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阳光岁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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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之二：赵悦曾经在病中喊出过莫伟夫妇的名字，这是近段时间以来，李虎心中紧藏的第二个谜，这第二个谜李虎更没对雷震华讲过。如果说，一个人行走社会会遇到再一再二的蹊跷之事可以用机缘巧合解释的话，那再三再四的“机缘巧合”就可能有大问题。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
晚饭后，赵悦、李虎、雷震华、赵小松一同来到秋景雅园。
“雅园”位于长顺街南延线南河桥头内侧，绿化面积有六千三百多平米，园内以黑壳楠、红枫为主要树种，间植木芙蓉；园中地面起伏不平，配以雕塑、石刻古诗等，布局主要表现川西汉唐以来的儒雅文化。
四人来到大石下石凳前，相继坐下又一起谈到牛从荣。
赵悦：“这段时间我总在回想牛从荣说过的好多话，特别他最后一次对我们说过那些耐人寻味的话，他说‘双规’路上我们见不到他，他好几次说以后再也不会跟我们见面，即使见面也不再理我们，他、我、唉，想不到他真有预见，正如他自己说过那样，以后真的是个‘灵在天魂在地’的人了，他再不理我们了，他累了。”
雷震华：“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前面说过的话也许真能印证后来的事情，要不然就没有自圆其说的话了。”
哪想赵悦听后更见难过起来，“我真后悔对牛从荣说啥道中道理中理的混蛋话，还有好多好多混蛋话，我、我真是张臭嘴！”
李虎恨恨道：“我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吼他妈一通！”
雷震华安慰说：“别这样了赵姑娘，老虎，事已至多克制。”
四人中，惟有赵小松一声不吭低垂着头。
（132）大文章与大困惑
赵悦默默看着河面闪动的水波，喃喃自语道：“谁知以后老天会咋安排我，我真的还能走进阳光吗？”
赵悦的话再次引起李虎雷震华深深忧虑。
眼前的沉闷还是四人长时间相处以来，大家共同经有的，唯一一次堵得慌。
河面波光盈盈，夜空繁星点点，转眼便是夜里十一点，于是大家终于举步返回……
洗漱后，赵悦第一次自顾回房休息，随即赵小松也回房休息了。
客厅里，李虎雷震华仍在不时小声交谈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悦听见李虎走进房间，并上前小心查看自己。
赵悦睁开双眼看着李虎，“我没睡，睡不着。”
李虎上床躺在了赵悦身边。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的小妹妹。”李虎边说边向赵悦搂去。
赵悦第一次下意识推开了拥来的李虎。
李虎诧异道：“你咋啦？”
赵悦淡淡说：“没啥。”
“那你刚才……”
“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行呀，说吧。”
“你听了会生我气的，你肯定要恨我的。”
“这叫啥话呀，”李虎在小有推挡中搂住了赵悦，“再说你不是还没讲嘛。没事儿，你说，就算天大的事情我也不会生气，更不可能还会恨你。”
“那好吧。”赵悦看着李虎道：“还记得你那次摔下石桥的事情吗？”
“咋不记得，现在想起还怕得要命。”
“要是我说当时是我有意推你下去的你信吗？”
李虎笑了，夸张着打趣道：“我的个乖乖，武松让真老死在景阳岗，我的小妹妹让假老虎死在烂泥潭，不会吧，那你为啥？”
赵悦：“还记得你给我的见面礼吗，就是把我摔进医院那次。”
李虎笑了，“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报复我啊。”
“是的，我就是想报复你。”
“我还当你永远不说。跟你说，不但我明白，就连忠治大哥也是这样认为的，包括震华。”
赵悦抬起身来看了看李虎，然后躺下道：“原来你们早知道了。”
其实，“摔桥事件”早在当时李虎就与李忠治一起有过分析，而且李忠治还专门前去实地查看，以后李虎又与雷震华提及，三人共同结论赵悦是故意的。
李虎：“第一次在牛从荣的事情上我说你又犯了一个美丽错误，由于当时差点儿被你察觉，情急之下我才改口说自己犯了口误，你还记得吗？”
“不但记得，还可以说给你听。”赵悦说着真的讲了起来……
李虎正准备点烟，但赵悦却拦住道，“今晚上我不准你在屋里抽烟。”
李虎愣了一下爽快道：“行，听就是的。我还说刚才的话。回想当时，不管你咋倒姿势都不该前扑，应该后仰，最多是侧翻，但没想到你却前扑，而且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个自然摔倒的女人。”
