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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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你红尘未了，这是命里注定了的，所以你又回到这儿来了。”雪莲忙出声应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张伊尘凉着一张脸并未言语，闭眼思了半晌，方道：“你过来。”
雪莲起身向他走去。才一近前，便被他抱进怀里……
“啊！”
“啊？”
“嘴张那么大干嘛。”张伊尘掀开被子没好气地道。
“大仙真是的，一大早便起来吓人，还冲人家发火，啧，神仙原来也是有脾气的呀。”她发现大新闻一般地摇头晃脑，嘴里细细唠唠，眼里闪着欢喜。
“离我远点儿。”见雪莲忽然走了过来，张伊尘冷冷发声。
昨夜一场梦将他给吓醒。梦里，他怀抱雪莲，在床榻上缠绵不休。多少年了，从不曾做这般怪梦，到底是为何忽然间梦见了雪莲，难道正如仙师所言，他命中有劫？闷想了一会儿，他转头瞅向雪莲，见她正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忙转了头不去看她，待回过神时却发现心里已不再平静。
竹影下，雪莲素手轻抚，琴声悠扬，渡过红花，绕过绿树，在百合花前驻足不前，那曲声虽是动人，却听在张伊尘耳朵里分外地挠心。仙人最忌心动，心一动，便万念俱灰，万劫不复。时过二日，那场梦却依旧如影随行，如噩梦般让他躲之不急，一转身便撞个正着。静心咒念了十遍百遍，却依然不得解脱，万分气恼之下他一挥衣袖，悄然离去。心乱之时不得解，最好的方法便是离开。
“大仙，快来看看！”一声呼叫将张伊尘抬起的右脚给拉回了原地。他烦燥地竖起剑眉，一转身，脸上便是淡定如风的表情。
“怎么了？”他立在原地，双眼朝雪莲射出两道匪夷所思的光。
“这只燕子受伤了。”不一会儿，雪莲便双手托着一只紫燕朝他奔了过来，目光里焦急一片。
“这是它的劫数。”张伊尘淡淡道。
“大仙，身为仙人不是应怀有慈悲之心的么，如何说出这般冷漠的话来。”雪莲撇撇嘴角，轻轻抚了抚紫燕的羽毛，“它多可怜啊，大仙就出手救救它罢。”
张伊尘无奈地牵牵嘴角，实在难以明白这雪莲心里在想些什么。前一句说自己无慈悲之心，后一句又央求自己救它，两相矛盾，却似乎并没有激起他的不悦。缓缓抬手，心念一动的瞬间，一道光自手中溢出，笼于紫燕周身，眨眼之间便见其伤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羽毛，似乎，它从未受过伤。
见雪莲眼睛睁得老大，嘴里一个劲地唏嘘，张伊尘摇摇头，径自又顺着原意往外走。雪莲见张伊尘要出山，忙伸手去拉他，不料却踩上一截断枝，眼看身体要摔下地去，却见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腰。微风轻扬，吹起她嘴角的酒窝，浅浅深深，似桃花绽放在黄昏后，红了夕阳，染醉了眼前之人。雪莲没有动，任由张伊尘定定地望着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
“你的笑为何如此温暖？”
雪莲没有回答他，只一片沉默。张伊尘其实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总之，雪莲的笑让他如沐春风，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如果就此离开了，或许这一生便再也见不到这般笑颜。
忽然想起那场梦，张伊尘猛然一惊，神色一冷，便松了右手。雪莲没料到他会松手，一时没立稳，便直直地摔下地去。见他面露恼色，雪莲扯扯唇角，自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大仙要离开这里？”瞅了他一会儿方出声询问。目光里的紧张显露无疑。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答。
“那，那……”她张张嘴，一时结巴了起来。
不待她将话说完，张伊尘抬脚便往前走。他倾长的身影于树林间穿梭，衣衫在与叶的碰撞间发出“丝丝”的声响，搅起一窜寂寥的音色。顺着他的脚印，身后，是雪莲悲伤的目光在云雾里回荡。他知道雪莲正望着他，所以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这一生便再也无法回头。
不多时，张伊尘便消失于林间，消失于雪莲清澈的目光里。她盯着张伊尘离去的方向呆呆地望了许久，直到明白他真的离开了，便咬着下唇难过地离开了竹屋。来至莲池边，她缓缓蹲下身子，倾刻间眼泪便决堤而出。自他于数十年前将还是莲花的她救活，心里便一直存了一个愿望，一定要见他，以另一个可以言语的身份。她拼命地修行，只愿能早日幻化成人形好出现在他眼前，哪知，在她刚刚幻化成人形之时，他却成了仙人，与她天地相隔。
她很想告诉他，她的笑之所以如此温暖是因为雪莲永远只为他而绽放。
如今他再次归来，机会近在眼近，可是她却放弃了。他眼里流露出的冷淡让她有些怯步，他仙人的身份让她忽然间失了所有的勇气与决心。素闻仙凡不可恋，更何况她并不是人类，只是南仙山池畔一朵雪莲花。
