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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是女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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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晓得就好。”
    “没那么回事,我是不会白白地受欺受辱的。”
    “那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赔钱啊!许昌辉值多少钱,你就给多少。”
    “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找你买来的。”
    “怎么不是,我跟他连觉也睡了,他没跟你讲?”丁爱莲挑逗性地讲。
    易兰故作关照地“嘘”了一下说:“这话你就不要讲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怎么嫁得出去。”然后又威胁地说:“不要胡扯了,我们有本事把你招回来,我们也有本事把你退回去。昌辉的爸爸现任局长。”
    “哈哈,那更好,有权的幸福啊!儿子享受了,儿媳享受,儿媳享受不完,该儿子的情人享受享受也无妨啊,嗯?关于退回去,就不要吓唬人了,我的胆子已被你们吓大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啊!我现在不当车工了,我要当质检员。”
    “你?”易兰瞪着她。
    “怎么样,不行吗?不行我就天天找许昌辉。”
    四目相对,易兰退了一步说:“那我试试吧。可是说好,事成之后,决不许你再找昌辉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易兰气急败坏地赶到江边,对丁爱莲说:“你又要怎么样?工作也跟你换了……”“我要许昌辉!”
    “你搞错了没有,你怎么能要我的老公呢?”
    “他本来就是我的,物归原主嘛!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你说,我该不该要他。”
    易兰的脑袋顿时嗡了一下,她呆呆地望着奔腾汹涌的江水,低沉地说:“我也怀了他的孩子,也快三个月了,我把他给了你,我怎么办?况且我们举行了婚礼。”
    “婚礼,婚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也可以举行啊!”
    “别捣乱了,爱莲,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就认定了他呢?”
    “我的孩子是他的,我不认定他,我认定谁?”
    “你那么肯定,你敢不敢公布于世?你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谁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
    丁爱莲心里格顿了一下。她想起了何国海,那只有一次啊,脸上不禁火辣辣的。但她决不退缩。“用不着谁知道,我知道,许昌辉知道就行。我去找他去。”
    丁爱莲拨脚就走。
    “站住!”易兰疾言厉色地说:“只要你去找了许昌辉,我拼了老命也会让你身败名裂,滚出机械厂。”
    丁爱莲心里害怕,可是鸭子死了嘴巴硬:“行,完蛋就完蛋,了不起大家一起完蛋。”
    “就你没志气,只把自己往死里整,你找了他又怎能怎么样,总不能我们俩共一个男人吧!你就不能冷静下来,想想其它的办法?”
    “什么办法?”
    “把孩子做掉。”
    “做掉,要结婚证,要单位证明,你给我开啊?”
    沉默了一会,易兰说:“那么,你总是要找一个人结婚的,是吧?”
    “结婚,我跟谁结婚,哪来的钱结婚?”
    “这样吧,你找人,我出钱,我们俩各负其责,怎么样?”
    “各负其责,你负——多少责?”丁爱莲眼睛一亮地盯着她。
    “那得看你如何处理这事。”
    “哼,那得看你给多少钱,有多少钱就做多少事。”
    易兰沉重地说:“你开个价吧。”
    丁爱莲脆蹦蹦地说:“一万。”
    “哎哟,你就这么值钱啊,几天功夫,就成了万元户了。你想想看,现在一万个人里面也没有一个万元户。丁爱莲,你真贪啊!可惜你不值。”
    两个女人就象在菜市场买菜卖菜一样,讨价还价,争个不休,没完没了。
    但身陷困境中的丁爱莲,不得不迅速地作出选择,除了许昌辉,何国海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了。
    老实厚道的何国海接到“母亲病危,速回。”的电报后,怀着一颗沉痛的心情,立即往家里赶。可是迎接他的竟是丁爱莲。知道丁爱莲有了他的孩子后,又惊又喜。他羞愧地挠着自己的头,靠在车站的电线杆上。
    “怎么啦。何国海,你怎么不吱声,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不是?好好,原来世界上真没有一个好男人。我不要你要了,我让火车把我碾死算了……”说完,就往铁轨上跑。
    何国海拉住她说:“你疯了啊你,这么大的事,哪能不想想呢。你也能干,也能吃苦,也会过日子,但你性情浮燥,象刚才那样,说风就是雨的,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好吗?”
    “那别人不是情急了吗,这肚子里的孩子,在我身上不在你身上,你可以考虑一天、一月、一年,可我能等吗?
