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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抢你没商量-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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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笑歌慢条斯理地捧茶轻抿,神态悠然,仿佛闲话家常,“我这几日白天睡太饱,晚上睡不着,有你作陪,当然是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呗。”

这死丫头绝对有把人活活气死的本事!

柯达人忍不住咬牙切齿,“谁有时间陪你聊天来?我还有事!”

“深更半夜的,还能有什么急事啊?”她懒洋洋地斜倚着太师椅的扶手,笑微微地道,“再说了,你没解药,菖蒲花牌子也没了,难道说你打算搬梯子翻墙进宫么?”

这男人落下的痛脚太多,随便踩踩也够他受的。何况她已隐忍了那么久,当真以为她是病猫不会发威么?

“你!”

柯达人气得几乎爆血管,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如今就算他的内力突然恢复,要冲开穴道也得两三个时辰。且女儿八成还守在外边,他想凭力气击杀这丫头只是在自找麻烦。

权量利弊之后,虽拉不下脸来赔笑,但声音就缓下来许多,“六姑娘若是还有别的事,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但说无妨。”

“好说好说。”笑歌回的不咸不淡,连眉毛也懒得动一下,“其实我就是天生话多,所以想找个人聊聊而已……这样吧,我来说,你听着就好。”

不等柯达人发作,她已淡道,“话说我本来打算就这么让你走的,可是突然间,我想到了你说的一句话,就又改了主意。‘我并非为取你性命而来’……你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哦?那我转念一想,既然你跑到这儿来,不是想取我性命的话,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指指床上的紫因,她的唇角便牵起丝冷意,“听说刑部尚书大人不久前丢了官印,这位司刑主事难辞其咎。不过,尚书大人会因此丢官的话,司刑主事顶多也就是流徙千里的罪吧?咝……这就太叫我想不通了。你说说,流徙千里而已,哪怕他逃走,出张海捕文书不就完了,用得着在罪名定下之前就出动一个拿着‘君之信赖’的皇家暗卫吗?”

柯达人心神一凛,低头不语。笑歌却似根本不需要他配合,自说自话,摇头晃脑,不亦乐乎,“那我仔细一想啊,就只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就算这位司刑主事大人今晚不死,明日也绝难逃厄运!那么这么一来,就有个大问题了——雪蛟律法上写得很清楚,不管是因为下属玩忽职守也好,还是自己不当心也罢,谁丢了官印,谁的罪就最大。可是那位尚书可是丞相大人的亲戚啊,要追究也顶多是丢官啊。丞相大人再严厉,也不可能会无视律法,加重刑责吧?那么,尚书大人若不会丢脑袋,这位堂堂五品主事、皇上亲封的三品莲华有什么理由非得死呢?除非……”

她睨眼觑着脸色古怪的柯达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下去,“除非明日期限一到,尚书大人就会以一个不可逆的事实,逼得朝廷不得不决定……多几个人给他陪葬。”

这女子太可怕了!仅只凭着他无心的一句话与市井的传闻,居然就推断得与紫幕锦今夜秘密禀呈红少亭的计划几乎无异!

柯达人的呼吸急促起来。若非他中了招,无论会付出何等代价,他也势必要将此女诛杀——这等心机、这等手段,要是她真要与红少亭为敌,红少亭绝逃不过她布下的罗网!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歌似笑非笑地放下茶盏,“说是这样说,我正与小静合伙经营的铺子很快就要开张了。平淡安乐的日子就在眼前,我们哪有闲工夫去蹚这趟浑水?不过,这位司刑主事大人是公主的莲华,而公主又是小静的好友……”

她蓦地眼神一冷,目光如刀,锋锐凌厉,“若是有人要让小静伤心难过……就算是九天神佛,我也照样有法子叫他生不如死!”

“你、你待要如何?”柯达人一阵心慌,手心里竟泌出层冷汗。看她的眼神也知道,她那种遇佛杀佛的气势绝非说笑。

“哦啊,你这可问倒我了。我也不晓得确切该怎么做呢……”笑歌忽然笑起来,仿佛方才的面色冷厉只是柯达人的幻觉。

她漫不经心地瞟柯达人一眼,从袖中摸出一块与那“君之信赖”大小图案都一模一样的木牌扔到桌上,半边嘴角就缓缓扬出个诡异的弧度,“不过,你若不想看到以后大凡有人作恶,现场都会留下这种样式的花纹印记的话,那你就不能不好好记住……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破笼卷 第五十一章 逆转乾坤

五更更响,寅时,那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雪无声的飘落,偶有风过,刺骨冷冽。

金銮殿中,灯火辉煌。各色阔袖团领官服汇聚一堂,高悬的宫灯投下的光影将它们映衬得愈发色泽鲜明,臃肿中带着喜庆,却仍挡不住寒意弥漫。

BOSS很难得地出现在龙座上,虽然坐姿有些歪斜,但那把真红龙袍都顶得异常明显的肚腩,怎么瞧都不像是久病卧床,食不下咽的人会有的体态。

加之告病已久亦是突然出席本次早朝的紫幕锦丞相大人嘴角那点久久不散的笑意,和铁血将军白可流黑沉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更是令人心底止不住的打颤。

这究竟是要演哪一出呢?

