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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太子为奴 by诸葛喧之(架空古代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强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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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洛迦似乎对于他不屑的态度早有预料,他无所谓地挑了下淡金色的眉毛,转身在广场的工具箩筐里挑拣了两只扫帚,把其中一只抛给苏越,说:“好吧,那么智慧的,成熟的,广知的苏越兄友,麻烦你跟着愚蠢的,天真的,无知的我,去把那边的河堤给打扫了,成吗?”
  
  “”
  苏越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把手里的扫帚横过来,狠狠往眼前那只金毛狐狸的笑脸上扇过去。
  
  河堤是由白色的长条形砖石修葺而成的,堤岸边种了许多银杏,笔挺高直的树上黄叶轻摇,宛如成百上千金黄色的蝴蝶,烫熟的明亮阳光点点滴滴下落在枝头,落到地上却又被筛洗得只剩摇曳的碎影。
  
  苏越和易洛迦赶过去的时候,河堤上正围了一圈人,大家指指点点的,都在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易洛迦问一个老伯。
  
  “啧啧,惨啊真是太惨了”老伯颤巍巍地抖着胡子说。
  
  “惨?”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哦,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毒,这让他家里的爹娘媳妇儿怎么活啊”老伯叹息道。
  
  苏越和易洛迦对望一眼,然后两个人往人群深处挤了进去,苏越掰开两个胖女人,终于挤到了最前面,眼前的那幕惨状让向来镇定的他都是一震,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血泊里,已然断气的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遇害的男子他认识,当初在王宫外面,林瑞哲率领了一些亲信部下往宫内赶,这个男子便是其中的一个。
  苏越记得他当初好像还很凶地怂恿林瑞哲斩杀自己,可是现在,这个男人横尸在地,眼珠突出,嘴巴张大,他的肚子被凶手残忍地剖开,血肉模糊的胃肠被硬生生拽出。
  
  易北的大夫正蹲着身子在死者旁边观察,最后他站了起来,挥手让人把白布盖在死者的身上,回过头来对旁边的群众说:“他的心脏被凶手带走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苏越盯着隆起的白布,白布阻断了尸体,但血液还是缓缓渗漏出来,洇红了布面。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骚动,紧接着人们都纷纷散开,让出了一条道,有一支军人疾步赶了过来,领头的男子二十来岁,五官刚毅,嘴角紧绷,眉毛拧成严厉的川字,眼神冷峻得可怕。
  
  苏越微微一颤,那个领头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林瑞哲。
  
  林瑞哲走到他的部下尸体前,他低头打量着那块起伏不齐的白布,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弯□子,半跪在尸体旁,抬起手,缓缓揭开白布,露出了死者的脸庞。
  
  无神呆滞的眼睛,鲜血流满的脸庞。
  和昔日的英雄义气交织在一起。
  
  林瑞哲凝视着他,神情相当古怪,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兄横遭惨死一样,他望向他的眼神甚至是迷茫的,他好像在询问那个离去的弟兄,你为什么躺在这里,你还能站起来吗?
  
  不知过了多久,林瑞哲才抬起手,轻轻覆盖在死者眼睛上,将他的眼皮带下。
  
  银杏叶沙沙飘落在街头。
  
  林瑞哲站起身,背对着后面的部下,声音里是风雨将至的压抑和危险:“下甲级搜捕令,全国通缉,悬赏十万纳贝尔!立刻去办!”
  
  他说着,蓦然回过头来,长风在须臾间吹乱了他黑色的头发,他咬着牙,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因为强抑痛苦而绷得很紧很紧:“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让那个混蛋知道,对我林瑞哲的弟兄下手,会是怎样的下场!!”
  
  过了一会儿,丧敛队来了,他们支起担架,将死者抬了下去。
  人群议论纷纷地撕下散了。林瑞哲还站在原地,低着头望着白色砖石上斑驳的血迹,刘海垂在颊边,看不清他的表情。
  
  “真奇怪,不就是死了个走狗,有什么好生气的。”苏越远远看着林瑞哲的侧影,低声道。
  这句话被易洛迦听到了,他拍了拍苏越的肩,道:“算了罢,林将军是全易北把人命看得最重要的将帅,杀了他的兄弟比杀了他还难受。”
  
  “杀了他的兄弟?”苏越冷笑一下,“原来一个商国人,竟会把易北士兵看作自己的兄弟。”
  
  易洛迦顿了片刻,道:“你如今也活在易北,而且我好像并没有看出你对商国的忠诚。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太子殿下?”
  
