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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虎狼-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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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估计这只能削弱他们,让近卫、西首两营能够与他们一战。
    “很多百姓,确实是本来就要逃亡以躲避官兵,还有随之而来,被新军保送回来的地方官府,但一定有一些百姓是不愿意走的,虽然不多,但总会有一些人舍不得家产,想留下来碰碰运气。”许平始终用百姓本来就会自发逃亡,闯军的帮助让这些逃亡的人不至于在路上遭遇饥寒:“但是现在,他们统统得走了,没有人可以留下。在这个天气里在路上风餐露宿,无论我们如何小心,那些本打算留下碰运气的人里,总是会有一些人遭到不幸,而如果他们真的留下的话,或许新军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毕竟现在没有朝廷的文官督师。”
    “那样我们闯营的士兵就会多死很多人,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么?如果我军被击溃,河南的地方官都回来了,那将来死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么?”周洞天飞快地反问道。
    “现在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一辆快要失去控制的马车的车夫,疾驰的马车大路上飞奔,面前是一个岔路,左面的路上有五个人、右面的路上有一个人。”许平喃喃说道,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不道德的:“我该向左还是向右?”
    许平自言自语着:“或者我可以像黑兄弟那样,闭上眼,让他的真主来选。即使是撞死了五个人,我也可以安慰自己说这是他们命该如此。”
    “大人您想得太多了。”周洞天宽慰道。
    “以前不需要我选,我不需要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我已经不能不去想了。”许平满心都是苦闷,最近一年来他的身份急剧地提高,速度快到他没有时间来适应:“我以前总是对侯爷很不满,可是我现在在想,是不是侯爷也在面对这样的问题?侯爷不愿意让老天来选,他打算撞死几个、救几个,而我刚巧就是侯爷打算撞死的。”
    “侯爷,”周洞天嘿嘿一声:“卑职就知道大人您想得太多了。第一:卑职觉得侯爷是身不由己,他总不能去撞自己的亲朋子弟,只好来撞我们;第二:不管为了什么,有人要来撞我,那我就不会不视他为敌。”
    “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许平摇摇头:“我始终无法想像,一个活民亿万的人——其中也包括我的命,会不为天下百姓现在的遭遇而痛苦。我帮过的人远远不能和侯爷相比,我不信我能体会侯爷的爱民之心,可我看到民不聊生时、看到我亲手把求活的百姓打进火海时仍会苦不堪言,为什么侯爷能忍心看下去?”
    “可是这都是大人您在想,卑职倒是觉得侯爷的锐气已经被磨平了,侯爷是朝廷贵爵,已经和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洞天道:“卑职觉得,我们所作所为就是顺天应人。”
    ……
    十一月四日,大雪降临在河南,这并非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却是几十年来前所未见的大雪,一夜之间积雪就深到了人的小腿。许平早上起来时大雪还在继续下,即使只隔着几步远,人物景色也看不清楚。平时军纪严明的闯军大营现在人声鼎沸,无数官兵从他们的营帐中涌出,在漫天飘落的大雪中纵声欢呼,一些农家出身的闯军将士甚至喜极而泣。
    开封、归德两府的降雪陆续飘扬了两天三夜,河南百姓无论男女老幼,都在大雪中欢呼雀跃。一个已经年过八十的老人因为长寿,往年就是县官也会给他来拜年,平日他总是威严地坐在家中,被子孙们所环绕,现在却像个孩童般地趴在雪中,双手捧起地上厚厚的积雪,脸上老泪:“这样的大雪,还是七十年前才见过一次啊,这是闯王带来的福气啊,大王果然是天命之主。”
    这位老人不知道,这次的降雪不仅仅出现在河南,连直隶和山西境内也是大雪普降,在山西大同,雪一连下了五天才停。一时间,大明北方地区的老人们都仿佛青春焕发,向从未见过或听说过这番景象的后辈们讲述起他们少年、童年时的类似场面——那时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奇景。
    往年冬天,京城虽然飘过雪花,但多数时间连地面都盖不住,刚落地就融化殆尽,偶然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满城的人就兴高采烈地出门去“踏雪”。今年京师附近下雪的时间虽然比山西稍短,但也有两天之久。喜悦并非仅出现在在百姓之间,自大雪来临后,朝廷上的百官人人喜形于色,争先恐后地上书给当今天子称贺。
    京师的皇城内,大明崇祯天子为此专程前往太庙祭谢。回到皇宫后仍然满脸都充满了喜色,与他的皇后笑谈时还几次忍不住起身向天公再三称谢。
    自万历年以来,北方的大旱越来越频繁,而南方的气温骤降,这个现象已经成为几十年的常态,朝臣们都把原因归结于皇帝德行有亏,责难一直沉重地压在大明皇帝的肩头。导致天下大灾的罪魁祸首万历死后,这个责任就被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扛下。
    崇祯即位初期,他心里一直是把责任偷偷地推给前几位皇帝的。但他登基过去了十几年,灾情仍毫无起色,甚至愈演愈烈。广州的海面开始结冰;闽粤冬季下雪;太湖全湖封冻以致数百渔民饥寒毙命;河南、山西有几个县数年不下雨……这一切让崇祯皇帝惊恐不已,他一次次减膳,直到最后一天只吃一顿饭;一次次节俭衣服,直到穿皇后、妃子自己织布给他做出来的衣服。崇祯自问,让老婆孩子一起挨饿,皇太子连聘礼都拿不出、以致只能拖着不能成亲,恐怕自古以来当皇帝的也就是他独一份,但这老天还是不下雨,说什么也不下雨。
    即位以来的种种征兆,似乎都是在向天下人通报着大明国祚将尽。崇祯皇帝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是骇然。他还曾失态地对自己的后妃痛哭出声:“奈何处处皆是亡国之兆?”
