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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悍臣-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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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问罪

对曾芳行刑的地方,锦衣卫选择得十分巧妙,地点就选在四方街,却通知了整个广宁城数万百姓前往参观。

曾芳在短短几天之内,对广宁百姓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所以张儒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锦衣卫,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简单的道理,从荀子开始说起,一直到唐代从魏征口中说出才让世人真正了解。

不管是老子的治大国若烹小鲜,还是荀子的君民舟水论,都在告诉历朝历代的当权者,百姓,是最好愚弄的,也是最不好得罪的。

你能够给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环境,百姓不会有任何抗拒之心,但是你若是给不了他们好的生活,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他们就会发动暴击。

多了好几百年知识的张儒自然深知这一点,他在上大学的时候甚至有一段时间深度研究过君民相处的关系。

几万人中,来参观的人只有小半。

毕竟广宁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那么大的广宁城,又是军事要塞,并不是所有百姓都被曾芳率领的辽东千户所锦衣卫骚扰了的。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干苦主。

其中有四方街的百姓,有儿子被锦衣卫打死的老者,有儿媳被锦衣卫糟蹋的阿婆,还有母亲被锦衣卫糟蹋的孩童。

几乎每一个人眼中,都透着仇恨的光芒,恨不得上千将曾芳千刀万剐。

看着下面一张张仇恨的脸,曾芳双目无神的想着过往的点滴,想到那个夜晚,自己的老婆重病在床,而他却因为为人方正,连为妻子请郎中的钱都没有。

是一个白衣人出现在面前,给了他五两银子,那五两救命银子,让他许下了一个不该许的承诺。

承诺过后,白衣人销声匿迹,好像不曾出现在他生活中一般。妻子好了,儿子很快也出生了,可是生活的压力,却让曾芳在不觉之中发生了蜕变。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个时代是一个很现实的时代,如果没钱,商贩可能会因为你身上的官府一次赊东西给你,却不能一辈子都赊东西给你。

为了生活,他头一次在将一个分训道官员拿下之后顺手牵羊拿了一对镯子,他永远也忘不了媳妇在看到那镯子的一瞬间两眼放光的表情。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再想停下就难了。

每当从那些犯官家里搜出数以万计的银钱的时候,他总是愤愤不平,为什么老子们在战场上拼死流血,为朝廷卖命却连家人都养不活。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尸位素餐却能够锦衣玉食?

不公平三个字充斥了曾芳的内心,他不惜一切代价疯狂敛财,而那些钱财,大半都进了辽东千户所的前任千户黄禅口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步步高升,用十年时间从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校尉成了后来的锦衣卫副千户。

而他,也正式成了黄禅的心腹手下。

因为黄禅,他认识了很多贵人,其中就包括京城来的贵人。

而在看到那个贵人的那一瞬间,他完全呆住了,因为这个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用五两银子买下自己一个承诺的白衣人。

再次相见,恩人像不认识自己了一般,表现得十分有礼,从老大黄禅的眼中,他可以看到深深的忌惮。

事后他也曾旁敲侧击的询问那个白衣人的来历,但是黄禅讳莫如深,只是告诉他那是京城的贵人,宁可得罪了总兵得罪了巡抚,也不要得罪那个人。

没过多久,张儒来了。

广宁城外对那个北镇抚司锦衣卫的截杀,是曾芳一手策划的,可是动手的却是黄禅。因为黄禅不想将这个功劳让给自己的副手,同样,曾芳也不想掺和进去。

最重要的是,在此之前,年纪轻轻就掌控了北镇抚司的张千户提前跟他有过交涉。

那时候,曾芳还不知道张儒的身份是那般敏感,只知道这个九边巡查将军不过是上面的人推出来到边境看一看的傀儡。

黄禅死了,谋逆作乱,一家老小全部充军。

他曾芳自然而然的成了辽东千户所的千户,而那个张大人,貌似对他还十分看重。

在这种大环境下,曾芳觉得很开心,因为自己的家人都平安,儿女也长大了。现在身居高位,等张儒一走,他就是可以在总兵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了。

然而,还没开心多久,多年前承诺的债主来了,那个白衣人在雪夜中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内,而后问他想不想报恩。

从白衣人身上,曾芳感到从来都没有过的压力,那种压力不是张儒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压力,那是在边境杀伐的杀气。

感受到那种气息的那一瞬间,曾芳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不管是迫于压力还是偿还恩情,他都找不出自己能够拒绝对方的理由。

