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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迷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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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屋子里面最后叹出一口气。
  之后,我回到宿舍,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背包,走到学校的门口。学校的门口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就是从这里开始,我开始了我的的旅程。
  这一年,我十六岁。 
 
 
 
  
 第九章
 
  这趟旅行好象是一时冲动,又似乎是蓄谋已久。究竟事实是怎样,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我只知道,这趟旅行或许会很远,很久。又或许很短,很快。我打算就沿着大路向前走,直到我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再前行。
  在这次以茫然为目的地的旅行中,我的灵魂终于又和我在一起。因为它和我一样毫无去处,它只能无奈的选择与我一起流浪。
  白天,头顶有白云,我们一起经过树旁,耳边是断断续续的知了声。夜晚,天上是星星,我们躺在河畔,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我们感到难得的安详,当萤火虫在我们眼前飞过。
  这是一次没有希望的旅行。旅行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旅行本身。我需要让自己不停的运动,直到累得半死,决不能有半刻空闲。这是一种极端空虚、无聊的行为,但这也是让我觉得充实的唯一途径。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不能违心的说这一个多月充满快乐。但是至少,这是没有痛苦的一个多月。那时候,我丝毫没有怀疑,我会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一直到死。
  但是,在经过一所城市的时候,我的衣衫褴褛引起了一个民警的同情心。我于是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一间派出所。
  派出所的干警们在我的周围围成一圈。他们关心的问着我的名字与年龄,还有种种琐碎的情况。
  我沉默着一言不发。他们于是以为我是过度紧张所导致的恐惧,以至于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其实我是觉得眼前的事情实在过于无谓。
  我的沉默并没有打断他们同情心泛滥的兴致。他们自顾自的讨论起我的情况来。
  “你爸爸妈妈呢?”
  “大概是个孤儿吧,要不然怎么会四处流浪?”
  “那也该有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之类的吧。”
  “说不定都死了呢?”
  “喔?那还真是可怜。”
  “当然可怜了,要不然会四处流浪?”
  ……
  “你是十四岁吧?”
  “哪有?我看不至于那么老。”
  听到这里,我不禁微笑了起来。时光对于我真是极尽伪善之所能。尽管我在风尘里翻来滚去,但是我的脸上却不见丝毫伤痕。我的脸依然是那样的洁净,那样的天真。连我苦笑的样子在别人看来似乎也充满童贞的暗示。
  “咿,你们看,他笑了也!”一个干警小声的惊呼,仿佛他看见的是一头猩猩的笑脸。
  我就这样被他们折磨了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我最后被迫无奈拿出父亲的电话出来。
  一天一夜以后,父亲的车停在派出所外。一阵矫情的感激与寒暄之后。他将我领了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出了派出所的门之后,他愤怒的质问我。
  “我被开除了。”我不假思索地说。
  “什么!”父亲显然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惊讶,“为什么?”
  “我踢了老师一脚。”我没有加丝毫地粉饰。父亲真的愤怒了,他大步走过来,扬起巴掌,狠狠地打了下来。我没有躲,我昂起头,冷冷地盯着他。巴掌在我的脸庞边停住了。他被我的目光震动了,正如当年被我奇怪的笑吓到一样。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我这样年纪的人怎会有如此恶毒的目光,正如当初他无法理解我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笑容一般。
  “先上车再说吧。”司机走下来挽着我往车里走去。父亲一脸威严的愤怒着微微欠了欠身,看得出来他在顺着台阶下。
  车在路上飞驰了大概三四个小时。路上司机专心开车不敢说话,我不愿说话,所以都没有说话。父亲也许是乐意与人交谈的,但没有人与他说话,他也就只好沉默了。气氛很僵硬,空气很僵硬,它们都好像在我的嗓子里凝固了。使我不得不使劲咳嗽几声才好受一些。这也许是一路上车子里唯一的声音。
  车子在一间房子前停下。我走下车来,模糊觉得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走到那门前时,我才记起来,这不正是我当年和养父一起坐摩托车来到的门前吗?
  父亲走前去按响门铃,开门的仍然是一个女人。不过已不是十二年前那女人。她用一种进攻的眼神看瞪着我。显然她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我的到来。
  “喊妈妈。”父亲叫这样称呼她。那女人的眼神立刻转变成惊讶,继而变成敌视,最后是愤怒地投向父亲。“妈。”我像念英语单词一样生涩的拼出这个发音。她连难看地假笑一下都没有,一甩手就自己直接进了里屋。
