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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七种武器-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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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乘着黑暗逃走了,就在“天地失色”那一刻逃走了。
    没有人去追他,大家所关心的是倪八和杨铮的胜负生死。
    倪八倒下去时,杨铮也倒了下去,只不过倪八永远再也站不起来,杨铮却站了起来。
    他的背后虽然挨了一拐,却还是站了起来,站起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喝那坛酒去。”
    他们没有喝到那坛酒。
    酒是老郑和小虎押解人犯时顺便带走的,可是他们没有回到衙门去。
    老郑和小虎子也没有回家,他们竟和孙如海、“野牛”一起神秘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也打听不到他们的行踪。
    杨铮带着所有弟兄找遍了县城里每一个角落,也找不到他们的人影。孙如海的兄弟孙全海,带着他哥的一妻一妾四个儿女,在衙门外又哭又闹要上吊,吵着向县太爷要人。
    ——人活着要见人,人死了也要收尸。
    县太爷只有问杨铮要人。
    老郑的新婚妻子和小虎子六十六岁的老娘,听到这消息都急得晕了过去。
    他们的人到哪里去了?怎么会突然失踪?
    黄昏。
    杨铮又疲倦又焦躁又饿又渴,心里更难受得要命。
    他已将近有一天半水米末沾,也没有阖过眼,每个人都逼着他回去睡一觉,连县太爷都说:“着急有什么用?急死了也没有用的。如果你要查明这件事,就不能倒下去。你若倒了下去,谁来负这件事的责任?”
    所以杨铮只有回去。
    他虽然是单身—个人,却没有住在衙门后的班房里,因为他初到这地方的时候,就在城郊租了一房一厅两间小屋子。
    房东姓于,年老无子,只有个独身女儿莲姑,就住在杨铮那两间小屋前的院子里,于老头对待他就好象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莲姑每天早上都会送四个水煮的荷包蛋和一大碗干面来给他做早点,再把他的脏衣服带回去洗。衣服如果破了,钮扣如果少了颗,送回来时一定也已经补得好好的。
    莲姑并不漂亮,但却健康温柔诚实。杨铮一天没有回去,她就会急得躲到洗衣服的小溪边去偷偷流泪。
    如果杨铮没有和他从小就喜欢的吕素文偶然重逢,现在很可能已经做了于家的女婿。也就不会发生以后那些让人又惊奇又害怕又感动的事。
    造化弄人,阴错阳差。
    改变了一个人一生命运的重大事件,往往都是在偶然间发生的。
    在杨铮回家的小路上有个面铺,附带着买一点儿卤菜和酒,菜卤得很入味,大卤面都做得很合杨铮口味。店东张老头也是杨铮的朋友,没事总会陪他喝两杯。
    他已经非常疲倦了,但却还是想先到那里去吃碗面,再切点豆腐干大肠猪耳朵下酒。
    漫天夕阳多彩绚丽。—个穿灰色衣衫敲小铜锣的卖卜瞎子,接着根竹杖,从这条小路尽头处的一个树林子里走出来,锣声“当当”地响,随着暮风飘扬四散,虽然并不悦耳,在黄昏时听来也宛如音乐。
    杨铮让开了路,站在道旁让他先走过去。
    瞎子的脸上木无表情,人生的悲欢离合对他说来都不只不过象是一声春梦。
    铜锣轻轻地敲着,一声快,—声慢,他慢慢地走到崎岖的小路上,一脚深,一脚浅,走过杨铮面前,杨铮的心忽然一跳,就好象忽然被一根看不见的尖针刺了一下。
    他是个反应极快极敏感的人,但是也只有在面临生死危机时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个瞎子对他并没有恶意,而且巳经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杨铮忽然想起以前有个跟他极亲近的人曾经告诉过他:一个杀人无数的武林高手,平常时也带着种无形无影的杀气,就好象一柄曾经伤人无数的宝剑一样。
    难道这个瞎子也是位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瞎子已经走远,杨铮也没有再去想这件事。
    他已经非常疲倦,什么都不愿多想了,只想先去喝杯酒,好让晚上能睡得着。
    穿过树林,这是张老头的小面铺。
    杨铮来的时候,铺子里已经有个客人在吃面,吃的也是杨铮平时最爱吃的大卤面,也切了一点豆腐干猪耳朵在喝酒。
    这个人头戴着顶宽边竹签,戴得很低,不但盖住了眉毛挡住了眼睛,连一张脸都隐藏在竹笠的阴影里,杨铮只能看到他的一双手。
    他的手掌很宽,手指却很长,长而瘦,指甲剪得很短,手洗得很干净。
    杨铮看得出象这么样一双手无论拿什么都一定拿得非常稳,无论什么人想从这双手枪过一样东西来,都非常不容易。
    他喝酒喝得很少,吃也吃得很少,而且吃得特别慢,每一筷子挟下去都非常小心,就好象生怕挟到个苍蝇吃下去一样。
    张老头的面铺虽然小,却很干净,菜里绝不会有苍蝇。只不过盛卤菜的大盘子就摆在路旁的竹纱柜里,总难免有点灰尘。这个人竟好象连每一粒灰尘都能看得见,每吃一口菜,都要先把灰尘挑出去。
    他身上穿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裁护衫,洗得非常非常干净,背后还背着柄装在小牛皮剑鞘里的长剑,比平常人用的剑最少长七八寸。剑鞘已经很破旧,剑柄上却缠着崭新的蓝绫,用黄铜打成的剑锷和剑鞘的吞口也擦得很亮。
    这个人无疑是个非常喜欢干净的人,连一点点灰尘都不能忍受。
    难道他真的连灰尘都能看得见?