违心的给张儒使绊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甚至刺杀朱巍。

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畅,张儒似乎依然对他深信不疑,广宁城内,貌似也没人怀疑到锦衣卫身上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让他停止一切动作的命令迟迟不到,曾芳再也坐不住了。他每天都忍受着良心的煎熬,却不得不为了家人和一个所谓的承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直到镇守太监黄康也掺和进来之后,他才深刻的意识到,那个白衣人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可是这个时候,他想要退出已经晚了。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事发当日,看到张儒如寒霜一般的脸,他突然有了愧疚之心,当张儒问他到底是谁指使的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张儒。但是想想家中一双可爱的儿女,他闭上了嘴巴!

他不是黄康那种没有后代的人,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丈夫,更是一个儿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思绪被站在一旁的范统打断,曾芳回过神来,看了下面的人一眼,闭上双目,一言不发。

确定他无话可说之后,范统朗声道:“乡亲们,辽东千户所千户曾芳,假传将令,率领麾下锦衣卫为非作歹,伤害辽东百姓。幸好督帅英明,及时窥破了他的狼子野心,今日,在这广宁城内,锦衣卫清理门户,杀曾芳,明正典刑。”

“好!”

“杀了他!杀了他!”

“将这****的千刀万剐!”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范统伸出双手,轻轻往下压了压:“人,肯定要杀,但是不是现在。大帅还在审问镇守太监黄康,等大帅审讯完毕,会亲自观看行刑。”

现场的百姓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有人搬来了小马扎,有人挪来了小砖头,一个个百姓就这么坐在地上,等待张儒的到来。

大概过了两柱香时间,张儒才在一群锦衣卫的簇拥下来到四方街的广场,他扫了一眼下面的百姓,又深深看了看曾芳,淡淡道:“曾芳,还有什么话说,留下,我会带给你的家人。”

听到张儒的声音,曾芳猛然睁开双眼:“大人,我”

话没说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他想起张儒在让他当辽东千户所千户的时候拍着他肩膀说话的情景,鼻子一酸,七尺男儿,眼泪竟然就这么掉了出来。

说实话,张儒对他真的算不错,尽管交流不多,但是张儒却给了他绝对的信任。那种信任,是黄禅当千户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

张儒能够不闻不问将所有辽东千户所的事情交给他,在他将几个犯案官员拿下之后,竟然不过问他到底有没有留下一部分财物。甚至,当朱巍被刺杀之后,他竟然能够将这种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自己。

所以他看到张儒之后,心中有很深的愧疚之感。

“大老爷们,别哭。”张儒低喝道。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七尺男儿在自己面前哭,更何况这个人,曾经是自己觉得可以栽培的手下。

曾芳没能止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悔恨的泪水瞬间糊满了他黝黑的脸。

“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不会为难,这件事过了之后,你的家人我来照顾。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曾芳话没说出口,张儒替他说出来了。

曾芳用力点点头:“大人,来世结草衔环,再报知遇之恩。”

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淡然,没了牵挂,他可以安然赴死了。

一声令下,锦衣卫才能佩戴的绣春刀高高举起,范统亲自动手,将刀子插进了曾芳的胸膛,顺手用力一搅,直截了当的要了曾芳的性命,没让他受太多痛苦。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张儒的斗牛服,也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百姓额手相庆,大家都觉得张儒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一时间,前几天的怨怼心情一扫而光,大家口中喊着督帅。

回到总兵府,张儒对范统下令道:“京城牟斌训练的人派出去一些,各地千户所整顿一下,做好战斗准备!”