  “你坐吧!”父亲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开始继续上车前的问话,“你为什么踢老师?”不过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平缓了许多。“你都会关心我的吗?”我反问道。正低下头去点烟的父亲抬起头看着我。他并没有大发雷霆,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委屈。他知道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了。
  父亲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起身进了里屋。客厅很大,没有堆太多东西,显得很宽敞。一个鱼缸,一架电视,一套沙发,一张大理石桌,几张凳子,一个书柜,如此而已。跟从前并没有什么太多变化。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像我一样变化得那么快。
  里屋传来一阵争吵声,我知道来源于谁,也知道为什么。但我不愿理会,不愿去想,我毫不关心,似乎这与我完全没有关系。我踱着步子,走回沙发,坐在上面养起神来,对于此时的我来说,任何一种安排都是可以接受的。
  在我几乎睡着的时候,父亲走出来了。他坐在我的身旁,摸摸我的脑袋说:“从前的事,我们都有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以后就和爸爸一起过,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我坐在那里,被他摸着脑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脑子里一片莫名其妙,眼泪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我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如此容易满足的人。一点点关怀就足以让我内心的冰山在顷刻间融化。
  “不过,你妈这个人脾气差了点,以后你凡事让着她点。”父亲嘱咐我说。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
  晚上,我睡在父亲为我安排的房间里。房间不是很大,一桌、一椅、一床之后便没有多大空间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睡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弄得内分泌失调了。我难以置信,但我更不忍心怀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抓住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这个家。在兴奋了整个晚上后,我终于在黎明时,晕晕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你这个儿子可真勤快啊,十点钟还在床上睡大觉,怪不得会被人家光荣开除呢?”我朦胧间听到了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赶紧起了床,推开门正撞上父亲。“你在学校也每天都起得这么晚吗?”父亲没好气地问。我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争辩,于是低着头紧闭着嘴巴。“去吃饭吧。”父亲没有再说什么。
  在饭桌上,我被特意安排和那个女人坐在一起,我觉得很别扭。于是将头伸进碗里拼命地吃,吃像相当难看。我又听到了那刺耳的声音。“瞧你这好儿子,一看就是标准的农村少年犯。过两天阿红回来,让他们俩比比,看谁更乡气。”我真想站起来回她几句,但想到父亲的话,我就只好忍着了。
  “白明,叫哥哥。”父亲出来缓和气氛。我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桌上还有另一个人。他比我小些,大概十一二岁,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小男孩。“哥哥。”他听话地喊了一声。尽管是父亲叫他喊的,但我总觉得他这一声喊的十分真挚。我于是也客气的笑了笑。
  饭后,白明拿着一大堆的零食来我房间给我吃。我是一个不大吃零食的人,但又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在他的强力推荐下,我随便吃了一些。他毫不介意,自己吃得不亦乐乎。一边吃一边还不停地说话。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有个哥哥。每次看到别人有哥哥,我都会怪妈妈为什么没给我生一个哥哥,没想到今天一觉醒来,天上居然会给我掉下一个哥哥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冲他笑了笑,真是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你多大了?读几年级?”我问。
  “我还有九个月就十二岁了,但现在还喊十一岁,五年级了,哥哥你呢?”他歪过头反问我。
  ……
  正当我们聊得开心的时候,我看见那女人正从客厅向我房里看来,似乎略有不满,但又没有做什么。我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和白明聊。而白明则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家里不和谐的气氛。仍然在那里天真地笑着,说着。
  我突然很羡慕他,他是多么的快乐。但我决没有半点妒忌。他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单纯,快乐属于他,我的心是平衡的。
  看着他那阳光的笑脸,我发觉自己老了,旧了,都快发臭了。 
 
 
 
