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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鸳鸯蝴蝶无形剑-第15部分

小说: 鸳鸯蝴蝶无形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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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白雪……”谢天恩一个劲地喊着。 
  “哎……哎……”阳春白雪使劲地答应着,好像答应了几十年那么自然。 
  谢天恩向阳春白雪讲述着真气发作的来历,讲述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每次真气发作时的痛苦,讲述着降服真气的兴奋。 
  阳春白雪为谢天恩的痛苦而流泪,也为谢天恩的高兴而流泪,她感觉到,谢天恩降服真气消除痛苦,就如同自己降服真气消除痛苦一样,感觉到谢天恩的苦难就是自己的苦难,谢天恩的快乐就是自己的快乐,甚至比自己的快乐还要快乐。 
  寒风刮过,阳春白雪冷得哆嗦一下,谢天恩感觉到阳春白雪的冷,想将她拥入怀中,刚使劲将阳春白雪拉过一半,却松开手,脸随即红起来。 
  谢天恩叫阳春白雪盘腿坐下,自己对坐在她的面前,俩人手心相对,谢天恩将自己刚刚融入自身内力中的阳刚真气输入对方的体内。阳春白雪感觉到从手心中传来的暖流,这股暖流通过手心进入全身,逼走全身的寒冷,使自己如沐在春风的温暖中。 
  “白雪,还冷吗?” 
  “不冷”。 
  这一夜,阳春白雪在谢天恩的暖流中度过,直至黎明,俩人身披金黄色的霞光。 
  谢天恩的暖流加上阳光的温暖,足以抵抗住河水冒出的森森寒气。谢天恩望着霞光中的阳春白雪,温暖惬意洋溢在她秀美的脸上,两颊红晕犹如在晨阳中绽放的灿烂的映山红,妩媚的眼睛,闪动着向往的光芒,微闭的双唇,没有掩住她那碎玉似的牙齿闪烁出的光芒,欲说还休的嘴唇仿佛有千万句深情的话语凝在面里…… 
  阳春白雪避过谢天恩的目光,站起身来说道:“天亮了,我们该找出路了”。 
  山谷四周是光秃秃的峭壁,谢天恩几次提气向上攀登,无奈峭壁太陡太高,都徒劳无功。 
 
 
 
  
 ~第九章 阳春雪~
 
  长江中,一艘快船从九江顺流而下。 
  船尾挂着一面绣有九头鸟的三角旗帜,那是九江漕帮的标志。 
  快船的前舱中,坐着一位姑娘,长得就像是一个翻版的阳春白雪,她是阳春白雪的双胞胎姐姐阳春雪。她奉漕帮帮主也就是她的父亲阳关道之命,护送周风和陆真珍回蝴蝶山庄。 
  此时她口中含着一嘴的草药,坐在舱中。 
  她身边的侍女阿丽叹道:“小姐,这是何苦啊”。 
  阳春雪嘴里含着草药,不能言语。早晨她起床后,不洗脸,不梳妆,将草药含在口里,到现在已近两个时辰。 
  舱门开了,进来的是漕帮的梅去病大夫,他对阳春雪道:“小姐,可以将草药吐进药罐里”。 
  含了两个小时草药的阳春雪,嘴巴已经麻木,说不出话来,她望着梅去病用药杵在药罐里将药捣碎,榨汁,将药汁倒入小碗,将小碗递给阿丽。 
  阿丽端着小碗对阳春雪说道:“这碗药其实都是小姐你的唾液啊,这些唾液都是小姐的精神啊。他真的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阳春雪的嘴巴仍然麻木着,她用桌上阿丽给她准备好的热水漱过口,含含糊糊地对阿丽道:“一尺水,一尺波,信人唆,那一个心肠似我”。 
  “小姐?”阿丽似没明白阳春雪的意思。 
  阳春雪也不解释,她对阿丽道:“快去给他喝”。 
  梅去病与阿丽一起进入后舱,阳春雪本想也一起去后舱看看,无奈她尚未漱洗打扮,不好见人。 
  梅去病与阿丽喂完药后回到前舱,阳春雪急切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回大小姐,他早晨喝过你用整整一夜时间在双腋下温熟的石膏汤后,元气开始稳固,脉象趋于稳定。现在喝下大小姐用精神含出的汤药后,神志开始清醒起来”。梅去病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大小姐的奉献,他到不了蝴蝶山庄”。 
  “我去看看,”阳春雪站起身来,忽觉一阵头晕,差点跌倒,阿丽眼尖手快,上前扶住阳春雪,说道:“精神消耗太多,我看你要垮掉的”。 
  “没事,”阳春雪用手拢拢散开的头发,整整绫乱的衣服,摆脱侍女的手,来到后舱。 
  后舱摆着两张床,分别躺着周风与陆真珍,俩人颧骨凸出,眼圈深黑,面无血色,瘦得皮包骨头。口中游气微弱,极度虚弱。 
  陆真珍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周风虽然睁着眼睛,但神志不清,见有人进来,毫无感觉。 
  阳春雪将手伸到周风的手中,周风抓住阳春雪的手不放。阳春雪知道,周风这一抓,除非她挣脱,周风是不会放开的。 
  记得阳春雪初次见到周风时候是在鄱阳湖的狼窝里,当时,周风被钱塘三狼折磨得不成人形,阳春雪上去扶周风时,手被周风紧紧抓住,不肯放开。阳春雪挣脱开后,周风露出极端不安的神态,阳春雪不忍心,再次让周风抓住自己的手,这一抓,就是一天一夜,周风被送上船后,仍然不肯放手。 
