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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宇宙浪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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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回千载琵琶作胡语~
 
  裤白才说完,忽然又大叫:“衣姐,看!那是什么?” 
  衣红顺着裤白所指望去,斜晖映照在地上,竟成斑烂五色,让人触目惊心。原来金大上岸时过于心急,一见有沙滩就直冲上来。这里是一片两亩大小的空地,衣红仔细打量,见四周叶凋枝枯,紫青褐黑,颜色极为诡异。 
  而自河岸到众人站立之处,竟是一片红砂,间杂着玄黑石块。霞映之下,有如斑斑血迹,好不吓人。 
  希来突然向金大喊道:“不好!气垫车还能下水吗?快走!” 
  金大说:“不行!动力不足了。” 
  希来急道:“我们帽子上有太阳电池,将就用一下吧!” 
  金大说:“开玩笑,那能有多少马力?” 
  希来抓着金大,大叫:“再晚我们都死定了!” 
  这时大家都看到远处的红砂,正缓缓地向这边蠕动。一直前进到相距十余公尺处,这才看出那里有一道道凸起的砂痕,彷佛群蛇在砂下蜎蜎而行。裤白早把帽子取下,又将衣红的也摘了下来,取出太阳电池,赶紧递给金大。 
  金大把太阳电池的插座接上,伸手向希来嘀咕道:“还有没有多的?就这么几个,差太远了!” 
  希来连忙把三个背包都打开,大家七手八脚把太阳电池都取出来。木大说:“够是够了,等太阳一下山,这电池能用多久?” 
  希来说:“快装!先离开再说!” 
  那边衣红裤白早把电殛棒备妥,这次裤白心里有了准备,要打两只老虎让衣姐看看!早知那样容易,先前就不该害怕了!只见一条赭红砂痕蠕行蠉动,已经游到面前,裤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棒就往地下一刺。 
  才这一刺,便闻得吱吱连声,砂土乱迸,成千上万的甲虫群跃而起,轰轰向众人扑来。衣红胆子不小,可是一见虫蛇就威风不起来了。先前不知道是什么,尚能强自镇定,一见是小虫,早已全身鸡皮疙瘩,回头就逃,一直逃到水里。 
  裤白一见是虫,反倒胆壮了,从小他就喜欢捉虫、养虫、玩虫。要不是见希来紧张兮兮地,刚才又丢尽小脸,他早就动手捉几只来玩玩了。 
  问题是这不计其数的甲虫,一支棒子哪能打尽?稍一迟疑,甲虫立刻爬上裤白的手脚,他不断舞动棒子,幸而那些虫只能跳不能飞,一碰到电殛棒就冒出一道火花。裤白用电殛棒抡起了轮轮光圈,纡青拖紫,煞是好看。 
  那边五行人等正忙着装电池,水大木大土大都怕虫,一看情形不妙,连电池也不肯装了,抬着气垫车就要往水里跑。 
  金大急得喊道:“你们急什么?这样叫我怎么装?” 
  这时有几只虫已顺着金大的脚背爬了上来,他不知道是什么,用手去挥。哪知这些虫早已饥不择食,见肉便噬,两只前颚对着金大的大拇指便是一夹。 
  “啊!”金大摔它不及,惨叫一声。 
  希来大叫:“快到水里去!” 
  水大土大脚上也都被咬了,一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命把气垫车抬到水里。说也奇怪,那些甲虫一碰到水就都松了口,只只逐水而去。 
  大家手忙脚乱地爬上气垫车,正打算开动,衣红见裤白还在岸上,向他招手大叫:“白弟,快来!” 
  那裤白好不威风,他悟出一些方法,先把地上的砂踢开,站在空地中间,一见甲虫拥来,电棒一挥,一道电弧闪过,顷刻间甲虫就死掉一片。他正斗得来劲,听到衣红的呼叫,回道:“怕什么?只是些小虫嘛!” 
  希来高叫道:“这虫有毒,快回来!” 
  裤白一听有毒,立刻全身发痒,再顾不得充英雄,回头就跑。谁知他自己踢出的砂堆太高,一抬脚就被绊倒,摔在砂上。甲虫毫不留情,立刻满头猛咬,裤白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掉到水里,大家连忙把他拉起。 
  气垫车勉强能够开动,总算离开了是非之地,甲虫虽然都落水了,但好几个人都被咬伤。最严重的是裤白,脸上还有几道血痕。 
  希来说:“我们得赶到金钟山去,那里有位知名的生物学家,他可能有办法。听说这些虫都有毒,而且毒性很强,一般的药物恐怕无效。” 
  衣红替裤白抹去脸上的血迹,问道:“像他这样,能熬多久呢?” 
  希来说:“我也不知道,大概半天吧!” 
  火大说:“金钟山在哪里?还有多久路程?” 