雪莲正自悲泣，忽见池中映出一抹倒影。俊逸的面容，出尘的气质，修长的身影，无一不是仙人应有的风采。望着莲池内神情复杂的人，她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瞬间，唇间传来异样的触感，暖暖的，轻轻的，柔柔的，似天上的白云，似轻柔的春风，徐徐而过，所到之处一片绯红。
雪莲轻呼出声，轻轻回应着他的吻，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泽，透如水晶，另人晕眩。伴着清风，林间窜起一阵暧昧的音韵。阳光知趣地扭过头，躲于云层深处；槐树抖抖枝叶，挡住了某人外泄的春光。“兹兹”声响，衣带渐宽，诱人的香气于林间弥漫开来，似午夜盛开的莲花，迷人而幽香。
雪莲微微抬起头，睁开双眼。张伊尘停了动作，支起上半身，默默地瞅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在她唇边落下一片火热，辗转而下，在她雪白的肌肤烙下朵朵红梅。**的味道愈演愈浓，夹着青草淡淡的香气，在风里穿行，染红了梨花，羞落了玉兰。随着一声沉重的喘息，张伊尘渐渐停了下来，待身体彻底的放松，他方转了身子于雪莲身旁躺下，伸手扯过衣衫掩于她身上。
“你为何要骗我？”良久，张伊尘方开了口。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实在是没有选择了。”雪莲搓着双手，神情有些不自然。
“哦，那我倒要听听如何没得选择。”张伊尘转过身，侧躺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因为当时我想，想生米……”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雪莲一时语塞，忽然有些难为情起来，面上“腾”地一下便红了。
“想生米煮成熟饭。可是，为何你又没有点破？”见她一脸地娇羞，张伊尘忍住心底的骚动，依旧瞅着她。
“因为，你说过，最恨被人欺骗。”雪莲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我不该用下三滥的手段骗你，可是，事已至此，你就原谅我罢。”
当日，她以兰魂香迷惑了张伊尘，才得以与他促成好事。但张伊尘却一直以为那是南柯一梦，直至他行至一湖边，瞧见自己脖子上的点点淤痕方才一梦初醒。原来雪莲引诱他是真，那晚，并不是黄粱一梦。
“唉，你可害惨我了。”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爱听，将你的一生许给我，咱们之间便两清了。”
“嘻。”闻见此话雪莲喜上心头，浅笑着依进他怀中。
张伊尘的归来另雪莲喜上眉梢，乐不可吱，每时每刻她的脸上都荡漾着清甜的笑容。雪莲的快乐深深感染了张伊尘，虽然二人之间身份悬殊，但这并不妨碍情感的升温。雪莲本是池中的雪莲花，她的单纯是天然而成的，对待情感也是纯真而专一的，这份情也正如春风般暖入张伊尘心涧。
春光渡柳，桃花香艳，一树树一丛丛开于林间，盛放在午后的微风里。雪莲依在窗边，闭着双眼嗅了嗅林间的香气，一回头，却见张伊尘仍旧纹丝不动地坐于蒲团之上。张伊尘虽然承认了对她的感情，但行事作风依旧是仙家风范，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是于蒲团上度过的。对于他的冷淡雪莲并不介意，因为在她看来张伊尘能接受并喜欢上她是上天的恩赐，她不应作过多的报怨，享受眼下的幸福才是最为重要的。
“雪莲。”
忽然闻见张伊尘唤她，雪莲忙回过头，一脸地惊喜，歪着头冲他笑。雪莲还来不及回话，张伊尘眨眼之间便来至她眼前。
“嗅到什么了？”他露出温柔的笑，轻轻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你方才不是在打坐么？”雪莲扫了他一眼，心下大喜，原来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眼中。她瞅瞅窗外，道：“天兰要开花了。”
“看看去罢。”他话声一落，雪莲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两眼晕眩，忙闭上双眼。
待张伊尘唤她，方睁开眼，却见眼前一片湖光山色。云水之间，微波荡漾，轻风卷过，带落一片桃红于水面上点出浅浅波纹。雪莲一低头，却见脚下悬空，他们正立于湖面之上。湖水中，几尾鱼儿正冲她吐着水泡。
在雪莲惊讶的当下，张伊尘微微一抬手，于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团光缓缓下坠，于湖水相衔之处，光晕慢慢散开，由内到外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张伊尘右手一扣，手心向上抬起，一抹细细的红便于光晕中显现，随着他的动作那抹红点越发清晰起来，倾刻间一朵雪莲便绽放于湖面。
“哇，这……”雪莲惊讶地指着湖面上的雪莲花，欣喜地望着他。
“瞧你，嘴巴张得这么大，你倒底是不是妖啊。”张伊尘轻轻抬起她的下鄂，眼里满是笑意。
“我道行低微，自然是入不了你这大仙的眼了。”雪莲娇笑着，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贫嘴。”
