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倾斜的天秤座-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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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取代它们的位置。
黑夜就要消失，当最后一颗星星消失时，太阳把光明撒向大地，让所有的生命在光明中快乐生活。
但是，包括图清风在内，所有人却认为黑夜刚刚开始，太阳，已经落山了。
他们感到前途一片黑暗，寒冷将要伴随人类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沉默。
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房间里，还有，来自骨髓深处的寒冷和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龙少杰声音干涩地说：“赵无极有那么大能力吗？”
图清风没有回头，凝视着泛白的天际，疲倦地说：“原来没有，现在有。”
“您是指他得到了某个国家的支持？”龙少杰问道。
图清风长叹了一声，缓缓转过身，颇有深意地看了冰月舞明一眼，然后淡淡说道：“赵无极得到了哪些方面的支持我不清楚，这是你们情报部门的事。”
冰月舞明读懂了图清风的眼神，不由苦笑了一下，接过话茬说：“反正赵无极现在的势力很大，完全超出了你们的想像。你们情报部门只要知道他现在有能力做任何事就行了。”
龙少杰不认识冰月舞明，图清风也没有给他介绍，因此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冰月舞明，客气地问道：“阁下是？……”
冰月舞明淡淡地回答道：“冰月舞明，暂时跟随伯爵大人修炼武功。”
“冰月？很罕见的姓氏啊。”龙少杰有些惊讶，但更吃惊于冰月舞明所说的话。
图清风竟然收了个徒弟？这可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冰月舞明没有理睬龙少杰的惊讶，凝视着图清风问道：“先生，如何说起我们是被赵无极设计了呢？”
图清风轻叹了一声，说：“实际上是我疏忽了，否则就可以早做提防了。”又是一声长叹，然后他缓缓地说出了三个字：“飓风号。”
图希白、图断雷、图流云、图遵行四人脸色齐齐一变。
四月二日深夜在菲林甫的蒙多尔港口，他们四人曾经与赵无极短暂交手，结果被赵无极可怕的实力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当时是以救人为主并当机立断地救了人就跑，他们四人铁定死在赵无极的拳下。后来他们四人再次回到港口，潜入那艘装有禁忌军火的货轮就是“飓风号”，是图清风此次来西方追捕赵无极的主要线索。
图希白四人四月二日至四月十一日的十天时间里，就是在“飓风号”上度过的，他们永远也忘不了那八天地狱般的遭遇。
图清风一说出“飓风号”这三个字，他们立刻就想到了那段遭遇，因此心神大震，齐齐色变。
冰月舞明曾经听图正山他们说过这件事，因此也知道图希白他们的遭遇，但是他想不明白和眼前的事有什么关系，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联系啊？”
图清风叹息道：“所以我说自己疏忽了。你们认为图希白四人真的骗过赵无极了吗？”
“什么！”
冰月舞明等人均脸色大变，惊骇不已，而大使馆方面的人因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均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图希白脸色发白，骇然说：“您是说，当时赵无极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图清风谓然长叹：“你们经受了那么残酷的折磨不但没死，反而迅速恢复过来，还能干苦累活，这已暴露了你们四人体质惊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赵无极怎能看不出来呢？”
图希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呆呆地说不话来。
图清风接着说道：“而且，你们一身的好武功瞒得住别人，可绝对瞒不住赵无极这样的高手啊。”
图断雷在一旁沉声说：“再加上我们四人曾经和他交过手，虽然蒙住了脸，但是我相信赵无极仍可从体型上认出我们。”
图希白彻底明白过来了，苦笑了一下，干涩地说：“体质惊人、武功较强、精于潜伏和伪装，并且是东方人，把这些综合起来，赵无极识不破我们是金龙武士才怪。他根本就是将计就计，所以才没杀我们。”
图断雷思索着说：“因此他才会故意让我们知道女神之翼和恩利尔金斧将要落到他的手里，目的就是引图大人到西方来，甚至我们直接追踪到切尔齐斯都是他安排好的一个环节。”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图清风，谨慎地说，“我认为，赵无极应该也在坎桑斯哥设下了更险恶的陷阱。”
图清风淡淡说道：“百分之百有陷阱，赵无极知道我决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一定在坎桑斯哥等着我。”