  希来说:“在这条河上游,离百色有两百公里。” 
  木大说:“百色早就过了,看来还有一百公里。” 
  水大说:“目前我们时速最快只有十公里。” 
  金大说:“马上就天黑了,电池大概只能用一个小时。” 
  他们还在讨论,衣红却说:“水这么浅,还能行船吗?” 
  众人一看,水面比刚才骤然窄了许多,前面河道中有乱石激湍。再往前看,只见山势顿起,河道上扬,分向左右两方弯去。此刻面对正西,红日已隐在山后,原本平缓的水面,现在是急流倒涌,余霞纷纷,看来船已行不得了。 
  金大放慢了速度,所幸气垫车全赖空气浮力,只要离地十五公分处没有阻碍即可。看看大约尚有数公里勉强可行。 
  五行人相视无言,金大只得将气垫车停住,看清形势,靠到一处安全的岸边,说:“怎么办,再往前,我们得抬着它走了。” 
  希来看了看四周,说:“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这一带看来还很正常。回去的路太危险,往前行又不可能,你们几个都被咬了,必须及时治疗才行。” 
  裤白全身麻痒,衣红所带的药物都无效,只得用冷水浇身。除了衣红躲进水中,希来早有准备之外,五行人也都被咬中,尤其是金大,大拇指已经肿起来了。 
  大家惶急无计,衣红也没了主意,但她觉得自己是头,应该负责任,待在这里死等不是办法。再等一会天就黑了,天一黑,更只有苦等到天亮了。 
  衣红决定上岸看看,她取了夜视镜,带了电殛棒。裤白见她要走,苦着脸说:“衣姐,你会回来吧?” 
  衣红说:“傻小子!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这一带全是石头,倾斜的由山脚向水边急伸,间或有些杂草丛枝。天色暗得很快,衣红才走到山脚,回头一看,那气垫车已经成为灰色飘带上一团昏暗的影子。 
  衣红急着找一条可以行走的山路,否则马上折回,另找出路。这一带荒凉无比,连采樵的小径都没有。但是衣红还不死心,以她的经验,再荒凉的山也会有人迹,只要有人经过,就一定有路。据金大的说法,只要有条小路,气垫车就可以改成直列,大家早点离开,伤者才能及时治疗。 
  她戴上夜视镜,眼前顿时一片光明,她知道植物多半吸收能量,所以光度较低。而人造物或是有人迹的小径,有的发光,有的散热,看来会比较明亮。 
  衣红爬得越高,看得越远。大约一个小时的脚程,她已经爬到山顶,视野顿时辽阔起来。这里的山势是由西向东,山南之处似有人家,远远看去有些亮光。她估计距此最多不过十几公里。既然有人,人会到处活动,一定有人到这个山头活动。只要能找到一条小径,就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衣红大为兴奋,为了宽慰大家,她对着百尺下的溪谷大叫:“我找到了,南边有人家!” 
  她这一呼叫,四山响应,真像许多仙子与她唱和一般,一时间嗡嗡之声不绝。衣红觉得有趣,正要提高音量大嚷几声,却听到下面隐隐有声音传来。 
  停了一会,衣红高声慢慢说:“听……不……见!” 
  她仔细倾听,分明有人声,只是听不清楚。其实她并未打算隔空喊话,只要知道他们还在就心安了。她决定顺着上山的方式下山,那就是伏莽穿棘,可走就走。 
  走了好一会,四周都是黑忽忽的山岭,东西难辨,衣红不知置身何处。她从没用心学过天文地理,不知道如何利用天上的星座或地上的树木辨别方向。怎么办呢?她唯一会用的工具,就是扯开喉咙:“你们在哪里?” 
  这时回声更杂,好像有几个人在呼唤。她又喊了几声,山谷回音不绝。其实她求的只是心安,只要听得到声音,就放心不少。 
  突然,砰!砰!连续几声重物落地,衣红一惊,忙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山顶往下滑去。在夜晚,就算戴了夜视镜,感觉上还是不大熟悉。刚才上山没有注意地形地物,下山时又惶急慌乱,好不容易脚踏平地,方向已完全迷失了。 
  现在不论她怎样喊,除了山谷回音,稀落的虫鸣,树梢的风吹外,四周静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衣红紧张了,在山巅他们可能听不清楚,在这里不可能听不见,除非是发生意外!不能再嚷了,如果出事了,自己是大家唯一的指望,绝对不能泄漏行踪! 
  她再一想,既然有溪流,就应该听见水流声。等一切安静下来,她仔细聆听,没有水声!难道她走错地方了?偏离太远?她回头仰望山顶,的确有可能!这座山高耸突兀,底部范围很广,而且峰峦起伏相连,在上头只要稍稍偏离,到山脚就可能差了好几公里! 
  怎么办呢?急不得,怕没用,自己只有一个人,假如对方是刚才那些怪物,一定会有打斗声。可是在山顶只听到两次回声,以及重物拍打声。是什么重物呢?东西掉落地上?人跌倒了?为什么后来再也没有回音了? 
