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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七种武器-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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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自小就喜欢打架,尤其这三个月来,他打架几乎已比别人一辈子打的架加起来还多三百倍。
    他喝酒并没有什么选择。茅台也好,竹叶青也好,大曲也好,就算三文钱一两的烧刀子,他也照喝不误。他打架也一样。
    只要心里不舒服,只要有人要找他打架,什么人他都不在乎。
    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他也先打了再说,就算他打不过别人,他也要去拼命。
    所以他打架经验之丰富,遇见过的高手之多,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所以他一听见这风声,已知道暗算他的这两个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所用的招式不但迅速准确,而且狠毒。
    虽然他痛苦,痛苦得要命,痛苦得根不得每天打自己三百个耳光。
    但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再见那个令他痛苦、令他永远无法忘怀的人。
    那个又美丽、又冷酷、又多情、又心狠的女人。
    ——男人为什么总是要为了女人而痛苦?
    急锐的兵刃破空声,已到了他后心和腰。致命的招式,致命的武器。
    小马突然狂吼,就像是愤怒的雄狮般狂吼,吼声发出时,他已跃起。
    他并没有避过后面的那件武器,冰冷的利锋,已刺入他的右胯。这不是要害,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避开了前面的一击,一拳打在对方的面上。他看不见自己打中的是什么地方,他根本来不及拉下眼睛上的黑布。
    可是他耳朵并没有被塞住,他已经听见了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种声音虽然并不令人愉快,可是他很愉快。
    他痛恨这种在暗地偷袭的小人。
    他的右胯上还带着对方的剑锋,剑锋几乎刺在他的骨头上,痛得要命。可是他不在乎。
    他已转身,反手一拳打在后面的这个人的脸上,打得更重。
    出手的两个人当然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却也被吓呆了。
    不是被打晕了,是被吓呆了。
    象这种拼命的打法,他们非但没看过,连听都没有听过,就算听见也不相信。
    所以等到小马第二次狂吼,两个人早巳逃了出去,逃得比两条中了箭的狐狸还快。
    小马听见他们窜出去的衣裤带风声,可是他并没有去追。他在笑,大笑。
    他身上又受了一处伤,胯下挨了一剑,但是人却笑得开心极了。
    他眼睛上的黑布还没有拿下来,也不知屋子里是不是还有人躲着暗算他,这种事他真的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他想笑的时候就笑。
    ——一个人若想笑的时候都不能笑,活着才真是没意思得很。
    这当然是间很华丽的屋子,他眼睛上带着黑布的时候,连想象都不能想象这屋子有多华丽。
    现在他总算已将这块要命的黑布拿了下来。他没有看见人。
    最美的人和最丑的人都没有看见。这屋子根本连半个人都没有。
    窗子是开着的,晚风中充满了芬芳的花香。
    暗算他的两个人,已从窗子上出去,窗外夜色深沉,也听不见人声。他坐了下来。
    他既不想出去追那两个人,也不想逃走,却选了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些黑衣大汉的老板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找他来?为什么要暗算他?这一次出手不中,是不是还有第二次?
    ——第二次他们会用什么法子?