    杨铮的心忽然又一跳,只看见这个人的双手时,他的心就一跳。
    这个人正在专心吃他的面和卤菜,连看都没有看杨铮一眼,对他更个会有恶意。
    杨铮怎么会忽然又有了这种感觉?
    难道这个人也和那卖卜的瞎子一样,也是位身怀绝技的剑客?
    象他们这样的武林高手,平时一个都很难见得到,今天怎么会有的使同时到了这个无名的小城?
    他们是不是约好了来的?他们到这个无名的小城里来干什么?
    杨铮也叫了碗面,叫了点酒莱。
    他实在太疲倦,只想吃完了之后立刻回去蒙头大睡。
    他自己的麻烦已够多,实在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这种人的事,无论谁要去插手,都难免会惹上杀身之祸。
    戴竹笠的蓝衫人已站起来准备付帐走了。
    他一站起来,杨铮才发现他的身材也跟他的剑一样,比平常人最少要高出一个头,身上绝没有一分多余的肌肉。
    他的动作虽然慢,却又显得说不出的灵巧,每—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绝没有多用一分力气,从他掏钱付账这种动作上都能看得出。
    他的力气好象随时随地都要留着做别的事,绝不浪费一点儿。
    面来了,杨铮低头吃面。
    青衫人已经走出门,杨铮忍不住又抬头去看一眼。就在这时候青衫人忽然也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杨铮的心又一跳,几乎连手里拿着的筷子都掉了下去。
    这个青衫人的眼神就象是柄忽然拔出鞘来的利剑,杀人无数的利剑!杨铮从来未曾见过如此锐利的眼神。
    他只不过看了杨铮一眼,杨铮就已仿佛有一股森寒的剑气扑面而来,到了他的咽喉眉睫间。
    暮色渐深。
    头戴竹笠身佩长剑的青衫人已经消失在门外苍茫的暮色里。
    杨铮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更不要想去管他们的事,赶快吃完自己的面喝完自己的酒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张老头却在他对面拉开个凳子坐下来。
    “杨头儿,你是有眼光的人,你看不看得出这个人有点邪气?”
    “什么地方有邪气?”“一条条面下煮锅,总难免有几条要被煮断的,捞面的时候也难免会捞断几条。”张老头说。
    “这个人吃面却只吃没有断过的,每一根断过的面条都被他留在碗里。
    张老头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能看得这样清楚的?”
    杨铮立刻又想起他挟菜时的样子。
    这个人的那双锐眼难道真的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事?
    张老头替杨铮倒了杯酒,忽然又说了几句让人吃惊的话:“我看他一定是来杀人的。”他说得很有把握:“我敢打赌一定是。”
    “你怎么能确定他要来杀人?”
    “我也说不出,可是我能感觉得到。”张老头说:“我一走近他,就觉得全身发冷,寒毛直坚、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又说:“只有在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要上战场去杀贼之前,我才会变得这样子,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要上阵杀人,都有杀气。”
    杨铮面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什么话都不要再说,忽然站起来冲了出去。
    这地方的治安是由他管的,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杀人,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一样。
    就算他明知这个人能在一瞬间将他刺杀于剑下,他也要去管这件事。
    就算他已经累得走不动了,他爬也要爬去。
暴风雨的前夕
    夕阳已逝,暮色苍茫,在黑夜将临的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灰蒙,青山、碧水、绿叶、红花、都变得一片灰蒙,就象是—幅淡淡的水墨画。
    青衫人慢慢地走在山脚下的小路上,看起来走得虽然慢,可是只要有一瞬间不去看他,再看时他忽然已走出了很远。
    他的脸还隐藏在竹笠的阴影里,谁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忽然间,远处传来“当”的一声锣响,敲碎了天地间的静寂。
    宿鸟惊起,一个卖卜的瞎子以竹杖点地,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青杉人也迎面向他走过去,两人走到某一种距离时,忽然同时站住。
    两个人石像般面对面地站着,过了很久,瞎子忽然问青衫人,“是不是‘神眼神剑’蓝大先生来了?”
