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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看过你流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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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留下吃饭吧,叫保姆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张启登慈眉善目的公式化微笑。
    “谢谢。”唐晓站起身。
    “不用那么客套,你母亲总是惦念你。有空应该来看看她。”
    “是。”唐晓会心的微笑。因为母亲的关系,唐晓对继父相当的尊敬和感激。
    “那我先进去了。多陪陪你母亲。”
    在张启登眼中,唐晓是个懂得自尊、自立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尊重他的存在。即使有时候发生伤害她的事情,她也会第一个考虑其他人,流露出不经意的宽容。唐晓对他的态度完全来自于对自己母亲的爱,这让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关系——如此他们都会好过一些。
    看着他进了书房,唐晓才又坐下。
    母亲确定没人在旁边后,拉住唐晓:“这次演出又是和天乐一起去的?”
    “啊。”唐晓含糊了一句。
    “那你们……”母亲小心的试探着。
    唐晓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有点好笑,“我们分手了。”
    母亲没听到自己担心的事却得到了更惊讶的回答。
    “我们不合适。”唐晓平静的说,虽然仍感到惆怅。
    “可……”
    “妈,别问了好吗?本来应该忘掉的。”
    母亲望着她好一会儿却没跟着唉声叹气,“但是你是我女儿……”
    “你本来就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的嘛,这样不更好?”唐晓说的轻快却有一丝惋惜,“你不用担心,我们没发生你担心的事情。我也已经好多了。”又露出一个值得信任的笑容。母亲看了看她,还想说点什么。
    有了开门声,是保姆买菜回来了。
    “小姐。”
    每次唐晓听到这个称呼都很尴尬,不明白为什么张启登这需要这样的规矩。预言又止的母亲朝唐晓点点头就吩咐保姆准备晚饭去了。
    晚饭开始的很早,唐晓尊重张家的习惯。张启登还笑谈今天是家里吃饭人最多的。大家刚端起饭碗不久,张启登唯一的儿子——张文清也回来了。已过三十岁的张文清子承父业,经营着张启登的私人中门诊,医德和医术都颇受大家肯定的他正把这份事业发扬光大。
    不过重要的是,张文清是不常回家吃饭的——是根本就不回家吃饭。因为有了保姆的口讯,他才特意安排时间赶了回来。他把眼镜上的雾气擦干净后穿上保姆为他摆好的拖鞋走进来。他在客厅第一眼就看见了已经站起身的唐晓。
    进了餐厅,他对唐晓笑笑,洗过手也同坐在餐桌边等着保姆为他摆好碗筷,还没吃一口饭:“唐晓,今天有空?”
    唐晓礼貌点点头,在张启登的示意下再次坐下。
    碰到唐晓不容易,只能靠保姆的报信。张文清就是喜欢唐晓的那种不温不火的笑容,他对她的微笑有种化不开的情节,每次看到心里总有种需要畅快淋漓的愿望。其实张启登早就发现儿子表现的不寻常,可有些事是不应该由他插手管教的。儿立之年的张文清也应该独立考虑一些事情了,已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他不会掂量不出自己在唐晓心里的位置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第八话 他出了意外
        饭桌上,张启登咳了咳。张文清瞄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端起饭碗。
    吃饭的过程像考场一样肃静,大家都埋头吃自己的,尤其是张文清始终皱着眉头。当然这样的一顿饭也会很快结束的。唐晓向母亲和张家人道别,每次母亲留宿唐晓都要找个理由搪塞,这次是自己养的宠物需要照顾。
    张文清提出送她回家,唐晓没推辞。下楼时母亲递过大衣给唐晓披上,唐晓知道大衣内怀兜里又多了点东西。因为有张家人在,她不方便说什么,只是对母亲摇摇头。
    张文清为她开车门,她回头看见了母亲透过窗子探望自己的样子,她向母亲摆摆手就钻进车里。打开空调,车里暖烘烘的。张文清很高兴自己与唐晓独处的时间,坐在那除了方向盘什么也控制不了似的。
    身边的女孩,菊花般纯秀至洁,对她的愿望就像是玷污,张文清甚至能咀嚼到一种可怕的罪恶感。虽然离婚的理由是没有子女和感情不和,但他心里清楚没那么简单。他知道他的感情对唐晓来说是多余和负累却因为这份执著与前妻分手。
    三十五岁的年纪还算年轻,高学历的背后是良好的家教和修养,积蓄着在困境中从容应对的人生能力。他曾有过众星捧月般的优待和欢呼也可以擎住孤独和冷落,但唐晓却成了他最挚切的渴望。突然间发现自己对世界太多的欲望却只有太小的力量。他既战胜不了世界也战胜不了自己,这是一种残酷的“非如何不可”的悲剧感。上天检验着他生命的弹性,也让他真切体会到自己的庸腐。他不敢面对前妻那双毫无怨恨的眼睛,几乎崩溃——但只要唐晓一出现便同他的感情一样着魔无法控制。对前妻的伤痛,他只能用金钱来祢补。
    暖和和的温度,唐晓摘下手套,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没发现身边的张文清几分钟内瞬间变化的复杂表情。这样的沉默使张文清很不舒服:“今天吃的习惯吗?”