    何国海叹了口气说:“这事也太急了,我手上又没钱,我又不想委屈你……”
    “那,结个革命化的婚吧。”丁爱莲很干脆地说。
    何国海笑了:“那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我妈啊,早就想抱孙子了。”
    他们的婚姻就这样速配成功。把两边的亲戚请来吃了一餐便饭,第三天,何国海就回部队了。
    丁爱莲从易兰手中拿了三千元钱,付了父亲的住院费,托人把她的弟妹们从农村一一招回城,并把家里的破房子也修整了一番。她想,有钱真好啊。婆婆对她也不错。如果她从这时起,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也就相安无事了。
    可是她就是心里不平衡,常常忿恨不已,总也忘不掉被人欺侮的屈辱。不久,她又找到易兰要钱。易兰看到她一脸的骄横,也滋生着被人勒索的无奈和愤怒:“你还有完没完?任何人的钱也不是大水打来的。”
    “那点钱不够用。”
    “你要多少才够?我看你是个喂不饱的狼!”
    “五千,就五千,一分钱也不能少。”
    易兰想了想说:“可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
    “当然啊,谁会平白无顾地把钱给别人。不行拉倒。”
    “说来听听。”丁爱莲盯着她问。
    “如果我生的是女孩,你生的是男孩,对换。”易兰眼睛都不眨地说。
    “什么,你抢了我的老公,还想抢我的儿子?!”丁爱莲惊惶地伸长了脖子问。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许昌辉的。不行就拉倒,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要是让何国海知道你生的孩子是许昌辉的,到那时,你儿子也没有了,钱也没有了,何国海也不会要你了。”
    “你太恶毒了,易兰。哈哈哈……”丁爱莲苦涩地狂笑着。
    那些日子,丁爱莲躺在床上,矛盾万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会希望易兰生男孩,能保住自己的儿子,一会希望易兰生女孩,自己生男孩,气死她,又可以得到钱……
    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时,丁爱莲真的生了一个男孩。当天,易兰也住进了医院,剖腹产生了个女孩,她神魂颠倒地走了一步险棋。一则是为了取悦许家父母的娇宠和取得许家的财产,二则是为了控制和报复丁爱莲的勒索。第二天,她就把两家的出院手续办好,忍着伤口的疼痛,抱着丁爱莲的儿子,从容地走到丁爱莲的床前,慷慨地丢一摞钱在丁爱莲面前说:“你现在是万元户了。她逼视着她:”怎么样?“
    丁爱莲看着那大一摞钱,慌神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我……”
    易兰忙伸手去收回那些钱。
    丁爱莲又说:“我……”同时看了一眼床边大妹那期待的眼神,低下了头。
    易兰料定她会同意的,果断地说:“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含着泪,把自己女儿的婴儿牌号丢给她说:“去抱吧,马上走人。”话音刚落,人已不见了。
    丁爱莲慌忙下床,泪水已迷湿了她的眼眶。她跑去找易兰,护士说已转院了。全身的血液已涌到脑际,她感到眼前一片金星晃动,耳朵一阵隆鸣,她有些站立不稳。
    “算了吧,大姐。”大妹丁爱梅说:“她们家条件好,对孩子还有利一些。”
    刚到的大弟丁水生喜滋滋地说:“姐,万元户好,有钱就有一切,你担心什么。人家手续费全付了,走吧。”
    “孩子,我的孩子。”丁爱莲喃喃地叫着。
    丁爱梅说:“我们去抱孩子吧。”
    头脑一片空白的丁爱莲,倒拿着牌子,去到婴儿室,神思恍惚地抱起86号就走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把刻骨铭心的失子之痛,把对易兰和许昌辉的怨恨都转移到这个“女儿”身上。
    可是何国海的母亲第一眼看见这个“孙女”就欢天喜地地爱她,呵护她。朗朗有声地对人说:“这是我何家的后代,是我何家的欢乐,就叫何乐吧。”
    从此,年迈的她,就跟她换尿布,喂牛奶,喂米汤,一手一脚地,寸步不离地把这个小女孩养大,直到她去年去世。这个小女孩就是何乐。
第十九章 跟踪
    丁爱莲一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痛心疾首。她糊乱地把胸前的衣服揪在一起,撕扯着,欲哭不能出声,欲死不能断气。无声的泪浸湿了枕头,憋了好久,她伤心欲绝地叫了一声:“儿子,我的儿子。”她躺不住了,起身下床,随便穿了一身衣服,匆匆走了。何乐听到响动赶出来时,见丁爱莲已经下楼了。她想起爸爸的话,但又不敢阻拦她,只得赶快关上门,尾随着她,她看见丁爱莲神经熙熙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钻进电话亭打完了电话,又慌慌张张地走到车站,她从前门上车,何乐从后门上车。
    下车后,她小跑着横过大街,穿过小巷,来到滨江公园的亭榭里,气喘呼呼地往石凳上一坐。
    黑暗中,另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也如期而至。在离石凳不远的地方站住了,不耐烦地问:“你又有什么事要找我?”