“请等一等。”龙少杰紧皱着眉头，有些困惑地说，“我们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嗯，或者说，这一连串阴谋的过程是怎样的。伯爵阁下，您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图清风面无表情地说道：“希白，你说吧。”说完，他转过身，负手站立凝视着窗外，不再理会。
图希白点点头，略为考虑一下，整理好思维，说道：“四月二日，我、图断雷、图流云、图遵行四人发现赵无极向西方私运大批军火，然后潜入了那艘“飓风号”并呆了十天，这件事你们知道吧？”
龙少杰点点头，说：“知道。我们收到了国内的情报资料。”
图希白苦笑了一下，说：“您刚才听到了。我们四人忍受了八天地狱般的折磨，自以为骗过了赵无极，却没想到是赵无极把我们给骗了！他早已识破了我们的身份，故意装作不知，然后设下了天衣无缝的圈套，把我们——包括图大人在内都装进去了。”
自嘲地笑了笑，他接着说：“首先，赵无极故意让我们知道他将要得到女神之翼和恩利尔金斧，好让图大人得知后按捺不住。这样，就把我们引到了西方。然后，他故意选在达曼利宁的切尔齐斯把我们撵下了船，好让我们直接到那里去找线索。而他有足够的时间在切尔齐斯布下陷阱，就等着我们往里跳了！”
“打扰一下。”龙少杰打断了图希白的话，不解地问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那个什么女神之翼和那个恩利尔金斧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两样东西可以引你们来？”
图希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他在等图清风的指示。
图清风似乎没听见一样，只是出神地凝视着窗外。
图希白见图清风没有任何表示，就用淡淡的语气说：“哦。这两样东西是属于图大人的私人物品，您不需要知道是什么，只要知道对我们大人来说很重要就行了。”
龙少杰默不做声地点点头，很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
图希白接着说道：“现在我才明白军机部为何追查不到‘飓风号’的资料了——因为赵无极不让军机部查到。他这是逼得我们必须先去达曼利宁的切尔齐斯，然后才能去坎桑斯哥的密泞鲁。以他的能力来说，我相信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说到这里，图希白不无自嘲地说：“我还以为自己的运气好呢，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轻轻松松地搞到了‘飓风号’资料，原来是赵无极故意让我得到的。妈的！那个混蛋还装模作样的，骗了我一百金币！”
长叹了一声，图希白接着说：“我认为，从我们回到国内的那天起，我们就一直被高手跟踪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赵无极的监视之下，所以他才能抢占先机，一步一步地把我们引到了绝境。至于18日死的那个‘黑色女巫号’船长，我想他一定就是负责收买、联系蓝章驻达曼利宁大使馆三等文秘的关键人物，正是为了不引起文秘的警觉他才会被罕见的沸点毒死。而那个蓝章的外交官，应该出卖了其大使馆的详细资料，或是秘密地把炸药事先运进了大使馆里藏好。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早已中毒了，三天后，也就是二十一日毒发身亡。二十四日，我们离开达曼利宁进入谢瓦泽的第二天，切尔齐斯使馆就被炸了，三十六人全部遇难。”
“嗯……有个问题。”龙少杰问道：“你说那个文秘出卖了他的同胞？这似乎不太可能。他应该知道后果啊！”
图希白微微摇头，淡淡道：“面对可以奢侈一辈子的诱惑，别说是自己的同胞了，就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亲人都可以出卖！这种人在世上有很多，您不知道么？”
龙少杰苦笑了一下，叹息着摇摇头，沉默了。
图希白道：“赵无极肯定许给了他无法拒绝的巨大好处，所以他才会铤而走险，打算在爆炸的时候找个借口离开使馆，既可以避免嫌疑又可以得到巨大财富，可他就没想到赵无极不可能让他活着。所以，他虽然出卖了灵魂，却也得不到魔鬼的任何回报，连生命都被夺走了！”
沉默了一会，图希白接着说：“那个文秘恰好死在我们的面前，我想也是赵无极设计好的，至于怎么设计的我就想不出来了。我只知道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大使馆被炸后，蓝章方面一定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从而对我们产生怀疑。还有，我们在二十二日与十四名武士发生冲突也是赵无极设计好的，为的是激怒罗尔万·马尔代夫，好鼓动他找我们拦路决斗，最好是我们杀了罗尔万或是罗尔万杀了我们，无论结果如何，东西方两个最大国家之间的关系必然会产生裂缝，甚至将不断产生摩擦。只是他没想到我们和罗尔万不但没发生流血事件，从某种意义上讲反而成为了朋友。”
“那么，我想你们身份早就暴露了，蓝章方面一定清楚地掌握了你们在西方的所有活动。”
龙少杰叹息道。
