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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邪之左手-第88部分

小说: 邪之左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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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了。  ”
    张立平看着正在灶头边吹火的外婆,终于鼓起勇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外婆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很平静地依旧拿墨黑的大铁火钳拨弄着土灶中地红烬。
    “我不想走,但必须得走,若是呆在这样,爸爸的病就永远都别想治好了。  ”张立平的声音已有些哽咽。  在这至亲的老人面前。  他才会出现难得的真情流露,他才能有一点表达出自身内心脆弱的机会。
    外婆还是不说话。  她忽然似被灶堂里的烟眯了眼睛,忙抬起青布衣袖去擦。  张立平看着她花白地头发,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实在堵得慌,沉甸甸的很想大声宽慰她老人家两句。
    ………………………可是他竟无话可说!
    因为他深心中知道,彻底安慰外婆的方法不是语言,而是行动。
    留下来就行了。
    他几乎要动摇了。  但右手心中的伤口忽的惕然一痛,张立平的心中立时又闪现出父亲那温和而疲惫的面容。  “我留下来。  ”这四个字在心里口中盘旋良久,却成了千呼万唤地无声。
    “什么时候走?”
    说话的人声音沙哑中带了一股苍老的严厉,张立平回身望去,颤巍巍拄着拐杖立在门口的,正是自己的外公。  他不禁道:
    “外公,您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可不能太过劳顿。  快去歇着吧。  ”
    杨老太爷摆了摆手,他地身体衰弱,眼神却很坚决: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支持你走,见到你这样能有出息,我们两个老人的心也能放得下来。  我们会过得很好的,你不用多费心。  ”
    外婆忽然转过头来,抹着眼泪凄声道:
    “平儿才这么一丁点大,连华木这等城府的人也被他们算计了,你就忍心让他一个小孩子出去冒这风险?”
    说到这里她不禁有些自豪的看了看孙子:“再说就算要报仇,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再说秀儿那样儿身段也不比城里姑娘差到哪里去,她娘已在我这里隐隐约约提了两回,照我说,平儿就在这里成了家。  好歹也给张杨两家留条根下来。  过两年再去办这些凶险事岂不是更好?”
    张立平不禁哑然,还是第一次以当事人的身份领略到这种包办婚姻。  饶是他已非初哥,听外婆这么挑明出来,脸上也有些发烧。  杨老太爷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脸涨得通红,却倔强的不要旁人搀扶,气息稍平,才重重将拐杖一顿道: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我孙子天生就该是做大事的料,怎么能在这荒村子里将他的前程耽搁了?立平,你明天就走。我老头子死不了,就在这里等着你地好消息。  ”
    一边是外公,一边是外婆,张立平置身于这场风浪之中,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但他此时心中地信念此时已坚定非常,因为在二老的对话中,他地心里生出一种明悟:人生在世,不能只为自身而活。  就一如眼前的两老,他们此时存在的目的与心愿,只怕绝大多数都在为着后辈人打算。
    张立平要离开的事也保守着相对的秘密,只仅限于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亲戚们知道,只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整整一下午秀儿的房门一直紧闭着,不肯出来见人。  一干人都知道这女孩子心里有个结,有能力解开这个结的人却没有这个心思,有心思来解放这个结的却没有这个能耐。
    是夜,张立平也很晚才睡,他还要给外公拟订走后的药方,要将种种不确定的因素考虑周全,还要将考虑到此处药物匮乏的因素,实在是有些难以万全。  好容易设计出了一个相对稳妥的方案,他的心中却又对这个宁静的小山村感受到了分外的不舍,就一如远行的游子对母亲的那种眷恋。  好不容易将离愁排遣出心,昏黄的灯火一阵摇曳,秀儿那哀怨的眼神又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久久不能消散。
    ……………………。
