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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大官人-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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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个感觉。”朱棣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快步走到御案边,展开一份地图,用手指着说:“北京是个好地方啊,金元两朝都在这里建都,不是没有原因的!”大臣们就没在南京城,听到过皇帝这样响亮激动的声音,“它是连接长城内外、大漠南北的咽喉,东南面是广阔无垠的平原,西边是一直延绵到山海关外的山脉。山间的关口,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据此山川形胜,足以控鞑虏制天下,为我大明万世之基!”说着有些动情道:“所以永乐五年,皇后薨逝,朕没有在紫金山修建皇陵,而是把朕和皇后的长陵,修在了昌平,就是要让天下人明白,我大明朝的国门,是由天子来戍守的!”

“皇上肺腑之言,听得微臣铭感五内,臣代天下黎民叩谢皇上了!”胡广忙大声称颂起来。见他跪下了,其余大臣心里暗骂马屁精,也只好跟着称颂起来。

“呵呵,都起来。”朱棣开心笑道:“朕是不会亏待你们的,等着过两年京城彻底完工,你们再看,保准来了就不想走。”

皇帝这话里的暗示,连那些公侯武将都听得出,他们大都是燕京人氏,当然愿意衣锦还乡,自然乐不可支。但文臣们就乐不起来了……他们可都是南方人啊,在他们眼里,北京甭管叫什么,都是边塞苦寒之地,谁愿意从江南搬到这儿来?但是人家皇上又没明说,他们也无从反对,只是心里暗暗警醒,看来要想保住京城,必须早作打算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宣府

朱棣看得出文臣笑容的勉强,但他不在意,话头一转,回归正题道:“朕命阿鲁台来京城觐见,他来了么?”

“回禀皇上,”白发苍苍的北京行在兵部尚书、泰宁侯陈珪忙禀道:“年前已经派使者晓谕和宁王,当时他一口答应,但今年初,臣又派使者催他启程时,和宁王说是病了,不能骑马,故而……”

“我看他是心病。”朱棣冷笑道。

“是心病,”与陈珪同守北京的广平侯袁容轻声道:“他还担心自己杀了丘福他们呢……”

“哼……”朱棣哼一声,大殿里的气氛登时冰冷一片,那是大明朝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惨败啊!因为淇国公丘福专横跋扈,不停劝告,轻敌冒进,以至十万大军尽丧于鞑靼之手。尽管朱棣马上就提五十万大军,把瓦剌打成了筛子,报了深仇大恨。但这道疤留下了,便不会消失……否则以朱棣念旧的脾气,也不会把这位靖难大功臣的遗属,全都发配到海南岛去。

也得亏袁容还有一层身份,是朱棣的大女婿,向来深得岳父信任,才敢说这话。

“朕若是要怪罪他,又怎会封他为和宁王呢?”朱棣吐出一口浊气,哂笑道:“狗鞑子以为朕以天子之尊,也和他们一样言而无信呢!”

众臣僚心说,您老言而无信的事儿还少么……比如说那啥、那啥、还有那啥……

“不过臣已经勒令他南下了,”陈珪道:“臣说皇上提五十万大军来替你讨伐马哈木,你若是不听召见,只怕圣心震怒,会有池鱼之殃。”

这话说得甚合朱棣心意,皇帝脸上有了丝笑意道:“他怎么讲?”

“他惶恐跪倒,说一欸能骑马,就到宣府迎候皇上。”陈珪回禀道。

“我看他不是真害怕,不然为何舍近取远,非要在宣府觐见?”袁容显然对阿鲁台充满了恶感道:“皇上,此獠虽已称臣入贡,但不过是重压之下的权宜之计,臣观他多年来反复无常,对我朝又存有戒心,万万不会真心归附!当趁他病要他命,不能再养虎为患了!”

“阿鲁台并非反复无常之人,”朱棣却冷笑道:“他目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当他的生存得到保障,就会追求强大!当他足够强大,又会来劫掠我朝,这是鞑子的天性,管他马哈木还是阿鲁台,都是一样的。”

“皇上圣明,”老陈珪颤巍巍地抱拳道:“臣戍边多年才寻思明白的道理,竟教皇上一语道破了。”

朱棣淡淡一笑,其实他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蒙古人就像草原上的离离原上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自己就算杀了阿鲁台、杀了马哈木,还会有阿齐台,驴哈木出来,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所以与其老让没吃过苦头的愣头青来捣乱,还不如把老东西修理规矩,给他们心里种下敬畏,大明的边境才能安生。

不过这些话,他是永远不会说的,明白的就明白了,不明白就永远不明白,皇帝没有义务也没有兴趣,向朱瞻基之外的任何人解释。“先不说阿鲁台了,那个老货已经被朕和马哈木轮流打残了,朕这次亲征,目的是一举解决马哈木!”朱棣的声音铿锵有力,显出皇帝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也渲染给殿中群臣,只听他冷笑道:“从永乐八年,这厮摘了桃子起,朕就一直对他纵容忍让……说实在的,朕对自己儿子,都没像对他这么好过!”