    “朕的一片赤诚,总算感动了天心。”今天心怀大畅的崇祯皇帝破例喝了一小杯酒,他笑嘻嘻地对皇后道:“不过还不可增膳,当以天心释然为第一要务。”
    在举国欢腾声中,只有一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么。镇东侯站在自家的院内,伸出手接住飘落的雪片,盯着它在自己掌心间慢慢地融化。身旁的妻子高兴地说:“真是瑞兆啊。”他听见后只是随口附和了一声。
    太阳的黑子活动已经恢复正常,地球两极的冰盖正在退缩,大气中的含水量不断增加;而随着气温的继续回升,青藏高原上的冰雪在来年会加倍地融化,大量的融水将使长江、黄河以及其它河流的径流量猛增。
    和中国一样,全世界的农业文明的复苏曙光已经出现。来自北美洲的高产作物已经传播到旧大陆,很快这些农业文明地区熟练的农民就会生产出远远超过自身所需的食物,供应大批的人得以成为学者和工人。欧洲的英、法、俄、德诸国都会进入空前的大发展时期,而这一次农业文明在大发展中将孕育出工业文明的新生儿,整个人类文明即将摆脱它的幼年期。
    “二十年来,我一直压制着部下的野心和我心中的愤怒不平,希望中国不要在小冰川灾难期间遭遇惨烈的战争和摧残。为此,我甚至违背了我曾经的誓言,我昧着良心帮助朝廷打造精锐的军队,听任他们屠戮无辜的百姓……”镇东侯把手轻轻握紧成拳,把那一点雪水紧紧攥在手中,他在心中自问着:“我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到底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人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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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六节 科学
    降临在河南的大雪,对无家可归的百姓来说无异于一场大难,近卫营的官兵全体出动,许平、余深河、黑保一集体上阵帮助清理道路上积雪。WwW、QunabEN、李自成前来视察的时候,看到大批的百姓正一脚深、一脚浅地蹒跚而行,近卫营的士兵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没有任何人敢于像官兵那样劫掠百姓。
    一直等到将近黄昏,许平才带着骑兵卫队赶回他的营帐,还带回了一个小男孩。
    “从雪地里捡到的,父母都冻死了,这孩子躲在母亲的怀里逃了一命。”今天上午在野外巡逻发现这个奄奄一息孩子时,他父亲早已经冻僵,而母亲似乎刚死没有多久。看他们的装束也是逃难的百姓,不过不是闯营动员区的,而是从更北的地区逃出来的,零零星星地许平又找到了一些这样的百姓:“上次官兵来河南,新军还好,鲁军朱元宏部无恶不作,这次听说官兵又来了,好多离得很远的百姓也开始逃难。末将下令清野之后,更远一些地方的百姓唯恐官兵野无所掠,就去祸害他们的地方,不少人冒着大雪逃离家乡,有的往我们这里来了,有的则往直隶去了。”
    李定国的部队已经奉命北上搜索,如果百姓逃入直隶躲避兵祸也就罢了,如果他们奔开封而来,闯营的军队将提供给他们一些生活资料。
    以前李自成总觉得许平是前官兵出身,认为他不能体会底层百姓的痛苦,现在见他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心中很是钦佩:“许兄弟真不像是从官兵那里来的。”
    “末将曾是黄候的部下,侯爷的教诲一直记在心里,大王请看,若是没有文臣监军,新军也是不扰民的,只是友军——诸如鲁军种种,新军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也是无可奈何。”
    李自成道:“话虽如此,但许兄弟能有这片仁心,便是很难得的了。”
    “大王认为末将是仁么?”许平苦笑一声,对这些百姓,许平心里有歉疚、也有感激:“若无这些百姓的相助,我们就是睁眼瞎,便是无本之木,而现在新军则是耳聋目盲;这些百姓供给我军的衣食,还让他们的子弟在我军中效力。现在新军大举前来,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烧他们的房子以困新军,若我再不尽力帮助他们,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除去歉疚和感激,许平更有一种恐惧:“我军所以能在河南这里与官兵争锋,靠的就是百姓与朝廷离心离德,附我而不附官,若是我闯营祸害百姓,哪怕不如官兵;只要百姓不再支持我们,哪怕是两不相帮,我军的末日便算是到了。末将又怎么敢不战战兢兢,竭尽全力去讨好百姓。”
