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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部分

大唐远征军-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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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队伍最尖端的薛仁贵最沉着,甚至有着一种特殊的亢奋,薛仁贵面沉如水,手中拎着自己的宝雕弓,心头不断计算着距离。

突然间,薛仁贵犹如闪电一般的出手了,绷紧的弓弦犹如波动的琴弦,一把抓在手中十多支弓箭几乎一刹那射了出去,那一对原本略有些搞笑的斗鸡眼亦是满是无比的威严肃穆盯紧了前方。

噗嗤噗嗤~

连串的中箭声,最外延凶悍往外奔杀的七个草原狼勇士几乎同一时刻脖颈中箭,翻身落马,周围数百个游牧狼骑一刹那全都惊呆了。

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的破釜沉舟,千金难买,平日心爱的如同掌上明珠般的宝雕弓直接被薛仁贵扔了,马身上挂着的,这些年特意练就的方天画戟转眼被薛仁贵擎到手中,比马槊更强的劈砍能力,戟刃画出了一道象征死亡的圆月。

咔嚓!咔嚓!

惨叫中,一连串的草原狼各处要害喷出了鲜血,薛仁贵一马当先,眨眼的功夫已经在卑路斯大军中撕开一道血口子,锐利的左武卫骑兵旋即热刀切黄油那样切进了军阵内。

其他三支骑兵突击的也不慢,人挤人下草原狼很难做出反应,反倒是闽军毫无顾忌身挡杀神,佛挡杀佛,所过之处流下满地的血腥,直奔中亚骑兵的心脏,卑路斯的大旗!

“拦住他们!”

帥旗下,卑路斯的声音更是带上了暴怒,不过声音中却竟然透出了丝丝恐惧,眼看着奔涌如虎的闽军,卑路斯似乎又一次想起了西兴都库什山脉的惨败,那一战,全军覆没,只身而回,那种恐惧再次浮现在心头。

到底还是有忠于卑路斯的部落,暴怒的嘶吼着,乱军中忽然有一员披着襄钉甲,豹头环眼的乌孙后裔轮着双刀,怒吼着率领部众迎接了过来,沿途哪怕是同盟战友都被他斩于刀下,迅速杀出来一条血路。

眼看着敌军汹涌而来,带动着附近的敌军亦是包围而来,局势一下子严峻起来,眺望着面前,薛仁贵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可就在这功夫,左翼同样处于锋矢阵尖端的领军都尉张兴监却是铿锵的大吼起来。

“将军先走!末将当为将军迎战此獠!”

话音刚落,张兴监的左军已经忽然加速,片刻就陷入了与乌孙人的混战中。

纷乱的战阵中,一个个闽军将士陷入层层包围中,失去了速度,应战着八方来敌,成片成片的将士在层层围攻下掉落马下,临死前的嘶吼甚至传出了老远。

又是这种赴死精神,安娜惊叹的回过头,死死抱着旗杆,李让的眼角挂了一滴泪水,只有薛仁贵面色连一丝都没有变过。

没过几刻,右侧一长得横如弥勒,胸肌暴起的像大猩猩一样的突厥人头人又是一路狼嚎着应战过来,这一次,一言不发,右军都尉骨利军友沉默着率领部众挡了上去……

击穿卑路斯军阵仅仅花了几盏茶的功夫,半途中却数次陷入包围中,就连薛仁贵本部都是遇到两次阻击,一把方天画戟下,薛仁贵杀得下摆白袍血点连片,灿烂的犹如梅花那样,一捧热血喷溅到了李让脸上,他手中的闽国大纛少了半片,被羽箭割破的,安娜的头发亦是在半空中纷乱的飘荡开。

三千铁骑就剩下两千出头,短暂而剧烈的骑战,几乎人人带伤,不过伤痕累累的躯体却支撑着一个个强悍的灵魂,每一个闽军将士几乎都是目光悠悠的视向前方。

在哪里,卑路斯的帥旗仿佛催死的山羊那样,有气无力的飘荡着。

身边还有两万大军,包括最精锐的波斯铁骑亲军,可卑路斯心头连一丝安全感都没有,看着源源而来豹子一样杀奔自己的薛仁贵,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恐惧感,颤抖中,卑路斯终于掉转了马头,向身后奔逃而去。

两万铁骑旋即跟着他的步伐,同样向北撤退去。

双目中燃烧着悠悠的火光,薛仁贵亢奋的举起手中满是血腥碎肉的方天画戟,愤怒的大吼着。

“追!!!”