    “还好。”唐晓乐了,“你家的保姆手艺越来越好了。”
    张文清也随着唐晓笑,更高兴于唐晓对自己的亲切,顿了顿,“你不常来,是、是因为我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唐晓一愣。
    “哦,我是说……”张文清尴尬的扯动嘴角,把着方向盘的手握得更紧,“我在家的时候不常见你。”
    唐晓抿嘴笑了,“大家工作忙,张伯不也说,你不常回家吃饭嘛。”
    唐晓的笑容让张文清从紧张中解脱出来,他把自己的轻松也贴在脸上,“是啊,我们都很忙。还在乐队唱歌吧?”
    “糊口呗。”唐晓努力翘翘嘴角,目光转向窗外划成直线的路灯。
    “怎么?做的不开心?”张文清很精明的感到一丝不快的气息。
    “也没什么。”唐晓恢复原来的状态,漫不经心的回答。
    “如果做的不开心,你可以到我那去,这本来也是你的家。”
    唐晓听了没答话,心里却惦念起另外的一些事。无聊中她打开了车里的收音机,调到第一个比较清晰的波频。里面传出播音员响亮清澈的声音:就在一个小时前,本市足球队主力队员安古屺驾驶黑色越野吉普在茗吉地区东北段发生严重交通事故。安古屺和受伤人员都在市内医院就诊。据现场人员报道,被撞者伤势很重,正在抢救中。更详细的报道本台将在随后的节目中进行报道……收音机里继续报着其他新闻,唐晓周围的空气却瞬间凝结了,一股凉意洇进她的后脑。喇叭的长鸣划破了夜空也振醒了她的大脑——安古屺出事了。
第九话 是投之以桃?还是报之以
       “刚才说的什么医院?”
    张文清被唐晓突然的惊慌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刚才说出车祸了的,在什么医院来着?”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没说医院名字。怎么了?”张文清认真的望着虚脱的唐晓。很明显,唐晓的激动一定和那条新闻中的某个人有关。他想了想:“车祸发生在茗吉地区,在那最方便抢救车祸伤者的医院也就是东方附属医院了。”
    努力平静之后,唐晓长吐一口气,“张大哥,送我去那好吗?”
    张文清没继续追问却又思考了一会儿,他知道在唐晓身边什么也不说的好处。打过几个电话,证明了推断的真实性,他马上掉转车头开往医院。路上,车开得和飞一样,唐晓甚至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唐晓下车的步子有些踉跄却快的惊人。进了医院没来得及问到详细情况却看见大厅拥挤的人群。一种不祥的感觉袭向她,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但现在的她就踩在云端上一不小心就能一落千丈。她探着身子向更远以外的地方打看着,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她一下,“喂。”
    唐晓的心被吓得怦怦跳。转过身,原来是和安古屺一起听过她唱歌的记者。
    “你来找安古屺么?”记者口气亲切的问。
    唐晓没说话,对他的明知顾问起了戒心。她不想给谁添麻烦,不知如何应付的摇摇头。记者看着她的表情,满目无奈,“呵呵”的笑了:“不用担心,我没别的意思。”
    唐晓仍不做响应,记者却发现了她平静后面的关心,又说:“安古屺的伤还好,人已经被自己的私人医生接回家了,这人太多。”
    “他伤的重吗?”唐晓终于开了口。
    “怎么说呢……”记者低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以后的几场比赛倒是上不了了。”
    唐晓听了这话堵在胸口的闷气才稍微驱散变淡了些,语气也跟着缓和了:“那就是没什么危险了。”
    记者笑笑,望着楼上,意味深长:“不过被撞的就没那么好命了,还在抢救。”他轻轻叹息,无奈的接着说:“听说晚上安古屺又和教练吵了一架,还私自离队去喝酒。回来的时候是酒后驾车还撞了人。”
    “这怎么可能?”唐晓一激灵。
    他深看了唐晓一眼,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了点什么塞过去:“这是安古屺的地址,我想你用的上。”
    张文清看见有男人递给唐晓纸条,才挤过人群走了过来,小声叫了唐晓一声。唐晓“哦”了一声,就停住了对话。有人在身边,她不方便再问什么,向记者道别后就跟着张文清回到车上。
    看着唐晓茫然若失的模样,张文清将一只手套放在唐晓手上:“你刚才下车时掉下的。”唐晓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的戴在手上。张文清没立刻发动车子,稳稳口气,点起一根烟,“这医院有我同学。我问过情况,肇事者是个足球运动员。”吸了一口烟,又说:“在手术室的是个下夜班的工人,结果不乐观。”
