说:“你别画了,认什么真哪?看我,从到这儿,就没写过作业,不照样混吗?”
    “我是用钱来买知识的,不是买文凭的!”
    一个月后,栩如成了老师常向其他同学推荐的样板。
    栩如说:“我五岁那年,爸爸死了。我的妈妈偏爱我的姐姐,姐姐长的漂亮,像妈妈,上眼皮双出了好几层,妈妈从来不让姐姐干活。妈妈不喜欢我,她的心里苦闷时,就拿我撒气,打我,骂我,说我长得像那个死鬼。爸爸的坟,她很少去,她恨他。她说,他走了,扔下她不管,她遭的罪少吗?说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爸爸造成的。每年的清明节,是我一个人给爸爸上坟。我害怕,但是我不能不管我爸爸。我爸爸活着的时候可好了!他是最疼我的人,他从来不对我发脾气,我印象最深的是爸爸背着我,我朝爸爸笑,爸爸扭过头来朝我笑,爸爸的背好宽,好温暖!没有了爸爸,我的生活失去了欢乐。我爱看《灰姑娘》,每次看,每次哭,我多像她呀!
    “有一年,一个男人上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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