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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纵鹤擒龙-第97部分

小说: 纵鹤擒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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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树林中忽然走出两个人影,凝神而立。瞧着两逃三追向林中急奔而来几人,齐声大喝:“站住!”

两个贼子业已奔近林前,眼看性命得保,冷不防林中还有人等侯。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怎不惊得失魂落魄,跄踉却步!待定它一瞧,不由大喜过望。匆匆忙忙跑近前去,低声说了几句。果然其中一个一言不发的向后略为挥手放过两人,依然静立如故。这一耽搁,尹稚英也已一阵风似的到了临近。秀目一掠,早瞧清楚面前站着的,乃是两个青袍僧人。左边一个面如黄蜡手捧降魔杵,右边一个面如锅底手执铁牌。有若一对门神,纹丝不动,拦住进路。

尹姑娘是什么人?瞧着这付神气,心中有数。倏然停步,问道:“两位大师傅拦住在下去路,意欲何为?”

她因这两个和尚放走了敏哥哥的仇人,自然是盛气相问。

左边黄面和尚闻言之后,脸上微露不屑,冷冷的道:“以施主的身手,追赶这两个武功低劣之人不知又是为了什么?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请看贫僧薄面,放他们去罢!”

尹稚英听他口气,果然是有意挡横,不由“哼”了一声,问道:“那两个贼子,是大师傅什么人,值得大师傅如此维护?”

黄面和尚依然冷冷的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相遇即是有缘之人,何必一定要是贫僧什么人?”

尹稚英怒道:“那么大师傅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黄面和尚还没答话,蓦听站在右边的黑面和尚,厉声喝道:“小子!佛爷管了又待怎的?”此人声若洪钟,敢情有几斤蛮力!

尹姑娘他见出口伤人,陡的柳眉一竖,娇叱道:“秃驴,你出口伤人算得什么出家人?姑娘的事,凭你还不配伸手,去!”去字出口,一招“手挥五弦”,左手突然挥出。

黑面和尚不想对方说动手就动手,出手竟有如此快法。话刚入耳,一股强力劲风业已拂上肩头。瞧不出对方轻轻年纪,内劲真还雄浑!

“吭”的一声,一个高大身躯,随着尹姑娘一挥之势,登登登,一连后退了五六步,才站住桩。

这时日月堂主许君武和白衣秀士严靖寰,也正好赶到。

黑面和尚,这下可直羞得一张黑脸,赛若猪肝。暴吼着,一抡铁牌,戟指尹稚英喝道:“野小子,来来,佛爷在兵刃上叨教你几招。”

许君武连忙迎上一步,拱手为礼,朗声笑道:“兄弟许君武,忝掌黑龙帮日月堂,这位是红线女尹稚英尹女侠。适才因敝帮两个叛帮弟兄,一路逃来,被两位大师傅无意放过,致双方发生误会。两位大师傅不知宝刹何处?尊号如何称呼?”

石臼湖黑龙帮在江湖上声名甚着,黑白两道稍有头脸之人全都有个交情。

许君武亮出黑龙帮名义,原想对方至少会卖个交情。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小小一点误会不难冰释,自己还是追人要紧。不料话才出口,陡听黑脸和尚冷笑一声,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咱们没有交情可套,你别掮出打家劫舍的招牌唬人!”

黑龙帮揭橥民族大义,生聚训练,连络江湖有志之士,和一般安窑立柜的绿林黑道,截然不同。

黑脸和尚这“打家劫舍”四个字钻入日月堂许君武的耳中那得不脸色骤变?蓦地长笑一声,道:“黑龙帮崛起江湖,十年有余,南北武林,黑白同道,还没人敢如此公然污蔑,大和尚不亮万儿也罢,来来!让许某先讨教几招再说。”话才说完,呛的一声,早已亮出长剑。

黑脸和尚敢情自知失言,他想起自己师傅和黑龙帮也不无交情。自己可不该污蔑他们团体,是以不由微微发愣。

许君武却动了真火,一见和尚还不出手,以为对方分明瞧不起自己,凛然喝道:“怎么?大和尚再不出手,许某可不客气了!”

