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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部分

大官人-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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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夸张!”王兴业谦虚地摆摆手,脸上却难掩得意道:“不过是略买了几十家店面,十几处宅子,百多顷田产而已……”

“用得着那么多吗?!”王贤一阵阵头大,感觉自己已经可以跟贪官画上等号了。

“没花多少钱!”王兴业兴奋地使劲抠着脚丫子,眉飞色舞道:“在南京买一处四合院,到北京就能买十处!田产店面更是便宜得夸张!”说着他两眼放光地看着儿子道:“要真是像你说的,我大明将迁都北京,这些产业怎么说也得翻几番,赚大了!”

“这个……”王贤无奈地看着老爹,感觉这位老先生要是生在几百年后,肯定是个黑心地产商。

在爹娘那聊到天黑,王贤才和林清儿告辞出来,两人拉着手漫步在修竹掩映的石径上……林清儿平素里可不会公开与他拉手,然而夫妻分别在即,相见不知何时,她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他连在一起才好,早把伯爵夫人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总是聚少离多。”她握着王贤温暖的手,不舍之情愈发浓厚,喃喃低语道:“还真是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哎……”王贤也是满心抱歉,尤其是他已经保证过,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只能尽力安慰娇妻道:“一安顿好了,我就接你北上可好?”

“好……”林清儿开心地点点头,旋即却低落下来道:“儿子还小,母亲肯定不会让他到苦寒之地生活的。”

“北京……”王贤苦笑道:“也没那么恶劣吧?”

“怎么还不恶劣?”林清儿斩钉截铁道:“燕赵苦寒之地!历来都是这么说的。”

“好吧……”王贤无奈住口,他知道,在这个年代的江南人看来,北京就像后世人眼中的拉萨差不多……也难怪那些官员打死都不要迁都了。

“怎么办?”林清儿双臂环住丈夫的腰,螓首埋在他的胸口,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不想和你分开……”

“放心,不会太久的,总有办法的。”王贤轻轻拍打着妻子的肩膀,柔声安慰着。

残月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清冷的光辉洒在即将分别的夫妻身上……

月底,出发的日子到了。这天天不亮,太子府外便站满了两三百名文官,阵容和上个月在太子府前请愿的那批人基本雷同……他们当然不是前来送行的!

“诸位!”詹事府少卿季本清,一脸决绝道:“咱们此番,决不能退让一步!一定要把太子殿下留下来!”

“就是!”众官员闻言齐声响应道:“决不能让太子殿下北上!”

“这一次,除非他们踏过咱们的尸体。”很显然,文官们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否则休想踏出府门一步!”

“士气可用!”季本清满意地点点头,问左右道:“后门怎么样?”

“已经安排好了。”旁边的官员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里头的人插翅难飞!”

“好!”季本清两眼放亮,咬牙切齿道:“诸位,不成功!”

“便成仁!”众官员齐声低喝。

说完,众文官便不再出声,沉默地立在太子府门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一点点升起,天光大亮了……

太子府的大门也缓缓敞开,侍卫们列队出来,立在阶梯两侧,对门外的众官员视若无睹……

看着毫无阻拦的大门口,原本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文官们,反而犯起了嘀咕:“怎么回事,不管咱们了?”“此中必有蹊跷……”

“咳咳!”嘀咕了半晌,也不见里头有动静,众官员终于忍不住,对那些木桩子似的东宫侍卫开口道:“请问,太子殿下几时启程?”

“殿下!”领头的侍卫冷冷瞥他们一眼,语气中藏着难以掩盖的揶揄道:“已经离京了……”

“什么?胡说八道!”官员们一听就气坏了:“我们天不亮就来了,哪看到什么车驾出宫?!”

“信不信由你们。”侍卫头领板起脸来。

“休想糊弄我们!”文官们根本就不相信,气势汹汹道:“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诓走?我们今天死也不走!”

“那敢情好。”侍卫头领怪笑一声道:“正好咱们站岗怪寂寞的,你们愿意陪着,真是太好了……”众侍卫一片哂笑。

“……”见众侍卫这般作态,文官们也不禁犯了嘀咕,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他们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就是,都这会儿了锦衣卫、应天府还没来人,有恃无恐啊这是!”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就见太子殿下的次子朱瞻埈,提着个鸟笼从里头出来。一见自己家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朱瞻埈苦笑道:“诸位这是干嘛?劳驾让让路。”

“殿下!”官员们一看朱瞻埈这做派,就知道坏事儿了,赶忙七嘴八舌地问道:“太子殿下何在?”

“你们没跟诸位大人说?”朱瞻埈看看两旁的侍卫:“我爹已经上路了?”

