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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空中火葬-第11部分

小说: 空中火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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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一定知道。”

帕蒂清了清嗓子:“另外一定还有人知道改动设计的事。那个签字的检查员,他是谁?”

纳特暗自说道:“好厉害的女人!”

吉丁斯说:“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把那狗娘养的抓到这里来。我熟悉他的面孔,他叫哈利。对,是叫哈利,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不过,我们会查到的。”

〖16〗5:01—5:11

这是一幢整洁的小房。绿茵茵的草坪,白色的喇叭花竞相开放。车库门上装着一个篮板和篮圈。一个巨大的电视天线高出屋脊,指向市区。

帕特·哈里斯夫人开了门,她的头发用蓝色塑料卷发器卷着,显得年轻貌美。“啊,太出乎意料了,赛蒙斯先生。你想找帕特吗?”

“如果可能的话。”保罗堆出一副演员的笑容,带着无所谓的神态。

“他在楼下看电视。我们还以为你去参加世界大厦的开业典礼了呢,他见到你会高兴得发疯的。”

保罗走下楼梯进入嵌板游戏室时,脸上还是笑容可掬。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消防车停放在大楼前面的广场上,象鲜血般殷红。电视的音量开得很小,播音员的声音几乎听不清。“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得到报告说,大火在大楼里蔓延。这场灾难——”

电视突然什么图像都没有了,声音也停止了。帕特·哈里斯坐在椅子上说道:“欢迎,头儿。我猜你会来的。”他将遥控器放在咖啡桌上,然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喝一点,怎么样?”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敌意。

“喝一点,好主意,”保罗说道。他坐了下来,四下看看。“你这儿可真不错。”保罗接过酒,然后尝了尝醇香的苏格兰威士忌,大概是契巴里加尔牌的法国名酒。他注视着帕特,说:“你想永远这样下去?”

哈里斯点上一支香烟,吐出一团烟雾。他的动作突然痉挛,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保罗慢慢地,小心谨慎地问道:“你得出什么结论了?”

哈里斯弹掉烟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连续吐出4个很大的烟圈。他说:“我听说伯特·麦克劳住进了医院。是心脏病发作。我还听说他不行了。”他那双不停转动的眼睛仔细观察着保罗的脸色。

“我们在谈你的想法。伯特眼下还无关紧要。他给我看了一些改动许可证,问是不是我们作的改动。我回答说是的。当然是我们改的,为什么不改呢?”

哈里斯擦了擦嘴,说道:“天哪!现在我知道你是发火了。”

保罗摇摇头。“改动许可证露馅了,”他说,“我不知道是怎样露馅的,威尔·吉丁斯也发现了。不管我对伯特说什么,他们也要拆开墙看一看。因此我只能说:对,当然是我们作的改动。瞧那签字:纳特·威尔逊,考德威尔的得意门生。难道我们还要到天上去问不成?”他对后面几个字加强了语气。

哈里斯小心地捻灭香烟,抬起头。“我不知道,”他说。他站起身,穿过屋子,然后转过身,走回到自己的椅子旁,“砰”的一声坐了下去。“我对你开诚布公,你是好人。我为几个狗杂种工作过,我想有机会跟他们算帐,你却不错。”

“谢谢,”保罗说道。

哈里斯说:“等大火烧过了,这事过去了,我可以去市政厅。我会说,改动许可证是由建筑师签署的。我他妈的除了服从外还有什么可讲的?”

沉默。保罗毫无表情地说:“帕特,你能推脱责任吗?”

哈里斯跳起来,又穿过屋子,转过身来,但没有回到椅子上。“你告诉麦克劳我们作了改动,因为我们接到威尔逊签署的许可证。OK。我也能这样说。我可以说,我和你谈起过这事,对此都怀疑。但是,考德威尔办公室说你干了什么事,那就是你干的。”

“太好了,”保罗说。

哈里斯回到自己的椅子旁,小心地坐了下去。“检查员哈利怎么办?”

“哈利不会遇到麻烦,”赛蒙斯说。“如果他真的遇到麻烦,那也是自找的。”

哈里斯面无表情,如同一个玩牌的人正在研究对手。“你还记得一个名叫吉米的小子吗?他还是个孩子,是我手下的一名工人。他不赞成正在进行的改动,他说这很危险。他要去和纳特·威尔逊谈。”

“啊,记起来了,”保罗说道。

“他没有去和威尔逊谈,他遇到了车祸。他在车辆高峰时间跌倒在一列特快车前。”

“我明白了,”保罗说。“不过,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是因为你受到良心的谴责吗?”

哈里斯这次真的笑了,而且意味深长。他说,“我如果支持你,你得保证不会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保罗说。

“那么还有最后一件事,给我什么报酬?”