  阳春雪坐在周风的身边,用怜悯的眼光打量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小伙子,如今的周风脸瘦而发黄,颧骨下部陷得很深,眼泡涨而松弛,盖住深凹下去的眼框紧蹙的眉宇,细高细高的身材,虽然被折磨得十分消瘦,像根枯干高粱秆,但仍掩饰不了原来的英俊和漂亮。阳春雪想:这位从钱塘三狼手下侥幸逃脱出来的小伙子肯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阳春雪低下头去看着紧握住自己的手,眼前的这双手白皙修长,指关节微微隆起,透过苍白无血的皮肤可以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筋络。如今,他紧闭着双眼,抓住她的手时,变得如此安静,如此沉默,安详地睡着。 
  阳春雪端详着周风的脸,轻吟道: 
  “他生得脸儿峥,庞儿正。诸余里耍俏,所事里聪明。忒可憎,没薄幸。行里坐里茶里饭里相随定,恰便似纸幡儿引了人魂灵。想那些个滋滋味味,风风韵韵,老老成成”。 
  “小姐,船已经到润州”。侍女阿丽不知什么时候推开舱门对阳春雪说道。 
  “接应的小船准备好了没有?”阳春雪收回神思,抬头问道。 
  “润州分舵早已派来两只小船靠在大船边上,等小姐发话,我知小姐在舱内一时不会出来,所以就请他们在外面候着”。 
  “哪就上小船吧”。阳春雪说罢站起来想脱开周风的手,但是,周风死死地抓住阳春雪的手不放。阳春雪对阿丽道:“叫他们小心抬人,特别是过船的时候,不要伤了俩人,这俩人再也经不起折腾”。 
  阿丽答道:“润州分舵的欧阳舵主很会办事,他特地做了两张俩人抬的抬床,床上铺着被子,过船的时候一点也不会捱事,现在两张抬床就在舱外候着”。 
  “请他们进来抬人吧”。 
  阳春雪坐的是在长江中航行的大船,大船到润州后,进不了去蝴蝶山庄的小河道,故大船到润州后,换小船航行,漕帮润州分舵已早早准备好小船等候着,阳春雪的大船一到,立该靠上大船。 
  两位抬人的弟子进入舱中,根据阳春雪的指挥,先抬陆真珍。现在的陆真珍,仍在昏迷中,浑身柔软,一人抱不起来,故两个人进来要将陆真珍抬出船舱,再放到抬床上抬走。舱中地方狭小,两个人使展不开,七手八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陆真珍搬出舱外。 
  阳春雪目睹此情,怕在搬周风时有闪失,不再令弟子再进舱抬人,他叫阿丽收拾好东西和陆真珍的抬床一起先过去。然后阳春雪小心挣脱周风握着她的手,亲自将周风抱起,当阳春雪抱起周风时,周风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阳春雪的脖子,脸贴在阳春雪的脸上。阳春雪将周风抱至舱外,想放到抬床上,但是周风双目紧闭,双手紧紧围住阳春雪不肯松开,抬床的弟子想扳开周风,阳春雪摇摇头道:“不用再费周折,我将他抱过船去就是”。遂将周风抱到小船上,她将周风轻轻地放在抬床上,扳开围住即脖子的双手,然后将自己的手送到周风的手中,让周风握着。 
  小船没有船蓬,抬床露天放在小船中央,江风将躺在床上的周风的衣服吹起,将长长的头发吹乱。阳春雪见状,赶紧俯下身子为周风整理衣服和头发,并崔阿丽赶紧将被子拿过来盖上。阳春雪边盖被子边对身边的阿丽道:“欧阳舵主真是不会办事,怎么没船蓬,你看他,这种天在太阳底下晤着被子要热死,不盖被子要被江风吹坏,如果有一个船蓬就不会这样”。 
  “小姐,江南小河道里的小船都是没有船蓬的”。 
  阳春雪看到周风盖上被子后一会儿头上就冒出汗来,随即掀开半边被子,再抬头看看天空道:“这如何是好?”回头看到边上的大船,有了主意,吩咐接船的弟子道:“你们将大船上的舱门拆三扇下来,在小船的中间搭一个船蓬”。 
  船蓬搭好后,阿丽过来对阳春雪道:“小姐,这船太小,装不了许多人,我们到另外一个船上去”。 
  “不用,我就在这船上”。 
  “小姐,你呆在这船上,划船的船工就上不来”。 
  “上来一位在船头划船就行,我在船尾划”。 
  “嗨,”阿丽只能摇摇头。 
  梅去病见状上前对阳春雪道:“小姐,你放心地上另外一条船,我在这船上划船,我是郎中,有我在,这两位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用,”阳春雪拒绝道:“你是郎中,不会划船,划船是有门道的,外行人划不了。再说我也不放心船工,他们只会使蛮力,把船划得摇摇晃晃的,这俩人受不了这个罪”。 
  从润州到蝴蝶山庄不到二十里水路,小船没用一个时辰就到了蝴蝶山庄。 
  周风的母亲白倩倩紧紧抱住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周风的妹妹周云也站在床边红着眼睛一个劲地喊哥哥,周老英雄想上前看儿子,但床前地方太小,被白倩倩、周云和阳春雪围着,不能上前。周老英雄发现儿子自船上抬到蝴蝶山庄后,一直紧紧抓住阳春雪的手不放,躺在床上无任他母亲怎么摇他、怎么抱他,周风的手仍死死地抓住阳春雪的手。 
  阳春雪见周老英雄看着她与周风紧抓的手,窘得满脸通红,用力挣脱开来,谁知刚才还一副安详神态的周风,在手被阳春雪挣脱开后,突然紧闭双眉,脸上顿时显得慌恐不安,那只被挣脱的手伸向前方不肯放下。 
  阳春雪见状,又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周风握着,说来也怪,周风握住阳春雪的手后,神态随即安详起来。 
  阳春雪羞窘地低下头去,不敢面对周老英雄。 
  周风的妹妹周云也发现这个情况,不解地问阳春雪:“我哥哥怎么会抓住姐姐的手就安稳了?” 