“说了,可人家不信怎么办?”侍卫头领苦着脸道:“诸位大人给做个旁证,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是吗?”朱瞻埈又把目光投向众官员。

“这个,是……”众官员闷声答道:“他确实这么说的。”话锋一转,声调提高八倍道:“可是怎么可能,咱们天不亮就来了!”

“怎么就不可能。”朱瞻埈似笑非笑道:“我爹是昨天傍晚出的城。”

“啊?!”众官员登时呆若木鸡:“可今天才是钦天监定的黄道吉日,太子殿下怎能擅改?”

“谁说我爹改日子来着。”朱瞻埈淡淡道:“他老人家不过是为了避暑,在城外军营里住一晚,今早直接从军营出发罢了。”

“怎么……”文官们失魂落魄地看着朱瞻埈,无比失望地喃喃道:“殿下怎么能这样?!”

“诸位!”朱瞻埈这才正色道:“我父亲临走前,有话要我带给诸位。”

“我等恭听钧旨。”官员们赶忙肃容道。

“尔等少安毋躁,本宫自有分寸。”朱瞻埈看看众人,叹口气道:“散了吧。”

“哎……”众官员这才无可奈何地散去。

京外,龙江口,已经被府军前卫的官兵戒备起来。江面上,十几艘官船业已拔锚,只剩最大的一艘,依然停泊在码头。

太子殿下朱高炽,便站在码头上,满面愧疚地回望着身后的京城。如有可能,他实在不想这样离开。但是那些官员已经不可理喻,太子殿下实在不想再闹出风波来了……

“殿下!”侍立一旁的王贤,忍不住提醒道:“该上船了。”

“哎……”朱高炽深深一叹,终是点点头,在王贤的搀扶下,缓缓登上了座船。

当身后的侍卫也登船,水手们撤掉了船板。

朱高炽站在船头,双手紧握着栏杆,目不转瞬地死盯着远处京城的轮廓,他想把整个京城都印在脑子里,因为很可能,这便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到这座城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远处马蹄纷乱,上百骑人马疾驰而来。骑在马上的是季本清等文官,他们一个个满身臭汗、狼狈万状,口中连声呼喊:“等一等!不要走!”

码头的官兵试图阻拦,但这些平素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却状若疯虎地横冲直撞,士兵们也不能真拿枪尖去捅他们,竟让他们一下冲了过去。

第八百八十二章船行江上

原来季本清等人,在东宫门口没有堵到太子,却依然不甘心,便骑上马直奔江边,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当他们冲到码头,一眼就看到船头的太子,但船板已经抽下来,他们想跃上船头是不可能了。

文官们只好纷纷翻身下马,跪在江边拼命地磕头痛哭,撕心裂肺高呼:“殿下,不要抛弃京城啊!殿下……”

看到官员们如丧考妣地跪地大哭,船上的朱高炽双目血红,全身忍不住颤抖,忙下令道:“先不要开船!”

水师军官为难地望向王贤,只见王贤面无表情,那军官竟不敢出声。

“本宫说停船!听见了吗?!”见没人下令,太子怒吼一声,那军官一个哆嗦,就要依太子的意思下令。

“起锚!”谁知一直默然不语的王贤,突然暴喝起来,声音大得别说船上,整个码头都能听到。

“你……”太子气炸了,但说这话的人是王贤,他实在不忍心骂出口,一口气憋回去,浑身直哆嗦。

“王贤!你这个跋扈的奸臣!”码头上的文官们,却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高声詈骂起来,把满肚子气都撒到他身上:“你敢挟持太子!不想活了吗!”

“你是千古罪人!要遗臭万年!”嘎啦啦的起锚声中,詈骂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浪比一浪难听。

“扬帆!”王贤无动于衷,从牙缝中又蹦出两个字。

船帆高高扬起,沉重的官船便缓缓驶离码头,速度渐渐加快,距离岸边也越来越远,詈骂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绝望的大臣们伏地痛哭,有人甚至扑通一声跳到江里,朝太子的座船拼命地游过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太子的座船顺流而下,不一会儿就只剩一个黑点。

码头上,已经成了泥人的季本清,满脸挂着涕泪泥土,嘶声绝望道:“都城,保不住了……”

大臣们再次绝望地放声痛哭,哭声在江上环绕,久久不去……

那哭声,也一直萦绕在太子耳边,久久不去……

王贤跪在太子面前,低头请罪,久久不起。

君臣二人就这样一跪一立,整整一个时辰,太子才低声说道:“起来吧,孤不怪你……”以太子殿下的智慧,当然知道王贤是在为自己承担骂名。他不会像自己的父亲那样,认为臣子的牺牲是理所当然。

