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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金陵春-第95部分

小说: 金陵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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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银子,可以在京城买个小小的宅院外带四、五十亩良田;可以在淞江府最繁华的大街上盘下两间铺子;可以在宁波入股海上贸易……更可以让兄弟反目,父母成仇。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赚到过五百两银子。

程池笑道:“让人盯着他,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怀山恭敬地低应喏,道:“那周家二小姐那里……”

“先派人看着,”程池不以为意地道,“她既派了樊祺去京城,我们只要盯着樊祺,迟早会知道她想要干什么的?”

怀山应“是”,退了下去。

程池静静地站了一会,慢慢地翻出一本账册。

打开,最前面的一行用楷书写着“冬月十二日,收灰鼠皮四十四张。”

字迹方正,是最标准不过的馆阁体。

虽然年代久远,却可以看得出写这几行字的人提笔收势间流露出来的果断和毅然。

程池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行字,然后拎起那本账册丢进了火盆里。

火光四射,溅在了程池的衣角,烧了个洞。



那边周少瑾回到了畹香居,施香已把她历年所得拿了出来,除了银锞子,还有几颗金豆子。

周少瑾望着雕红漆海棠花托盘堆着的银锞子、金豆子恍如隔世。

那个步步高升的银锞子是有一年程诣去给他的外祖母拜年,他的外祖母赏了他六个步步高升的银锞子,她觉得很有意思,过完年。程诣就送了一个给她,并歉意地告诉她:“如果不是长辈赐的,我就全都给你了。”

那几个万事如意的银锞子则是姐姐给的。好像是姐姐到谁家做客,别人赐的。姐姐给了几个给她。只是她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那几颗金豆豆,则是长房的程笙表姐给的——长房向来富贵,程笙又是郭老夫人的掌中宝,每到过年,郭老夫人就给程笙一袋子金豆子,她看着很是羡慕,程笙就给了她几颗。

施香道:“二小姐,这些加起来也有快两百两银了。全都兑换了吗?”

周少默然。

这些或是长辈所赐,或是姐妹们所送……

她想想就舍不得,好像自己为了银子辜负了长辈的祝福,姐妹的心意似的。

“暂时先别兑换。”周少瑾吩咐道,“等我缺银子的时候再说。”

施香不疑有它,笑着应了,把那些赏银又重新收在了箱笼里。

周少瑾就在屋里打起转来。觉得还是嫁人好,嫁了人就有了自己的体己银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

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过的?

她的晚膳是在嘉树堂用的。饭后,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商量给二房程识的次子送满月礼的事。

除了小孩子的衣服鞋袜,还有金银长命锁、手镯、脚镯。七七八八的也得五、六十两银子。

周少瑾咋舌。

这还只是满月礼,百日礼的时候岂不是更重!

关老太太自然不知道周少瑾在心里想什么,吩咐她和周初瑾:“你们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拿几件针线活送过去就行了。”

周少瑾又觉得做姑娘家也不错,人情客往的时候她们只是应个景,不算在内。

可这银子的事到底怎么办,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等长房的外孙和二房的孙子做了满月礼,就到了寒衣礼。

祭祖、送年节礼、收租、盘点、赶制过年的新衣……不管是外院还是内院,都开始忙碌起来。大家也都喜气盈盈地开始盼着过年。

静安斋已经恢复上课。周少瑾的日子一如往昔般的平静有序——每天早上去静安斋上课,下午到寒碧山房里抄经书。晚上做针线,偶尔和程笳斗斗嘴。隔三岔五地去探望集萤。

集萤终于赶在腊八节之前抄完了五百遍《女诫》。

周少瑾有些不相信,睁大了眼睛悄声道:“我前几天来的时候还看见你案头上只放了五、六本,怎么突然就抄完了。”

集萤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难道就不能装着不知道吗?”

周少瑾恍然,眼睛瞪得更大了。

集萤扑哧地笑。

周少瑾道:“谁帮的你?”

集萤得意洋洋地道:“我给了秦子平一百两银子,秦子平就帮我抄了。”

有这么好的事?

周少瑾狐疑地望着她。

集萤就“喂”了一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做得不对吗?我爹说过,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尽量用银子解决,伤筋动骨的划不来。”

周少瑾抹汗。

集萤的父亲屡有高见……可你有的时候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周少瑾就问她:“腊八节的时候,你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我那里喝粥?我姐姐说,今年要告诉我熬腊八粥。”

“好啊,好啊!”集萤高兴地应了,可转瞬间又改变了主意,“还是算了,我去了又要给这个磕头,给那个磕头的。”

周少瑾希望姐姐也能喜欢集萤。

她忙道:“只是去我们屋里,我们几个自己过腊八节。”

集萤有些心动。

周少瑾忙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到时候还可以带些回来给南屏姑娘、池舅舅他们尝尝。”

“你池舅舅就不用了。”集萤道,“他腊八节的时候受邀去甘泉寺喝粥。”

周少瑾还以为可以趁机在程池面前挣点印象分,结果泡汤了。

她略有些失望,道:“我没听说甘泉寺的腊八粥煮得好吃啊?他为什么去甘泉寺喝粥?”

