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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春秋我为王-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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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师尚父未遇周文王时,曾困窘于此,采棘丛中的野浆果为食。到了春秋时,这里的成了连接朝歌和南燕、鲁国、宋国往来的交通要道,系舟数十艘,常年都有河津吏看守。

中原已经和平已久,在老津吏的记忆里,最近的一次大军渡河,还是晋昭公十七年九月丁卯,中行吴帅师从这里经过,那天正好是他女儿出生的日子,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腊祭日这一天清晨,在南岸庐舍里准备用风干腌制的猪肉、鱼肉祭祀先祖的老津吏,被北岸嘈杂的声响惊到了。

棘津是重要渡口,老津吏迎来送往,见惯了卿大夫的仪仗,对大河两岸的各国战和,竟然清楚无比。

“莫不是又有大军要渡河?这天,寒地冻的,河面就快结冰了,就算晋国六卿伐齐,也得等到来年春天吧?”

老津吏连忙钻出茅屋一看,却见北岸黑压压的一片人,战车、甲士、戈矛密密麻麻。

不过细细算来,也就五六百人,不知道是不是大军的前锋。他们打着的是范氏的御龙旗和黑熊旗,那些手持武器的范氏兵卒正驱赶停在北岸的舟人,让他们将船开到南岸,不许停留片板!

接着,那些兵卒便抢了舟人打上来的河鱼,开始悬釜造饭。但炊烟刚刚升起一半,还来不及开吃,对岸又响起了一片嘈杂的吆喝声,那些范氏之兵纷纷扑灭了土灶,拿起武器,开始排队列阵。

老津吏遥遥望见,打西北边又开来了一支井然有序的队伍,旗帜看不清是哪家的,只知道全军素稿,白森森的,一如前些日子降下的雪。让他失望的是,两军没有合为一处,而是隔着一里便停了下来,隐隐呈对峙之势。

“这是要打仗了啊……”老津吏打了一个寒颤,检查好自己管着的木舟,做好随时开船跑路的准备后,又将想钻出来看热闹的女儿按回了居室里。

“津娟,快给我进去,若是对岸打了起来,箭矢无眼小心伤到,一会我只要喊一声,你就随我上船逃离。只希望他们能在北岸解决,千万别跑到南岸来!”

第247章 兵不厌诈

范嘉今天亲自帅军前来渡口堵截,清晨时分,他带着走得快的五百兵卒,三十辆戎车连夜赶到棘津后,细细询问过这里的舟人,得知赵无恤等人并未到来。

“想必是被修武的雪阻拦住了,真是天助我也!”

范嘉今天穿了一身漆成红色的铜皮髹(xiu)合甲,极其华丽漂亮,还头戴青铜胄,两根野鸡的羽毛高高扬起。

他兴致勃勃地派人将北岸的木舟全部轰走,绝了赵无恤的去路,随后让人挖灶做饭,谁知斥候很快来报,说是打西北边来了一支队伍,已经到了三里之外。

于是范嘉又让尚未就食的兵卒们速速列阵,过了一刻,便隐隐能看到行进至一里外的敌人了,他们全体戴孝,放眼望去,是醒目的一片苍白,仿佛周围的空气也为之一冷。

范嘉努力镇定,他粗略一数,发现对方的人数比信使报告的要多得多,甚至还有十辆战车。

他心中微惊,“不是说只有一百多赵兵,加上从宋国来的一百乐兵,才两百余人么?为何竟整整多出了一倍!”

范嘉从朝歌出发时点齐了一千徒卒,但因为着急赶路,就带了五百人先渡过淇水速行,剩余五百人还在十多里外,得两个时辰后才能赶到。

经历过战阵的范氏旅帅建议道:“君子,他们刚到,如今还在列阵,彼方阵脚不稳,正可一鼓作气,掩杀过去。”

于是范嘉吩咐全军向前移动,到半里距离后便直接进攻。

就在范氏之卒朝前迈步时,对面却开过来了一辆戎车,高举旌节,自称赵氏君子使者,询问范嘉为何阻拦,说是要他们派人出来谈谈,勿动刀兵。

范嘉转念一想:“看来赵无恤心里也没底气,不过,彼辈人数只比我方稍少,若是能骗他们主动弃械,也好过鏖战一场。”

他存着这样的心思,便让兵卒们暂停,派了一个卒长过去与来使接洽。若是谈不拢,再击鼓前进不迟,反正大河北岸数十里内,只有这一处大渡口,他赵无恤还能变成鱼儿钻水里不成?要是拖到自己那五百甲兵赶到,来场前后夹击,就更好不过了。

棘津北岸的原野上,范氏卒长乘着一辆戎车,朝对面的使者缓缓开去。

只见那车上右面站着一个面相凶恶的轻装徒卒,腰上一边别着一把短剑,而他侧面则是一个容貌一点都不俊朗的文士。

“吾等乃是出使宋国的使节,有国君旌节在此,为何会在晋国封疆之内受到阻拦!”那文士自称还人封凛,是赵氏小行人的副手,他义愤填膺地怒斥卒长。

范氏卒长嫌他貌丑,懒得和他细说,只是将范氏君子的话复述了一遍。

“汝等护送不周,导致宋使被杀,赵无恤的职守已经被执政撤销,还命吾等押送他回新绛问罪,速速放下兵器,并交出宋卿棺椁。”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对面的赵兵看,却见他们乘着这“和谈”的时间,已经有条不紊地排好了队列,不像是要和平解决的模样。

卒长心里一惊,暗道对面莫不是借着接洽之名,想先行稳住阵脚?