  “我在商国没有兄弟,也不忠诚于商国。不过,平西爵大人。”苏越特地把这五个字咬得很重,他说,“同样的,我也不会把易北人当作自己的兄弟,我没有效忠的对象,我活着只为了我自己。”
  
  “看来我是无法说动你的?”
  
  “是的。”
  
  易洛迦温和而深不可测地笑了起来,然后他抬头望了望满树金叶斑驳,很平淡地说:“好,那便随你罢”
  
  远处林瑞哲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他将目光从血迹上移开,在四周空洞而漫无目的地环视了一圈,直到看到易洛迦和苏越,视线才停顿了下来,瞳眸渐渐有了焦距,但脸色比刚才更冷。
  
  林瑞哲朝他们走了过来,他停在易洛迦前面,生硬地说:“你也是来劳动的?”
  “是啊,入秋了,地上的枯叶多,我帮忙清扫。”易洛迦平静随和地说,然后眸色又深了几分,“瑞哲兄友,没有想到出了这种事情,真是遗憾。你说,他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最近介入调查的公款贪污案件有关呢?”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
  
  “那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毫无头绪。”林瑞哲叹了口气,“不过如果这两件事有关联的话,那么线索也许就有了。”
  
  “什么意思?”
  
  “过来,我方才看到了一样东西。”林瑞哲拉着易洛迦走到血泊边,原来他刚才出神并不是在怀伤,而是在察看现场,林瑞哲指着地上血泊旁边的另外一小片血迹,说:“你看这是什么?”
  
  易洛迦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
  
  林瑞哲说:“你再往这边走走,从这个角度去看,你看地上有什么。”
  
  易洛迦顺着他指着的角度望过去,微微一怔——
  那是用血歪歪扭扭写出的一个“斤”字。
  
  “是他死前留下的?”易洛迦轻声问。
  
  “应该是,而且是和凶手有关的。”林瑞哲思忖道,“斤洛迦兄友,你说这听着能让人想到什么?”
  
  易洛迦严肃地想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卖猪肉的。”
  
  林瑞哲:“”
  
  “别这副表情啊。我从来猜不透这些的。”易洛迦苦笑道,“不如你去找刑法署司的齐司史聊一聊罢,他擅长这个。”
  
  “说的也是。”林瑞哲叹息道,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对了,后天是昭郡主的成人日,她要从她父亲的封地赶来,接受我王的赐福。我王吩咐了,需要从你这里借一个奴隶,专门去伺候昭君主。”
  
  易洛迦的眼神不易觉察地冷了几寸,但他还是虚掩着温和的微笑,淡淡问出那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敢问王上要借谁?”
  
  林瑞哲沉默片刻,说:“太子苏越。”




10

10、负伤 。。。 
 
 
  昭郡主,在易北出了名的刁钻刻薄。她是昭侯唯一的女儿,由于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当明珠呵护,她看不得别人有任何地方超过她,嫉妒心理相当强。
  
  她的残暴,让王城里见过她的宫人们至今还谈之色变——
  据说,在昭郡主十五岁的时候,曾经跟随昭侯来王城参加晚宴,那时候的昭郡主少女初长,窈窕青春,配上锦衫缎履,珠玑步摇,当真娉婷玉立,轻盈可人。
  白璧微瑕之处,就是昭郡主的脚长得不好看,大足,脚型生硬,略显平足。
  
  当时伺候昭郡主沐浴的宫女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由于浴池周围的地面都是白玉砌成的,打上水雾之后就会特别滑,所以易北王宫渐渐形成了习惯,那就是宫女一般都要赤脚在旁侍奉。
  
  可就是这一裸足的举动,害惨了那位年轻宫女。
  昭郡主生性多疑,她不熟悉宫中的习惯,还以为宫女裸足是在故意讥讽自己的脚难看,她盛怒之下,竟然用刀生生剁下了宫女的双足,然后提着那血肉模糊的断脚,丢给了御膳房让他们炖熟,逼迫那个宫女自己吃下去,连骨头都不许吐。
  
  回到平西爵府,易洛迦担忧地望着苏越:“我王让你去侍奉昭郡主,显然是还想为难折磨你,你要记得,在宴席上,不论昭郡主说什么,你都不能违背,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越冷笑道:“看来易北王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派一个女人来折磨我。”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该处处小心,说话要有分寸,懂规矩。”
  
  苏越望了易洛迦一眼,讥讽地说:“真遗憾,我规矩不懂,分寸不会,全仗平西爵提点了。”
  