黑脸和尚平日里仗着太行山大雄寺威名目空一切,几曾受人鸟气。嘿然冷笑道:“我铁面头陀,难道怕你不成?好!看招!”

手中铁牌一翻,挟着猛烈风声,当头便砸。

许君武不等对方铁牌展开,抢着一线先机,剑如灵蛇,斜削他执牌右腕。同时剑身颤动,一点寒星,又直刺对方“玄机”,这一招出手奇快,招中套招,着实毒辣。

铁面头陀目睹对方奇幻攻势心头一凛,身形猛可里向后一退,手中铁牌已骤落胸前,他自仗臂力,硬要掂掂对方斤量。“叮!”一声脆响过处,铁面头陀只觉铁牌上如中巨杵。居然震得自己右臂发麻,身不自主的又向后退出一步。此刻他虽然只是接了对方一招剑法,但已可窥出敌人的内功剑术,均极深厚。是以趁着一退之势,铁牌疾转,再次横砸而出!

许君武在第一招上,业已试出铁面头陀,除了膂力较强,手中铁牌极为沉重之外,武功内力也并无出奇之处。

待铁牌挥到,剑走轻灵,使了一招“拂尘清谈”,轻描淡写的把沉重铁牌引开。不但引开,而且剑尖上,还使了一点借刀打力的巧劲。果然,铁面头陀一牌砸空,猛觉身子收势不住,又复向前冲出了一步。在武功上棋差一着,缚手缚脚,真是一点不错!

铁面头陀一上场,第一招被震得后退,第二招被引得前冲,这叫他如何挂得住脸?心中虽然明白自己和人家还差得一段,但此时势成骑虎,怎好后退?不由把心一横,横步转身,暴喝一声,刷刷刷,铁牌如风。眨眼工夫,便劈出了七八招。

铁面头陀个子高大,膂力浑厚,手中铁牌,又是一件沉重的外门兵器。所走全是刚猛路子。这一轮拼命急攻,牌上沉雄风力,竟然广达丈许。

风卷飙翻,牌影如山,威势也着实惊人!

许君武倒也不敢大意,冷哼一声,剑招立变,右手不停的连绵挥出。只见一剑快过一剑,一剑紧过一剑,刹那之间,层层剑影,汹涌推出。一个是急攻硬拼,一个是以快制快。满天剑光,笼罩着面面牌影,两个人影,虽然瞧不清楚,但在场三人,都是高手,自然看得出两人当中,许君武一上场,就占上风。于今更是明显,铁面头陀已被逼得没有还手之功。

黄面头陀对师弟的功力知之甚稔。但他对自己当然更为清楚。师弟不是人家对手,自己也断难有制胜把握。何况对方还有两人,站在一旁观战,只要自己一动对方也会立即出手。是以只好捧着降魔杵,站在林边不动。可是此时情形有了变化,铁面头陀已经到了力竭技穷的境界。自己再不出手,眼看就要伤在人家利剑之下。

黄面头陀在江湖上跑得久了,阅历较深,不像铁面头陀经年在大雄手中,难得下山一次。他心念一转,手捧降魔杵缓步而出,口中喝道:“三师弟且请后退,让我来领教几招许施主的剑术了。”当然!他这样的语气,许君武不能不停手,自己师弟也就可全身而退。

那知当黄面头陀身才移动,白衣秀士严靖寰却也迎着出来!抱拳笑道:“他们胜负未分,一时停不下手来,大和尚如有雅兴,在下倒可奉陪。”

黄面头陀因来人只是一个年近弱冠的少年,那会放在眼里?闻言冷冷的道:“佛爷眼拙,小施主且亮个万儿听听!”