    丁爱莲发着脾气反问道:“这还用问,你心里没有数,为什么要我下岗?”
    那女人用一种低沉的沙哑声音说:“下岗是大势所趋,又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下岗?”
    “嘿,你总跟我比,除了下放那段时间我出苕力气比不赢你之外,这么多年来,你什么时候比我强过。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我早拿了大专文凭,会计证,珠算通级证等等,我能写会算,下岗能下我吗?就算是下岗了,我也可以重新上岗。可你呢,丁爱莲,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还仍然停顿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小学文化水平,思想陈腐,不求上进……”易兰借机会又把她鄙了一顿。
    “算了吧,什么不求上进,什么陈腐,我只不过是搞不倒阴谋鬼计,投机倒把罢了。”
    “这叫变通,这叫与时俱进……”
    “反正,我不搞那一套损人利己的事情。”
    “那好啊,那现在谁也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帮你自己,我走了。”
    “啊?你想乘机把我一脚踢开啊,是不是,那我吃什么呢?”丁爱莲跳起来说。
    “你吃什么,问你自己啊,我又没有与你签约三包。可是实际上,我已经几包了,包你回城,包你选工种,包你结婚费用,包你老公转业的工作,包你生孩子的住院费……现在还要我包你有饭吃,我可没有这本事了。”那女人震震有词地说。
    “我管你有没有这本事,你既然包了我儿子,我的这一碗饭,你不包也得包。”
    “得了吧,你别把我当作你的一棵救命稻草,一有事就找我。现在是竞争年代,谁也包不了谁,每个人都得凭自己的本事争钱。不过——你那一点”本事“也不值钱了,你——老了。”那女人在蹊落她。
    何乐紧紧地贴在一棵大树后面。丁爱莲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但是,你的女儿正含苞欲放啊!”
    那女人立即紧张了:“你,你要怎么样?”
    “嘿嘿,我要——要么,安排我工作,要么,给我二十万。”
    “小心你的狗命,你这是敲诈勒索!”那女人再也不平静了。
    “敲诈了又怎么样,勒索了又怎么样?还我儿子!”
    何乐惊愕了,不由自主地怵惕起来。啊,原来妈妈还有个儿子,那么,这儿子是谁,他又在哪儿,在这女人手里吗?是拐骗,是强夺?她想再听明白点,只见这两个女人在黑暗中边走边吵,渐渐地消失在公园的出口处。何乐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自己要赶快回家。但无任怎样,她的思绪仍然被刚才那怨仇的秘密缠绕着,仍然牵挂着妈妈的那个儿子。
    当她回到家里,把灯一开,看见丁爱莲直挺挺地坐在客厅中,她大惊失色。
    “你死到哪儿去了?!”丁爱莲大发雷霆地逼问着。吓得何乐心里怦怦直跳。她看见她眼里闪着猫子要吃老鼠时一样的绿光。她连忙往自己房里走去,坐在椅子上,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问你话呢,你哑了,你?”丁爱莲赶进来敲着她的桌子,瞪大眼睛吼叫着。
    “妈妈,你怎么啦?”
    “又来了一个软皮筋。你管我怎么啦,你回答我,你到哪去了?”
    “找同学问题目去了。”
    “撒谎!总是同学找你问题目,今天怎么反了?”
    “哪有常胜将军啊。”
    “你不会打电话问?”
    “你不是要我节约电话费吗?”
    “哼,你这个害人精,一样的货!这会怎么又这么听话了。真的问题目去了?”
    何乐点点头。
    丁爱莲走了两步又回头问:“真的没到其它什么地方去?”
    何乐又点点头。丁爱莲恶狠狠地横了她一眼,绊了门槛一跤出去了。
    这一晚上,何乐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妈妈刚才这可怕的狰狞面目仅仅是害怕她的秘密被泄露了吗?她第一次感到一种异样的恐惧。她想起了奶奶,她在心里呼喊着:奶奶,我好怕啊,我好需要您啊,奶奶。奶奶的话又响在她耳边:孩子啊,你可要多长一个心眼,保护好你自己啊。什么意思,奶奶是神仙啊,她怎么就能预见现在?妈妈有一个儿子,那个阿姨有一个女儿,他们都是谁……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第二十章 吉人天相
    孩子的心情,如那明镜一样光亮,即使蒙上灰尘,一抹就会亮堂。几多天之后,那天晚上的惊疑早已淡化了。她一心一意一抓紧时间学习。
    上课了,外语老师站在讲台上说:“……再下一个问题,我已复习过多次了:better与well是什么词性,怎么用,看谁还记得?”老师看了一圈后说:“何乐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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