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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赘婿-第75部分

小说: 赘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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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此想着。

    属于开封的这个夜晚,多年之后,或许会被人记起,在史书上占有一席之地。当然,这也只是接下来许多年中发生的诸多事情的一个小小插曲,人们此时都在做着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

    方腊以及一些义军在武朝东南的造反影响开始广泛波及出去了,名将童贯在提倡联金伐辽的同时考虑着先以雷霆之势将这些泥腿子平定然后挥军北上,皇帝等着收复燕云,还我河山,然后再慢慢的励精图治,此时身处汴粱的完颜希尹,身处抗辽前线的完颜阿骨打,都在考虑着武朝北伐会产生的助力以及今后的局势,女真的人口、军队都太少了,如果拿下辽国之后,他们要怎样才能维持住与武朝的平衡,让自己接下来不至于被武朝吞噬……

    当然,这些事情宁毅一件都不知道。

    他正在睡觉,到得早上起了床,看暴雨已经停了,便是照例的跑步。跑步途中按照路红提教的呼吸方法练习内功,一路去到聂云竹的小楼前,喝杯茶,说说话。毕竟也是几日未见了,稍稍的寒暄,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聂云竹考虑着如何跟他说起自己已经跟可能变成自己义父的秦老见过面的事情,宁毅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的时候,一只拿着茶杯的手也从后方递了过来。

    “呐,也给我一杯吧。”

    女子的手,白皙而小巧,宁毅微微愣了愣,给那杯中倒上了,随后回头看看,穿着一身似乎是属于聂云竹的衣裙的女子坐在后方两级的台阶上,举起茶杯呼呼呼地吹了几下,慢慢地喝下去。

    两人应该是已经认识的了,聂云竹回头微微讶然地开口,但一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介绍,片刻,元锦儿将茶杯放下,咂了咂嘴,发现宁毅还在看她,嘴巴一努,瞪着眼睛,身子朝后仰了仰:“一直看着我干嘛!”

    “哦。”宁毅眨着眼睛,点点头,随后转过脸去喝茶,不再看她,过得片刻才又耸了耸肩,“昨天看见一个女人从河里爬上来,又下大雨,全身湿透了,咳,很透的那种“……,应该不是你。”

    那语气淡然无事。元锦儿瞬间瞪圆了眼睛,聂云竹微微“嗯?”了一声,扭头看看她,对于元锦儿进门的那副情景她还是记得的,后来拉着她去洗澡她已经睡着了,为了不让她染了风寒,还是自己脱掉锦儿衣服后为她擦拭的身子。

    元锦儿此时眨着眼睛与聂云竹望了两眼:“当然不是我啦!”随后一拉裙摆,起身跑掉了,聂云竹比她稍高一点,裙摆也稍长,跑到里面时啊的一下,差点摔倒。

    聂云竹没好气地笑了笑,扭头再看宁毅,宁毅还是淡然喝茶的神态,然后瞥她一眼……又瞥她一嗯……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都说不是她了!”

    ………………登徒子。”

    聂云竹拿起茶杯,将脸别过一边……!~!


第九十五章 时局一



    第九十五章 时局

    聂云竹过去江边与秦老的认识,其实说起来倒并非是因为意外。虽然宁毅已经说了让她认秦老为义父,她对这样的安排也并不排斥。但就性格上来说,聂云竹本身其实也是有主见的敢于**的女子,在宁毅离开的几天里先去见了秦老,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她想去主动结识这位可能成为她义父的老人。

    见过之后,这两日在秦淮河边听对方说说宁毅有才学且特立独行的另一面,仿佛从一个侧面再次认识了这人。早晨再见宁毅,感觉也是挺好的,熟悉而又新奇的感觉。

    虽然有锦儿那丫头过来搅局……

    大概知道聂云竹已与秦嗣源认识的事情之后,有关认义父的事情倒也不用宁毅多做引导了,这事情水到渠成便好,眼下也不着急。昨晚下了那样的暴雨,今天白天天气晴朗,下午去到河边时,秦老正在与聂云竹下棋。聂云竹看他一眼,眼神灵动,却不跟他说话,宁毅与秦老打过招呼,在旁边坐着看。

    聂云竹琴棋书画各项技艺皆晓,不过她在琴艺歌舞上是大家,书画下棋虽然也很不错,但自然到不了秦老的这种水平,宁毅几眼看过去,便知道秦老留了手,算是稍稍指导聂云竹一番而已。一边下,一边与宁毅说起那赈灾防疫手册的事情。

    秦老已经将这本小册子寄给了远在江州的大儿子秦绍和,康贤那边,据说也已经动用了关系将这册子递上去,随后分发开来。当然要见成效还得一段时间。秦老跟宁毅说起这些的时候,聂云竹便在旁边沉默地看看他。