第870章 。追与逃

遭受的损失难以言喻。

短短半个时辰,薛礼的一万两千人精骑绝大部分陷进了胶着成烂泥潭的巨大战场中,如今还在拼死厮杀着。

薛礼的本部都丢失了三分之一。

打了十多年仗,如此惨烈的损失也是不多,还好,这些牺牲是值得的,从这里向北,除了陷入混战泥潭的二十万败兵还拥挤在一起,再无一支保持秩序的大军,数个部落两万多骑兵拥着卑路斯的帥旗向北逃遁,他们的背后,仅仅有着薛礼两千多浑身是伤的残破骑兵紧追不舍。

冷兵器时代,战争打的就是个秩序,谁能更好的控制麾下将士,谁就能赢。卑路斯空有十多万大军,却不能好好控制,就如同一个月前闽军攻击的帕拉多瓦人一样。

内部的左武卫吸引了全部中亚骑兵注意与指挥资源,背后还有薛仁贵的精锐骑兵袭击,闽人付出如此大的牺牲,里应外合下,卑路斯被区区万多闽军精锐彻底肢解,打的一败涂地,倒也输得不冤。

不过如今卑路斯不是没有赢的机会,考验的就是两军的耐力了。

刚刚经历了万军突阵,短距离残酷的近身肉搏中,薛礼残余的两千余军士几乎人人带伤,身上沾满了血,一路狂奔中,关宁铁骑留下的一个个马蹄窝中都是红色的,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

绕是如此,杀穿了卑路斯大军的闽军依旧士气如虹,一张张沾染着血红色的闽字军旗飘扬在半空中烈烈生威,挥舞着带了缺口的横刀长槊,一个个闽军盯着卑路斯的大旗紧追不舍。

与闽军恰恰相反,除了卑路斯身边的波斯铁骑最开始受到郭待封伏击损失大点外,其余十来个部落包括阿兰王的亲属部落都没有受到太大损失,可惜,将是兵的胆,回忆起惨败的恐惧,一味逃跑的卑路斯带领下,他们也只能一路溃败着。

作战卑路斯没多少本事,溃逃倒是蛮有经验的,咋一逃跑,带领着亲卫直接转向了北方。

从石国往北,大片的就是天山山脉余脉,距离不远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帕米尔高原,如今亦是唐人梦想中的建功立业之所,葱岭!

从这里往北,高原边缘的地形就开始破碎崎岖起来,山谷纵横,还有雪山直指青,常年不化的白色山头上雾气缭绕,还有苍鹰缭绕山头,河流在山脚下隆隆作响,云雾缥缈间,犹如一片仙境那般。

不过这儿对于闽军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狂奔的游牧部落轻骑忽上忽下,或是隐身于云雾,或是藏身在山谷,给闽军的追击凭空带来了几分艰难。

而且被追击中的中亚各部落,同样也不是轻易甘心失败之人。

“沙汗沙,闽人不过两三千之众,我军还有两三万之数,十倍于那些闽人!”