    别离的情景自然不必再多说什么,不停抹着眼泪的外婆,坚定若一株佝偻古松般的外公都远送他到了村口,张立平深吸一口气,嗓子里却似被东西窒住了,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无论他再怎么刚强,别离的那种忧伤还是统治住了这个少年的整个身心。
    而张立平却也没有再次翻山回到石板镇,他径直行到了三天前与祝老大一家分手的地方,在那里只等候了半个小时,便花上了二十块钱搭上了一架翻沙船顺流而下,三个小时后,就去到一处有到石板镇的车经过的镇子。
    美中不足的是,他被告知最后一班车刚刚才开过,得等明天了。  张立平没奈何之下,只得在附近寻了一家小旅店住了下来。  这个名为太平的小镇很是袖珍,与他的老家石板镇比起来,面积只怕还不到其的四分之一,不过就寥寥数十家店铺,两三处小吃店罢了。
    小镇的夜晚很是冷清安静,入夜后不到一个钟头,就只余下一盏黄黄的灯光挑在小旅馆门口,四下里几点灯火,不过是一个简陋的烧烤摊子,两处做做夜晚客人生意的小香烟柜而已,除此之外,镇上连光亮也甚是罕见,只有四周群山的阴色轮廓逼过来,这正是本省典型的山区小镇的风格。
    连续劳顿整整一天,吃的大多都是自带的干粮,张立平连热水都难得喝上几口,他出来的本意着实想寻觅一处馆子好好的吃上一顿,只是看这萧条模样,只怕这个愿望又要告吹了。
    正打算随便在旁边烧烤摊上叫些东西来吃,夜空里却传来一声声节律而沙哑的声音,这声音由远而近,渐渐的清晰,张立平仔细一听,才分辨出原来是叫卖的喊声:
    “热(读一声)……………………馄饨,热…………………馄饨。  ”
    这吆喝声极有特色,它将热字拖得奇长,馄饨两字只是在舌尖上打了个转,便袅袅的散了在夜色里,而余音还在四面的暗里徘徊,后面的一嗓子又接踵而至。
    令张立平好奇的是,小镇竟一下子被这吆喝声惊醒了似的,接连不断只怕少说有二十户人家亮起了灯,陆续有人端着碗什么的跑了出来,竟似专门等候着这碗馄饨,吃完了睡觉似的。
    卖馄饨的老板已趁着这工夫挑着担子走近了来,他前面担子挑的是各种作料,生馄饨,碗筷,后面则担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锅,下面一个轻巧的大号煤油炉子正燃着欢快的幽蓝火焰,锅中的水吐着一阵阵的白雾,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不知道怎的,张立平在散发出来的馄饨香气里,总是闻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他不禁挤了进人群里,对老板道:
    我也要一碗。  ”
    老板是一名年纪颇大的老头子,满脸都是深刻的皱纹,一如岁月年轮留下的印记,只是看着这张脸,给人的印象就是木呐,苦楚的感觉,他无论是收钱,还是开锅下馄饨,或者是搭配作料的动作,都看似慢吞吞的,但不知怎的,就在这慢条丝理中,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完成了,很是给人以清晰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章 雷之魂
    第一百三十章  雷之魂
    对于张立平的要求,老头子不似其他老板那么热忱,埋着头熟悉的拿一只小勺子搭配着作料,耷拉的眼皮都不抬一下的道:
    “还只有一两了,要吃的话得等等。  ”
    张立平微微错愕,他没料到这老板的馄饨摊子生意如此之好,转眼间就被卖光,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少放点辣椒。  ”
    不料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小半个钟头,张立平很有耐心的在旁边等着,他发觉这老板的煮馄饨方式很特别,每一锅似乎只煮一个人的,最多也就两人。  旁边的人也就安静的候着,完全没有人出声催促什么的。
    终于轮到张立平了,饥肠辘辘的他站在旁边,嗅了老半天的香味,肚子早已在抗议了。  接过默默的老头子递过来的小碗,端上来的时候,只见七八个雪白透明的混沌透着微红的肉馅在清澈的汤水中载浮载沉,旁边点缀了三数根碧绿的菜叶,也不加任何调味料。  最奇妙的是,混沌身上还生出一道道细长的白丝,随着汤水不住荡动,端的是单看这卖相便清爽得令人砰然心动。
    张立平端起碗尝了一只,只觉得混沌方一破皮,一股奇香的液汁便从齿颊间涌入舌中,在口中巡回徜徉。  令人情不自禁的咕嘟一口将之咽落下肚去。  肚饿之下,这个馄饨鲜美滑润之处,自不必多说。  惟有张立平在余味里。  尝到了一丝微微的苦涩与刺喉感,他仔细一辨别,下意识地脱口道:
    “这种味道,难道是加了远志?”
    他这一下子本来是随意一说,但那老头子虽隔得颇远,还在收着馄饨钱,却有意无意的转头来望了张立平一眼。  似乎深深的要将他看透了去。
    张立平吃了一小碗馄饨,只觉得意犹未尽。  他正是胃口正盛之时,食欲正强,就走到旁边的烧烤摊上叫了一瓶啤酒,两个兔头等下酒菜,自饮自酌。  不料过了一会儿,小桌的对面来了一个人径直坐下,正是那位卖馄饨的老人。  张立平看了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看小兄弟的模样,似乎不是本地人?”