  阳春雪被周云发问,脸更红了,她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站在旁边一直未着声的阿丽开口道:“你哥哥自从见到小姐后,就一直抓住小姐的手不放,小姐挣脱后,他就烦燥不堪,我家小姐不忍放手,害得我家小姐几天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哥哥和珍姐姐练剑时总要拉着手,两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啊,哥哥可能将这位姐姐当着珍姐姐了”。周云道。 
  “如果是这样,可就白白辜负我们小姐的一片心意”。阿丽听周云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为阳春雪在护送周风到蝴蝶山庄来的一路上为周风的种种付出叫屈。 
  “阿丽,”阳春雪阻止阿丽道。 
  “可不是吗,”阿丽虽然是阳春雪的侍女,但阳春雪生性善良、为人随和,平时俩人情同姐妹,所以阿丽有时也会“越轨”不听主人的话。在来蝴蝶山庄的一路上,阳春雪虽未对阿丽讲什么,但她对周风的心思,阿丽一清二楚。到了蝴蝶山庄后,她听周云的话内心不安起来,如果真如周云说的那样,小姐的一腔情谊不就付诸流水吗,故不顾阳春雪的阻拦,继续讲道:“我们小姐,一路上一连数日,衣不解带,日夜不睡地陪着他,用自己的身子为周公子做药。这位周公子也真是的,不抓住我们小姐的手,就不肯安稳。你们问问这位公子爷,从九江到润州,我们小姐为他吃了多少苦头?” 
  “阿丽,”阳春雪被阿丽的话说得满脸通红,再一次阻止她。 
  周老英雄明白阿丽话中的意思,心想,我这个儿子将来可真够麻烦的,一个是青梅竹马的陆姑娘,两从自小一起练鸳鸯蝴蝶剑,情深意浓,师妹也早将她当成自己的儿媳妇,现在又冒出一个女孩子,偏偏这个女孩子又对周风有恩,这将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他对阳春雪道:“阳小姐为犬子付出太多太多,犬子一生都难以报答,老夫这里先代犬子谢谢小姐,待犬子病愈后,定叫他好好报答”。 
  “别……”阳春雪不知怎么回答,说话的声音很低。 
  周云的母亲白倩倩也看出里面的情况,心想:我这个宝贝儿子真有女人缘,不过女人多了也麻烦,弄不好两头不讨好。眼前这位姑娘真漂亮,一点儿也不比珍儿差,再说,她是漕帮阳帮主的大千金,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他的千金嫁给我的风儿,真正是门当户对,将来阳帮主过世了,说不定我们风儿就能坐上帮主的位置,我这做娘亲的,该多风光啊。师兄他无意于江湖,无意于名利,只想躲在世外享清闲,清闲享得时间长了也难受,我的一双儿女也就埋汰了。现在机会来了。但是,珍儿也是个美人坯子,对风儿一往情深,风儿怎么会割舍得了对珍儿的情感。要不,两位姑娘都娶回来,不分大小,平起平坐,风儿是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美死他了…… 
  都说女人爱做梦,白倩倩做起梦来也厉害。 
  白倩倩眼睛不眨地紧盯着阳春雪看,越看越喜欢,起看越开心,直看得阳春雪粉颈透红,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起头来。 
  周云见此情景插嘴道:“哥哥真有福气,漂亮姐姐都喜欢他”。 
  白倩倩听到女儿说话口没遮拦,扯住女儿的手道:“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阳小姐是侠义中人,有一颗仁义之心才这么做的”。 
  “我没乱说嘛,”周云噘着嘴道:“你看阳姐姐,脸红红的,就是喜欢哥哥嘛”。 
  阿丽在一旁听得笑起来了:“脸红就是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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