    对于聂云竹来说,有关宁毅的这一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与宁毅相识以来,她的所见,一直都很片面。知道他有才学,可那也都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每日见面,说着琐碎小事,听他喜欢的那些古怪的歌曲,看他画古怪的漆画,感觉只是真实。虽然之前也有跟她议论生意时的从容,但生意也不过是商贾小道。

    但此时给她的感觉却不同了,这时谈论的是国家大事,而且也并非是那种无知书生的夸夸其谈——那些夸夸其谈她曾经在金风楼中见得多了。这两日听秦老提起,也说立恒并非是那种无知的书生,办起事情来必求务实稳妥,如此才是真正做大事的态度。秦淮河边风起之时,女子在那儿听两人说着那些事情,想起老人对宁毅的评价,隐隐的,似也觉得有些与有荣焉的开心。

    其后的几天,日子也就与平时无异地前行着,当然,该有的一些变化也在发生,但于宁毅的影响,倒不是很大。

    城内城外的灾民随着时间的过去仍在增加着。豫山书院附近的街道上、围墙下,也常常能看见一些乞丐游走聚集,看来可怜,但若真要关心,那是关心不过来的,这些情景便连小婵也已经司空见惯了。乞丐在江宁城里从来不缺,只是眼下多了一些而已,从各地过来投奔亲人的灾民也不少,苏家也有些亲戚受了灾,然后过来投奔的。

    因此,令城市稍稍显得拥挤和混乱的主因还是人群骤增。官府与军队也加大了管束力度,城内的情况倒还不算坏。有路引有身份证明的可以进城,若没有引条,没有可投奔之亲人的,便只能聚集在城外等待接济。

    这几天还能维持住秩序,城门也还没关,不过一次宁毅路过城门看了看,城外的难民们与他回城那天想必又已经多了不少。弄了些简单棚舍住下,混乱而惶恐的一片,各种嘈杂的喧闹声、哭声,武烈军也派了大量人手驻在城门边,随时准备应变,关闭城门。

    由于灾民的原因,有关制造高度酒设备和作坊的计划宁毅在思考过后还是暂时搁置了,反正设备图纸已经做好,过了这段时间再来考虑。他如今每天早晨跑步过去那小楼,常常是看见元锦儿与聂云竹在那儿喝茶的情景,他一来,元锦儿便拿着茶杯跑掉了。

    元锦儿离开了金风楼,这事情一时间在江宁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宁毅也在李频那边听他说起了这事,据说这位四大行首之一目前下落不明。每天早上看见她在那儿喝茶的时候,想起李频的说法,宁毅就觉得心情复杂,据说几个痴情人士眼下还在寻找她的踪迹。

    这女人是打算过来跟她云竹姐学着当老板的。她从金风楼出来,给自己赎身花了一笔钱,但仍然剩下有不少的积蓄,如今准备全都投入竹记,这不是一笔小钱。按照她的说法,从今往后,“我就是云竹姐的人啦”。眼下几日她正在休息,准备过两天再去竹记当个小掌柜。

    刚回来的那天,李频跟宁毅说起一件事。

    “对了,前几日,曾有一对姐弟过来书院找你。”

    “姐弟?”

    “嗯,看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年纪不大,但气度不凡。姐姐大概十二三岁,挺难缠的,像是故意跑来踢馆,你当时不在,便把我结结实实考校了一番,呵呵,弟弟的脾性倒还好。”

    李频说笑着,比划了一番那对姐弟的身高,然后说起那日考校的过程。李频这人性子豁达,倒也不会将个孩子的玩闹放在心上,以他的才学当然也不可能输掉,这时候说起来,道那对姐弟颇有学识,看得出来,他也蛮欣赏的。

    宁毅看他比划的身高,也恍然笑了出来。想起周佩周君武那对姐弟。不过端午的见过一面,居然还专程上门踢馆,得罪女人的感觉可真不好……

    随即,将这事抛诸脑后。

    宁毅每日固定的活动终究还是每日的上课,如今已然教完《论语》,开始讲《孟子》。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如果说孔子的思想以人为本,多半说的是人的行为,孟子的思想中,便有许多是直接涉及国家与集体的。每日说起时,宁毅大抵也夹些有关国家的故事来说说。到得这天,大概说了说了几年前的护步达冈之战。

    有关金国的动向宁毅大概是打听了一些,秦老与康老也常常说起来。这场战斗就发生在四年前,天祚帝御驾亲征,七十万大军压过去,完颜阿骨打以两万军队迎战,几乎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可是到头来,两万军队却是大胜——不是惨胜,而是反过来近乎全歼天祚帝的七十万大军。无论这背后的理由有多复杂,这场战斗,都是数千年来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