    老头子抿了一口面前地枸杞酒,沙哑着声音道,张立平没想到这位老大爷会对自己说话,愕然了一下才回答道:
    “是啊,我在山里的外公家玩,这不。  正赶着去读书,却又误了车只有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
    老者面上露出一丝释然,接着说:
    “我在这里卖了五年夜馄饨了,能吃出我地馄饨里加了远志的,你还是头一个。  他们都知道宵夜吃了我的馄饨睡得香,却都不明白为什么。  ”
    张立平也来了兴致。  因为失眠乃是医史上的疑难病症之一,就是他父亲张华木这等大家,也有对着失眠病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于是就向这老者请教起来,两人攀谈之下,张立平才大吃一惊,原来这位貌不出众的老人,谈吐中流露出来的中药知识,配方技巧,竟是一位药膳大家。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  这老人谈吐不俗。  若非张立平也曾经与成都地那位患了痛风的贾大厨也有深交,还当真无法和他搭上话。  这位马姓老人想来是寂寞已久的缘故。  好不容易今天找到了一个能够一吐胸中丘壑的知音,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马老的父亲乃是北方名厨,在辛亥**时期,被奉系军阀张作霖招揽入官邸担任首席厨师,就在这时得到了一位延请而来的名医指点,在药膳方面终于大成,就是马老本人,在中年时候,也还得到了这位名医后人的帮助指点。  只是他命运多艰,在文革时遭到了巨大冲击,老伴去世,儿女资质平庸,无法继承他的手艺,只得在此以卖馄饨为生。
    这一老一少谈得十分投机,张立平心中所念念不忘地,便是那七大恨,如今七大恨已有龙之脑,尸之魄,土之心三恨入手。  于是他就在言谈中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些其余四恨的信息。  马老剥着盐水煮过的花生,抿着自己带来的泡酒,仔细的听着,好一会儿才沉思道:
    “这水之精和墨之角应该是古人穿凿附会一说,老弟就不必当真了,试问若真有这些玄妙东西,人早就长生不死了不是?”
    张立平当然不会反驳说:其实我已经找到了好几种这奇药了,只是“哦”了一声,但神情里那一闪即逝地的失望神色却还是被这年老成精的老头子给捕捉到,马老拈了拈胡须,豪爽一笑道:
    “不知道你看过河越杂记这本书没有?”
    张立平见他忽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有些诧异的道:
    “河越杂记?这是一本什么书?”
    马老笑道:
    “河越是一位医生的名字,他是明代崇祯时候的人,在陕西附近也算得上是比较有名了,他平时爱好游历,先后写过林林总总十余部著作,只可惜身处乱世,保留下来的就只有这一本河越杂记。  而这本书却与他的医术没有多大的关联,其实只相当于是游记的形式。  ”
    张立平乃是何等伶俐地人,立即理会到马老必有下文,于是按耐心中地兴奋,淡淡的道:
    “哦?一个医生写山水游记?应该不是很精彩吧?”
    马老点点头道:
    “地确写得并不引人入胜,只是我曾经在里面看到过他所记录的一件异事,却令我联想到了你所说的雷之魄那三个字。  ”
    张立平精神一振,再也按耐不住,急切道: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河越在书中说,他在崇祯一十三年的时候去到武当山进香,回去的时候在山上寻到了一种草药,因此耽误了时间,于是就在当地的一个山村里借宿,那时正是盛夏的傍晚时分,天气密云欲雨,他见到村子里却有人立起一根高长的竹竿,将一个铁盒子挑挂起来。  ”
    马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想来对此书的记忆也有些模糊,说一说,想一想,中间还偶尔停下来喝口水。  那慢丝条理的过程弄得张立平心急如焚,很想窜上去卡着这老头子的脖子让他一古脑的倒出来。
    “………于是河越大奇之下,便上前去询问,却被告知是在炮治药物。  ”
    “炮治药物?”张立平听到这里,当然是惊讶无比,自从家中大变以来,他可以说熟读各种古代典籍,知道中药多源于自然界的植物、动物、矿物,药用部位含有一定的药物成分,但也常带有一些非药用部分,而影响疗效,并且不同药用部位药效有异。  而原药材在发挥治疗作用的同时,也可能出现一些不良反应,这就需要通过炮制,调整药性,增利除弊,以满足临床治疗要求。
    一种药物炮制得好,那么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张立平的记忆力极好,炮制方法虽然非常之多,但无非蒸、炒、炙、煅、炮、炼、煮沸、火熬、烧、斩断、研、锉、捣膏、酒洗、酒煎、酒煮、水浸、汤洗、刮皮、去核、去翅足、去毛。  就从来没有看过要将药物放在铁盒子里举到天上去的。
    “等等!”他忽然想到了马老话中的那句:“……那正是盛夏的傍晚时分,密云欲雨!”
    在这一瞬间,张立平蓦然将这些零星的碎片通过一条脉络关联了起来!
    夏天的滂沱大雨前,将铁盒子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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