  易洛迦微微锁眉:“苏越,你不要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苏越嗤之以鼻。
  
  昭郡主入宫的日子很快便来临了,易北有个习俗,但凡王室宗亲,成年时必须从封地赶往王城接受易北王的赐福。
  易洛迦坐在驰往王城的华贵马车上,眼神迷朦地望着窗外街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过了一会儿,他对苏越说:“我二十岁那年,是先王为我赐的福,我穿着比我自己还重的华贵衣服,收了整整六千件赐福礼,我母亲必须腾出十间厢房来摆放那些东西”
  
  顿了顿,他微微笑了起来,水色的唇很温和地勾起:“转眼就是十五年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是不是?”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老男人的忧愁叹息。”苏越冷冷道。
  
  易洛迦无奈地笑了起来,苏越拿眼角瞟他,嘴上虽然不客气,但是苏越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的确非常年轻。
  易洛迦的身上有一种精明狡猾的气质,但同时优雅和理性又凝成了他温和的风度,他似乎天生有一种惊人的能力,能把属于野性的危险与高贵典雅完美无瑕地结合在一起。
  而在遇到他之前,苏越是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这种无比矛盾的灵魂的。
  
  马车进了王宫,在北昭殿外缓缓停下,易洛迦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侍从来接待他,而满脸褶子的总管也已经阴着脸,等了苏越许久了,当他看到苏越竟然是和平西爵同辇而来的时候,他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那表情开始松垮,最后被狐疑和鄙夷代替。
  
  “那么,你跟总管先去吧,他会教你该怎样侍奉郡主的,我们在大殿见。”易洛迦说。
  
  苏越简短地点了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他当然知道总管想到了什么,不,除了总管,还有那些侍卫,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出卖了他们的心思——
  这帮愚蠢的混蛋,看什么看,他不是平西爵养的性胬,至少目前还不是。
  
  按总管的说法,他苏越过于下贱,是没有资格在郡主接受赐福施泽的时候从旁侍奉的。总管满口易北腔调,他一脸崇敬地说:“我王是最尊贵的神子,你不能出现在赐福典礼上,因为你的污秽会亵浊我王圣明高洁的光芒。”
  
  苏越咬着牙,他必须用他一辈子的耐心,来克制住自己想狠狠翻一个白眼的冲动。他很佩服自己竟然能拾掇起一张不算太糟糕的笑脸,尽量用他认为很客气的语气问:“那么,我该什么时候进去侍奉你们的昭郡主呢?”
  
  总管说:“你可以在宴会开始,宫女传菜的时候,跟着那些鸡鸭鱼肉一起进去,因为你和它们一样,都充满了浊气。”
  
  苏越微笑着想,如果这是在商国,在一年前的商国,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也许他会亲手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将他的上下嘴皮子给缝起来的吧?
  
  可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苏越真正的噩梦是昭郡主。
  
  在北昭殿外候了很久,直到夕阳淌血,云霞浮红的时候,苏越才被允许进殿,他不得不说北昭殿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建筑,它可以在保持整体不变的情况下,在室内进行最大程度的调整。
  上一次进来,还是水晶枝灯,金粉舞池,八百宴桌,此时却完全变了模样,舞池和枝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蓄了清泉的赐福浅池,另有两排长的望不到头的百灵鸟坐地长烛台,燃着幽暗的烛火,将殿内的格局烘托得神秘而肃穆。
  
  苏越环视了一圈,最先看到的是林瑞哲,他抱着刀,一个人很冷淡地立在柱子边,站得笔挺简直像一尊雕塑。
  
  看到他,苏越心里就有些窒闷,就好像整个人又被丢进了那片猩红铺张的红枫海里,除了苦涩和孤独什么都没有。
  
  他匆匆转开了视线,宫女们已经在挨桌传菜了,不知是不是成人宴比较严肃,那些贵族不像上次那样随意而喧嚣,而是个个都很安静,举止得体。当然,最得体优雅的那个人,永远毫无疑问的是那个淡金头发的爵爷。
  
  在大陆军任职的人,出席宴会的礼仪都是必须要着军装,比如林瑞哲就穿着修身的黑色军服,边沿带有金黄色滚边,但是易洛迦与他好像分属于两个部,易洛迦的军服整体是白色的,而且是那种宽大的排扣防风衣,胸前交错的有精致细碎的金色细链子,链子上饰有星芒和流苏。
  
  易洛迦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苏越的目光,他端着酒杯向他微微一笑,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看上去很像:“忍耐。”
  
  忍耐?
  他还用得着易洛迦来教他忍耐?
  
  苏越不想再理睬这个可笑的金头发蠢货,现在他看到了宴会的中心——那个披金戴银,正在接受祝酒的美丽女子,易北国臭名昭著的昭郡主。他按照总管之前交待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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