群臣暗暗揣测着,难得地肃穆了一把。

为保证准时下朝,照例把大事放在前头,小事能不说就不说。不过,但凡开口的人都很警觉地不提刑部尚书失落官印之事,只把辽怀遭遇雪灾的事重来复去的奏。

直到,实在无话可说,然后,紫幕锦开口

“皇上,刑部尚书官印失落一。案,三日限期已过。但,官印依然不知所踪,而刑部司刑主事亦无故缺席。可见刑部尚书紫连肃不止枉顾皇命,对下属也督管无方……老臣以为,此事不可再拖延下去,当依雪蛟刑律秉公处理,给天下万民一个交待。”

“朕知道了……准奏。”红少亭恹恹挥手,。似无可奈何,眼底却满是笑意。顿一下,又缓声道,“刑部尚书紫连肃,你可知罪?”

那个从入殿以来一直眼神空。洞、神情呆滞的男人匍匐在地,声线平直,无半点起伏,“臣知罪。臣愧对皇恩,当一死以谢罪。”

额,怎么会?他是丞相大人的儿子,别说是丢了官印,。就是犯下更大的罪状,也不至于要死吧?

小臣子们愣住。未及回神,便见一抹暗红急速撞向。殿中大柱!

到后来,大家回忆起来,还觉得整个事件发生的。很突然。简直是速度到打个呵欠的工夫都来不及,已卸下官服的刑部尚书紫连肃的脑袋就在描金绘龙的大铜柱上开了花。

那是很大的一。声闷响。余音嗡嗡犹在耳畔盘旋,已见那抹暗红软软瘫倒柱边。没有血花飞溅,只有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脑袋边上不多时就盈起的小小血洼,昭示着他生命的结束。

估计谁也没想到平时瞻前顾后的那么一个人,居然那么有胆气拿脑袋跟金属比硬度,是以大概有一分钟的空当,殿内鸦雀无声。

接下来的事更疯狂,不看白可流的脸色就连屁都不敢放的BOSS竟然很威风地一挥手,命令早在殿外候命的禁卫军抬走尸体,拿下刑部侍郎和四位主事。

罪名,当然是玩忽职守。只是刑部尚书立的榜样太出色,这几人统统要斩立决以儆效尤而已。

一天受了两回重度惊吓的臣子们都有点麻木了。所以在看到公主尖叫之后扑到紫霄身上大哭着不许禁卫军碰他,继而BOSS说有太医证实公主受人毒害,神智如幼儿,不宜继承大统,然后下旨废黜公主的储君身份,另立大皇子红子安为储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事发生,他们都觉得是在做一场恐怖的梦。

但,最恐怖是白可流居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同他们一样默默地看着这些事发生。就像他不是手握重兵,连皇上都不敢跟他顶牛的铁血将军,而仅是只在强权压迫下苟且偷生的蝼蚁。

殿外的天不晓得变了没有,殿内的天,却一定是变了。

小臣子们在心里暗暗地想。

看似孱弱的公主,力气出人意料的大。李继海得令上去拉她,遭她反手几爪挠出一脸血印子,以至于得意洋洋也变作痛苦哀叫。但满朝文武都在看,他再如何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却也不敢趁机下黑手,只得忍痛硬着头皮再去劝阻。

就在这种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怒斥与尖叫齐飞,刀枪与眼泪对峙的混乱场面中,一个清冷的声音蓦地自殿门外传来,“臣来迟,敢请皇上暂收回成命——官印在此。”

音未落,人已入得殿中。身上的白衣污糟不堪,少年的容颜却依旧风华无双。桃花眼里蕴了浓浓冷意,他高举着手中的鹅黄布包又大声重复了一次,“官印在此。”

群臣一阵骚动,红少亭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禁卫军们有些不知所措,回望龙座上那人,不知行动该不该继续下去。

紫因缓缓跪倒,除下那块布,露出方锃亮的黄铜大印。紫幕锦的脸霎时便沉下来,白可流却眼睛一亮,嘴角荡起丝赞赏笑意,“此印从何处得来?司刑主事姗姗来迟,又以此等形貌面圣,莫非皆是为此事奔波?”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唯公主嘤嘤的哭声回荡殿中。

紫因并未因此而乱了心神,平静地把如何将目标锁定为阳鹤最近出现的无空门,如何觅到他们的巢穴,孤身直捣黄龙,寻回官印之事一一道来。其后又将因遭致强烈抵抗,是以将一干人等尽数诛绝,无有活口,现已知会捕盗衙门前往现场清理等事宜说了个清清楚楚。

红少亭越听脸色越差,紫幕锦那干瘪的嘴也抿得老紧。本是料定刑部不可能解决此事方制定的计划,忽然间就无法再继续。

群臣一壁听一壁感叹,白可流只微微一笑,瞥眼愣在当场的李继海,扬声道,“李公公,何不将大印呈给皇上以明真假?”目光灼灼,语带威胁,惊得李继海赶忙接了大印呈到红少亭面前。

但,明眼人都瞧得出铁血将军的气势已明显与先前不同。他既然开了口,就算官印有假,红少亭敢说一个字?