说话之人四十岁上下,长着一脸黄胡子,椭圆形的脸上蛮横的肌肉凸显在表面,显得颇为野蛮不好惹,哪怕一面驾马狂奔,一面还面色阴沉

的回头望着身后隆隆的蹄声发音处,最后这人干脆摔着马鞭冲到了卑路斯的大旗下,暴躁的嚷嚷着。

这人是塞种人五大首领之一萨克斯,平日里就以暴躁弑杀而在中亚闻名,因为每次部落战斗中都是狂暴的第一个杀进敌阵中,往往杀得黄胡子通红滴血方才罢手,所以人又称呼他为血胡子萨克斯。

如此狂人,要他被敌军追杀着一路溃逃,不抵于杀了他,满肚子怒气,萨克斯声音嗡嗡作响,颇为不客气的对着卑路斯大嚷大叫着。

“沙汗沙,给老子五千兵马,老子为你把敌将的脑袋拧下来。“

平日里为了取得这些中亚蛮族狂夫的支持,哪怕如此无礼的大嚷大叫,卑路斯都不得不忍下来,还要好言相劝,可这一次似乎打了败仗心情不好脾气也上来了,仅仅冷漠的看了一眼这个咋咋忽忽的家伙,卑路斯旋即就把他那幽深的鹰目扭到一旁,冷冷地说道。

“不许!“

一下子,就把这个大块头惹毛了,胡子气的一颤一颤的,脑门上还鼓起了青筋,血胡子暴躁的大嚷大叫着:“带了八万勇士去闽人的地盘打劫,自己一个人逃回来,连找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你还算什么沙汗沙?“

“老子是不他娘的承诺你个怂包胆小鬼了!你自己跑去安西都护府找唐人吃奶去吧。“

这一番话可真够不客气,甚至直接否决了卑路斯的沙汗之位,可除了脑门青筋直跳,卑路斯连一句反驳都没有,依旧闷头驾着马狂奔而行,看的血胡子禁不住更为鄙视,径直的高举起手头鬼头大刀,彪呼呼的对着行进中的军队大嚷起来。

“裤裆里揣着家伙是爷们的跟老子走,把那群闽人剁了,娘们就跟着这个没断奶的懦夫继续逃吧!哈哈哈!“

嚣张的狂笑中萨克斯调转马头,径直的对着身后追击而来闽军狂奔而去,草原上倒也真有些热血汉子,除了萨克斯本部,大约一两千人也是跟在他背后,调转马头怪叫着就向后奔去。

卑路斯左右大约还有三十多好部落权贵头人,见到卑路斯竟然对血胡子公开挑衅他的权威连反驳一句都没有,忍不住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哪怕在追击中,闽军都是保持着整齐的锋矢阵,整个军阵的最前端就是薛仁贵,尽管身上多了几根折断的箭杆,肩膀上还有这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一片紫黑,坚毅的咬着嘴唇,薛礼却依旧满是肃穆冲杀在第一线。

十多个精悍骑兵扈从下,抱着军旗的李让还有安娜同样紧随其后,额头上满是疲惫的汗珠,李让同样视作生命那样死死搂住大纛,一刻也不肯松手。

速度上闽军到时比草原狼的骑兵慢上一些,不过这时候依旧敌众我寡,谁也不敢脱甲,幸好因为卑路斯各部统帅不齐,长长的一条队伍,草原狼的军队同样没把闽军甩出多远。

就在闽军锲而不舍的追击中,冷不防前方即将拐过得山脚处,忽然间一彪草原狼骑直楞楞地冲了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留着一脸黄色大胡子的莽汉一马当先两把大刀奔着薛仁贵双肩径直砍了过来。

太过突然,就连薛仁贵都是毫无准备,赶忙高高把手中方天画戟双手举起,迎接砍过来的兵器。

咣啷一声,刀兵相接处甚至砍出了两重火花,剧烈的震动下薛礼双肩都震得发麻。

到底是名将,松开一手,另一手让被砍出两道印的方天画戟自然跳动,几下就将那股大力卸去了一多半,不过再次双手拿戟,薛礼咆哮着倾斜回身要来个后身击时候,冷不防身下的战马却是腿一软,居然哀鸣着摔了出去。

