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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十年一品温如言-第39部分

小说: 十年一品温如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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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刚刚取下一个丑陋的但做工极其精致的刀疤脸海盗,言希已经饶有兴致地朝众多画着美人的假面奔去。
    刚巧,两层墙壁之间,隔着许多层白色貂皮,上面挂着的大多是满族饰品,小匕首,耳环,手镯,满满当当,把人影隔了个绰约。
    阿衡戴上了海盗脸面具,又一层肌肤,柔软而真是。想起什么,微笑着望向言希的方向。
    模糊的身影,好像咫尺因着那几重相隔遥远起来。
    浅咖啡色外套,浅色的笔直的灰色裤子,少有的低调的颜色,可惜,到了脚上,却变成了红色的帆布鞋,鞋的四周,是慢慢洇深的一滩水渍,缓缓地,渗入了泥土。
    让人有着错觉和矛盾的搭配,却奇异地带了美感。
    她凝视着那个背影,那样专注,温柔的眼光,安静死寂至无害。
    左手轻轻放在胸口,却发现,它的跳动已经接近疯狂绝望。
    阿衡微微叹气。
    如果,不是带着假面,这样的目光,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困扰……
    只有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么地……见不得人。
    “杜卿卿,你玩够了没,别闹了!”略带恼怒的清冷嗓音,有人摘掉了她的面具。
    对面那人,穿着白色毛衣,看到阿衡,愣了。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阿衡微微一笑,拿过他手中的面具,轻轻重新戴上。
    她微笑颔首,转身离去,却不知道,一场命运又悄悄开始。
    多年以后,那个男子的嗓音高傲而清冷——温衡,我知道终有这一天。
    阿衡苦笑——可我,不知道啊。
    她从未曾在意过这个意外,只是走到了言希面前,好笑地猜想着言希会不会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猜错。
    他却笑了,指抚着海盗面具上的长疤——“阿衡,这个,做的很逼真。”
    隔着面具,那样的指温,却温暖得让人窒息。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最后的十秒钟。
    她看着他,微笑,山水徐徐涂抹。
    最后一眼,眼中的什么被打落,连天的雾霭拨散的平静无波。
    他轻轻拿掉她的面具。
    依旧的黑发明眸,这样……真好看。
    然后,她还是他熟悉的阿衡。
    不会失控的阿衡。
    万能的阿衡。
    温和的阿衡。
    永远……只会是他心中想的那个模样的阿衡。
chapter41
    雨夜,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不过,万幸,已经来电。
    虽然掖在雨衣下,言希买的那些美人面具,王嫱,绿珠,红线,文姬依旧沾了水。那些眉眼像是真正的胭脂描上的,有些化了的痕迹,言希皱眉,踏踏上了阁楼,取了烤画用的热风扇,马力全开,晒面具。
    阿衡盯着那双纤细的手,拿着面具,细心地靠近风扇,姿势维持良久,却没有丝毫厌烦。
    他对自己在乎的东西,一向执着到让人难以相信。
    阿衡微笑,瞅了他一眼,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织围巾。
    言希撇嘴——“用不用这么认真,为了那些一二三……”
    阿衡诧异——“什么一二三?”
    言希扬眉——“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三就是三!”
    阿衡扑哧——“四还是四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灰色的,是给思莞的?”言希斜眼,黑眸中浮着明涟的色泽,微微带了不屑。
    阿衡愣了,看着手中灰色的毛线,含糊地点了头。
    “切。”他把文姬的面具翻了面,微微嘟了嘴,厚厚柔软的黑发遮了眼。
    孩子气得过分。
    又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雨又随着狂风紧凑许多,而且,打雷闪电一样不少,轮番上阵。
    “看来,今晚雨不会停了。”阿衡收了织针,微微抬头,笑看言希。
    言希早已烘干了面具,此刻正盘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拿着美人假面把玩。
    玩得认真,抱定主意不理阿衡。
    阿衡起身,轻轻打了哈欠——“你也早些休息吧。”
    转身,要走,却被人从背后拽住了衣角。
    ”阿衡,今天晚上,我和你睡。”
    阿衡皱眉——“为什么?”
    言希指着窗外,半是哀怨,半是严肃——“下雨了。”
    她转身,拍拍少年的脑袋,和颜悦色——“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明白吗?”