    这些事他也没有想。
    他有个好朋友常说他太喜欢动拳头,太不喜欢动脑筋。
    不管那位大老板还有什么举动,迟早总要施展出来的。
    既然他迟早总会知道,现在为什么要多花脑筋去想?舒舒服服地坐下来休息休息,岂非更愉快得多。
    唯一遗憾的是,椅子虽舒服,他的屁股却不太舒服。事实上,他一坐下就痛得要命。
    刚才那把剑,刺得真不轻。
    他正想找找看屋子里有没有酒,就听见门外有了说话的声音。
    屋子里有两扇门,一扇在前,一扇在后,声音是从后面一扇门里传出来的。
    是女人的声音,很年青的女人,声音很好听。
    “屋角那个小柜子里有酒,各式各样的酒都有,可是你最好不要喝。”
    “为什么?”小马当然忍不住要问。“因为每瓶酒里面都有可能下了毒,备式各样的毒都可能有一点儿。”
    小马什么话都不再说,站起来,打开柜子,随便拿出酒瓶,拔开塞子就往嘴里倒,倒得很快,几乎连气都没有喘。一瓶酒就空了,非但没有尝出酒里是不是有毒,连酒的滋味都没有尝出来。
    门后的人在叹气道:“这样好的酒,被你这么样喝,真是王八吃大麦,糟塌了粮食。”
    “不是王八吃大麦,是乌龟吃大麦。”小马在纠正她的用字。
    她却笑了,笑声如银铃:“原来你不是王八,是乌龟。”
    小马也笑了,他实在也分不清王八和乌龟究竟有什么分别。
    他忽然觉得这女人很有趣。遇见有趣的女人不喝点酒,就像是自己和自己下棋一样无趣了。
    于是他又拿出酒瓶,这次总算喝得慢些。
    门后的女人又道:“这门上有个洞,我正在里面洗澡,你若喝醉了,可千万不能来偷看。”
    小马立刻放下了酒瓶,很快就找到了门上面的那个洞。
    听到有女孩子在屋里洗澡,门上又正好有个洞,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找不到的。就算找不到,也要想法子打出个洞来,就算要用脑袋去撞,也要撞出个洞来。
    他用一只眼睛偷看,只看一眼,一颗心就几乎跳出腔子。
    屋子里并没有一个女人洗澡,屋里至少有七八个女人在洗澡。七八个年轻的女人,年轻的胴体结实,胸脯饱满而坚挺。
    青春,本就是女孩子们最大的诱惑力,何况她们本来就很美,尤其是那一双双修长结实的腿。
    她们浸浴在一个很大的水池里,池水清澈,无论你想看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只有一个女人例外。
    这女人也许并不比别的女孩子更美,可是小马却偏偏最想看看她,那怕只能看到一条腿也好。
    只可惜他偏偏看不见,什么地方都看不见。
    这女人洗澡的时候,居然还穿着件很长很厚的黑缎长袍,只露出一段晶莹雪白的脖子。
    小马的眼睛就瞧着她的脖子上。
    越看不见,越觉得神秘,越神秘就越想看。天下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又在叹气道:“既然你一定要来偷看,我也设法子,但是你千万不能闯进来,这扇门又没有栓上,只要用力一推就开了。”,小马没有用力去推门,他整个人都往门上撞了过去。
    门果然开了,“扑通”一声,小马也跳进了水池。
    其实他倒也并不是故意想跳下去的,可是既然已跳了下去,他也不想出来了。
    跟七八个赤裸着的女孩子泡在一个水池里,这种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
    女孩子虽然惊呼娇笑,却没有十分生气害怕的样子。
    对她们来说,这种事反而好像不是第一次。
    其中当然有人难免要抗议:“你这人又脏又臭,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马口才并不坏:“就因为我又脏又臭,所以才想来洗个澡。你们能在这里洗澡,我当然也能在这里洗澡。”
    “既然是洗澡,为什么不脱衣服?”
    “她能够穿衣服洗澡,我为什么不能?”他居然答得理直气壮。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摇着头,叹着气道:“看来你的确也要洗个澡了,可是你至少也该先把鞋子脱下来。”
    小马道:“脱鞋子干什么?连鞋子一起洗干净,岂非更方便?”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看着他,苦笑道:“别人要你做的事,你偏偏不做;不要你做的事,你反而偏偏要做。你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
    小马笑道:“没有,连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我这人的毛病至少有三千七百八十三点。”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眨了眨眼道:“不管你有多少点毛病,我们的洗澡水,你可千万不能喝下去。”
    小马道:“好,我绝不喝下去。”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笑了,吃吃地笑道:“原来你这人还不太笨,还不算是条笨驴。”
    小马道:“我本来就不是笨驴,我是条色狼,不折不扣的大色狼!”
    他果然就立刻作出色狼的样子。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立刻就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躲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后,道:“你看她怎么样?”
    小马道:“很好。”
    这女孩子的确很好,“很好”这两个字包括了很多种意思——迷人的甜笑、青春的胴体、笔直的腿。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松了口气,道:“她叫香香,你若要她,我可以叫她陪你。”
    小马道:“我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她今年才十六岁,她真的很香。”
    小马道:“我知道。”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还是不要?”
    小马道:“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笑道:“原来你并不是个真的色狼。”
    小马道:“我是的。”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又开始有点紧张了,道:“你是不是想要别人?”