听了这话,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俩那个泪啊,父皇我们是亲生的么……

但朱棣的重点不是他俩,便听皇帝接着道:“朕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毕其功于一役!不让马哈木膨胀到极点,我大明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众将恍然大悟,是的,不管蒙古人破落到什么程度,有一点是汉人永远比不上的——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逃跑开了明军是追不上的。比如斡难河之战,其实明军杀敌不到两千,蒙古人就撒丫子逃跑了,明军追得尿血也没追上,只好收兵,若非让马哈木捡了桃子,他们很快会再次聚集起来,短时间就能恢复元气。

所以将领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啥时候鞑子能和我们堂堂正正战一场,不要老跟耗子似的东躲西藏?

朱棣也是这样想的,这位当世第一名将,比别人强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仅能想到,还能做到……将近四年的骄兵之计,已经让马哈木开始幻想成为全蒙古的大汗了。

“心里有了这份念头,他就会跑得没那么机灵!”大明皇帝立在御阶之上,散发着天地独尊的气势,他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主角,马哈木在他眼里,不过一插标卖首的莽夫尔!

“皇上算无遗策,此次出兵定将全歼丑虏,为我华夏永绝边患!”胡广忙大唱赞歌道。

这句马屁有点失水准,朱棣没理会,他的目光回到地图,沉声道:“朕亲统三军与马哈木会猎漠北,战场谋划我不担心,最担心的是粮草!”根据阿鲁台提供的情报,马哈木现在所处的忽兰忽失温,距离北京有两千两百里之遥,若是敌军还要后撤,征程长达三千里都有可能。此等情形下,最可怕的不是战场上的敌人,而是灾难性的后勤补给。

朱棣亲征是要取胜,不是要送命的,只要粮道不断,军事上即使小有失利也无碍大局。但一旦补给不畅,全军缺粮,他这个大明皇帝,连同几十万大军,都要永远留在大漠深处。

众将军都望向伴驾亲征的户部尚书夏元吉,夏尚书缓缓禀报道:“宣大城中已经囤积了足够大军和民夫支用五个月的粮草,今年淮河以北夏粮也不往南京解了,径直尽数解往宣府,先济着恭迎大军,这样前粮未尽而后粮至,应该可以保证供应了。”

“很好!”朱棣笑眯眯地看着夏元吉,上次他大发雷霆之后,这位超级能干的尚书就很受伤,皇帝虽然不能说抱歉,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分明了,“爱卿办事朕放心得很,出征之后,还有劳爱卿肩负起全军总需的重任啊。”

“臣本来想请旨,留在后方督粮的。”夏元吉却低声道。

“各地督运粮草之事,你吩咐好了么?”朱棣问道。

“俱已禀报太子殿下。”夏元吉道:“太子殿下素来稳重,应该不会有问题。”

“运粮的粮道呢?”

“每隔五十里,设立一个兵站,民夫分段驻守,分段运送,这样民夫也可以保持体力,运粮的速度会快一倍。”夏元吉道:“而且军粮安全也有保证。”

“这都是经验之谈哇。”朱棣面现感慨道:“永乐八年那次,看来你是记忆犹新。”上次御驾亲征,夏元吉就是户部尚书,就是军需官。

“臣铭心刻骨,那次因为臣调度无法,竟让皇上和将士们饿了八天肚子。”夏元吉面现羞愧之色道:“所以臣这次才想坐镇后方调度,并非畏惧征途艰辛!”

“朕知道,朕知道。”朱棣点点头,深深看着他道:“但几十万大军的粮秣调用,没有你真不行,后方有你定好的规矩,有赵王和驸马还有泰宁侯坐镇,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是……”夏元吉要是再说什么,可就把三位贵人都得罪了,但是他最担心的就在这里……在他看来,调度军需,必须要用太子那样稳重认真之人,但从过往种种,尤其是调用常平仓充作军粮一事,可以看出赵王这个人大胆妄为,不计后果,并不是合适的人选……而且赵王还与太子面和心不和,万一要是架秧子,吃苦受罪的可是出征在外的大军!

但儿子是自己的好,朱棣对赵王却信任有加,愿意让他担此重任,自己又能说什么?

听到父皇还是把运粮重任交给三弟,汉王朝朱高燧神秘地一笑,朱高燧也淡淡一笑,一切顺利得很。

朱棣看到朱高燧的微笑,眉头皱起道:“休要掉以轻心,这是军机,误了差使朕也要大义灭亲!”