他倨傲的神色,大有佛爷不斗无名之徒的意思。

严靖寰岂会瞧不出他的心意,朗声说道:“在下严靖寰,不过是黑龙帮中一个无名小卒,那有什么万儿?大师傅既然垂询,也留个法号才好!”

要知严靖寰出道江湖,虽然只有一两年时间。但在江南武林中,因他是黑龙帮的后起之秀,大家谁都另眼相看。

白衣秀士的万儿,倒也极为响亮,黄面头陀从没到江南走动,自然不知道严靖寰的名字。是以只嘿了一声,不屑的道:“佛爷太行山黄面头陀。”

严靖寰敞声笑道:“哈哈!我道放走王三元何成蛟的是谁?原来你就是黄面头陀。”

黄面头陀怒道:“是佛爷放了,又待怎的?”

严靖寰还没开口,尹稚英早已接着说道:“那就惟你是问。”

黄面头陀横了尹稚英一眼,沉声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只要胜得了佛爷手中降魔杵。”

严靖寰掣出长剑,悠然的道:“那还用不着!”

黄面头陀一张黄蜡似的脸上,气得七窍生烟,冷哼一声!右手降魔杵“鬼斧劈山”,陡然翻起一团劲风,像泰山盖顶般,向严靖寰当头砸来。

严靖寰剑诀一顿,身形向左飘出。使了一招“分花拂柳”反刺黄面头陀右臂。

“来得好!”黄面头陀想不到对方年纪轻轻,剑法竟有如此老到。喝声未已,降魔杵“怒海翻澜”,“激浪撞礁”,业已连续使出。

刹那之间,杵影纵横,尽是杀着!

严靖寰因对方乃是太行山第二高手赤发尊者的首徒。一开始就不敢丝毫大意,这时一见对方杀手频使,也立即展开少林绝学的“达摩剑法”。两人全是刚猛路子,强攻硬砸,各抢机先。杵影剑光全带着猛烈劲风,呼呼有声。二三十招下来,两人功力相若,剑招杵法亦各有所长。一时之间,难分胜负。这可把黄面头陀气得怒吼连声,不停的吆喝。

“哈哈!大和尚,方才姓许的和你套交情,没有套错罢!现在该是你大和尚向我打家劫寨的套套交情了。”这是日月堂主许君武的声音。他把铁面头陀圈在剑光之中,铁牌虽然不曾撒手,但已把他逼得耳鸣心跳,真力将竭!

尹稚英站在一旁,细心谛视。觉得两个和尚,武功虽也不弱,但许严两人,已足可对付。自己不如追入林去,能把王三元何成蛟两人缉获岂不是好?

心念转动,方想踪入林去!瞥见黑影连闪,林前突然多出五个手执禅杖的僧人!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袭大红袈裟,满头红发,散披肩上,粗眉大眼,生相狞恶,那正是五台山玄阴教分坛见过,后来败在琪姐姐手上的赤发尊者。在他身后,一排站着四个黄衣老僧,看来武功均非寻常。

尹稚英不由暗暗皱眉,心中叫苦不迭。赤发尊者乃是大雄寺第二高手,武功仅次于枯木和尚。只此一人,凭自己已难应付。何况身后还有四个老僧,今晚可真有点棘手!

“智一,你们还不给我退下!”一声大喝,震得林叶簌簌直落!

智一,正是黄面头陀的法号。场中四人给这闷雷似的一喝,早已霍地分开。黄面和铁面头陀更是耗子遇见了猫,机伶伶的退到一边。

赤发尊者手持禅杖巍然而立。两条锐利无比的目光,扫了尹稚英一眼,然后向许君武严靖寰,沉声问道:“两位施主,难道不知劣徒是大雄寺出来的吗?”

