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消万古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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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欧阳大人的安全就极其重要了。现在欧阳大人是唯一能牵制主上的人，而主上又是各路人的目的。飞锦一念及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飞锦火红的身影落在欧阳府后院时，欧阳齐正在翻看着一本《西域杂记》的书。欧阳齐早在洛雪夜离开京城那天就知道了飞锦的存在。这些日子，自然就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欧阳齐慢慢合上了书，看着窗外的飞锦。
“欧阳大人随我去城外避一下吧。”飞锦说道。
欧阳齐微微皱眉，叹出一口气：“果然是风雨欲来啊……”
战事
史册记载：天莅九年夏末，风凌下旨与窝斯于阳关开战，战事缘由不详，此诏下达一月后，京城爆发玄王兵变。
西北的天总是要变得快些，炙烈的太阳并不意味着炎热，反而可能招致半夜突降大雪。洛雪夜缓缓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着窗外渐渐萧瑟的景致，冬天不远了。早在一月前战事打响。楚未然只是稍作抵抗便节节后退，这样倒也让双方的兵力都减少了不必要的伤亡。欧阳沁霆对于占领区域的百姓也并不为难，这让楚未然不禁对他这位未来大舅子多了些好感。只是，欧阳沁霆并未适可而止的停战，只是一味的朝楚未然追赶而来。洛雪夜一下子明白过来，一定是风立天来了。而京城里，飞锦的飞鸽传书也到了，风立扬果然已经发动兵变。最让洛雪夜觉得有意思的是，楚闻鹤居然参与了进去。回想起淳于意之前说起楚闻鹤时的情景，洛雪夜也终于明白淳于意那句“棋子”的意思了。原来，淳于意早早的就收服了楚闻鹤这股江湖势力，恐怕他们的交换条件还是楚未然回窝斯继承王位这件事吧！那么，无梦在玄王府所做的一切也就好解释了。这招釜底抽薪是那么早就打下了伏笔，洛雪夜想到这里也不由的慨叹淳于意的城府之深。现在，就看风立天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了。
想了这么多，洛雪夜又有些乏了。流夏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主上，你怎么起来了？”流夏连忙把窗户关好，她知道如今洛雪夜寒气攻心，经受不起一点风寒。
“流夏，前面战事如何？我算过，大概是三天一退，今天是不是又该准备撤退了？”洛雪夜问道。幸好有裴瑟安排，不然，洛雪夜一路上不可能这样安好的受到照顾。
“我才去中军帐打听过，说是明天不用退。”流夏把药碗递给洛雪夜，说道。
洛雪夜一口将药喝下。药方子是自己开的，虽然只能暂时克制一下自己体内的寒气发作，但是用处也不是很大。基本上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废人一般。散功固然可以让自己摆脱整日软卧床榻的辛苦，但照现在这多变的情势看来，还不是自己可以撒手的时候。无论如何，洛雪夜告诉自己，要坚持，坚持到最后关头。
风立天手中拿着的是从京中快马加鞭送来的加急文书。胸中滚烫的怒火仿佛要把手中的文书焚成灰烬，一股众叛亲离的悲愤让他有嗜血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是自己最爱护的弟弟啊！为什么要在背后给自己一刀！为什么！
欧阳沁霆也同时得知了这个消息，不能否认，他在知道玄王兵变时心中一直紧绷的弦顿时松懈了。他明显的感觉到，这才是这场战争最重要的转机。夜儿说不定赌赢了。没有迟疑，他匆匆朝皇帝的行帐而去。
经过通报，欧阳沁霆进了那座明黄的大帐。
“你都知道了？”风立天直截了当的问道，森冷的语调不言而喻他此刻的怒气有多大。
“是的，微臣是来请示下一步行动的。不知皇上是直接挥师回京平乱还是继续攻打窝斯？”欧阳沁霆也直接问出心中的问题来。
风立天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陷入了沉思。良久，一丝冷笑浮现在他的脸上。“欧阳将军，你让信使去告诉窝斯王。明日，朕要与他一战，此刻不论成败朕都会退兵。但是，必须他亲自和朕一战。”
“皇上，这样太危险了吧！”欧阳沁霆低呼。
“不用多说，朕意已决！”风立天那双凌厉的眸中狠狠闪动着一股阴冷的光芒。
欧阳沁霆只得退了出去。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师则是另一番景象。玄王的私家军队严密的将整座京城控制起来。接到淳于意密信的楚闻鹤率领着天祁山庄的势力此刻借由玄王的权利将皇宫完全接手过来，软禁了宫中所有的人。朝中的势力一分为二，以钱松为首的自然是帮着天祁山庄支持玄王，而风立天的心腹则完全被囚禁在宫中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就连远在扬州的钱磊也被其父召到京师处理一些琐碎事务。
