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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部分

盛唐风月-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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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节度副使
    一时间;除了篝火燃烧的哔哔啵啵声;再无半点声息。就连固安公主;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得没有反应过来。但她终究见惯了风雨;须臾便抚掌大笑道:“今日这大好日子传来了杜长史升官的讯息;吉哈默俟斤;还不置酒为杜长史贺?”
    这当口;吉哈默也终于醒悟了过来。他只听说过朔方节度使、河西陇右节度使、范阳节度使、平卢节度使;尽管杜士仪如今只是河东节度副使;但一时以节度副使辖制四州;意义实在是太非同小可了。这不但意味着他们度稽部不必担心境况;而且也意味着杜士仪能够号令四州军马;而他们一旦有所异动;这之前对大唐的恭顺而换来的种种优厚待遇;定然会终止不说;到头来还会两头落不到好
    “贵主说的是”吉哈默用力将巴掌往扶手上一拍;继而高声叫道;“来人;上好酒;为杜长史不;为副节度贺”
    杜士仪在度稽部被灌了一肚子酒;甚至还被吉哈默硬是挽留宿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方才和固安公主一同回归。昨天刘墨送来的好消息;显然已经在云州都督府上下传了开来;从他迈进大门起;恭贺声就没有断过。等到他进入了议事厅;召集了文武所有属官的时候;他用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神采飞扬的脸;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一回来就已经听了不计其数的贺喜;眼下就免了吧”
    “哪里能免;自当为副节度贺我还以为这场仗打不起来就一点好处都没了;没想到长史苦心经营云州两年;陛下终于知道长史之能了”
    说这话的正是刑曹参军王芳烈。他当初一度对杜士仪轻蔑不屑甚至恨之入骨;如今却是最服气的一个。大嗓门的他起身肃然行礼后;便郑重其事地说道:“杜长史只管放心去代州上任;云州有我等在;定然不会有失”
    “这话竟然被王刑曹给抢去了”郭荃哑然失笑;跟着起身;“有我等在;云州政令就绝不会朝令夕改”
    眼见王泠然起身;崔颢有些窘然地起身;张再水宋乃望等参军也都站起身;武将如罗盈侯希逸南霁云虎牙等等也纷纷跟着应诺;就连苗含液亦是神采飞扬;王翰这才有些没好气地跟着站起身说道:“什么朝令夕改;以为我是摆设;容得别人指手画脚?再说;杜长史身为节度副使;督六州;云州原本就在辖下;别说云州都督未设;就是真的有人来了;也不能随意更改云州政令;更何况别人?”

第六百二十六章 代州履新
    “朔风吹叶雁门秋;万里烟尘昏戍楼。征马长思青海北;胡笳夜听陇山头。”
    秋风乍起;代州南城门前的守卒们已经换上了夹衣夹袄。除了往年的皮袍之外;这两年从江南运上来的木棉用得越来越广;里头再衬上贴身的羊皮小袄;纵使天寒地冻也不用像往日那样缩手缩脚。如今天气好;原本那场兴许要动用数万甚至十几万兵马的大战也一时没动静了;尽管代州军马今日正在城外平地上操练;但守卒们却都更乐意边晒太阳边检查进出。
    因此;当看到那一行大约十几人的旅者过关时;当中那个骑马的年轻人站在南边的迎薰门前;仿佛是诗兴大发口占一首时;一个通诗文的老卒眼睛不禁
    “这位郎君好诗才”他笑容可掬地竖起了大拇指之后;“郎君可是第一次来雁门?咱们雁门可是秦汉古城;有的是好去处可供凭吊。”
    “多谢老丈提醒了”马上的杜士仪拱了拱手;随即笑问道;“未知西北面的雁门关如何?”
    “那关城乃是我朝建国之初设的;不是什么古迹。”老卒见惯了文人墨客;而且大约也有些墨水;说话竟有些文绉绉的;“那山上的关城;东西山岩峭拔;中间只得一条路;盘旋崎岖;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堪称绝顶之关;本来应该叫做西陉关;但咱们雁门实在是太有名了;故而上上下下都喜欢称一声雁门关;叫来叫去;其实;东面还有一座东陉关呢;咱们代州是一州双关”
    “原来如此。”
    杜士仪欣然一点头;谁知道那老卒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时竟滔滔不绝了起来:“想当初云州被破;蔚州也一度侨治忻州的时候;咱们代州的位置可是相当要紧。等到后来蔚州州治灵丘又迁了回去;前头甚至还多设了一个安边县;代州的北面西面这才清净了。不过;也多亏云州复置;云州杜长史着实好本领;竟是把一座废城经营得有声有色;这才连带朔州都安定了不少。听说杜长史就要到咱们代州来上任了;咱们也能瞻仰瞻仰他老人家三头及第;十年七任的风采”
    此话一出;其他守卒不禁齐齐大笑了起来;一个白净脸的便大声嚷嚷道:“冯老生;知道你读过几天书;最仰慕读书人;杜长史要是上任了;我们一定联名举荐你去跟着奔走叶使君这还没有离任呢;小心听到你这闲话给你好看
    “呸;我这不是好奇吗?我在代州看了这么多年城门;就没见过不到三十的使君”被叫做冯老生的老卒回头去笑骂了一句;等到杜士仪的一个从者拿了过所上前;因为认字而素来专管查验过所和公验的他低头一瞧;脸色才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不安地抬起头看了看正仰头眺望城墙以及上头箭楼的杜士仪;估摸了一下那年纪;又悄悄数了数约摸十几二十人的随从;以及那辆低调毫不奢华的马车;最终使劲吞咽了一口唾沫。
    “敢问郎君就是就是新任杜使君?”
