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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悍臣-第104部分

小说: 悍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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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说的这么认真,朱佑樘也收起了戏谑之心,认真道:“你就这么肯定父皇会让你再巡九边?”

九边基本上都是苦寒之地,如果为了荣华富贵,他大可不必如此。可是他心里有自己的抱负,这个抱负需要他去这些地方走一趟。

骨子里有着属于自己的执拗,这份执拗,张儒从来都没想过放下。

他认真分析道:“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次就算你真的跟我大动肝火,陛下也会想尽办法保住我。保住我的方法很多,但是让我再巡九边,无疑是最好的办法。陛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果他身体真的违和,一定会派我再巡九边。”

“你又不是李淳风,还玩起了这么悬的东西。”朱佑樘笑着喝了一口酒。

两人的计划,瞒着所有人,除了他们两个自己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关押张儒的房间和朱佑樘的寝宫之间有一条密道,这个秘密毓庆宫内没几个人知道。幼年时期经历的东西实在太多,朱佑樘的心很敏感。

玉壶里的酒喝完,朱佑樘就从密道离开了,那边,遍寻不到太子的覃吉急得满头大汗,皇帝召见,太子却不见了踪影,他作为东宫管事太监,又怎能不急。

看到朱佑樘从房间内走出来,覃吉眼冒金光,快步窜到朱佑樘身边低声道:“殿下,您这是去了哪啊!”

朱佑樘不好意思的笑道:“躲起来喝酒去了。”

覃吉还道太子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张儒而心烦气躁,所以选择喝酒,也就没有怀疑什么。

前来宣旨的小太监可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端架子,语气平和的告诉朱佑樘皇帝召见之后,就一脸恭谦的等着朱佑樘答复。

老爹要见儿子,朱佑樘自然不能说不见,淡淡说了句前头带路,他便只身跟着小太监朝东暖阁走去。

没了万贞儿的皇宫内院,敢对太子下手的人几乎已经消失。他那个皇姑固伦长公主的手虽然长,但是要在皇宫之中密谋一场刺杀太子的戏码,却还不够。所以朱佑樘没有像以往一样带几个人在身边,而是一个人跟着小太监走了。

进入东暖阁后,朱见深拉着儿子的手坐下,看着眼前面如冠玉气定神闲的儿子,朱见深心中多了几许温情。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朱见深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听说你跟虎子之间,闹了点不愉快?”

朱佑樘故作气愤地道:“张虎子太不给儿臣面子了,张峦虽然只是鸿胪寺卿,却好歹是太子妃的父亲。不过是打了锦衣卫一个小小缇骑而已,他就大动肝火在京城调兵,弄得五军都督府一帮老爷们全部跟着躁动。这也就算了,要是儿臣出面他肯善罢甘休,儿臣也不至于大动肝火,可他偏偏不听劝,还当众打儿臣。父皇您看,儿臣的脸现在都是肿着的。”

说着,他将脸凑了过去。

朱见深笑骂道:“别凑过来,朕还没瞎。虎子一向喜欢胡闹,这次怎么连你也跟着胡闹起来。他好歹是九边总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你说让人拿了就拿了,他颜面何存。”

朱佑樘板着脸道:“反正这事他要是不当众给儿臣道歉,儿臣跟他没完。”

朱见深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的微笑:“朕怎么记得有人说过,谁要是敢动他的虎哥,他就跟谁拼命。这个人叫什么来着?”

朱佑樘不好意思地道:“那是过去,现在。”

朱见深脸一黑:“什么过去现在的,你是大明的储君,想问题做事情不能那么单一。要朕看,虎子这事一点都没做错,张峦这段时间水涨船高,以为自己很厉害,连六部尚书这样二品大员都给他送礼。

打锦衣卫,锦衣卫是天子亲卫,他打的不是锦衣卫,打的那是朕的脸。

张儒带着人去围了张峦的宅邸都是轻的,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随便他怎么弄都是对的,那是在给朕争脸。

偏偏你这个不争气的还跑过去凑热闹,有了媳妇就忘了爹,皇家的面子,不是你这么挣的。”

一通训斥,将张儒抬到天上,却把朱佑樘给贬到了地上。

朱佑樘被弄得面红耳赤,偏生还没法反驳。不管是站在臣子的立场还是儿子的立场,他都找不到反驳朱见深的理由。

“回去,好生跟虎子道个歉,让他来见朕。”和儿子见面不过片刻,朱见深就赶走了朱佑樘。

朱佑樘刚一离开,皇帝马上开始咳嗽,一直伺候在一边的梁芳赶紧地上毛巾。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之后,朱见深的脸色变得苍白,良久,他将白色的毛巾从嘴边拿开,一滩黑色的血迹在白色毛巾上显得格外刺眼。

梁芳看到血迹,不由发出一声惊呼:“陛下。”

朱见深用毛巾抹掉嘴唇上的血渍:“老梁,此事不得声张,要是有外人知道,朕第一个找你。”

目光如箭,刺人心扉,梁芳呐呐道:“陛下,还是让太医们来看看吧!”