飞锦将欧阳齐带离京师之后直接送至扬州满月楼交由浮光照顾。而浮光则让飞锦到听溪谷将眼前局势告诉了柳嫣然。
听溪谷。风晟焕走路已经走得很好了，柳嫣然看着这个两岁多的孩子，眼中布满了犹豫。她知道，浮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告诉别人她的下落的，这是洛雪夜对她的承诺。如今，来人告诉自己的一切都表明，似乎有些事情是自己不能再逃避的了。要么，便是眼睁睁看着孩子的父亲去死，要么，就要冒着失去孩子的危险重新走进世人的视线里去。
“其实，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让你有个准备，不到最后关头主上也不会同意我们私自接你出谷。”飞锦说道。其实，他和浮光都不知道柳嫣然到底最终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这对母子一定会在主上牵制玄王的时候发挥作用。而掌握了玄王必然也能让那个皇帝有所忌惮。所以，他和浮光才会违背洛雪夜的意愿来听溪谷告诉柳嫣然眼下这一切。
柳嫣然望着风晟焕微笑着说道：“其实，你们都不知道你们主上真正所想。她所求的，只是可以不用躲躲藏藏用心算计的过一生。可是，这天下不放过她，皇帝不放过她，玄王也不想放过她。我知道你们找到我说这些是为什么。我也知道我能做的有限。但是，你们放心，如果是为了你们的主上，我什么都愿意去尝试一下的。”
“我替主上谢过柳姑娘！”飞锦说道。
“不！”柳嫣然摇头，“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说起谢，我反而要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我有了这三年多的安静生活，可以好好的把晟焕带到这个世上。只是，我还要求你们一件事。”柳嫣然将视线从风辰焕身上缓缓移到飞锦身上，深深的看着飞锦的双眼。“如果哪天我也被卷进那个漩涡，请你们一定……一定帮我保护好晟焕。行吗？”
“我十八魅影绝对不会辜负柳姑娘重托！”飞锦说道。
对峙
天亮了。亮得出奇的早。
洛雪夜一夜无眠眼睁睁的看着床边的火盆子直到清晨它熄灭。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会发生点儿什么事情。让她不安的大概除了战事还有京城的变故吧。飞锦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楚老爷子”是谁，但是洛雪夜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楚闻鹤早就和淳于意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然，上次的武林大会也不会无疾而终，事后连个说法都不给就不再追究。当然，这些都是洛雪夜最近几天才想明白的。但，越是想得明白就越是害怕，淳于意这只地地道道名副其实的老狐狸一天不露出其真正目的，洛雪夜便一天不得安寝。以淳于意当年舍弃浅云看来，必要时他不会让欧阳父子掣肘的。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战鼓声。又开战了，今天大概还是会退吧，洛雪夜如是想着。缓缓起身穿好衣衫，洛雪夜唤来流夏。
“你准备一下，可能又要撤退了。”洛雪夜对流夏说道。
“是。”流夏马上整理起东西来。
洛雪夜也不讲究，如此兵荒马乱的，她只随意将一头墨发用一根白色的丝带轻轻束在脑后便了事。却在起身时听到一阵不同寻常的战鼓声。
“三长三短！”洛雪夜一怔，“不对！流夏！主帅叫阵！”
“啊？”流夏显然还不甚了解。
“这战鼓声不是平常的！未然……未然！是他出战了！”洛雪夜惊呼。
“主上别急，我先去看看。”流夏连忙朝屋外而去。
“不！流夏！扶我，我们一起去。”洛雪夜相信自己的判断，就算不是楚未然亲自出征，也必是战局发生变化。洛雪夜无法安坐于此。
流夏连忙将狐裘替洛雪夜披上，搀住她出来院子一个纵身施展轻功朝城门而去。
城墙下是川流的士兵在各自到岗，军需正一车车的顺着车道运上城楼。街上是四散的百姓慌不择路。洛雪夜朝城楼上望去，顿时怔住了。一身银白的铠甲，殷红的穗子挂在头盔上随风飘飞，那张永生难忘的容颜不是楚未然又是谁？来不及慨叹楚未然此刻的英气勃发，洛雪夜担心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连忙让流夏搀着她朝城楼走去。却突然，面前一人挡住了去路。洛雪夜定睛一看，“淳于先生……”
淳于意也是一身戎装，面色复杂的看着洛雪夜，“主上，这里危险。”
“到底怎么回事？”洛雪夜此刻已经不愿再跟淳于意做表面工夫，直接问道。
“风立天要求和楚未然当面一战！”淳于意老实答道。
“什么！”洛雪夜一惊，“难道……难道风立扬的动作还不够大？”
“那倒不是，京城里的一切都按照预料之中的在进行。只是，依属下看来，风立天是对主上志在必得。”淳于意说道。这样一句话，既表明了他对玄王这一招棋的承认更是告诉了洛雪夜他知道她的到来。