    宁毅此时只是用这种极端的例子讲述一下女真人的勇猛,国家与人的关系之类,不可能跟一帮孩子说得太多。只是上完课后与李频倒能多说几句,聊聊对女真的看法,两人一路去往旁边用于办公的房间,进去将书卷放下之后,李频方才叹道:“之前尝有言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其实这些年看来,果真是如此。只是此等战绩可以不可再,辽人终究势大,女真人太少,这场战事结果究竟会如何,此时还难说得紧。”

    宁毅笑了笑:“这样不是更好吗?街上整天都在说两败俱伤什么的,各有优劣,我武朝才好从中渔利吧。”

    他这话语之中带些调侃,李频看了他几眼,笑了起来:“立恒又在敷衍了……街头巷尾,不过是想当然的理想言辞,我武朝积弱,无论将来与谁为邻,皆非好事。反倒能成三国之势,或可得一时喘息,当然……此话,也是过于理想。这时所成的,并非易于平衡之局,尽管积弱无力,动作总得有一些,不能坐以待毙,幽云十六州割让已两百余年,此次若真能把握时势将其取回,籍长城天险,我朝或真可得一时喘息,再徐徐图之……”

    “嗯。”宁毅感同身受地点点头,等着李频将话继续说下去。不过李频看他反应,倒是微微愣了愣,随后苦笑起来:“立恒仍是不以为然……”他说完这句,正色起来,抱拳做了一揖,微微躬身:“事到如今,倒也无需遮掩,于这时局,一直想听听立恒的说法,当今局势积弱至此,这天下,立恒觉得到底如何方有希望。”

    “啧……”宁毅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笑道,“你这句话憋多久了……呵,问我又能有什么用……”

    “确实已有些时日。”李频笑起来,“之前听立恒说过几堂课,觉得发人深思,当时想要跟立恒聊聊这事看法,但想来也与酒楼茶馆之中夸夸其谈的行径无异了,后来再反复思考宁毅的许多说法,委实是独成一脉,有的务实之言,甚至振聋发聩。立恒于之前朝代的历史皆有独到看法,对时局也是熟悉,此次,倒是真心想要听听立恒于这时局的看法,以为共勉……你我便真当是在酒楼茶馆之中夸夸其谈,如何?”

    时间往前推一点,位于书院一侧的走廊上,两道孩子的身影正一前一后朝这边过来,这是一对姐弟。姐姐周佩,弟弟周君武,各自拿了个小口袋,一边走,一边吃着磁糯的柔软糕点。随行的跟班和护卫已经被他们留在了书院门口,接近这边课舍时,姐姐周佩将口袋挂在了腰上,擦了擦嘴,然后偏过头看看弟弟,这家伙还在一边走一边吃,于是她连续瞪了好几眼……

    直到听见那边传来的说话声时,周君武才抬起头来,随后眨着眼睛愣在那儿,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瞪他,姐姐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扭头往前走去,他才连忙上去跟着:“怎、怎么了啊……”

    原本是出来吃东西的,听说那蛮子回来了,便被姐姐拉了往这边来踢馆。肚子还有点饿,这句话说完,他将剩下的半颗糕点放进嘴里,疑惑地咀嚼着……


第九十六章 时局二



    第九十六章 时局

    时间其实已经渐渐从三伏天转出来,但天气仍旧未有脱去暑日的炎热,豫山书院的这间书房里,李频倒了两杯茶水,递给宁毅一杯。

    “国事天下事,有时候见多夸夸其谈,又自信无比者,总觉可笑。不过许多想法,总也是从这夸夸其谈***来的,若真埋头苦干,从不与人议论,那也难免偏颇。景翰三年我赴京赶考,中进士及第,皇榜第十一名,可惜……当时因策论过激得罪了吏部侍郎傅英,虽中了皇榜,却难得实缺,数月之后我心灰意冷,离开东京,辗转回江宁。”

    李频说起这个,随后拿着茶杯摇头笑了笑。

    “旁人求官,中了进士,在东京一呆数年求各种门路的也有,几个月便走了,有时我都不愿跟人说起,怕被人笑话。不过在东京的那段时间,见到那官员与官员间的利益网,心情着实复杂。东京风貌与江宁稍有不同,若去了便能感觉到,皇城所在之地,仿佛所有地方都被那感觉笼罩一般,自御街附近你能每日看见那巍峨的宫墙,即便在见不到那皇宫的地方,你往那方向望过去,皇宫似也矗立在你眼前一般……”

    “求官的、求门路的、谈论国家大事的,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茶楼酒馆、各种烟花之地谈论的也都是这些,到哪里你都能看见官的影子,一方面朝气蓬勃,另一方面,却又暮气沉沉,总之,大家都在干着急,都不得要领。但日子总得过下去,我也试着走各种门路,想各种办法,或许找那傅英的政敌之类的,能得到提携。可到头来,还是无甚大用,或许也只是我路子未走对,原本以为第十一位总该有些价值,可人家并不拒绝你,只是推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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