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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吹不散眉弯-第28部分

小说: 吹不散眉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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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达园专心翻阅账本,不时提笔改改写写,严谨地作着记录,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牙婆子聊着各种闲趣事儿,那牙婆子本存心巴结他,自然是口若悬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邓达园象是想起什么,抬首对牙婆子道,“前些日子邵管家让你找的人,怎地没住几宿就出府去了?你别是寻了些下等人家的蹩脚帮佣来搪塞他吧?”
    那牙婆子慌得直站了起来,急急摇手,“老婆子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她神色踌躇地打住了话头。
    邓达园笑着搁下笔,“王婶儿,不是我多嘴,你便聪明了那一世,却怎地糊涂这一时。”
    牙婆子一听话中有话,赶忙恭应,“可不,别看老婆子虚长一把岁数,有时候着实是个懵懂蠢货,还请二管家点拨一二,让老婆子开开窍儿,倒也好帮衬着这府里,把事儿办得让几位管家舒坦些。”
    邓达园喝了口茶,再度低首翻看账本,仿如和邻舍闲扯一般,“你也不动动脑子,这白府里不过几房主子,却不下五百号佣仆,便要什么样乖巧体贴的下人没有?还劳你从外边请了?”
    牙婆子窒了一窒,“二管家的意思是——”
    “你再想想,大管家便要从外边请人,又为何非得寻年纪稍大的妇人,却绝口不提要小丫头们?”邓达园循循诱导。
    “那自然是因为妇人有妇人的好处,做过的东家多,经验富长,不但工熟嘴甜,惯识主人眼风,兼且面皮厚足,心眼活络,不是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们比得。”
    “这就对了,王婶儿你又想想,在白府这种大户人家,象此等妇人,却是最宜作何事何职?”
    “便管治教导不识头脸、不懂规矩的新人最宜不过。”说到这里那牙婆话音一顿,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来,她一向惯做人贩之事,长年出入官家富户,脑筋原本就转得比常人飞快,被邓达园拿话一点,自然很快便领悟过来,“老婆子可算明白了,前些时候送进府来的妇人都属性情温顺之流,难怪不合大管家心意。”
    邓达园笑了,“你这回好好给他寻两名合适的,亲自教化一番,性情如何你拿捏着办,需记得头脑要灵活些,还不能少了手段。”如果能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前三分笑,人后三戟叉,就再好不过了。
    牙婆子连声应是。
    第九章心汉却身曹
    白世非依然只宿在第一楼,这回连解释都没有。
    夏闲娉虽颇感心焦,可眼见着在她之上的晏迎眉和在她之下的张绿漾平日全象没事人一般,只字不曾提起,更别说什么争风呷醋,由此她也没了对策,总不能够就她一人表现得迫不及待,倘若不慎被些长舌的下人们传将出去,这辈子的名节可就毁了。
    白世非既已回来,晏迎眉从疏月庭里出来走走也就成了顺理成章,尚坠自然跟着在膳厅花厅、琴房棋室等地出入,白世非又与庄锋璿形影不离,由此两人每日间总能遇上一两回。
    只不过白世非虽勉为如愿,见着了伊人,这中间却总是隔着外人,不是张绿漾先一步缠在他身边,就是夏闲娉闻风而至,他便想和心上人说句体己话儿也没机会,另一边又不能够对夏张两人甩脸子,时时需得笑脸酬应。
    每每这时,尚坠总有意无意躲到晏迎眉身后,以避开他窥空投来的眸光,小动作多了难免会被晏迎眉察觉异样,见她克制得如此辛苦,哪忍心再待下去,多数时候也就起身告辞了。
    尚坠便看也不看白世非一眼,只低首紧跟着晏迎眉,就算偶尔不觉意与他对视上了,也是平静地垂下眼睫,脸色全然无波,仿佛丝毫没有看见他眸中的些许哀求,权当眼前没他这个人似的。
    白世非遭她如此嫌弃,真个一日比一日气闷,还发作不得。
    难得白公子和三位夫人齐聚一堂,再加上庄锋璿这位贵客,一连几日邵印都把菜肴安排得相当隆重,诸如大蒸枣,雕花梅球儿,酒醋肉,花炊鹌子,润鸡,五珍水晶脍等十六七道菜,顿顿翻新,不曾有一味重复。
    原本,这日的晚膳也应与之前一样从开席到膳毕都无事而终——如果不是张绿漾的婢女莫言期间说了一句话。
    那是下酒盏过后,上对食盏之时。
    张绿漾吃了七八分饱,对一侧的莫言道,“给我来点茧儿羹。”
    旁边邵印闻声,正待上前侍候,莫言已回过头去,见有个侍女就站在盛着羹汤的器皿边上,随口便叫道,“那谁,添碗羹过来。”
    此言一出,厅里侯立着的所有仆婢的目光齐刷刷全看向她。
    被叫到的尚坠也是出乎意外,整个怔了一怔。
    邵印更是惊得微微失色,目光方低掠过白世非不觉轻皱的俊眉,已见那边尚坠撩起了袖子,他大慌不已,连忙走过去取下她手中的银勺,“坠姑娘你且歇着,还是让老奴来。”