    小马道:“是。”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是要谁?这里的女孩子你可以随便选一个。”
    小马道:“我一个都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道:“你想要两个、三个也行。”
    小马道:“她们完全都不要。”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完全紧张了,道:“你…你想要谁?”
    小马道:“我要你。”这句话说完,他已跳起来,扑过去。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也跳起来,把香香往他怀抱里一推,自己却已跳出了水池。
    一个冰冷柔滑的胴体骤然倒入自己的怀抱里,很少有人能不动心的。
    小马却不动心。
    他一下子就推开了香香,也跳出水池,
    穿衣服洗澡的女人绕着水池跑,喘着气道:“她们都是小姑娘,我却已是个老太婆了,你为什么偏偏要我?”
    小马道:“因为我偏偏喜欢老太婆,尤其是你这样的老太婆。”
    她当然不是老太婆。也许她的年纪要比别的女孩子大一些,却显得更成熟、更诱人。
    最诱人的一点,也许是她穿着衣服。
    她在前面跑,小马就在后面追。她跑得很快,他追得却不急。
    因为他知道,她跑不了的。
    她果然跑不了。
    后面另外还有一扇门,她刚进去,就一把被小马抓住。
    后面刚好有张床,好大好大的一张床,她一倒下去,就刚好倒在床上。
    小马刚好压住了她。
    她喘息着,呼吸好像随时都可能停顿,用力抓住小马的手,道:“你等一等,先等一等。”
    小马故意露出牙齿狞笑,道:“还等什么?”
    他的手在动,她用力在推。
    “就算你真的要想,我们至少也先说说话,聊聊天。”
    “现在我不想聊天。”
    “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
    “现在不想。”
    她虽然用力在推,可惜他的手却令人很难抗拒。
    她忽然不再推了。
    她忽然全身都已酥软,连—点力气都没有。
    她洗澡的时候就好像出门做客一样,穿着很整齐的衣服,现在却好像洗澡一样。
    小马用鼻抵着她的鼻,眼睛瞪着她的眼睛,道:“你投不投降?”
    她喘息着,用力咬着嘴唇道:“不投降!”
    小马道:“你投降我就饶了你!”
    她拼命摇头:“我偏不投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把女人怎么样?
    你猜呢?
    有许多事既不能猜,也不能想,否则不但心会跳、脸会红,身子也会发烫的。
    可是有很多事根本用不着猜,也用不着想,大家一样会知道——小马是个男人,年轻力壮的男人。
    她是个女人,鲜花般盛开的女人。
    小马并不笨,既不是太监,也不是圣人。
    就算是笨蛋,也看得出她在勾引他。所以……
    所以现在小马也不动了,全身也好像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呼吸也停顿了很久。现在才开始能喘息,立刻就喘息着说;“原来你真的不是个好人。”
    “我本来就不是,尤其是在遇见你这种人的时候。”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非但也不是个好人,而且比我更坏,坏一百倍。”
    她笑了,吃吃地笑道:“但我却知道你。”
    “完全知道?”
    “你叫小马,别人都叫你愤怒的小马,因为你的脾气比谁都大。”
    “对。”
    “你有个好朋友叫丁喜,聪明的丁喜。”
    “对。”
    “本来你们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可是现在他已有了老婆,人家恩爱夫妻,你当然不好意思再夹在人家中间了。”
    小马没有回答,眼睛却已露出痛苦之色。
    她接着又道:“本来你也有个女人,你认为她一定会嫁给你的,她本来也准备嫁你的,只可惜你的脾气太大,竟把她气跑了。你找了三个月,却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小马闭着嘴。
    他只能闭着嘴,因为他怕。
    他怕自己会大哭、大叫,他伯自己会跳起来,一头撞到墙上去。
    “我姓蓝。”她忽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蓝兰。”
    小马道:“我并没有问你尊姓大名。”
    他的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当然也不太好听。
    蓝兰却一点也不生气,又道:“我的父母都死了,却留给我很大一笔钱。”
    小马道:“我既不想打听你的家世,也不想娶个有钱的老婆。”
    蓝兰道:“可是我现在已经说了出来,你已经听见了。”
    小马道:“我不是个聋子。”
    蓝兰道:“所以现在你已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马道:“哼。”
    蓝兰道:“所以现在你已经可以走了。”
    小马站起来,披上衣服就走。
    蓝兰没有挽留他,连一点儿挽留他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小马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过头,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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