朱见深摆摆手:“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兴师动众叫太医,也不过是多苟活几日罢了。现在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事,你密诏刘太医进宫,这段时间让他留在宫内。”

皇帝想要隐瞒自己的病情,却说让太医进宫居住,这让梁芳感到有些不对劲,他很诚恳地道:“陛下,刘太医若是留在宫中,只怕会引起别人的猜测。”

朱见深抬头看了梁芳一眼:“老梁,刘太医进宫可以有很多理由,可以是宫中娘娘病了,也可以是你病了。”

梁芳诧异的看了朱见深一眼,了然道:“老奴省得了。”

皇帝要找理由,肯定很简单。

朱佑樘将自己被父皇骂了一通的事情跟张儒吐槽完毕之后,又对张儒说了朱见深让他进宫的事情。在张儒的要求下,朱佑樘再次陪着张儒进入了皇宫东暖阁。

“来了。”朱见深懒洋洋的躺在软乎乎的被窝里,语气低沉。

张儒点了点头,抿着嘴唇没说话。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直在观察朱见深的脸色,他发现,皇帝的脸色比万贞儿死之前,要黄了许多。

朱见深眼睛微眯:“你们兄弟俩的事,谈妥了没有?”

二人对视了一眼,张儒又道:“回陛下,已经谈好了。”

朱见深恩了一声:“既然谈好了,那就好。张峦那边暂且不要理会,如果他去东宫找你,佑樘你也不要理会,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说。

至于虎子,你现在留在京城不是什么好事,过几天启程,重新巡视九边,现在大明的九大边镇,你走过的地方不过三个,任重而道远啊!”

张儒单膝跪地:“臣遵旨。”

朱见深笑道:“好了,怎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你们自己去考虑,朕乏了,你们回去吧!”

听到皇帝这么说,张儒转身之后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的小动作,还是没能瞒过皇帝的眼睛。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这一刻让张儒觉得自己在朱见深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第167章 :蓟镇

回去之后,朱佑樘和张儒两人商量了一个晚上才勉强想出对策。

第二天,张儒被押着去了菜市口,消息早已放出去,百姓们起了个大早,就是特地为了看热闹。

当看到乌泱泱几万人聚集到一起之后,朱佑樘在锦衣卫和东宫宿卫的重重保护之下亲手为张儒砍断了捆缚他自由的绳子。

而张儒,也投桃报李的当着几万百姓的面,躬身对朱佑樘行礼道歉。

这种事,在以前的张儒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很多人都以为张儒不会这么做,在大家心里,他是一个宁可死也不愿意丢脸的人。

可是他让很多人都失望了,因为救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对朱佑樘弯下了自己僵直的脊梁,让自己颜面扫地。

尔后两人共同喝了一杯水酒,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在锦衣卫的簇拥之下离开了菜市口。

一场热闹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很多人都不满意,不过没人敢去说什么罢了。

只有少数有心人观察到,在张儒和朱佑樘离开之后,两人很快就分道扬镳了,张儒还回过头朝朱佑樘离去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

得到这样一个消息,比之前大冷天看着两人作秀可要劲爆得多,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市井之中传开了。

太子和张儒失和。

紧随其后,张儒马上就重新踏上了巡视九边的征程,这不由又让某些有心人暗地里揣测个不停。

作为牵制其他八镇而存在的蓟镇与京营遥相呼应,属于预备防线。九边一字排开,延绵数千里,蓟镇算是最后的一道屏障。

阳春三月刚过,管道两旁的小树抽出绿芽,风还有些凉,却夹杂着春日的温润在其中。

外出踏青的人不在少数,但是遇到将近一千人的锦衣卫队伍,那些踏青的人大多数是在远处观望,心里猜测这是哪个京城大官出行,却少有敢于上前查看的。

此行不同于以往,队伍中有女眷、有稚童、也有老者。

马进忠那个留下来做人质的幼子被张儒从国子监接了过来,已经六岁的小家伙虎头虎脑,对张儒一点都不陌生。整个队伍之中,敢招惹张儒而不怕他生气的,这小家伙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板上钉钉要成为张儒正室夫人的苏七七带着三五个侍女坐着马车跟随在队伍中央,周围是锦衣卫缇骑的层层守卫。其中最为尽职的,就要属王周麾下曾经跟丢了苏七七行踪的两个江湖女侠了。

瘸了腿的姜伟一如既往的跟随,这次多了个重伤初愈折了一条胳膊的张富贵。

对这个有几分聪明的辽东汉子来说,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他必须要抓紧这个机会,让自己有辉煌腾达的一天。