    厅内气氛的微妙转变,尤其是对面夏闲娉唇边飞快掠过的幸灾乐祸,让张绿漾意识到有所不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莫言叫的人是谁,旁边晏迎眉已搁下筷子,淡淡地开了口。
    “邵管家,这府里什么时候竟使唤起我的人来了。”
    莫言脸色一白,这才自知闯了祸,再也不敢作声。
    邵印惶恐地躬身施礼,“回大夫人,是老奴该死!没有和莫姑娘交代清楚坠姑娘的身份。”
    张绿漾不愧是大家出身,一看这情形,反荧为飞快,已嘿嘿笑了起来,“还请迎眉姐姐别责怪大总管,都怪我那死丫头不懂事,以前在家里将人使唤惯了,如今刚来白府还不晓得规矩,我今儿便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给姐姐陪个不是!”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晏迎眉脸上保持着那抹淡笑,“妹妹敬的茶我焉能不喝。”浅浅抿了抿,却转口又道,“我这丫头虽然顶着婢女的身份,但白府上下都知道她不是做事的人,妹妹以后——可莫再使唤错了。”
    在这种场合下,此话说得不可谓不重,更尤其还当着白世非的面。
    张绿漾脸上笑容便有点挂不住,虽知晏迎眉可能并非存心针对她,而不过是抓住机会摆下姿态,有意无意地给在座众人——尤其是夏闲娉,把话也挑清楚了。
    她回头斜了眼尚坠,一看,也不过是个稍有几分姿色的丫头而已,没什么特别嘛,犯得上作主子的那么宝贝?心里想归想,嘴里却赔笑道,“姐姐的话儿都已经搁在这了,妹妹哪里还敢有以后?”她还没向夏闲娉报拦轿之仇,可不能先把大的给得罪了,那样只会令自己处境不妙。
    晏迎眉自然也见好就收,端起茶杯回敬了她一下,眼风却是瞟向白世非,他正神色如常地慢慢品着茶,似乎眼前什么都没发生,见她望过来的眸光别有含义,只得无奈地回她微微一笑。
    张绿漾虽然嘴上赔礼道歉,可是无端被晏迎眉教训一顿,心里终究有些窝火,又看她与白世非眉来眼去,不由更为暗恼,眼珠转了转,忽地笑嘿嘿站了起来,端着茶杯走到白世非身前。
    还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她已一屁股坐进了白世非怀里,莺声撒娇,“世非哥哥,人家也要敬你一杯!”
    四周全骇得瞪大双眼作声不得,同一瞬间满脸愕色的白世非几乎是立刻抬头,飞快看向对面不远处的尚坠,那黑如渊潭的眼瞳直视了他一瞬,仿如眼前这幕与她全不相关,淡然置身事外的双眸内没有任何波动。
    只一眨眼她已低下眉睫,脸容平静得如同那天清晨她祝他早生贵子。
    白世非忽然就笑了,“好。”
    低首拿起茶杯,一脸纵容地与怀内的张绿漾碰了碰,惹来她咯咯娇笑。
    夏闲娉一看,马上也盈盈起立。
    白世非初回来时曾召集过府里仆领,还只请了晏迎眉一人出席,当她知道这个消息时几乎没把手中绣帕拧断,只是此时还远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总须等她得到他的心之后……款步莲移走到白世非身边,她缓缓坐下在他另一条腿上,与张绿漾背靠着背,脸上浮现绝美笑容。
    她娇滴滴地道,“绿漾妹妹与公子喝茶,不如我给公子布菜?”说罢取过白世非的筷子,夹了一小块沙鱼脍递到他嘴边,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凝视着他,似欲勾魂摄魄。
    “二夫人真乖。”白世非宠溺地道,仿佛来者不拒,优雅地把那沙鱼脍吃进嘴里,愜意得笑眯了的眼却没有忽略掉晏迎眉不敢苟同的微微摇头。
    晏迎眉站了起来,“我吃好了,公子和庄大哥慢用,尚坠我们走罢。”
    尚坠垂首朝餐桌上的众人福了一福,跟随而去。
    待晏迎眉出了门口,张绿漾才得意地朝她的背影办了个鬼脸。
    始终安坐席间不发一声的庄锋璿看好戏的目光掠过白世非别在椅后的双手,转而看向门外那道跟在晏迎眉后面的身影,再回到白世非怀内那两位以背部暗暗使劲想挤开对方却脸上笑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最后停在白世非已笑意渐隐的脸上。
    左拥右抱应该是既拥又抱才对,但白世非的手却始终没有搂上怀中两位佳人的细腰,配角已粉墨登场,主角却置身事外,这一仗因为交战双方错了对象而没有胜出之人。
    更漏去辰光,西烛将明灭,水流长不息,月圆复月缺。
    黑暗中,只有风过树枝的声音。
    尚坠垂着笛子,怔怔地望着湖上天空的圆月,片刻后静静起身。
    良久,岸边芙亭里站起一道白衣人影,懒懒伸了个腰,踱出亭外。
    仍端坐在石凳上的庄锋璿抬眼看他,“总是她一走,你便走。”
    白世非回过眸来,“这曲是——浔阳夜月?”不过是随意地问了问,也不待好友回答,视线便又转了过去,飘落在湖中央已空无人影的亭榭水阁,轻叹一声,微微苦笑开来。
第九章 因循(下)
           第九章恶人自有报
    “你听说了没?浣珠阁里的那个昭缇被绣花针划伤了背,要是不小心划到脸,那可就要破相了。”傍晚时分,东厢某檐下,当完值回来的几个丫头边走边窃窃私语。
    “真的吗?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弄伤她啊?”