“你已经得到你的那份了。”

哈里斯摇了摇头:“我办事都要得到报酬。”

“要多少?”

哈里斯又笑了:“我们现在总算有进展了。”

保罗也笑了一笑,独自走上楼梯。下面游戏室的电视机又打开了,哈里斯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不断扩展的悲剧。哈里斯夫人已经取下头上的卷发器,迷人地笑着。保罗对她说道,“你们家太美了!”

“啊,谢谢,承蒙夸奖。”她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快乐。

“帕特,”保罗说,“可真是一个幸运儿。”

他驱车离开时,一辆黑白相间的警察巡逻车转弯朝哈里斯住宅开去。保罗地反光镜里看着警车。警车停在街边栏杆旁。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钻出来,走到哈里斯家的门前。

〖17〗5:13—5:23

大楼的中心象一座烟囱,热浪在往上冲,形成一股巨大的气流。气流将新鲜空气地中央大厅敞开的大门吸了进去。

大楼外面,本市最高的消防梯不停地移动着,但全没有用。问题出自内部,不是外面。

一层层楼上,消防队队员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咳嗽不止,有时还呕吐,他们拖住消防管和高压水龙头,成吨成吨的水喷向时隐时现的大火。

但是,在那些诸如塑料泡沫绝缘层融化了的地方,形成了无数股烟道,新的烟囱效应将烟火送进敝开的大厅和走廊,吸进新鲜空气,补给烈火。熊熊的火焰更增加了气流的力量。

消防队员丹尼斯·霍华德和卢·斯托尔在第六十层上停了下来。他们站着,直喘粗气。

霍华德朝消防门走去,推了推,门居然还能打开。他小心地把门推开,一般热浪将他吞没了。他朝里边望了一眼,赶紧将门关上。“走吧!”他说道。

斯托尔张开嘴,又闭上了。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

在拖车式办公室里,帕蒂从电话机旁转过身,将一张纸条递给波特探长。“约翰·康诺斯,”她说,“他几个月前在建筑队工作,是个钢筋工,他被解雇了。工会没有提出任何抗议。”

纳特心想,最后这句话说明了很多问题。但进一步调查他被解雇的原因是没有用的;康诺斯本人已经回答了他为什么要潜入大楼,捅出这么大个漏子。

波特也持同样的看法。“他是一个动辄就发牢骚的人?”他问。“也许吧。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仇恨有多深。”

帕蒂站在拖车式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广场,望着满地闪光的脏水,以及象面条似的消防水龙带,抽水机和围观的人群。“但是仇恨会使他干出这种事?”她转身望着波特和纳特。

纳特望着帕蒂,发现她身上有一种比她父亲还要明显的凶悍。伯特不会让步,帕蒂也不会。

办公室另一端的一部步话机响了,一个精疲力竭的声音说道:“队长,75层这儿现在还没有烟,但恐怕防火门后面的情况不妙。”

“乐观点,”队长说,“如果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纳特看见消防局副局长布朗张开嘴,又悄悄闭上了。消防队长也看见了,他牙关紧咬,怒火中烧。“我不能让我的好小伙子在这场败局中送命,”他说,“不管是谁在楼上。”

布朗副局长疲倦地点了点头。

纳特问道:“你敢肯定这是败局?”

“不,我不敢。你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败局。在那幢熊熊燃烧的大楼里,我们的消防人员拖着水龙带爬了75层楼。每一层都着了火,连楼顶都望不见。还有,”消防队长仍然冲着纳特说,“你那个电学天才,他为你画的接线图棒极了。瞧,高速电梯突然可以用了。”

“你认为不是这样?”纳特问。

“不,我不这样认为!”队长几乎是在吼叫,然后疲倦地说道:“不过,如果有人认为火箭式投射器有一点点希望,我倒愿意试试。”

布朗走到办公室窗前,向上望去。“如果你们没有建他妈的那么高就好了。”他的语气中充满愤怒。

吉丁斯从办公室的梯子爬上来,他烟尘满面,碧蓝的眼睛也满含愤怒。他说:“我们一点不知道上面的电梯井发生了什么事,上面太热了,该死的,太热了。轨道可能变形——”他耸了耸肩,“得把门打开。”

布朗说:“门打不开。”

“破门而入。”

纳特说:“这也许正确,但我却认为是错误的。”

“你没错,”布朗说。“大火烧进了一个楼梯井,很可能另外的一个也会着火。”

“麻烦就在这里,”纳特说,他疲倦地朝吉丁斯做了个手势,“我们去看看他们试电梯准备好了没有。”

大楼里——州长说道:“我认为我们可以召集几个服务员,年轻力壮的,叫他们作好准备,以防万一。”

“我来办这事,”局长说罢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州长对贝特说,“你看出我有多精明了吗?现在只剩下我俩。”

贝特问道:“还有明天吗,本特?”