图希白点点头，道：“赵无极很乐意把我们卖给蓝章的情报部门。所以呢，在‘切尔齐斯使馆爆炸案’发生后，格兰英曼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伯爵大人，甚至是华龙王国。”
“肯定是！”一直没有出声的大使说道，语气肯定，然后他忧虑地说：“特别是在华、夏两国打破数千年传统，派兵海外的这种背景下，格兰英曼不认为我国是在挑衅才怪呢。唉，这件事给西方的刺激太大，许多国家都对此表示不安啊。”
大使忧郁地叹了口气，不安地接着道：“我怀疑赵无极的背后是可斯丹和德意志的支持，因为只要挑起了东西方之间的战争，就可以解除华、夏两国在北方施加的压力，他们不但可以达到称霸北方的目的，还可以给华、夏两国沉重的打击，起到绝妙的报复作用。”
“幸运的是罗尔万救了图正山，否则就大大的不妙了。”冰月舞明忽然插了一句。
大使摇摇头，长叹道：“就大局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罗尔万救的是图正山这个人，而不是挽救和平。除非是神，否则谁也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华格战争。”
冰月舞明仍不死心，试探着说：“罗尔万不是知道图正山是被陷害的吗？那他应该会向蓝道尔·伍德说明一切，蓝道尔肯定相信罗尔万的话。既然他们知道不是我们干的，那应该就不会让华国负责了。”
“不可能。”
图清风不知何时转过了身，语气淡淡地否定了冰月舞明的观点。
看着冰月舞明迷惑的眼睛，他淡淡说道：“罗尔万要是能阻止的话，就不会放图正山走了。他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才冒险放走图正山，否则就会带图正山去见蓝道尔了。”
冰月舞明脸色一变，骇然道：“你的意思是说，蓝道尔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对东方发动战争？”
图清风平淡说道：“以蓝道尔·伍德的能力来说，他的眼光绝不会只停留在西方大陆上。”
“可华国就任由他借这个机会不成？”冰月舞明有些不能置信地问道。
图清风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大使在一旁苦恼地说：“那些战龙派绝对不会畏惧格兰英曼帝国的！”
冰月舞明苦笑，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冰月舞明慢慢地对图清风说：“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图清风脸上，
图清风双手往身后一背，神态安详，悠然道：“弗已然，顺其自然。”
众人呆呆地看着似乎是很坦然的图清风神色古怪，半晌，大家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目光，满脸无奈的神色，相顾盼，无语。
……
※※※※
第二天一早，图清风一众十四人登上了开往坎桑斯哥联邦国密泞鲁港口的客轮，按着图清风的意思“顺其自然”去了，也不管到了那里将要面对什么样的险恶、是否凶险万分。
当大使馆所有官员都力劝图清风不要冒险，应该尽快返回国内时，图清风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然后率众人飘然而去。
对于图清风这种完全称得上“疯狂”的举动，大使和中校武官无可奈何，实在琢磨不透这个怪异的伯爵，只能一边摇头叹息“清风伯爵是想自杀”，一边向国内发了紧急情报。
所以，当远在东方华龙王国的图尔收到这一连串的情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拍案而起，破口大骂图清风。
骂够了后，图尔看着那些倒霉的情报苦笑不已，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过：你这一去，西方就要发生惊天动地的事了。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你个混球还不服气！……”
比起图尔的激烈反应，蓝道尔·伍德在得知这些不幸的消息时，反应就要温和得多，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坐在蓝色大厅里的蓝道尔，在听完军务大臣佛雷德里克关于本国大使被杀一事的报告后，仍未放下手里的书，只是平静地问：“这个名为图正山的华国金龙武士受图清风的领导？”
佛雷德里克沉声回答：“是的，陛下。他隶属于金龙武士警卫部队，级别为黄金龙武士，属于武士首领。”
蓝道尔右手拿着书，左手支撑着下颌，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岳父，虽然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他褐色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笑意。
当然，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你就会惊异地发现，蓝道尔·伍德那褐色眼睛的深处是冰冷的，甚至是冷酷无情的。
只是没有人发现这一点，所有人只看到蓝道尔亲切且迷人的笑容，试图透视他笑容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