    他观察着唐晓的表情,寻找着每一个微妙的变化——什么也没说的唐晓苍白无力的呼吸着。张文清随后拍了拍她肩膀就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将掐灭了的烟蒂弹出车窗外,发动车子回到公路上。
    临下车的时候张文清问唐晓要不要紧,因为她脸色的难看得让人觉得会出问题。唐晓只是礼貌的谢过就进屋了。唐晓一边叹息一边为狗狗准备食物。看着它心满意足的样子唐晓却满脑子天马行空,不知不觉中掏出那张纸条平铺在面前。去不去呢?自己去了算什么?朋友?这种时候她不确定自己是个受欢迎的人。这样子待了好一会,她使劲拍了几下那纸条就像拍自己的脑门。突然间为自己找不到必要的理由而烦心;现在她头痛于思考。
    打开音响,只有她的耳朵还能行使自己的功能。
第十话 没有几个人能经得住怜悯
第二天起的很早,她还是去了。敲门的时候;唐晓一直想象着安古屺现在的模样并为此做了很多准备。开门的还是那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看唐晓的眼睛仍旧疲惫,仍旧想掩饰什么。
    进门后唐晓立刻感到这个家的富足和殷实,又和张文清的家有很多不同。跟着那位妇人的引路,一扇安静的门被推开了。唐晓跨进屋子,走过窗帘印出的红色,她看见安古屺并为眼前的一幕感到压抑。
    安古屺平躺在大床上,双眼睛望着天花板,目光投射在一个一无所有的角落。往日繁华编织的拥挤已完全被幽静替代。他的脸很平静甚至让唐晓看不出车祸的痕迹。头发自由的后垂着,让这张脸平静完整的袒露在她面前。一种苍凉袭向唐晓,让人窒息的悲哀和恐惧。
    一声轻微的叹息像一道浪彻底掀翻了唐晓故做的镇定。
    听到了动静,安古屺轻轻偏过头看见了唐晓。他的呼吸开始不均匀了,努力扭了扭后才把头返回到原来的位置:“你怎么来了?”唐晓不知所措,什么也不会说,像是被他肩膀上厚厚的石膏和胸口上勒出的红肿吓住了。
    安古屺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他的样子很虚弱,思绪却是万马奔腾。
    过了好一会,唐晓怕他听不清把椅子拉近了些:“我来看看你。”
    看得出这场意外给安古屺带来太大的压力。
    “来看我?”他挑衅,头突然转过这边咬着嘴唇说话,“来看热闹的吧?”
    唐晓对他的反常没感到不解。当一个人受到打击他总要想找点什么发泄,用更可恶的行道来保护自己脆弱的神经。这时唐晓更确定他需要的是支持和善意的解脱。
    “你凭什么到我家来?到底想干什么?看我成这样你高兴?……”安古屺仍旧喋喋不休,胸口一阵巨痛让他眉头也跟着拧在一起,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气。稍微好过了一些:“我问你呢!装什么装!你***放个屁啊!……”声音却越来越小。
    唐晓默默忍耐,目光在自己脚上无目的的搜索着直到他不在出声。她抬起头发现安古屺眼睛中多了点的精神,“好过一点了?”
    “啊?”
    唐晓仍旧微笑。
    安古屺却因为这份温暖马上有了感伤,把头转到背面不做声。唐晓替他把滑落的被子压实;“又得修养一阵子吧,本来还想看你进球呢。”
    安古屺头闪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来,眼睛有点红,注视唐晓的眼神也不那么苛刻了:“别说了,我不想听。”然后又合着眼叹气。
    唐晓在安古屺身边虽然什么也不说却让他多少有了点依靠。他有些口渴,让唐晓去拿杯水。躺在屋里的他,听见门外陈香姨正为自己的不良行为向唐晓道歉。亲人的担心和忧虑又让他心里一阵发酸。
    门外唐晓面对黯然伤神的眼泪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她选择沉默,只会眼睁睁的看着。关了很长时间的门突然拉开了,安古屺伤后第一次站起来并把能用的手伸向唐晓,他低着头回避着陈香姨的目光:“我渴的厉害,接杯水这么难?”
    唐晓对陈香姨笑笑,一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扶着安古屺,小心的挪动步子和他一起回到卧室。和他并肩唐晓才发现安古屺的高大和魁梧,他的背挺得直直的,唐晓能感受到安古屺对这种帮助的排斥却又十分需要。
    过了几分钟,“我说话比较困难可没让你变成哑巴。”末了他让唐晓知道想听她说话。
    “你想听什么呢?”唐晓口中含着笑。自责会使他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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