    此话一出;刚刚那白净脸的守卒登时又笑道:“冯老生;你真是想杜长史想得失心疯了?这也能胡乱认?”
    然而;他却没等到冯老生的反嘲。因为那个勒马四望仿佛在看风景的年轻人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道了不错二字。一刹那间;他张了张嘴瞠目结舌;四周其他守卒渐次醒悟了过来;一时都几乎失声;这种无声的静默仿佛潮水一般卷过了正在等着出入城的众多民众;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这看似寻常旅者的一行人;甚至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耳畔唯有呼呼风声。
    当代州都督府上下得知杜士仪进城的消息;一路奔相走告;最终即将离任的代州长史叶惠全得知此事的时候;杜士仪已经来到了这座都督府门前。
    尽管云州曾经是北魏都城;但代州雁门这座雄城崛起于战国七雄的赵;历经秦汉一直都是北地要郡;到了隋唐;地理位置就更加要紧。武德年间的代州总管府就在这里;一直沿用到如今的代州都督府。
    一身白衫的他丢下缰绳一跃下马;见门内好一阵兵荒马乱;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悄然莅临引起了不小的混乱;便索性径直进门。
    在云州复置之前;代州督代、忻、蔚、朔、岚五州;原本云州设立之后;就该加一个云州的;但天子复云州为下都督府;一时杜士仪这个云州长史在云州说一不二;和代州瓜葛全无;代州长史叶惠全也没什么好想的。可如今他一任期满;正好调任给杜士仪腾位子;而且杜士仪一上任除却督六州之外;而且还挂节度副使之衔;这怎能不让他眼热?当叶惠全在代州都督府那座庄严的大堂前;第一次见到其人的时候;心里终于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嫉妒。
    这真是太年轻了
    不但年近五旬的叶惠全;从代州司马到录事参军诸曹参军再到底下的录事和参军事;每一个人在面对这么一位走马上任的顶头大上司时;第一反应都是差不多的。尽管也有寒门子弟在心里嘀咕到底是名门著姓;但其中出身中眷裴博陵崔的两位参军却不会一味这么想。天底下的名门世家子弟少说也有万儿八千;可有几个人能够年不满三十而跃升至如此高位?不说别的;就是宰相子也不过空有秩位;毫无实权
    “叶长史;本该是明日到代州;可我在路上走得比预计快了些;所以提早了一日;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我也盼着杜长史早日前来上任。”叶惠全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想着最初得知可以调入京城任祠部郎中;还有些小小的欣喜;可等到知道接替自己的是杜士仪;而且人家还挂着节度副使之衔;他的喜悦早就已经一扫而空了。他勉力打起精神陪着杜士仪一路入内;办好了一应交接;又引属官一一拜见了杜士仪;他便强笑道;“晚上本有诸官为我办的践行宴;现如今杜长史既然到了;自然应该接风先行”
    “不不不;叶长史在代州一任将近三年;如今回京大用;自该让众官以及州中士绅为你好好践行。至于我;这一路疾赶;晚上接风怕是有心无力了;便改在明日吧。而且;此次调任匆忙;我也没带多少人;到旅舍住一晚上就行了
    叶惠全身为代州长史;一任又将近三年;妻儿老小再加上仆从;代州都督府的官廨几乎都塞得满满当当。如今即便行李车马都已经预备停当;可真的晚上要搬出去腾地方却也难免人仰马翻;因而;杜士仪既是表示不急着搬进来;践行宴上也不会出面;他就能在离任之前最后以本州最高长官的身份出场。因此;哪怕心里再有羡慕嫉妒恨;他仍然松了一口气。
    只是;杜士仪即便没有搬进来;但代州都督府易主的消息仍然传遍了整个雁门。
    包下了距离代州都督府不远的整座旅舍;一路旅途劳顿的王容少许收拾了一下;便关切地将儿子抱在怀中。按照固安公主的建议;她和杜士仪的儿子杜广元还不如先留在云州;等代州诸事已定之后再带过来;可杜士仪此次前来代州竟几乎是单身上任;其他人都不得不留在云州;就连陈宝儿这个弟子亦然。
    陈宝儿倒是想作为判官跟来的;可云州培英堂一时半会离不开他;王容和杜士仪商量之后;便一力建议其先缓行。如此一来;倘若她和儿子再不跟来;杜士仪就真的是孤立无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终于回来了”随着一声推门;杜士仪如释重负地跨过门槛进门;见王容手中抱着的儿子咿咿呀呀朝他伸手抓呀抓呀;他登时笑容满面地上前将其接了过来;随即猛然捧得老高。果然;孩子立时咯吱咯吱笑个不停;逗得他心花怒放;等到王容几次三番地催;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儿子还给了妻子。
    “这小家伙;还要多久才能说话”
    “哪有那么快”王容对丈夫的心急着实是又好气又好笑;可见怀中的孩子很不老实;又伸手去抓杜士仪的袖子;而丈夫显然很高兴;还把袖子凑过去让其抓;她只能装成没看见;“可见到你今后的属官了?第一印象如何?”