话音刚落，两人便朝湖面上的雪莲落去。一落入花心，雪莲便四处张望，抬脚在花盘上踩了又踩，又摸了摸那如雪般清白的花瓣，嘴里一阵唏嘘。见她惊叹的表情甚是可爱，张伊尘情难自禁，低首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雪莲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踮起脚，积极地响应着他的渴求。
春色稍褪，蝶舞秀林，青山绿水之际，桃花谢了初红，杏树枝头满绿。南仙山随着春季的离开，迎来了热情的初夏。千日红舒展着长长的身体，开出红艳的花蕾于夏日里开创了一个全新的记录；百灵鸟妖妖娆娆，带着它独有的如明月般的皎洁欲与千日红媲美，一争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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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红无百日，只争朝昔，人生苦短，也应如花儿般盛放。望着满眼的花红柳绿，张伊尘心里的情越发浓了。成仙，并非所有人只要去修行便能如愿的，还得看他有无此机缘。仙师一再嘱咐他，下凡之后万事慎行，切不可一念之差而陷入万劫不复的禁地。何为万劫不复仙师并未指明，初以仙人之名下凡时他没有去深想，眼下也不想去深思。因为对此刻的他来讲，每一分都是宝贵的。
“开饭了。”
屋内响起雪莲悦耳的声音。不用回头看他也能猜到她做了什么菜，煮了什么汤。雪莲性属花妖，忌血，所以从不曾食得荤腥。张伊尘修行多年，早已断了荤。回身往屋内走去，雪莲正嘟着嘴瞅着他。张伊尘走近她，二话不说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便开始坐下用饭。
“盯着我干嘛，是不是还想要？”张伊尘抬起头，唇边卷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想得美。”雪莲于他身旁坐下，一脸地担心，“我方才喊你好几声了，为何一直不应我。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为何不吃荤。”张伊尘边答边喝汤。
“不是跟你说了么。”雪莲咬着青菜。
“今天的月亮会很圆。”张伊尘道。
“月亮？月亮上有人吗？”雪莲抬起头向屋外望去。
“傻丫头。”张伊尘抬手捏捏她的脸颊，眼中柔情万分。
翌日一大早，雪莲便闻见张伊尘起身穿衣的声音。虽然与他相恋，但她却从未干预过他的修行，依旧承受着他拿大部分的时间打坐、悟道所带来的寂寞。哪怕是寂寞，在雪莲心里却也是快乐的。张伊尘穿好衣衫，转身在她唇角浅浅一吻，便飘然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雪莲忍不住地想，他打坐的时候真的是心无杂念的么？想来想去得不到结论，便下床着衣，简单的梳洗完，沿着张伊尘的脚印一路走去。眼看湖畔在即，却忽然闻见一股陌生的气味。愣了片刻，正欲转身往回走，却闻张伊尘一阵大笑。
“仙？何为仙？”
“您别这样看着我。师祖是担心您走上不归路。”
“不归路？何为不归路？我脚下的路宽着呢。”
“何为仙，何为不归路您心如明镜。”
“呵，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地有慧根了。”张伊尘卷起一丝笑。
“您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天庭知道您触犯天规，轻则将被打入轮回道受尽轮回之苦，重则……”
“重则如何？”见他说了一半又打住，张伊尘挑挑眉，有些不以为然。
“重则上诛仙台！诛仙台一上，您的性命便将不保！”他沉声道。
闻见此话，张伊尘依旧不动声色，但不远处的雪莲却惊呆了。一直以来，她都固执地追寻着自己的感情，一直以为在他心里她永远也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她却忽略了一点，他是仙，是天上有着清规戒律的神仙。直到闻见那名陌生男子的话她才忽然醒悟，她害了张伊尘。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竹屋，不多时张伊尘便回来了。雪莲偷偷瞅了他两眼，见他面色平静不免心下诧异。正兀自烦恼，身子却忽然被人抱住。
“方才你一直在偷看我，为何？”张伊尘低下头，在她耳畔吹起一阵热气。
“我在想……”她不知该不该问他。
“想什么？”张伊尘一手搂住她的肩，一手去解她腰上的带子。
“在想……你饿了没有？”她突然回过头，一脸天真地望着他。
“白痴。”张伊尘吐出两个字，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瞬间便压于身下。一番缠绵，屋内满是**的味道。
雪莲推开窗，迎面一阵风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张伊尘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一副苦相，莫不是我方才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