    “是的,我就是蓝一尘。”青衫人反问:“你怎么知道来的一定是我?”
    “我的眼虽盲,心却不盲。”
    “你的心上也有眼能看?”
    “是的。”瞎子说:“只不过我能看见的并不是别人都能看见的那些事,而是别人看不见的。”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的剑气和杀气,”瞎子说:“何况我还有耳,还能听。”
    蓝一尘叹息:“‘瞽目神剑’应先生果然不愧是人中之杰,剑中之神。”
    瞎子忽然冷笑。
    “可惜我还是个瞎子,怎么能跟你那双明察秋毫之末的神眼相比?”
    “你要我来,就只因为听不惯我这‘神眼’两个字?”
    “是的。”瞎子很快就承认:“我学剑三十年,会遍天下名剑,只有一件心愿未了,在我有生之年,定要试试我这个瞎子能不能比得上你这对天下无双的神眼。”
    蓝一尘又叹了口气:“应无物,你的眼中本应无物,想不到你的心里也不能容物,竟容不下我这‘神眼’二字。”
    “蓝一尘,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叫蓝一尘。”应无物冷冷地说:“因为你心里还有一点尘埃未定,还有一点傲气,所以你才会来。”
    “是的。”蓝一尘也很快承认:“你要我来,我就来,你能要我去,我就去。”
    “去,到哪里去?”
    “去死。”
    应无物忽然笑了:“不错,剑是无情之物,拔剑必定无情,现在你既然为了,我也来了,我们两人中总有一个要去的。”
    他已拔剑。
    一柄又细又长的剑在一眨眼间就已从他的竹竿里拔出来,寒光颤动如灵蛇。在晚风中一直不停地颤动,让人永远看不出他的剑尖指向何方,更看不出他出手要刺向何方,连剑光的颜色都仿佛在变。
    有时变赤,有时变青。
    蓝大先生一双锐眼中的瞳孔也已收缩。
    “好一柄灵蛇剑,灵如青竹,毒如赤练,七步断魂,生命不见。”
    青竹赤练,都是毒蛇中最毒的。
    “你的蓝山古剑呢?”瞎子问。
    “就在这里。”
    蓝一尘一反手,一柄剑光蓝如蓝天的古拙长剑已在掌中。
    应无物的长剑一直在颤动,他的剑不动。应无物的剑光一直在变,他的剑不变。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说应无物的剑象一条毒中至毒的毒蛇,他的剑就象是一座山。
    应无物忽然也叹了口气。
    “二十年来,我耳中时时听见蓝大先生的蓝山古剑是柄吹毛断发的神兵器,我早就想看一看。”瞎子叹息:“只可惜现在我还是看不见。”
    “实在可惜。”蓝一尘冷冷地说:“不但你想看,我也想让你看看。”
    剑一出鞘,一到了他的掌中,他就变了,变得更静、更冷、更定。
    冷如水,定如山。
    夜色又临,一片灰蒙已变为一片黑暗,惊起的宿鸟又归林。应无物忽然问蓝一坐:“现在天是不是黑了?”
    “是的。”
    “那么我们不姑明晨再战。”
    “为什么?”
    “天黑了,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你有眼也变为无眼,我已不想胜你。”
    “你错了!”蓝一坐声音更冷:“就算在无星无月无灯的黑夜,我也一样看得见,因为我有的是双神眼。”
    他横剑,剑无声:“你看不到我的剑,又低估了我的眼,你实在不该要我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既然来了,去的就一定是你。”
    剑势将出,还未出,人是没有去。小路上忽然传来一阵飞掠奔跑声,一个人大声呼喊:“你们谁也不能去,哪里都不能去!”这个人的声音真大:“因为我已经来了!”
    听他话的口气,就好象只要他—来什么事都可能解决,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应无物皱了皱眉,冷冷地问:“这个人是谁?”
    “我姓杨,叫杨铮,是这地方的捕头。”
    “你来干什么?”
    “我不许你们在这里仗剑伤人,在我的地面上,谁也不许做这种残暴凶杀的事。”杨铮说;“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一样。”
    应无物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掌中的蛇剑忽然一抖,寒光颤动间,杨铮前胸的衣襟已经被割破了十三道裂口,却没有伤及他毫发。
    这一剑虽然出奇得快,力量也把握得分毫不差。
    “刚才你说不管我们是谁都一样?”应无物冷冷地问杨铮:“现在还一样不一样?”
    “还是—样,完全一样。”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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