  衣红再仔细回想,她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一定是希来他们被坏人击昏倒地。再不然便是自己听错了,没有其他的可能! 
  她越想越是心悸,他们有一台宝贵的气垫车,加上所带的货物,对山区游民正是极大的诱惑。果真如此,自己更要小心,一定要靠机智不可! 
  当前第一个目标是辨明方向,对了,刚才在山上晚霞初逝,曾见山势是东西向。这里是山谷,若是横断的山脚,两端必然正对南北。若是平行两山的交界,则谷的两端多半是东西。只要先辨明方向,再找水源,就差不远了。 
  根据这个条件,她察觉目前所处的山谷只是两山之间的一个低点而已。已知是南北向了,可是如何证明的确是南北呢?其实这也不难,与其站在这里空想,不如走走就知道了。再说南北也不是重点,河在哪边才是首先要查清楚的。 
  这里听不到水声,那么先往前走几里,如果还听不到,就回头再试。这样找下去,迟早能找到河边,到河边再想第二个问题。 
  一点不错,她向假定的北方走了几里,果然听到了潺潺水声。衣红怕被人发现,轻声悄足地潜近水边,正是方才上岸的附近,只是岸边空空,一无所有。 
  衣红判定众人被掳走了,连气垫车都没有放过!在夜视镜下,地上有明显的痕迹。其中最清楚的是脚印,尤其沿着山脚,有一条连续的足迹。衣红先看清前面确实无人,这才循着脚印,一直往山里走去。 
  这样走了约一公里,地上还有人跌倒的痕迹,她猜一定是裤白,心里一阵酸痛。她忘不了裤白对她的依恋:“衣姐,你会回来吧?”衣红咬牙切齿,就算是龙潭虎穴,哪怕要牺牲性命,我衣红也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不远处有灯光闪闪,衣红更加小心了,她心跳如鼓,不断对自己说:“不能急,不能来硬的,一定要智取!一切要见机行事!” 
  她悄悄爬上围墙外的大榕树上,向墙内探望,这里显然是一个庄园,共有四栋砖房,其中两栋是二层楼房。正中空地上有几台农机具,显然庄上还自力稼穑,可是看那灯光,却又是最新型的离子灯。在最左一栋砖房旁,赫然就是那台气垫车,衣红又喜又惊,知道找对了地方。 
  再看这道厚厚的砖墙,显然是防野兽的,这还难不倒衣红。但是墙角有几只四条腿的动物,正相互追逐嬉戏。庄里有狗!衣红在野地漫游最怕遇到狗,她只会讲理,而狗是无理可喻的! 
  这一来衣红可为难了,一千个机智比不上一条狗叫!再进一步她都感到为难,要救人可不等于自己送死!冷静一点!她再四下一看,左近数里外,还有一处灯光!总不成家家都是强盗吧!就算是,未必今夜都参加行动了。贼窝既已找到,不妨先打探一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衣红下了树,悄悄朝左边灯光处走去,树丛中有一间简陋的茅屋。衣红蹑手蹑脚潜近一看,只有一门一窗,窗子也只是树枝搭就的,由窗缝往内偷窥,竟是一目了然。 
  房内有两个人,似是一对夫妻,丈夫躺在牀上,头上裹着一块白布。室内堆满药草,在一个角落上,几块石头架成一个石炉,中间烧着木柴,上头有一个瓦罐。那妻子蹲在炉边,一边添柴一边吹气,一时间青烟迷漫,两个人咳个不停。 
  衣红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怜的景象,这也叫生存?为什么不搬到城里?如果背包在身上就好了,好歹送他们几套设备。虽然东西都丢了,总能想办法夺回来,一定要赒济这种可怜人才是! 
  衣红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那个七零八落的柴门。 
  “什么人?”一声粗暴的吼叫,把衣红吓了一跳。 
  “我是过路人,走得很累了,能不能发发善心,让我进来一下?”衣红说。 
  里面突然一阵忙乱,过了一会儿,才听那妇人说:“我先生病了,不方便,小姐还是到前面陶大善人那里求助吧!” 
  衣红从门隙一窥,夫妻二人拥在一处,神情紧张。衣红又提声求情说:“二位行行好罢,我实在走不动了!” 
  “我先生脾气不好,小姐,你还是多走两步,陶家什么都有。我们是一穷二白,怎么招待你?”妻子一只手掩住先生的嘴巴,说着。 
  “拜托嘛,我实在走不动了!”衣红苦苦哀求。 
  “XXX,我老婆好心劝你,你罗唆什么!”那男子扳开妇人的手,骂道。 
  “我只坐一下,问你们一件事就走!” 
  那人吼声如雷:“快滚!XXX,别以为我好欺负!” 
  “你们有几个人?”妇人问道。 
  “只有我一个人!”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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