第82章 :回京

命令通过锦衣卫特有的骑兵发送回京,第二天,张儒下令将曾芳的一干心腹手下尽数处死,以袭击钦差大臣的名义。

一帮原本属于镇守太监府的东厂番子则是被挑断手脚筋,剪掉舌头下了大狱。

这些人该死,但是留着他们还有用,因为张儒必须要回京之后给京城百官一个交代。当然,这件事是事先和梁芳商量好的,梁芳也表示自己愿意背这个黑锅。

事情告一段落,躲在军营里的张鹏总算是敢出来冒泡了。

缑谦依然对张儒没什么好脸色,张儒甚至直接从总兵府搬了出来,宁可跑到已经清理过的镇守太监宅邸和梁芳这个阉人居住,也不愿住在缑谦的总兵府。

张鹏出来了,薛昶和何永自然不好再窝在总兵府,一干人该做的事还没做完,就是死了一个朱巍,事情也必须要做下去。

人证还好吃好喝的供在驿站里,每天花销虽然不大,却也得京城的官员自己先掏腰包垫着。几个御史言官自己口袋里都没什么钱,自然不可能垫资,一切都是张鹏在掏腰包。

这么多天过去,事情也需要有个解决方案,张鹏十分蛮横的闯进了镇守太监府邸。

闯入的是兵部尚书,东厂的番子也不敢贸然拦截,这不是汪直当权的年代,东厂的番子可不敢得罪一个部堂。

梁芳正享受着手下人的按摩,张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面露怒色:“梁公公,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身体不适!”

梁芳轻轻推开身边的侍女,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哎呀,部堂大人,咱家这不是大病初愈嘛!刚让人来松松骨头,部堂大人就来了,真是不巧。”

张鹏愤愤道:“现在也是时候把张大人带回京城了,不然京城官员定会弹劾我等。”

梁芳笑容不减:“这是张大人您的意思,还是督帅的意思?”

“本官的意思又如何,张儒的意思又如何?”张鹏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很显然,梁芳这种问话方式,让他心里有点不爽。

梁芳正色道:“如果是您的意思,那么咱家暂时还无法动身,咱家重病初愈,就是陛下,也不会勉强咱家马上启程回京。那帮言官每天闲着没事干,要弹劾就弹劾,别人怕他们,咱家可不怕。如果是督帅的意思,那么部堂大人让人准备好行囊,咱们即刻出发。”

张鹏肃然道:“梁公公站队了?”

梁芳摇摇头:“咱家从来都没选择过队伍,不管是汪直当权还是贵妃娘娘主事,咱家可是一直都站在陛下那边的。”

听到这话,张鹏紧皱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梁芳的话无疑是在提醒他,不想办张儒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

他朝梁芳拱了拱手:“昨日和督帅谈了几句,他言语中的意思是早点解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梁芳站起来道:“那就请部堂大人准备好,咱们随时都能出发。”

“好,到时候还请梁公公照拂一二。”张鹏略显恭敬的躬下身子。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发现彼此之间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张鹏只好悻悻而回。好在梁芳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在手下人的搀扶下,一直将他送到镇守太监府的门口。

两天后,所有人准备好,梁芳带着两百东厂番子和一干证人正式启程。张鹏等人则是跟张儒一路,在梁芳等人离开三天之后才离开。

这些都是张儒吩咐下来的,张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梁芳更不知道他用意何在,却是不敢相问。要知道证人先一步离开,那就意味着京城那帮针对张儒的官员有的是办法让证人将证词弄成铁证。到时候张儒还没有回到京城,一切就成了定局,就算是他们暗中帮助也是于事无补。

可是张儒懒得解释,他们只好带着一肚子疑惑率先离开辽东。

广宁卫大营帅帐内,张儒坐在桌案前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字迹锋芒毕露,笔锋如刀,力透纸背。

身后屏风前,站着一个一袭青衣,头发乱糟糟的老者,他的胡须上还挂着白花花的饭粒。

“你不觉得你不适合练王羲之的字?”老者看了半天,缓缓开口。

张儒眼皮都不抬:“我只是觉得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写得不错,并没有要成为一个书法大家。再说了,我这字迹,还真上不得什么台面。”

老者哂笑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这字放出去,就是三岁的孩子也不如。你天生就是武将,干嘛要学那些文人骚客的那一套。好好的提着刀子四处瞎逛,看到不顺眼的抓起来打一顿,岂不是更为快活。”

张儒顿了顿,将白色宣纸上如狗爬一般的字化作墨团:“我是朝廷命官,皇帝看得起我,让我年纪轻轻就当了所谓的九边总督。正三品官衔,多少文人就是爬一辈子也未必能够爬到我这个高度。我这个人,有恩必报,有仇也是必报,陛下的恩情不曾报答完毕,自然不可能学你们江湖人士仗剑天涯。”

老者不屑的撇嘴:“什么狗屁知恩图报,你就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以后要跟老夫说瞎话,记得把脸遮住。”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被揭穿,张儒不由脸一红。不过好在他的脸皮够厚,没找个地洞钻进去。

“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什么。”张儒不满地道。

老者摸了摸胡须,不巧正好摸到胡子上的饭粒,老脸一红,不着痕迹的用手将饭粒捏扁:“不说出来你老是跟老夫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你小子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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