正想着,却听到后方自家阵中传来了一阵惊呼和惨叫声。

卒长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队二三十人的轻骑士纵马从右侧突然冲了过来。他们排成两行横列,冲到四五十步外停下,开弓朝范氏兵阵里抛洒箭矢,随后又操纵着马匹折返,随后第二排又上前抛射箭雨,如此反复几次,顿时引发了范兵阵列右侧的惨叫和骚动。

卒长大怒,暗道这果然是赵无恤的诡计,他转过头要正要质问封凛,却感到车身一摇,只见对面那貌相凶恶的戎右,已经跳到了他所在的车上。

此人正是田贲,他两柄短剑如同手臂般舞动灵活,很快杀死了御戎和车右,随后朝卒长捅去……

在赵兵阵中,赵无恤看到轻骑士们完成了骚扰任务后,在敌人追赶下借助马力迅速撤离;封凛、田贲也顺利归来,还拎着三个人头。

方才还有些忐忑的温卒们,见己方轻而易举就“首战告捷”,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加上方才哀兵的愤慨影响,他们已经渐渐能习惯战场上的紧张气氛了。

赵无恤看在眼里,也微微松了口气,别看这一下对敌人杀伤不大,但对己方这些初阵的兵卒,却是巨大的鼓舞。看来,自己宁可让轻骑士牺牲隐蔽突袭,换回的结果是值得的,而且,对方似乎已经被成功地激怒了。

他朝一旁面色犹豫的赵广德说道:“堂弟莫不是在想,交战不是应该不鼓不成列么?为何会用此诈术。”

赵广德点头,赵无恤这不讲章法的指挥和诡计,和他从军法上学的可不一样,不由得目瞪口呆。

赵无恤指着对面道:“彼辈能夜袭成乡,能勾结齐国刺杀乐伯,早已抛弃了司马法中的礼节,我又何必与他们讲什么规矩?这就叫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没错,这就是赵无恤的优势,也是这时代新的战争模式。

他身穿黑色的髹(xiu)漆皮甲,挥动旗帜:“二三子,击鼓,前行!”

赵兵阵列鼓声隆隆响起,四百人迈步前进。

……

范氏之兵一共有五百人在阵中,其中披甲的不超过一百,对面的轻骑士射出的箭矢力道不大,只造成了数人死伤。但却引发了范兵右侧阵列的骚动和惊惧,所幸他们大多是有过数次征伐经历的老卒,所以在军吏吆喝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阵脚,在追敌未果后,便被经验老到的旅帅召回。

倒是范嘉自觉吃了亏,派去商谈的那辆戎车上三人全部被杀,直接被敌人缴获回阵,他气得哇哇大叫,直骂赵无恤不讲规矩。然而无论是步卒还是战车,都追不上轻骑士,只能望着他们扬长而去。

旅帅连忙劝道:“君子勿忧,且看他们的阵法。对方的统帅定然是个不知兵的,他竟然将十乘戎车安置在了右翼,而不是排列在前。”

范嘉顺着旅帅的手指望去,却见赵兵的步卒排成了一个大横阵,步卒在中央,戎车集中在右翼,而完成骚扰后返回的轻骑士则在左翼。

这时代中原地区的野战模式,依然是贵族游戏的遗存,当然不是后世想象中的武将单挑,但也常常依靠战车的对决分出胜负。正所谓“车错毂兮短兵接,矢交坠兮士争先”,一般来说,都会将战车排列在正面,和对面战车进行错毂交锋,徒卒则“车驰卒奔”,在后面跟着,打打顺风仗。

一般来说,一方的战车若是败了,后边徒卒的士气也会降到冰点,战斗到此终结。

所以在范氏旅帅和范嘉看来,赵无恤这种行为,就好比把手绑到了背后,却将柔软的腹部摆在敌人正面一样。

“君子再看,那些排列在前的,都是些什么人。”

赵兵打头的,是三列身无寸甲的轻装徒卒,共计两百人,且无人手持戈矛,而是抱着像弓一样的东西,站得很是分散。他们身后,是持盾和短剑的乐氏甲兵,再之后,才是竖起稀疏戈矛,架起了小鼓的指挥车则被甲士环绕,在后押阵。

看着对面的架势,范嘉哑然失笑:“平地之上,百步以内才进射程,开弓不过二到四矢,最多对吾等造成数十死伤,将弓手放在最前排,还在不断朝吾等靠近,这不是取死之道么?”

对赵氏在南阳之地兵力极其熟悉的范氏旅帅说,那多出来的两百徒卒,其实是温县的县卒。

“温县县卒?”范嘉闻言更是哈哈大笑,心里那点顾虑也消失殆尽了。

对曾在成乡一战里对范、中行之卒造成巨大杀伤的成乡赵兵,范嘉极其警惕,而乐氏之兵在二十年前的华向之乱里打出了名声,也不容小觑。

但温县县卒,那是什么东西?