“淳于先生现在怎么看？”洛雪夜盯着淳于意问道。
“主上如果还信得过属下，属下想劝主上回风凌。”淳于意说道。
“我本就是要回去的！”洛雪夜不免生出一股怒气来，她不是不知道淳于意究竟想说什么，但她实在是厌恶淳于意在这种时候还要逼着自己亲口说出来，“你放心，我会让楚未然继续以覆灭风凌为目的经营窝斯的！而我，也会如你所愿继续回到风凌拖住风立天。我只是不明白，淳于先生，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于你，似乎并不需要这样的野心不是吗？”
淳于意忽然笑了，笑得那么欣慰，欣慰到让洛雪夜觉得诡异。“主上，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属下很感谢主上对属下的肯定，至少主上不曾怀疑这是我淳于意的一厢之私。”
“这点我倒是确信，以淳于先生的能耐，不需要利用我洛雪夜也必然不会比现在差！”洛雪夜说道。
“主上，时机未到而已。”淳于意说完，径直上了城楼。
流夏看着洛雪夜，似乎并不理解洛雪夜与淳于意的对话。但也隐隐察觉到洛雪夜和淳于意之间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了。淳于意不是一直都是主上最信赖的师父吗？究竟怎么回事呢？
“主上，现在我们做什么？”流夏问道。
“等！”洛雪夜轻轻吐出一个字。
“等？”流夏更不明白了。
洛雪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路边的茶棚里，静静的坐了下来。似乎真的在等着什么。
楚未然并不知道城楼下发生的一切，今天的一切也都是瞒着洛雪夜进行的，他实在不想看到洛雪夜再为这些事情操劳了。看着淳于意上了城楼，楚未然对淳于意微微一笑，“淳于先生，如果今天我败了可就只能辜负你的一番劳累了。”一派轻松，并不像他话语中说得那么严重。
“放心吧，不会的。”淳于意淡笑着说道，仿佛成竹在胸。
这倒是让楚未然有些不解了，手中有多少牌楚未然是清楚的。但是风立天一封信让他也有些乱了阵脚不知道对方究竟打算如何，此刻淳于意却如此泰然，并非是让自己安心吧？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楚未然轻笑着，也不再多言，如果淳于意不打算说，那么自己也不必多此一问了。转身走下城楼，自己的战马早已牵来候在城门口了。楚未然翻身上马，挥手示意打开城门。马蹄声声，三万大军跟随其后出了城门，只留下一路烟尘被闭在了城中。
看着楚未然出了城，洛雪夜才缓缓站起身来。朝城楼上而去，本是有士兵阻拦，但在淳于意的示意下，流夏搀着洛雪夜也终于来到了城楼上。远远的，洛雪夜看清了眼前的战场。
风立天果然挂着明黄的皇旗站在一里之外。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身着铠甲，难道他并不打算上场一战？洛雪夜微微皱眉，看到了风立天旁边的欧阳沁霆。
“看这个架势，风立天是以欧阳大人的安危威胁欧阳将军与楚未然一战。”淳于意把洛雪夜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洛雪夜冷笑，“这不是正和你意吗？让我不得不亲自去阻止这场战争。”
“主上，窝斯需要时间，楚未然需要时间。主上切记以后不可意气用事。”淳于意不在意洛雪夜的讽刺，徐徐说道。
洛雪夜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下对峙着的两军
散功
楚未然勒住胯下早已按捺不住的马，看似就等战鼓一响便要冲将出去了。欧阳沁霆也全神贯注的盯着楚未然。谁都没有发现城墙上那一抹清丽的白色身影。洛雪夜轻轻笑了，笑得很甜，让淳于意都不由得有些后背发凉。
“淳于先生，为什么要传授我烈焰掌和寒冰掌？”洛雪夜突然转过头问道。脸上仍然是那抹让人不明所以的笑，让人都要觉得她问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淳于意没有回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我真的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洛雪夜再度将视线转移到战场上，“以淳于先生的修为肯定料想得到我今日这样的后果吧？那么为什么要传授呢？”
“主上……”淳于意想说什么，却被洛雪夜打断了。
“淳于先生，等你挥师攻陷京城之日再告诉我吧。”洛雪夜说完提气一跃，在流夏的惊呼声中，如一片絮白的羽毛一般轻轻飘落在城下两军之间。白裘白纱，苍白着脸色的绝色佳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黑压压的战场上，淡笑自若，如女神一般屹立着。所有人，都愣住了。
“雪儿！”楚未然惊呼，心中一痛，她终究还是知道了。可是她的身体怎么还能使用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