“你傻吧!”集萤笑道,“谁会请他去喝粥,是到了年尾。甘泉寺催着他捐香油钱呢!”

周少瑾道:“不是开春后吃新饼的时候才开始捐香油钱吗?”

“你说的是北方的寺庙吧?”集萤道,“我们北方人就是爽朗,不像你们南方的人。九曲十八弯,想着名目让人掏银子。”

周少瑾娇嗔道:“又不是我让甘泉寺的请池舅舅去喝粥的。再说了。他可以不去啊!”

“不去?”集萤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不去你就等着那些大和尚每天蹲在家里给你讲经吧!”

这倒也是。

那些知客和尚都很厉害。

像她,刚开始去大昭寺礼佛的时候,也不过是为了陪婆婆,可后却发展到每年都会定时给大昭寺捐五百两银子。

集萤道:“算了,我们别说他的事了,说起他的事我就没有一句好话。我有件事告诉你。过两天我就要搬去立雪斋住了,你再来找我,就直接去立雪斋找。”

周少瑾愕然,道:“为什么啊?”

集萤翻了个白眼,道:“小山丛桂院里服侍的人不够,你池舅舅决定大家都住到立雪斋去,把这边关了。”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道:“是今年的生意不好吗?”

她把集萤给问住了。

集萤想了半天,道:“看不出来啊……难道程子川今年的生意做垮了?我爹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程子川已经走了十年的鸿运,该不会是从今年开始走霉运吧?”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周少瑾“呸”了她一声,双手合十朝着西边拜了拜。喃喃地道了几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菩萨莫要怪罪”。

集茧气结,道:“我是童言,那你是什么?”

周少瑾这才惊觉自己的年纪……她哽了半晌。

集萤就对她道:“你说,我跟我爹爹说,让我爹爹拿银子来赎我,程子川会不会答应啊?”

周少瑾在点拿不准。

她总觉得池舅舅看上去和气,可却从骨子里隐隐透出几分骄傲来。如果他生意顺利。集萤的父亲拿了银子来赎集萤,他心一软。也许就会答应。可他的生意如果遇到了困境,不说别的。就算是为了预防那些生意对手落井下石,他也不会答应集萤的父亲。

可什么事都有万一。

她也希望集萤能早点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做个倍受人宠爱大小姐。

只是可惜集萤如果真的走了,她们以后恐怕就再也难以见面了。

“你试着跟池舅舅提一提呗!”周少瑾道,“不管答应不答应,总要试一试。”

集萤若有所思地颔首。

施香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周少瑾,道:“二小姐,马赐让人从荆州府带了信回来,大小姐让您赶紧回去!”

周少瑾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就站了起来,匆匆地对集萤说了句“我先回去了”,就急急地离开了小山丛桂院。

谁家还没有点要紧的事。

集萤没有放在心上。

程池那边却得了信:“……周家二小姐又来拜访集萤。话说到了一半,被周家大小姐叫走了。”

程池“嗯”了一声,吩咐怀山:“腊月二十二之前,必须搬完。”

怀山应声退了下去。

周少瑾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一面往回赶,一面问施香:“姐姐什么时候接到信的?可说了些什么?”

“就刚才接到信的。”施香跟在周少瑾身后赶,道,“什么也没有说,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马赐那里至少有个信来,樊祺那边却连个纸片也没差人递给她。

这眼看着要过年了,他要是再不回来,她怎么向樊刘氏交待?

周少瑾急急地回了畹香居。

☆、第一百四十五章消息

因快过年了,各房头已经开始除尘,畹香居的丫鬟婆子们多在嘉树堂帮忙,因而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

周初瑾手里捏着封信,眉头紧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的,显得有些急燥。

周少瑾看着心里“咯噔”一声,忙朝着施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之后,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了书房,笑道:“姐姐,听说马赐那边有了音讯……”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动静的周初瑾已经回过头来。

“少瑾!”她满心欢喜,拽了妹妹就往东边去,“你可算回来了。”

周初瑾和周少瑾在书房里坐下,眼角眉梢就止不住地飞扬起来:“你给我推荐的那个马赐可真行!他不仅打听到了欣兰的下落,还佯装是去荆州贩棉花的行商,把欣兰俩口子诓到了金陵来。”她说着,把信摊开了给周少瑾看,“你看!马赐在信中说,他报的是大市街李记缎绸庄,让我们想办法在江东桥头接应,免得露了马脚!”