赵悦暗自吃惊起来，原来小伎俩早被人识破了还长时间沾沾自喜，心安理得，此念下，赵悦的愧疚再涌心头。
赵悦：“对不起，我当时只是、其实我、说真的虎哥，我一直都又矛盾又愧疚。那忠治大哥知道我们的身份啦？”
李虎：“以前不知道，就你这一招之后我不得已说了真话，大哥为我们担心哩。算啦，就算有啥也早过了，要不是你提起我根本不想再说。”
赵悦仍旧不放心道：“你当时真想就这样放过我了吗？”
“当时认为小龙身边出来的人嘛，大概都这样，并没从其他地方想过，只有过担心，担心像你这种报复心极强的犟性格，怕你把我们曾经有过的误会弄成矛盾，然后又把矛盾弄成仇恨，真要这样那才叫大麻烦。所以早先在你面前我显得格外谨小慎微，记得你也这样说过我的。”
“那你还记得上次你在讲高大哥故事前，我对你说在你面前我才不要做啥鬼‘霸王花’，我就是一个本色的我的话，记得吗？”
“记得呀，咋啦？”
“其实我是暗示你，只不过早了些。”
李虎好奇起来，“‘暗示’？你想暗示我啥？”
赵悦下定决心道：“我现在不想再暗示你了，我明说。我不仅不是啥‘霸王花’，而且连假的也不是，我从没见过邵小龙，只是利用了邵小龙这张死牌而已，更不可能还跟你是啥同道中人。”
李虎听呆了，盯着赵悦一时间竟不知该说啥。
赵悦继续道：“你不是说邵小龙为啥这么长时间不跟你联系吗，告诉你嘛，实际他早在两年前的某月某日某时就死了，真相是死于内部火拼，同时死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李虎对赵悦的话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加感到赵悦的某种深不可测，李虎没想到就连刘呈志都没对自己说得这么清楚的事情，却从近在咫尺的赵悦嘴里得到最终答案，并非“同道”的赵悦，是否怀揣“大文章”给李虎造成了极大的困惑。
赵悦仍旧自顾说：“要说我为啥出来硬闯道，因为有些畜牲曾经作恶过我，不但毁了我还毁了我的全家，我另外几个好姐妹也死了，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向这些畜牲寻仇。”
李虎小心道：“那你是咋认识莫伟和王兰的？”
赵悦愣住了，“你凭说我认识他们？”
李虎松开搂着的赵悦，将早先赵悦病中喊过的人名统统讲了出来……
（133）李虎重新识赵悦
赵悦盯着李虎看了好久，然后仍旧吃惊道：“我真喊过？连莫伟和王兰都……”
如果将赵悦曾在病中喊出“莫伟、王兰”看成非本意泄漏天机，那此时赵悦说“莫伟、王兰”就真是泄漏天机了，否则她不会如此反问李虎。
李虎：“我曾经对你说过，要想听我的故事就得有交换，条件是你也要跟我讲你的故事，你答应过。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啥样一个谜一样的小女人。”
赵悦：“其实只是早晚的事情。我可以向你自揭全部谜底，绝不保留半点儿，但揭谜之前我想跟你了解一些有关莫伟的情况。”
李虎仍对赵悦的话感到吃惊，“咋啦，你真的认识他呀？！”
“我想听你说些有关他的情况。”
于是，李虎对赵悦讲起了自己跟莫伟的许许多多……
李虎：“还有啥，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跟你说。”
赵悦：“没有了，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后你就知道我为啥出来闯道了，然后再由你决定还要不要我。就算你不要我我也决不纠缠你，我会……”
赵悦话没说完却哭了起……
李虎再次向赵悦搂了过去……
赵悦停住哭声后，下床从衣柜里拿出那份一直紧藏着的《人生》一文。
原本赵悦没想这么早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说与李虎，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一份难得的爱，特别是赵悦知道了李红之死，悲哀之情再次触动赵悦脆弱的神经，所以更加犹豫了……然而，张龙护送王兰、牛从荣舍己救人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压不住的翻腾在赵悦脑海里，又特别是眼下，因为赵悦早没将李虎当“恶虎”了，为了肚里的孩子，为了孩子将来的健康出世，并且名正言顺得到父亲的承认，所以赵悦在经过多天激烈思想之后，毅然决定将自己的一切，以及许多人的故事对李虎作个明白交待。
赵悦将《人生》一文递给李虎，“只要你愿意，就算给雷大哥看也行。”
李虎：“听你说得慎重其事，那好，你睡，我到外面客厅外面看。”
“不！”赵悦拖住正要下床的李虎，“就这样看，我怕醒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李虎犹豫了会儿道：“那，好吧。”