    “前些日子大管家不是从外边雇来俩嫂儿送进那院子里?说是昭缇找茬儿把其中一个李嫂儿给扇了耳光,结果晚上睡觉时便被绣花针给划伤了,都猜是李嫂儿偷偷把绣花针倒插在她的床板缝里,那席子铺在上头,只露出一点针尖儿,大晚上抹黑得谁看得见?这灭了灯躺上去不着道儿才怪了。”
    聊着聊着便都停了步子,挨着角落里的柱子闲话起来。
    “那李嫂儿也够损的。”
    旁边有人冷笑道,“人家怎么说也还只是小惩以诫,那贱婢可是大恶,打起人来恨不能夺了人命似的。”
    “说的也是。”
    “那丫头被这般整了,还能放过那嫂儿啊?”又有人插嘴。
    “她倒是不想放过别人,可李嫂儿忒识相,不但活儿做得滴水不漏,溜须拍马更是一绝,那张嘴甜得能把人哄死,将二房夫人侍候得满心熨贴,而且她在人前也总是对那恶丫头千打躬万作揖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有啥黑心肚肠。俗话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那丫头寻不着她错处,若是无端对她下手,万一闹到二夫人跟前,不显得那丫头自己太无理取闹了?”
    “那丫头就这样忍气吞声了?这可不象她的性子。”
    先前说话的人噗哧一笑,“她怎么会忍气吞声,在这嫂儿身上讨不着好,自然便迁怒到另一个赵嫂儿身上,向那赵嫂儿寻了顿晦气,不料想——”说到此间,故意吊住话头。
    旁听的人急了,推她手臂,“你倒是快说啊,后来咋了?”
    “不料想那赵嫂儿也不是好惹的。”
    “难道她也象李嫂儿一样给那丫头下了绣花针?”
    “哪呀,她的心眼可比李嫂儿更弯弯长长。你说那绣花针就算把人划伤了点皮,也不过三两天便好转了,而且那丫头伤在背后,外人也看不见。这赵嫂儿呢也不用针用剪,而是弄了点虱子偷偷放在那丫头的枕上。”
    “虱子最多不过把人咬出几个小红块而已,又不会伤了那丫头,这有什么了。”另一人不以为然地插嘴。
    “你说得没错儿,隔日早上那丫头的脖子根儿就被咬出了红块,这确实也没伤着那丫头的皮肉,事情坏就坏在,当她和李嫂儿一起进房去侍候二夫人,准备给二夫人梳头时,那李嫂儿突然指着她脖子上的红块,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说‘这昭缇姑娘不是有头虱吧?可别害了咱们夫人’。”
    “老天爷——”先前追问的人惊声道,“那死丫头可得倒霉了。”
    “可不是!二夫人听了,马上回过头一看,惊得当场就发火扇了她几耳光,把她手上的梳子打掉叫她滚远点。你们想,二夫人的那头乌丝平时多精心润养着?这头虱可是会过人的,她日常和夫人接触这么密切,万一已经有小虱子过到夫人的长发上,那还得了?!”
    “没错儿,女孩儿家最惧头虱了,只要染上便极难根除,不但头皮会瘙痒难当,而且本来好好的一头长发,不过十来天便结了黄黄白白的虱卵子,虽然只是象沙砾般细小,可只要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最最要紧的,若被公子看到她常常痒得搔头,或是在床底间看到她的发丝上全是虱卵子,那可真是——”
    几人一同掩嘴偷笑。
    “那丫头被主子轰出房时半边脸都肿了,虽然她自个儿心知肚明,铁定是被那俩嫂儿陷害了,可浣珠阁里的那位受她惊吓,正在冒烟的气头上,没立时把她撵出院子去已经算是留了情,哪还会再让她近身解释。”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她活该不是?”
    “好了,咱也别多说了,还是快回房吧,万一给人听去了可不好。”
    说话声渐默,而后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响起,不多会儿连那轻微的脚步声也渐次消失,廊下回复静悄悄无人的一抹暮色。
    吱呀一声,廊道尽头的房门被拉了开来。
    憋得满脸通红的晚晴拽着晚弄的袖子,直笑弯了腰,“我真是太高兴了!那贱婢可想不到她也有今日罢?”
    晚弄道,“真个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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