躲在西山过田舍翁日子的范无咎也被张儒以此行太过危险的理由请了出来,老爷子本来老大不愿意,在看到那个叫马同袍的小屁孩之后,老爷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张儒的请求。

只有马同袍这小家伙好像感觉到了不对劲,拼了命往张儒屁股后面钻。

北平到蓟镇不远,在张儒刻意要求的急行军下,八百多锦衣卫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到了蓟镇。

相较于辽东缑谦的欲拒还迎和宣府张安的冷若冰霜,蓟镇总兵李铭的迎接方式可谓礼遇有加。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员出城三里迎接同时朝廷正三品大员的九边总督,这份礼节,不可谓不高。

一番寒暄之后,大队进驻三屯营,让手下的锦衣卫进入李铭早已准备好的营房休息之后,又安顿了家眷的休息住所,张儒这才提出要去军营看看。

蓟镇东起山海关,向西经卢龙、迁安、遵化、蓟州、平谷、顺义、昌平,到达居庸关南边的镇边城。重要关隘不少,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山海关。蓟镇八万多将士分散在山海关、九门口、界岭口、桃林口、刘家口、冷口、青山口、董家口、喜峰口、潘家口、龙井关、马兰关、黄崖口、将军关、墙子口、古北口、黄花镇、八达岭、居庸关之中。

八万多人真正分散下去,到每个关隘的人还真算不上多。最多的山海关也不过一万人马,其中骑兵只有八百,剩下的都是步卒。

大明边军也好京军也罢,战马的数量都少得可怜,蓟镇八万余人,主兵四万多,客兵四万多,可骑兵只有区区八千。

“督帅要巡视哪些关隘,末将亲自陪同。”李铭将架子放得极低,在张儒面前,他没有摆出一副和张安一样的老资格,而是十分谦恭。

越是这样,张儒越不敢小看他,咬人的狗通常都不叫唤,他们要咬人的时候总是那么出其不意。

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喜欢和张安那种人打交道,人家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干脆见都不愿意见你。

如李铭这样的将自身姿态放得极低的人,让他本能的觉得有些危险。

这可真冤枉死李铭了,他和其他总兵不同,能够让皇帝任命为蓟镇总兵的,一般都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当初张儒撕了兵部的敕令,张安亲笔书信请求他带兵增援,他之所以会带着人义无反顾的驰援大同,那都是得到了授意的。

而今九边总督张儒第三次巡查九边,第一站选择的就是他的蓟镇,他自然得到了上面的消息。

提高了警惕的张儒淡淡道:“这个不需总兵大人费心,本将自去就是。”

李铭笑道:“督帅既然来了蓟镇,李铭若是不亲自相陪,那传扬出去,只怕天下人都要说我李铭狂妄自大了。一年前一战,三十万鞑靼铁骑在督帅的运筹帷幄之下分崩离析,至今边镇百姓,可都在说督帅的好呢。”

张儒由衷道:“大同一战,非我之功,那是数万将士死战之后的结果。张某虽然活着,却是苟活,那些战死的将士,才是最伟大的。”

此时,他脑海中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鸦角山战死的屠胡,人死身体不倒,一双眼睛怒目圆睁;另外一个则有些模糊,那是一个叫刘鹏的江南文人,一袭青衣,面如冠玉,却沾染了不少血色。

见他陷入回忆之中,李铭识趣的没有打断他的沉思。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李铭才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可以,李铭情愿解甲归田,也不愿见到那么多袍泽兄弟血洒疆场。”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不是所有身居高位的人考虑问题都是站在大局方向。

李铭是个十分感性的人,因为当初还是太子的朱见深曾经叫了他一声李将军,他义无反顾的跟着朱见深,得罪了还是皇帝的朱祁钰,最后成为了守陵的士卒。大明的军户制度十分严谨,他一个人成为守陵之卒,不要紧,关键是他的子子孙孙都会成为守陵之卒。

好在后来朱见深翻身做了皇帝,他才再次有了出头之日。

张儒叹了口气:“有些信念,总是需要人去坚守的。李将军无需多言,本将在蓟镇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不会影响李将军的军务。”

“末将随时听候督帅调遣。”李铭拱了拱手道。

张儒执意要自己巡视,李铭也不好强求,他的将令先一步到达各关隘,上面的人来巡查,他需要手下的儿郎以最好的姿态去应对。

一天时间,走了两个关隘,这两个关隘给张儒的感觉都算不错,特别是士卒,看上去十分又精神。

都说辽东出悍卒,这一次张儒对蓟镇的巡视,甚至让他感觉辽东的悍卒都有些比不上蓟镇的精兵。

当然,这是一种错觉。

他在辽东的时候冰天雪地的,所有士卒全部都裹着厚厚的袄子,在那种撒泡尿都能瞬间冻住的地方,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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