    言希大义凛然——“没关系,你做我儿子也是一样的。我不嫌弃你是女人。”
    阿衡微微一笑,拍开少年的手——“抱歉,我嫌弃你是男人。”
    转身,上楼。
    打开收音机时,她最喜欢听的那个频道,才刚刚开始。
    上上次,拨通热线电话的,是一个为女儿早恋烦恼的母亲;上次,是一个工作压力很大的白领男子;这次,是丈夫有了外遇的妻子。
    她并非八卦到对别人的家事多有兴致,只是,想要听一听那些无助的人拨通电话时,充满期许的语调,溺水时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也不过如此。
    那是缓缓电流击中耳膜的一瞬间,眼角无法抑制的潮湿的感动,仅仅因为在寂寞和伤心中终于有了倾诉的**,而无所谓知心姐姐知心哥哥是否知心。
    “你相信这个?”言希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看着收音机,语气有些干涩。
    阿衡抬眼,那个少年,穿着软软的睡衣,眉眼安安静静,萧索的模样。
    她抿唇,笑——听这个只是一种习惯。更何况,我的相信与否并不重要,不是么?
    重要的是,倾诉的人是否还有相信别人的本能和冲动。
    “可是,人的痛苦如果能凭着三言两语解决,那样的话,这个世界,还像样吗?”他平淡开口,带了凉薄的意味。
    “什么是像样的世界?”阿衡眯眼。
    “弱肉强食的样子,处处陷阱的样子……”言希淡笑,掌心的肌肤皱缩起来——“带给你许多温情,然后再用比温情残忍一百倍的现实毫不留情地瞬间瓦解摧毁的样子;在命运欺辱你时允许你反抗,却在你反抗的时候带来更多的侮辱的样子;当你为了一个温暖的理由想要好好活着时,全世界却把你看成怪物的样子。”
    阿衡凝了眉目,不作声,思索着什么。
    他上前,轻轻跪坐在床上,微笑着与她平视——阿衡,比起这个世界的样子,我更害怕你这个样子,这样想着东西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看穿。
    阿衡注视着他,细腻清澈的目光,蹙眉——言希,你害怕的不是我,而是自己……我只是在思考,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
    他的右手拿着一桶牛奶饼干,递过来,有些局促——问你,要不要吃饼干?
    阿衡叹气,笑,轻轻在被窝中向右挪了挪——进来吧,外面很冷。
    好烂的借口。
    “我真的只是问你想不想吃饼干。”他把脸移向一旁,有些脸红地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阖了眼睛,却未触碰阿衡半分衣角。
    “我知道。”阿衡把被子拉起,盖到他身上,拉了台灯的线。
    “还要听这个吗?”黑暗中,言希的指放在收音机的stop button上。
    收音机中,缓缓传来男子特有的温暖磁性的声音,热线电话告一段落,他在引播一些流行音乐。
    “这些歌,听了,会失眠的。”言希的头陷在软软的枕上。
    “哪有这么多失恋后不死不活的人,闲着没事都出来唱情歌了?”
    阿衡淡哂,习惯了,隔过言希,伸出胳膊,去关收音机,却触到清晰细腻的指骨。
    她静止了,呼吸,收回手,平淡开口——“关了吧。”
    然后,闭上眼睛,左手的指尖却有些发麻。
    “阿衡,乌水有什么好听的渔歌吗?”他窸窸窣窣,翻了身,背对阿衡。
    阿衡弯唇——“算……有吧。”
    她问他——“你要听么?”
    言希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包裹在手心,温柔地上下晃了晃,点头的姿势。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其实,并不适合唱清亮的渔歌,可是,即便跑调,天大的难听,也只让他听了。
    “乌墨山里个哟,乌墨水里个哟,乌墨姑娘里个哎,唱起来哎,重聚歌台要欢喜哎,四方鱼儿都来到哎;唱歌要唱渔歌哎,栽花要栽呀排对排哎
    画眉不叫无光彩哎,山歌一唱啊心开朗哎……”
    言希扑哧笑了——“嗳嗳,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听摇滚。”
    阿衡滞了音,睁开双眼,眸子明亮而带了痛楚——“言希,你还要听下面的吗?”
    言希握着她的手,每一寸指节都几乎要发烫,轻轻晃了晃她的指,是摇头的姿态。
    阿衡沉默。微微转眸,那个少年,眉眼安然,是要随时沉睡去了。
    忽而地,存了疯狂的念头,脑中不断回响着,这是不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可以唱给他的机会。
    张了口,似乎是婉转清扬的开始,却始终是哑了喉,对了口型,无声无息。她要无声把这渔歌唱完,只为了身畔的这个少年。
    他在她的心上定格,这么美好的年华,多么难得。
    “乌墨水清哎,
    鱼儿清水游哎,
    哥问妹哎,哪个唱得好哎,
    树上连理花半俏哎,这个风铃吹响最动听哎;
    藕节折断水荷连哎,那个桨子推波最清脆哎;
    妹相思哎,妹真有心哥也知,
    蜘蛛结网乌水口哎,水推不断是真丝哎,
    哥相思哎,哥真有心妹也知,
    十字街头卖莲藕哎,刀斩不断丝连丝,丝连丝哎,
    哥也知来妹也知,鱼儿有知聚一起哎
    花儿有知开并蒂
    鸟儿有知双双飞哟
    人若有知哎
    配百年哎”
    她想他,永远不会知道这首歌的下半段了,无论多么婉转。然后,沉沉睡去。
    那一晚,睡得真香甜。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时钟的刻度都要放缓,那个他,却悄悄地坐起身,轻轻放开握着的她的手心。
    他蜷缩着双腿,指节细长,完整覆在她沉睡的眉眼上,笑得很好看——“阿衡,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乖乖听着,好不好?”