态度倨傲口气狂妄已极!但许君武是什么人,赤发尊者一现身他早已心中有了盘算。这时长剑入鞘,跨前一步。抱拳说道:“大师傅敢情就是大雄宝寺赤发尊者了,在下许君武。忝掌黑龙帮日月堂,此次奉命追缉两个叛帮贼子,不想和两位师傅发生误会,致渎尊者佛驾,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极为得体。赤发尊者听到黑龙帮三字,不由脸色稍霁。点头道:“许堂主不必客气,贵帮夏帮主,大义凛然,老僧久所钦迟,三位如有要事,就请便罢!”

许君武连忙道谢,刚和尹稚英严靖寰两人打了个手势,要向林中扑去。

突听赤发专者叫了声:“且慢!”

许君武只好停下身来,欠身说道:“尊者还有什么指示?”

赤发尊者指着立在一旁的黄面头陀等两人,问道:“方才可是这两个劣徒,无端惹事?”

许君武连忙答道:“适才之事,两位师傅敢情也是无意遇上,不明就里,放过两个敝帮叛徒,引起误会。些许小事,望尊者免于追究,否则在下也感不安!”

赤发尊者并没理会,回头望着黄面头陀两人,嘿然冷笑道:“我要你们沿路先行,查探海南贼道一行踪迹,你们居然舍了正事不办,在这里插手管起闲事来了。再说夏帮主和我也有一面之雅,你们真是越来越大胆妄为!”

黄面头陀和铁面头陀两人,被师傅这一顿斥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抖索着跪在地上。

“师傅,他们追缉的王师弟和何师弟两人。”黄面头陀勉强吐出一句话来。

赤发尊者脸色微微一变,道:“哦!是王三元,何成蛟两人?果然做不出好事!为师不是早已把他们逐出门墙了吗?”

黄面头陀又道:“弟子因何王两位师弟,虽然已被你老人家逐出门墙。但究竟犯了黑龙帮何种大罪?黑龙帮从未正式照会过大雄寺。弟子不知你老人家心意如何?打算问个清楚,再向你老人家报告。”

赤发尊者陡然双目圆睁,一阵桀桀大笑,道:“照哇!王三元、何成蛟两人,虽然是大雄寺逐徒,但黑龙帮要按帮规处置他们,自然应该在事先向我大雄寺问问意见。如此做法,当真不把我大雄寺放在眼内!好!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还不给我起来!黑龙帮的人,在我尊者面前撒野,就叫他们留下一人,要夏帮主亲自备函来领,其余的人,叫他们回去好了。”

尹稚英瞧着赤发尊者这付狂妄模样,瑶鼻中轻哼一声,道:“哼!慢说王三元何成蛟两个贼子,现在已经改投在崆峒派百变大师通幻道人门下。即使是你大雄寺的记名弟子,既然加入了黑龙帮,帮有帮规,处理犯规叛徒,乃帮内之事,又何况是被你逐出门墙的弃徒?姑娘行走江湖,可从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如此规定!”

赤发尊者被这一阵抢白,说得答不上话来。两个钢铃似的眼球凶光暴露。恶狠狠的盯着面前这个十八九岁俊秀少年脸上,狞笑着道:“娃儿,你叫甚名字?是黑龙帮何人门下?敢在我尊者面前如此无礼?唔!还好生面熟,我尊者好像在那里见过?好!就是替我留下罢!”

尹稚英不由暗暗好笑,赤发尊者去年被敏哥哥削断禅杖,逃得一命。对敏哥哥的容貌,当然印象极深,自己这次化装,不是画成敏哥哥的眉手和鼻子吗?在他瞧来,自然有几分面熟了。

她想到这里,不由剑眉一剔,冷冷的道:“赤发夺者,你眼力倒真不锗,咱们最近还在五台山见过面哩!告诉你,姑娘尹稚英并非黑龙帮中之人,凭你赤发夺者这四个字要想把姑娘留下,还没如此容易。”

赤发尊者,在大雄幸被誉为第二高手,数十年来威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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