身后的骑兵立马与冲出来的草原狼战做一团,丢了方天画戟在地上滚了五六圈后薛礼方才稳住身形,眼看着狂笑中萨克斯又是轮着双刀打马疯狂杀来,薛仁贵下意识就摸向身后。

可他的手却摸了个空,身体一僵,薛礼这才想起背上的宝雕弓已经在冲阵时候扔了。

狂奔的战马转眼而来,眼看着血胡子狞笑的抡起双刀,高高奔着自己头颅而来,咬着牙,薛仁贵又是狠狠从腰间抽出横刀,横于身前做拼死一搏。

十米,五米,三米,一步步逼近中薛礼嘶吼着高举起了横刀,完全放弃了防御,以命相搏直奔血胡子狰狞的大脸砍去,可眼看着人马相交了,冷不防萨克斯带着满脸的狰狞笑容直愣愣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满头冷汗,薛礼喘着粗气惊愕的向后张望去,后面的闽军大纛抱在了一个黑瘦苍老的军中橱子怀里,伸手向前,高举着短火铳,李让稚嫩的额头上,同样满是冷汗。

对着这个以仁德著称的懦弱皇子露出一个由衷的笑意,薛礼单手拎着刀,揪住背后多了个血窟窿的萨克斯,对准脖颈狠狠一刀砍下,旋即捡起方天画戟,将人头挂在了马脖子上,怒吼着跨上萨克斯的战马,又是对着与自己麾下厮杀成一团草原狼背后冲了过去……

第871章 。功亏一篑?

就在卑路斯麾下的头人贵族们人心惶惶,各生异心时候,背后的闽军铁骑再一次冲杀了过来。

闽军的骑兵大多数装备的阿拉伯战马,这种马高大,爆发力十足,短途重逢破阵威力惊人,缺点却是不耐长途奔袭,耐力差,这也是刚刚薛礼坐骑腿儿发软,被双刀砍下马失前蹄的原因。

方天画戟下挂着萨克斯的人头,单骑冲阵凭借悍勇斩杀了十多个草原勇士,萨克斯带来的两三千草原狼骑,转眼间就被闽军杀,哭喊着四散逃去。

砍下一百多颗脑袋,夺了五百多匹战马,薛仁贵胆气惊天,就带着这五百多生力军先行追了上了。

人虽少,气势惊人,每一匹战马脖子下都挂着两三颗人头,尤其是薛仁贵自己战马下那颗斗大的脑袋须发张扬狰狞的模样更是引人注目,令人胆寒。

血胡子萨克斯如今又是变成了血胡子,只不过这一次流的是他自己的血。

刚刚还与自己战马同行的著名勇士如今就剩下了个脑袋,而且闻名草原的大将血胡子都是如此轻易的被砍了,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的中亚游牧大军更是心胆俱裂的,五百多流淌着鲜血的闽国骑兵杀进来阵中,竟然没有几个草原狼胆敢抵抗的,卑路斯还有的一万五千多人被五百骑兵辇的狼狈而逃,任凭背后如同跗骨之蛆一样闽军大杀大砍着。

“杀!“

如同狮子般洪亮的怒吼中,薛仁贵满是血色的方天画戟狠狠斩下,咔嚓的声音中,转头绝望应战的塞人将军头颅上还惨留着满满的恐惧,骨碌碌的就飞出去。

刚刚斩杀完胡人勇士,薛仁贵又如同背后张眼睛那般,沉重的方天画戟扭身荡去,血色的弧光仿佛地狱的邀请,血光过后,五六个胆怯接近的敌骑惨叫着喷着血跌了出去。

尽管力大非凡,连续奋战了三场,薛礼亦是手头一软,沉重的方天画戟差不点也脱手跟着飞了出去,猛地将画戟扎在地上,薛仁贵终于忍不住重重的大口喘了几口粗气。

如此大好的机会,可惜没有一个草原狼敢回头对着薛仁贵冲杀,漫山遍野犹如被驱赶的羊那样继续奔逃着。

环视了一周,短短一次冲杀,闽军竟然又砍下了四五百名草原狼,满地狼藉的头颅,尸体,粘糊糊的鲜血抹的到处都是,将刚长出来,绿荫荫的青草都染的一片通红,这个斩首数量,几乎相当于每人斩杀一人,弥漫的血腥味似乎连天空都受到了感染,两支修长灵活的海东青盘旋在战场上空,尖锐的鸣叫着,久久不愿离去。

看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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