    他说,阿衡,你知道摧毁一个男人尊严最快的方法是什么么?阿衡我跟你说呀,很简单的,就是找一群人,在他意识清醒可以挣扎的时候,把他轮流强 暴到无法挣扎,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用冷水把他泼醒,让他清清楚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群……男人上。
    他说,阿衡,尤其指示这一切的人是你最信任热爱的人。
    他浅浅笑着,微翘的嘴角,再干净不过的表情。
    他说,阿衡,我撒了谎,我对爷爷说一个人做的,爷爷问我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然后,我的头好痛呀,那么多人,该说哪一个呢,是长络腮胡的,还是有鹰钩鼻的,是高 潮时左眼上的瘊子会变红的,还是把我的肋骨压断的那个?我看得那么清楚,清楚到能够一笔一笔画出来,却无法对爷爷描述出来,很奇怪是不是……
    他说,阿衡,思莞也知道的呀,我对他也撒了谎,我说是一个女人做的,然后,我说我被下了药。可是,阿衡,事实上,我没有被下药啊,那么清醒……、
    他说,阿衡,我的阿衡,你会不会也像林弯弯从思莞那里得知内情的时候,同情地看着我却一直强忍着呕吐,会不会……
    他说,阿衡,会不会,如果不同样对你撒谎,连你也觉得我肮脏,会不会……
    他右掌压在枕上,支撑了整个身体,赤着脚踝,安静地看着阿衡,就是那样把时间停止的安静,紧紧盯着她,是困兽的悲伤和绝望。
    阿衡,阿衡,信人则伤,我不信人,是否就不伤心。
    阿衡,如果是你,我宁愿不信。
chapter42
    阿衡打开窗,望着屋檐下结的冰凌,心中有了些奇妙的不可知。
    转眼,竟已经是她来B市的第二个的冬天。
    第一年,总是觉得时间过得不够快,第二年,却又觉得太快。
    言希在放寒假的前夕收到一封邮件。
    那是,阿衡第一次在言希口中,听到陆流的名字。
    思莞说过,那是他们的发小;达夷说过,那是一个眼中可以看到许多星光流转的少年;思尔说过,那是她的神仙哥哥;爷爷说过,那是一个连他的思莞思尔阿衡加起来也比不过的好孩子。
    可是,她从未,听言希提起过,即便是别人提起,他也只是逃避不过便装作没听到。
    那是一张铁灰洇蓝的卡片,高贵而低调。言希的手指映着那色泽,竟素雅诡异到妖艳。
    上面只写了“家中无雪,维也纳今年连绵,莞尔希夷,共赏。”
    中间,夹着一张机票。
    阿衡微笑,问他是谁。
    言希却一直咳,入了冬,他又感冒了。
    他咳着,脸色没有涨红,依旧是苍白——陆流。
    阿衡把盛着热水的玻璃杯塞到他的手心,叹气——“喝口水,再说话。”
    他却咬了杯子,想了想,喃喃,带了鼻音——我的好朋友。
    “什么?”阿衡迷糊。
    言希笑了,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我说陆流,是我的好朋友。
    哦。
    阿衡拿着机票,翻来覆去地看——刚巧是我们放寒假那天。
    言希眉眼是笑的,嘴角却带了冷意。
    阿衡张口,想问什么,门铃却响了,有些尖锐,在寒冷脆薄的冬日。
    她去开门,思莞站在门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唇色有些发白。
    “从哪来,不冷吗?”阿衡有些诧异,零下的温度,这衣着未免太过怪异。
    少年的脸色很难看,温和望了阿衡一眼,脚步急促,径直走到客厅,却止了步。
    他怔怔望着言希手中的灰蓝卡片,扬扬左手攥着的如出一辙的卡片——“果然,你也收到了。”
    虽然一样是温和,但那面容确是有些发苦的,连酒窝也淡了几分。
    言希咳,笑,眉毛上挑着——思莞,陆流邀请咱们去维也纳度假呢。他有没有对你说衣食住行全包?不然我可不去。
    思莞表情收敛了波动,修长的双手放在裤兜中,低头,却发现自己还套着棉拖鞋,苦笑——这是自然的。陆流做事,又几时让人不放心了?更何况,这次陆阿姨也要一起去的。
    言希却转身,语气微滞——她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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