周少瑾又惊又喜,一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面接过姐姐手中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周初瑾则在一旁感慨:“家丑不可外扬。不管兰汀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能跟那马赐明言。可我又怕马赐摸不着头脑地撞了进去,打草惊蛇,让那欣兰跑了,再也找不着了。所以只当着马赐说这欣兰是我们家的旧仆,近日家里出了桩盗窃案,可能与欣兰有关,让他想办法打听欣兰的下落。我还怕马赐行事急燥,让欣兰有所惊动,马赐一个外乡人。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反被欣兰挟制。还给了张父亲的名帖马赐,让他若是走投无路了。可拿着父亲的名帖向官衙求助。

“没想到他却是个心里用事的。一到武昌府就称自己是从金陵来荆州府收棉花的,雇了两个惯在这行里做的熟手做向导。又买了身好衣裳,去了荆州府。

“欣兰的男人一直做这一行,他去了荆州府随便一问就问到了欣兰的下落。

“原来欣兰从金陵城回去之后没两年就遇到了水患,两个儿子都溺水而亡,丈夫也因为呛了水得了肺痨,不能做重活,家境就这样渐渐的败落下来。这几年更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全仗着欣兰帮别人家洗衣浆裳赚两个钱。

“马赐虽然不知道欣兰和我们家的恩怨。可想到那欣兰已经嫁到了荆州府我们还派人去悄悄打探她的消息,他就怀疑那欣兰的事不简单。索性佯装是大市街李记绸缎庄的少东家,因贪玩不懂事被家里人差到了荆州府来收棉花,请了欣兰俩口子帮着押送棉花到金陵。

“欣兰不答应。

“可欣兰的丈夫却贪图马赐许的那二十两银子的报酬。不仅一口答应了,还怂恿着欣兰回周家看看。说她毕竟是周家放出来的,虽然太太不在了,可我们姐妹还在。看在从前太太的份上,我们姐妹怎么也要打赏她几十两银子的,有了这几十两银子,又有周家这座靠山。他就能东山再起。还说,从前是想回去没银子,现在不仅不用花银子就能回金陵。还可以赚二十两银子,她要是敢不答应,就把她卖到街头的李婆子那里去做半掩门的。

“欣兰一开始还咬着牙不答应,她丈夫把她狠狠地揍了一顿,她这才同意一起来金陵。

“因为我给的银子不多,马赐怕被欣兰俩口子看出破绽,拿着父亲的名贴请荆州知府帮着赊了二百多两银子的棉花,又谎称还要继续收棉花,让欣兰俩口子先押了锦花回金陵城。

“算算日子。欣兰俩口子这两天就要到了。我喊了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怎么办好?”

“我吗?”周少瑾奇道。

她以为姐姐早就有了对策。

“嗯!”周初瑾道,“我想。这件事得马富山出马,跟李记绸缎庄的打声招呼,让他们帮着出面把棉花收下,等到欣兰俩口子去账房结账的时候,把他们绑了回来,让兰汀和欣兰对质。如若兰汀所说属实,再写信告诉父亲。然后拿了父亲的名帖告官,由官府审判。”

周少瑾迟疑道:“由官府审判,那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父亲是官员,可以要求官府不公开审讯。”周初瑾道,“我想吴大人会答应的。”

周少瑾颔首。

周初瑾道:“那你事后记得给父亲写封信,我已经让人去叫马富山了。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了。还要请几个靠得住的人躲在李记绸缎庄的账房门口……”

很多事要忙。

周少瑾忙道:“姐姐放心,写信的事就交给我了。”

周初瑾欣慰地笑了笑,去了厅堂等马富山。

周少瑾不由地叹了口气。

姐姐这边好像也超支了……她要不要提醒姐姐一声呢?

下午,周初瑾和马富山家的去了平桥街周家的祖宅,周少瑾去了寒碧山房抄经书。

郭老夫人看上去情绪很好。

周少瑾悄悄地问碧玉:“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碧玉笑道:“大爷来信了。”

程许是十月初六走的。

他和闵行强去了京城。

周少瑾“哦”了一声。

碧玉笑道:“大爷说,平安到了京城,见到了大老爷、二老爷和二老太爷,二老太爷和两位老爷都让他代问老夫人好。还说二老太爷的精神很好,两位老爷的身体也好,大老爷、二老爷和二老太爷都留了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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