当赵悦一觉醒来时，李虎早已不在了床上，她猛一抬身子，却原来李虎只是窝在房间的沙发里，正手捏文稿在读着……
李虎竟然在房间整整看了一天，甚至连饭也没出来吃。
晚上，《人生》一文转到雷震华手中……
夜暗中，睡床上，赵悦应李虎的提问补充说明了许多早前在滨海，另及回家后的事情，再及前不久与张龙会面时谈过的许多……
赵悦的讲述使李虎深感震惊，李虎没想到像赵悦这样一个现代小女人，但骨子里却把贞操看得与生命一样珍贵。
李虎开始的不放心在其看《人生》一文之前，现在当李虎知道赵悦的真实身份后放心了，而前些天那种浑身犹如被“紧箍咒”箍着的窒息感眨眼间烟消云散。同时李虎也明白了赵悦当初为什么要拿魏子均做第一单，原来赵悦是得两个高手之力，从头到尾都在出“借尸还魂计”。
李虎万没想到居然会鬼使神差与莫伟由以前的同事变成后来的同道，更没想到莫伟居然是邵小龙眼里的“奇才”，而赵悦常操在嘴上的“人怕逼，一逼就出大成绩”，与邵小龙常说“异想开天”这些话，居然同出莫伟之口，还有便是赵悦与牛从荣“神侃”的所谓“书法”竟是从莫伟与邵小龙处得来，由此可见，赵悦还真是一个怀揣“大文章”的小女人。
李虎：“没想到莫伟会用非常方式走完他人生的全程，就像他《人生》中写的那样‘让认识的人重新认识’，我终于重新认识他了，但同时也有放不下的沉重，总不能从悲伤从压抑中走出来。我以为，现实中莫伟有意无意追求了人生路上的另一种‘轰轰烈烈’，最终干净来干净去，是不是就叫典型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悲喜人生’我不知道。”
赵悦：“你哭过吗？”
“更多的是哭在心里。”
此时此刻，李虎既为那个曾经可恨可悲的丑恶灵魂而哭，同时也为其后来脱恶归善，惨烈“升华”的灵魂而哭。
如果说莫伟的人生让人深究，那在滨海的所谓“灰姑娘楼”中，众多难为人知的不幸就更引人深思，邵小龙因邪恶理念最终走入自毙之道，而张龙则不然，张龙因神圣使命维护健康社会向邪恶势力作殊死之斗，但李虎仍旧不忍把张龙之死诉之赵悦，只是长时间在心里这样说着：一路走来的张龙结局可歌可泣。
（134）过山虎变跟屁虫
走出沉闷后，赵悦再问李虎道：“你到底还知道邵小龙多少？”
李虎：“虽说我们有过多年接触，但实际了解很粗浅，感觉邵小龙的确是个有思想，有知识，谈锋很健同时又很邪门儿的人。他知道很多官场丑陋事，估计应该是大户人家子弟，至少也有相当的家庭背景，一口漂亮的普通话特别好听，在他所说过的话中，我印象最深就是那句‘无论做什么都必需把理想与现实揉在一起，结果永远是第一位的’话，我至今也不懂话中的真实含意，如果你们把莫伟说的有些话叫成‘莫伟式语言’，那我只好把邵小龙说的有些话也叫成是‘邵小龙式语言’了。我弄不懂到底是我跟邵小龙格格不入还是邵小龙跟我格格不入，到底是自己走岔了道，还是邵小龙把我弄拐了弯儿，我自己都有些说不清。”
如果说早先莫伟对邵小龙是在闻声不见中恐其魔力的神秘，那李虎对邵小龙便是在闻声有见中感其话语的神秘。
赵悦：“邵小龙真的从没跟你提起过莫伟？”
李虎：“肯定没有。”
想当初，除了在救助邵小龙的日子里，以后李虎每年总会冷不丁与邵小龙见上几面，李虎对邵小龙讲过自己的全部家庭情况，但邵小龙却从没对李虎透露过他本人的丝毫。
这么多年来，最令李虎不解的人就是邵小龙，李虎不明白自称能游混在“魔”与“佛”中的，“幽灵”般的邵小龙，为啥偏偏对自己心存一份恻隐之情，又未必仅用一个极端的“江湖义气”就能解释清楚，李虎对邵小龙的感觉一直是“雾里看花”，甚至可以说不明白邵小龙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书”。然而，最终结局是，因为有关方面并未从邵小龙团伙册单中看见一个不在册的所谓“准信使”，所以才促成李虎日后得以躲脱，并在不久的一天，在雷震华护送下与赵悦全身而退回到藠头乡。
李虎特别怜爱地拥向赵悦。
赵悦：“我想你把灯关上。”
李虎嬉笑着说：“你不是总喜欢亮着灯做爱吗？”
赵悦捂住李虎的嘴道：“我怕看见你的表情，只愿听你的心声。”
李虎没说话，只是伸手关上了台灯。
赵悦用手指在李虎脸上划着道：“你觉得我自揭谜揭透了吗？”
李虎吻了吻赵悦说：“透了，放心了。开始我总不太愿意把你的谋略跟年龄划等号，但又总在说服自己，因为你毕竟是邵小龙身边出来的，只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我想回家了。”赵悦推了推不吭声的李虎再道：“我说我想回家了。”
“就不知道你的回家行程里有没有我。”
“不知道。”
“你说过要做跟屁虫，一生一世癞上我，才这点儿时间你就变卦啦？”
赵悦答非所问道：“你不觉得我把自己埋得太深了吗？”
李虎搂住赵悦，亲吻着赵悦的秀眼说：“忘记过去的苦难，那些不能抹杀你的人品，我们把爱溶化在彼此的血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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