    “讨好!”李自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许兄弟的话深得我心,我也是一样。”
    “本朝太祖恐怕也是一样。”许平突然想起了朱元璋:“洪武朝初年,有官报告天下有匪,百官纷纷向太祖高皇帝献策治匪,太祖高皇帝勃然大怒,说盗贼不能扰乱他的大明,但贪官可以让他的社稷倾覆。”
    “听说高皇帝还有策,若是农民发现官员贪污欺压百姓,可以自行将官员捆绑入京,有功无罪。”李自成说道。
    “是的,末将觉得高皇帝看起来是仁,其实也是畏惧,他见过起义者揭竿而起、排山倒海的样子,他唯恐这一幕会重演在他或者他的子孙身上。”许平想了想又补充道:“英明神武如唐太宗,亦会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语,末将觉得他恐怕也是一样。”许平认为李世民这里面亦有后怕之意,虽然李世民不是农民军的领袖,但许平猜测见识过衣衫褴褛的农民奋起反抗时的李世民,在好不容易坐稳帝位后难免会想到:后世子孙若遇上这样的劫难,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
    “那天大王和末将说起,此时若说没有异志便是欺人之语。”许平问道:“假如我们败了自然是一了百了,但若是侥幸赢了,大王打算如何治国?”
    许平的卫士们早已经离开,此时帐篷里只有李自成和许平两人,不过这个问题还是让李自成沉思良久,张口回答时,李自成显得有些不自信,语气有些迟疑:“我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对治国我一窍不通,不过若是我坐了这天下,我一定与兄弟们推心置腹,不贪图享乐,每天都出来做事不偷懒。这天下的百姓,首先是三年免征粮,然后则是征一些,不然无法养兵、养吏,但是一定要尽量少征,若是有灾荒不但不能征、还要赈济。”
    李自成说完之后,自认为已经很周全,但却看到许平微微摇头,便问道:“许兄弟觉得我说得不对么?”
    “大王说得很好,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四十年前,我朝方是极盛之时;二十年前,当今天子登极之时,海内还有二百万官吏将兵向皇上发誓效忠,士民竭诚拥戴。”当时大明的税源尚在,朝廷对全国的人事任免畅行无阻。就是有饥民聚集,只要如杨鹤般的一个书生赶去宣布朝廷会赈济,这些饥民就会自行解散。无论是官吏、百姓、甚至乱民,都信任朝廷。许平甚至觉得,不用说类似汉献帝的历朝末代君王,便是把崇祯天子继位时的形势交给大部分王朝中后期被军阀、权臣困扰的帝王,恐怕他们都会从睡梦中笑醒过来:“可是仅仅只有二十年,天下便烽烟四起,官兵出师,沿途百姓逃散一空,便是朝廷的县城都紧闭城门、严加防备。”
    “许兄弟想说什么?”李自成没有听明白这段话和自己的论点有什么联系。
    “我想说的是,当今皇上,他的所作所为高皇帝肯定是不同意的,甚至皇上的皇祖、父皇、先帝也都是不同意,但谁能阻止他呢?”这些日子来,顾炎武、夏完淳二人和许平说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一次次的治乱循环似乎没有逃离的可能:“今天接到那个冻死的孩子时,末将想过要在他父母葬身的地方立一块石碑,将来我军将士过往时,会知道若无河南父老的支持,我们就不能完成坚壁清野的计划。若真是天命在大王,这块石碑也可以流传后世,让后辈子孙们知道得天下的不易,告诫他们不可欺压百”
    “我想我明白许兄弟的意思了,许兄弟担心这石碑便像是朝廷勒立在县城大道上的那些铁碑吧?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难道高皇帝就没有想到过么?”那些大明立给官员看的碑上刻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李自成觉得这东西没有用,如果真的建立新朝,上百年后很可能演变成一群地方官在碑前烧香祭拜,然后掉过头去继续征粮催赋。
    许平简要给李自成介绍了一些顾、夏的忧虑,把后者听的连连摇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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