    “又不是伯乐辨识千里马;第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今天不过是瞧了个年纪。乍一看去;三十以下的约摸只有两三个;其他的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高于四十的仿佛也有几个。足可见;我这个代州长史;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压力。今夜是他们给叶长史办的践行宴;我就不去讨人嫌了;免得人人都来奉承我却遗忘了正主儿。不过;这一次还真的让我想到了当年初到成都时的感觉。一晃;已经六年了。”
    是啊;六年了;六年前杜士仪悄悄带着自己前去成都;那种离开京城的舒畅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一晃;不但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杜士仪已经真正节制一方了
    王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轻声问道:“这次杜郎又预备如何施政代州?”
    杜士仪笑着耸了耸肩道:“代州人口九万余;岚州和忻州人口都在七万将近八万;朔州两万;蔚州近两万;云州如今还要加上度稽部;方才堪堪两万。即便我在云州令行禁止;刚到代州;督六州之地;却是不能操之过急的。这时分;代州所贡诸生;应该还不曾行过饮酒礼起行;先待我见过这些本州才俊再作计较。”

第六百二十七章 六州之主,风仪无双
    乡饮酒始于周礼;自汉到隋唐以来;各朝一直都在竭力推行这一典礼;从而实现礼仪教化的目的;大唐亦然。尤其是睿宗即位;为了凸显自己的正统;更是以各州久废乡饮酒礼为由;下令诸州每年必须行乡饮酒礼;从而达到尊老尚齿;弘德倡教;明长幼尊卑之序。李隆基这个儿子比父亲更注重这些;开元之初还颁布了那一卷礼文;让各州长官在每年腊月召集州中士绅耆老行乡饮酒礼。
    不过;如今地方官每年行一次必不可少的;却是在送朝贡方物以及送各州解送士子上京之前。
    在杜士仪上任之前;代州的州试就早已遴选出了今年诸科解送的士子。尽管河东素来乃是名士辈出;世家望族扎根的地方;但多在太原以及太原以南;而太原以北各州由于是突厥袭扰的重灾区;所以尚武之风更胜过尚文。当杜士仪这一天作为新任代州长史;主持乡饮酒礼的时候;面前那二三十个即将远赴长安参加岁举的士子;人人佩剑;精悍之气溢于言表。乐起之时;面对朝廷颁布的礼乐和诸多仪制;大多数人亦步亦趋随同拜舞;甚至有人面上露出不以为然。
    虽说杜士仪自己也对这些礼乐兴趣缺缺;但身为代州长史;又有众多本州耆老出席;按照规矩还有专门执掌觯案的人负责纠劾礼仪;他自然无意和这种条条框框过不去。照章办事的他甚至还在此前一天特意去视察了演奏礼乐的班子;凭着自己对音律的擅长;纠正了乐师乐谱上的好几个疏失;引来被邀来参加的几位致仕宾客交口称赞。故而此时此刻他作为主人;纵使再熟悉礼仪的耆老名流;从他的言行举止当中都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等到这漫长的典礼结束;杜士仪在都督府大堂设宴相邀贡士们时;分了几等受邀的宾客们全都在悄悄交头接耳。
    “还以为杜使君年轻;言行举止或许会有疏失;可今日这乡饮酒礼简直完美无缺;倒是咱们这些儿郎还是礼仪差些”
    “那是自然。京兆杜氏;关中著姓;哪里是咱们雁代儿郎能比的?唉;这么多年了;别说进士;代州所贡明经能够取中的也是凤毛麟角;人才凋零啊
    “让咱们这些儿郎弓马舞剑;那是一等一的好身手;可泼墨挥毫;阐释经史;吟诗作赋;这就实在难以比得别人名士风流了”
    今年所贡士子;多数人的亲长都在今日受邀出席乡饮酒礼的宾客之中;因此长辈们的这些议论;他们自然都听在耳中。有的只是心里不忿;有的却年轻气盛露在脸上;尤其是行礼时还因为举止失仪而被扬觯官罚过酒的两个人;更是死板着一张脸大为不服。须臾;大堂上传来一声杜使君到;众多眼睛都往大堂的入口望去。然而;和他们想象中那一身绯袍不同;杜士仪竟是不但身着一件代州极其流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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