果真看那龙座上的帝王沉默良久,不断向紫幕锦投去求助目光。他却只是绷着老脸死死盯住紫因,一眼也不朝红少亭那边望。

红少亭无奈,只得微微颌首道,“不错,这确是刑部尚书之印。”挥退禁卫军,又复歪在龙椅上,恹恹地道,“官印已寻回,可刑部尚书紫连肃已……依丞相与白大将军看来,此事该如何处置?”

烫手山芋丢过去,眼一阖就装出疲累模样,心底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紫因和白可流碎尸万段。

果然又是这样。

小臣子们偷偷交换着满蕴讥讽的眼神,对这位偶尔耍耍威风也撑不足全场的皇上很是鄙夷。

紫幕锦竭力不去理白可流嘲弄的目光,也学红少亭的样儿作出副疲态,哑着嗓子道,“虽司刑主事寻回了官印,但刑部上下玩忽职守却是不争的事实。想那日刑部值守之人不可谓不多,可贼人竟依旧来去自如,况刑部尚书也因此自绝于君前……老臣以为,若就此赦过刑部其余人等,于情于理都未免不公……白大将军,你说呢?”不敢强硬要求斩人,也不想轻易放过,但口气明显软了许多。

事情有意外发展,弄得红少亭与紫幕锦好似小丑一般,白可流心中也快活得很。他牵唇一笑,淡道,“那是自然。不过好在官印及时找回,不曾酿成大错,且司刑主事将功补过,看得出他也对此事很是上心……依雪蛟刑律,本当将刑部尚书撤职查办;当日值守刑部的督捕主事及司刑主事廷杖三十,刺配流徙;刑部其余官员皆处以降职等刑罚。但思及刑部尚书过于自责,已殒身殿上。而朝廷正当用人之时,若再严刑处置刑部侍郎等人,朝中一时也拨不出那么多人手替换,所以臣以为……将刑部尚书紫连肃厚葬,刑部上下则各杖十,罚薪半年,留任以观后效。一来可让天下人都知道皇上赏罚分明;二来能昭显皇恩浩荡,给人以改过自新之机;三来也可让文武百官以此为诫。倘此后还有同样的事发生,那么就算皇上诛他们九族,朝中上下亦当心悦诚服,无有怨言。”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谁能不点头说好。况且他不对另立新储提出异议,紫幕锦和红少亭也只得硬生生把这苦水咽下去。

危机解除,群臣都舒了口气,只觉今日如看了场闹剧。待刑部上下挨了板子之后回来谢完恩,红少亭早是不耐,刚要摆手说退朝。白可流却又道,“皇上,如今刑部尚书一职空悬,于国于民皆不利。不如借今日早朝一并议定,也可让皇上安心养病,不必再为这些琐事操劳。”

辰时至,天空泛白,雪势渐大。

有女子青袄青裙青绣鞋,披一领翡翠色镶雪白兔毛边斗篷,站在一处巷口远远地望着铁红的宫墙出神。

“解药。”

冷冷的声音发自她的身后。她款款回身,瞅着眼前那个一身靛蓝棉袄的中年男人,不由得嫣然一笑,“很准时啊,菖蒲花大叔。”

这称呼让柯达人黑线数秒,回神来又是咬牙,“事情已经照你说的办好了——解药!”

“好。”笑歌伸手入锦囊,掏出来一个纸包。

柯达人劈手夺过去,打开来却傻了眼,“怎么那么多?”

“不算多了。”她拢拢斗篷,笑得一双眼也弯作两轮月牙,“昨天黑灯瞎火的,究竟给你吃了哪些都不晓得。我只能按少了很多的那些药为你配制出解药,至于其他的……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吧。”

柯达人气结,瞪了她好半天。忽然把那纸包收入怀中,作势欲走,却听她又道,“很多药都是我早年游历各地时自奇花异草上提炼而成的,为了做到独一无二,我常把剩余的花草连根毁去……不过,皇宫里御医那么多,想来过不了几年,你身上的毒便可以全解了。”

几年?柯达人心底一震,猛地抽刀直指她的咽喉,冷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学了不少唬人的招数!告诉你,你那散功丸早已失效——你当你还能哄得了我么?”

“哦哦。原来我的小把戏已经被您老人家给识破了啊。”笑歌依旧笑容可掬,眼底却荡起丝讥诮,“那您方才还拿那些解药做什么呢?一刀解决了我,不就可以顺便让您消气儿了?”

破笼卷 第五十二章 训悍记(一)

冬日寒冷,行人本就不多,加之这巷子偏僻,柯达人方有恃无恐。但他没料到笑歌会是这种反应。被她说中心事,不由得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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