后世有句话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温县的情况便是如此。赵罗胆怯,在这个注重贵族荣誉的时代,还曾经弃军而逃,他手下的兵卒战斗力可想而知。

“赵无恤这是在寻死啊!”他一时间洋洋得意起来。

旅帅点了点头,看着已经逼近到半里左右的两阵,请命道:“请君子让戎车以雁行阵冲锋,而徒卒紧随其后。”

敌人的前后行阵尚未布定,陷之;敌人阵势不稳,士兵在前后相互观望,陷之;敌人前进则犹疑不定,后退时恐惧害怕,陷之!

他可以肯定,己方只需要让三十辆战车一冲,那些温县县卒就会全军崩溃,顺便把赵兵、乐兵的阵列扰乱,到那时候,己方就可以获得一场完胜!

……

温犁是负责十辆温县戎车的卒长,对赵氏君子“兵不厌诈”之举,他倒是不排斥。温县县卒出了名的胆小惧战,用这种投机的方法获胜,倒是挺合他们的口味。

但对赵无恤将戎车安置在战阵右翼的做法,温犁感到十分不解,但又不敢抗命。

这会,他站在戎车上眺望,见对面原本排成一排的三十乘戎车开始动了,便连忙驱车绕道阵后,向赵无恤请命道:“大夫,能与战车相敌者,唯有战车,是否要让下臣帅戎车去阻挡?”

赵无恤也在一直盯着对面的举动,见范氏终于忍不住,想以戎车冲锋陷阵,一鼓作气击垮自己,便露出了猎物入套的微笑。

面对温犁的请战,他挥手道:“不必了,温卒长且去右翼待命,等对面戎车被击溃后,与左翼轻骑士一同夹击敌人徒卒。”

温犁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击溃,那可是整整三十辆驷马戎车啊!怎么击溃?用徒卒和甲士的血肉去硬顶?

赵无恤知道他的疑虑,便指着靠前的那已经停步站成三排,手持弩机的两百温卒,信心满满地说道:“没错,我就是要靠他们,击溃敌人戎车的冲击!”

第248章 三段射

既然已经决定开打,范氏旅帅便也不客气,他挥动旗帜,开始指挥原本排成一列横阵的戎车们重新布阵。

雁行之阵又叫“鸟云之阵”,是一种最古老的车战进攻队形,据说,商汤伐夏的鸣条之战,便“汤车九两以鸟阵雁行”,击溃了夏桀的徒卒。

牧野之战里,太公望也布下了和雁行类似的“鹰扬”之阵,正所谓“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把商卒打得丢胄弃甲,一天就灭亡了大邑商。

这种阵法虽然原始,却也是在大平原上最有效的一种战术。

在范氏旅帅的旗帜挥舞下,三十辆戎车陆续开动,扬起了大量尘土,在众御戎娴熟的操作下,排列分为前、左、右三组。前组是直线纵队的“前锐”,左右呈微微偏斜的一字横队,称为“后张”,又叫左翼、右翼。

当尘埃落定后,从赵无恤的方向看去,敌人的车阵,就如同大雁南飞时排成的“人”字形。

“鸟云之阵,散而为鸟,凭借车上的射手进行攻击,扰乱敌方阵列;合而为云,密集冲陷敌阵!今日之事,先逼近令温卒惊惧,再一鼓作气冲散他们,则胜局可定!”

在朝众人下达作战指令后,范氏旅帅也亲自站在战车上,担任“致师”之事,范嘉则在后押阵,并亲自击鼓。

大河之畔,隆隆的鼓声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浮冰的碰撞声响起,三十辆战车开始缓缓开动,目标直指对面单薄的赵兵横阵!

……

赵无恤在下宫时,跟邮无正、王孙期学过车战之法,自然清楚,这种“前锐后张,延斜而行”的“人”字形战斗队列,可以充分发挥战车之长,又避免战车易受地形和障碍物限制的弱点。

鳞次展开的队形使每辆车其奔、其旋、其射都不会受到前车的阻挡,既能保证大量战车的快速运动,又能使射界开阔,充分发挥弓箭和冲击的威力。

更难得的是,这三十辆车列阵时有条不紊,所以赵无恤感慨对面的指挥者的确是“善用攻车者”。

“可惜,今天却碰上了我,碰上了汝等,彼辈必败无疑。”

赵无恤没有留在战车上,他望着对面如鸟散云聚的战车阵列,让邢敖驾车,载着赵广德加入右翼的车队。他自己则抱着弩弓,和有些胆怯的温县县卒们站到了一排。

“君子今日与汝等同在一列!同生共死!”

无恤的加入引发了一阵骚动,伍井、苏寿余等军吏大声呼喊了起来,顿时让持弩的温卒们气势一振。

虽然温卒素来以胆怯闻名,但很大程度上,还是被温大夫赵罗害的,主将都能弃军而逃,那他的手下们哪里还有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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