“儿臣遵旨。”朱高燧忙正色道。

三天后,大军又进发了,大军从京城北门出,到了清河下营时,天就开始下雨,到夜雨越下越大。第二天早晨放晴,谁知大军启程不久,又开始下,之后接连几天,阴雨连绵,道路泥泞难行,大军又满是辎重,一天竟走不了三十里。朱棣不禁苦笑道:“上次出征,赶上多年不遇的初春大雪,这次为了避开雪,特意晚了一个月,想不到又赶上雨季提前,看来少师给算的日子,也不怎么样啊。”他十六岁就在军中,打了半辈子仗,什么恶劣的情况都见过,这点困难对他来说,根本都不算困难,相反却激发出他苦中作乐的性格,破天荒地讲起了俏皮话。

“少师的日子算得是很准的,他只说会大捷,却没说不会大雨。”胡广披着蓑衣淋着雨,打着哆嗦苦笑道。他可以躲到马车里,但皇帝尚且骑马与将士同行,作为跟班还有得选择么?

结果四天后才过了居庸关,不光刮风还下起了雨,大军在风雨中艰难跋涉,二十五日才到了宣府。

说来真气死人,大军前脚一到,后脚便风收雨歇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请你放手

幼军虽非正规军,却是皇太孙的军队,自然被安排在城中驻扎。安顿下部队之后,王贤命军需官清点物资,雨中行军十多天,许多军需怕要被泡坏了……

但结果比想象的要好,他一手教出来的军需官,拥有良好的技能和责任心,把损失控制在最小程度,不禁有些显摆地将损失报告呈上。

“物资损失并不大……”吴为接过来看一眼,却不递给王贤,只是轻声禀报。

王贤看都不看,两眼望天。军需官一下愣了,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还是吴为知道王贤的心,叹口气,走到桌边拿起笔,重新抄写了一份清单,递给那军需官道:“按这个递上去。”

“是,”军需官应一声,看一眼清单就愣住了,见所有损失都比方才大了十倍,“呃……”

“几十万大军僧多粥少,不趁现在多要点,等到草原上想要都要不着!”吴为小声训斥道:“这么不懂事还当什么军需官……”

“是!”军需官一个激灵,赶忙行礼出去上报。

待那军需官出去,王贤骂了一声:“这笨蛋,非要把话说这么明白。”

“这话说的,要是他那么机灵,大人也不会让他管军需了。”吴为苦笑道:“当初不就是看重他认死理、心眼实么?”

“那倒是。”王贤点点头,拿起那份清单看一下道:“这里头有几样,是咱们自己采购的,上头也补不上。我还想起几样物资,一并开列出来,待会儿你上街买一下……”说着提起笔来,写下一个个名称和对应的数量,一边写心里一边赞,我这字越写越好看了,想不到老子竟还有书法家的天分……

“想不到大人的书法,已经有很深的造诣了。”不愧是发小,帅辉一看就知道王贤的想法,马上称赞起来。

“少拍马屁。”王贤哼一声道:“我这造诣只能说是……不太浅……”

“生姜两万斤、大青根一万斤、还有胡萝卜、苹果、腌白菜有多少要多少……”二黑实在听不下去,一个一个念道:“大人,您要请和尚吃饭么?”

“怎么讲?”王贤把清单递给吴为,让他再斟酌一下。

“那怎么都是素的,”二黑闷声道:“将士们天天啃干粮,嘴巴都淡出鸟了。”

“到了牧区,你还愁没肉吃?”王贤淡淡道:“这次皇上御驾亲征,河套各部就算不出兵从军,也要出牛羊劳军。”

“倒是这些淡出鸟的东西,草原上可没处找。”吴为懂医理,识药材,知道王贤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顺手又填上几样道:“别看这都是平常玩意儿,却能让咱们在大草原上不生病,有力气,碰上大人这样的长官,是将士们的福气。”

“想不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开始拍马屁了。”帅辉嘿嘿笑道:“你让我们怎么活?”

“不过这些市面上不一定能买全。”吴为假装没听见的,自顾自对王贤道:“宣府毕竟不是内地,物资不可能齐全了。”

“嗯。”王贤点点头道:“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没有就买替代品。”

“大人这是要买光宣府的架势啊!”帅辉笑道。

“是啊,想不到老子最阔绰的一次逛街,竟是跟你们这些老爷们一起,真是浪费!”王贤笑骂一声道。

如果说北京是中原之锁钥,那么宣府就是京师的锁钥,其南屏京师,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右拥云中之固,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事实上,尽管大明的疆域还要往北绵延千里,还有边塞堡垒,但这座边境城市,却是大明最北边的一座大城市了。

宣府因军需集散而兴盛,因汉蒙贸易而繁荣,更因为几十万大军齐聚,而呈现一种突然爆发式的喧闹嘈杂起来。各色行商、妓女优伶、赶来贩卖货物的汉蒙百姓都聚集到这里大做生意。从早到晚,宣府内外都熙熙攘攘、喧哗不止,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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