电话铃又响了。州长将话筒放在支架上,按下了通话键。“我是州长,”他说。

“有个楼梯井保不住了,州长,”这是布朗的声音。“另外一个也许能保住,也许不能。我的手下并不乐观,但他们想和你取得联系。”

“还有呢?”州长间。

犹豫。“把那边的门打开。”

“还有呢?”

又是犹豫。布朗终于说道:“我不知道该提什么建议。州长。”

“好吧,”州长说,“一个楼梯井已经失守。能否坚守另一面的门,看有没有希望救我们出去,能救几个算几个?”

布朗的语气有些勉强。“我看没有希望,州长。”他停了停。“我倒觉得有两种更好的可能性,也许威尔逊、吉丁斯和电工能够启动一部电梯。另一种可能性是控制住楼内的大火。”

州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茫然地望着远处的墙。“看来,我们最好还是原地呆着别动?”

“我看是这样,”布朗犹豫着。“另外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威尔逊的主意。海岸警卫队如果能从北边的贸易中心大楼射一根绳子到大楼上,然后系上裤形救生器——”

“什么都可以试,”州长说,“还有,命令你们的人下去,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们作无谓的牺牲。”

“是,先生,“纳特说。“不过,有两人——他们回不来了,他们下面燃着熊熊大火。”

“让他们上来,”州长说完挂断电话,脸色没有变化。

他和贝特一起走进眺望厅,在门边停下,四下望了望。眺望厅里依然如故:人群聚集在一起,移动着;男女侍者递送着饮料和小吃。偶尔突然一阵笑声,也许声音大了一点。贝特想,这就象舞台上歌剧或芭蕾舞中那些场面。看上去喜气洋洋,却显然是虚假的,目的是吸引观众,直到主角从舞台两侧出现。

“我们上台吧,”州长说。

电视网总裁首先出来拦住了他俩。“这儿越来越热,本特。”

州长笑了笑。“想想去年夏季有一天停电,十万人,没有空调照常工作。”

“别人的痛苦从来不会减轻我的痛苦。”

“也不会减轻我的,”州长说。“相反,你要是没有办法——”

“我经常想办法,你也是。”

州长点点头。他象在任何公共场合那样微笑着,语气中却没有半点高兴。“不过,不是这次,约翰。不是现在。”

“我们要一直等下去?”

“目前,”州长说,“只能这样。”他和贝特继续向前走去。

兰赛市长走过来,他妻子跟在身边。“有什么新情况?”

“他们在试电梯,很快就会知道结果的。”

“消防队员上楼来了?”

“上来两个,”州长回答,“快到这儿了。我把另外两名叫回去了。”

市长的下巴抖动着。“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那两个快到这儿的消防队员下不去了。他们下面的楼梯井着火了。”

市长叹了口气。“这就是说另外一口楼梯井也不安全,对吧?”

“我看是这样。”

“我要让负责此事的人受到惩罚,”宝娜·兰赛说。“我恨死了那些对工作不负责、为所欲为的坏蛋。负责此事的人,不管是黑人还是白人,不营是男是女,我都想让他们受到制裁。”

“事情还没有完,”市长说。“电梯——”

“电梯也不保险。”宝娜·兰赛眼光里充满了愤怒。“我真想骂几句脏话,本特。我说的是真的。”她停了停,看着丈夫。“我们不会放过那帮人,是吗?”她的口气里带着蔑视。

州长看着他们离去。这时,保罗·诺里斯跑来朝州长他们咆哮道:“再不尽快采取行动,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州长彬彬有礼地点点头。“要干什么,保罗?”

“我不知道。”

“说得好,到底是明白人。”

诺里斯慢慢说道:“收敛点,本特。我掌握了你的大量材料,公私兼有。你嘴巴不饶人。你一直都是这样。你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来取笑使这个国家变得伟大的一切事物,你俨然是一副共产党人的口气。”

“有人早就这样说过了。”

“这么说你承认了?”

州长笑了。“我只把它看作是指控我的根源。极左分子认为我属于国教派——再加上你和你们这类人的看法,使我刚好处在我想处的位置:不偏不倚。”他停了停,语气变得冷峻。“但是,别想在这屋子里制造混乱,否则我就会把你象圣诞火鸡一样捆起来,塞住你的嘴巴。明白了吗?”

诺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前额的筋显得更加明显了。“你不敢。”

州长咧嘴笑了:“别逼我,保罗。我只有在打牌时才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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