“殿下……”王贤揉着刺痛的膝盖,吃力地想站起来。太子向他伸出手来,眼里满是歉疚。

王贤迟疑一下,还是抓住了太子的手,在太子的帮助下站起来。君臣相对无语片刻,王贤轻声道:“江上风大,殿下还是进舱休息吧。”

太子却摇摇头,眼里满是留恋道:“我想多看看这江南的景色,能记下来多少算多少……”

“一定有机会回来的。”王贤已经忘了原先的立场,不再视迁都北京为理所当然。如果硬要选,他愿意帮助太子……

太子点点头,在王贤的陪伴下一直站到天黑,太子却还不肯回去,王贤只好再次催促:“殿下,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说也看不清了……”

朱高炽却目不转视地凝视着江岸,远处模模糊糊有一片灯火,他的情绪也变得奇怪起来,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这里是镇江。”

王贤僵住了,他自然无法忘记,一年前,在这里的那场惊天血战,四万忠于太子的官兵壮烈捐躯……

“我想祭奠他们一下。”朱高炽低声道:“悄悄的就好。”

王贤点点头,赶忙亲自为朱高炽找来了贡品、香炉,摆在正对江岸的方向,太子亲自捻起香,朝镇江方向郑重地拜了三拜,然后小心地插到香炉中。

王贤又为太子端上酒,太子走到船舷边,将酒洒到江中,回过头时,王贤分明看到,他的两眼泛着泪光。

王贤也照着太子的样子,祭奠了死难的将士,待他起身时,便听太子那低沉而悲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们在我眼里,不是什么部下官兵,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我和他们很多人都聊过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朱高炽扶着栏杆,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淌下:“然而就在这里,因为我的原因,整整四万个生命消失了,四万个家庭破碎了……”

“这是当兵的宿命。”王贤叹口气,安慰道:“殿下不要太过自责。”

“我怎么能不自责?若是他们死在草原上、死在安南,那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只会为他们骄傲!”朱高炽痛苦地摇头道:“但他们是死于我们兄弟之间,肮脏的权力斗争啊!而且……”朱高炽情绪激动地死死握住栏杆,那粗壮的木栏,竟被他抓得咯咯作响!

船上点起灯光,映得太子殿下面目有些狰狞,只听他满腔愤懑地接着道:“而且他们死后,还得不到朝廷的认可、遗属也无法得到抚恤!你让我怎么能不自责?!”

“哎……”王贤只好改口道:“只要殿下能行仁政,就是对牺牲者最好的报答。”

“我也是这么想的……”太子悲凉地点点头,脸上的自责之色却愈发浓重:“可是我什么都办不到!我想严惩汉王,父皇却只不痛不痒地让他就藩山东!我想阻止父皇迁都,父皇却根本不理会!”说到这儿,他满腔的怒火重重一捶栏杆,王贤只听到喀嚓一声,也不知那栏杆断了没有。

“龙潜于渊,这也是没办法。”王贤轻叹一声道:“殿下,您毕竟还只是太子,有些事情一时办不到不要紧,只要有这个心,早晚能办成的。”

“哎……”朱高炽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已经快四十岁了,四十不惑,不能再用这种话欺骗自己……”

对话到这一步,已经没法再进行下去了,两人相对无语片刻,太子终于低声道:“回去吧。”

送太子回舱歇息,王贤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时,他看一眼立在门旁的卫兵,眉头不禁紧皱,低声道:“你跟我进来。”

那模样俊俏的锦衣卫,吐了吐舌头,低头跟他进去。站在另一边的周勇却一脸窘迫,张嘴想跟王贤解释什么,门却砰然关上。周勇一脸怏怏,有些大祸临头的意思。

船舱里,王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阴着脸打量着那俊俏的小兵,那小兵被他看得直发毛,只好举手投降道:“人家也是不放心你,才跟着出来的。”

“少来这套。”王贤黑着脸道:“我有整整一卫兵马护卫,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是……”那小兵乌溜溜的眼珠子直打转,忽而灵机一动道:“我还可以给你铺床叠被,那些家伙粗手笨脚的……”

“就你?”王贤嗤之以鼻道:“我给你铺床叠被还差不多……”

“那也成。”那小兵闻言开心地笑了,笑容如春花般灿烂,只见她将头盔一摘,青丝便如瀑般泻下,不是灵霄又是谁。灵霄把头盔随便一扔,一屁股坐在床上,两条笔直的长腿,毫不避讳地架在王贤的膝盖上。

“一边去!”王贤把她的双腿挪开,站起身来恶狠狠道:“周勇是越发混账了,竟敢公然里外串通!”

在外头屏气听着的周勇,忍不住打个寒噤,脸上的神情比哭还难看。

“什么里外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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