  
 第十章
 
  就是这样,我无所事事的在这女人的讽刺声中过了一个多月。每个月除了拖拖地、洗洗碗时可以稍稍消解些无聊外,就只有偶尔和弟弟白明在一起聊聊天可以令我高兴些了。无聊依然是生活的主要部分。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用读书和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众多的书中,最能博得我欢心的无疑是叔本华。
  我渐渐发觉我所梦寐以求的家庭生活原来也并不是那么美好。
  有时,看着那女人匆匆的背影,我会怜悯起她来。她的生活中只有愤怒与算计,比起我的无聊来却是更加可怜。我虽然有如此多的不平的遭遇,但我并没有去像她这般愤懑每一个人。对我来说,绝大多数人都是陌生人,对于他们,我所应该采取的方式只有麻木。不理会,不理解,也不试图被理会,被理解。
  有时,我却又会深深的自卑。她可以随便对别人发泄她的不满。而我呢?却只能佝偻着默默的忍受。我始终只能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与自己进行永无休止的斗争。
  一个多月后,白明放暑假了。父亲从外地做生意回来,买了一大堆礼物,开始了为我的学生生涯而四处周旋。他是一个高傲的人,却不得不为我而去求人。有一次,我忍不住对他说:“爸爸,我真对不起你。”他笑笑,摸摸我的头,“以后好好用功就对得起我了。”我点着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天,父亲买了许多的礼品带回家,到我房间来叫我出去。
  “又要拿钱出去扔啊!我们家白老板真是有钱啊,一大把一大把的钞票拿去打水漂也一点都不心疼。你那争气的大少爷也真争气啊,连个高中都考不上。不过不要紧,人家命好,有一个有钱的老爸。考不上,可以用厚厚的钞票垫进去。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进去白混三年。你白老板有本事垫他进高中。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白老板有没有本事给他买一个大学。”她的大嗓门又开始了例行轰炸。
  这话好象是说给父亲听的,但一对死鱼眼睛却始终盯着我,令我十分反胃。而且她的人卡在门口,一直到发表完她的长篇大论才让我和父亲通过。在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敢说话的,连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佝偻着身子低着头站在那里。近两个月来,我的身体好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但我知道我的灵魂对此却是极度厌恶的。因而,我是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的。但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忍耐,等待,再忍耐,等待。父亲站在那里也没有反驳她,只是忙着整理礼品,换鞋。等到她一让开,就径直出了门,似乎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一个门外,父亲让我拿着礼品,自己去敲门。一个保姆模样的人打开门,“请问你是哪位?”父亲光鲜的衣着使她不由得礼敬三分。“我找林校长。”父亲回答她说。“哦——,你等一下。”她瞄见了站在父亲身后的礼品。“哦”的那一声特别长,让人回味无穷。接着是“嘭”的一声,隔着防盗门的那张脸隐在了一扇木门后。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打开木门,又开了防盗门。我们这才得以合法地进入这房子。“不好意思,老林正睡着呢,我这就去叫他。你们不要客气,随便坐。”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不客气地从我手上拿过礼品,招呼我们道。
  “不急,不急,我们等等。”父亲忙拦住了她。我却在一旁纳闷,听她的口气好象是那位林校长的妻子。看她这年龄,那位“老林”应该也不会超过四十。既然不老,为什么又要咒他“老林”呢!正当我揣测间,一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稀客,稀客,白老板怎么有空来看我啊!”父亲忙迎了上去,热情的握住他的双手。瞧他的岁数不过三十一二岁,活象父亲的外甥,居然敢称“老林”!
  “不好意思啊,搅了林校长的清梦。”父亲突然文雅起来,令我有些不自在。
  “哪里?——我这个时候也该起床了。今天已经算不错了,中午还有时间在床上躺会儿。要是平时,想坐下来歇会儿都没空哦。”林校长笑笑说。
  “白老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老林”的瘦小的身躯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定后,他翘起二郎腿,悠闲的问道。
  我明白,言归正传了。
  “唉,还不都是我这外甥的事。”父亲顿了一顿,接着说,“他原先成绩一直都还不错,只是运气不是太好。中考时大病了一场,把中考给耽误了。本来吧,他原来那个学校愿意免费让他复读。可他爸爸死活不愿意,怕耽误了这孩子的前程,非得让我托个好人帮忙。人家都说林校长人好心善,所以我就——,您看——”父亲的这一套谎话不知是临时编的还是事先就已经预演好的。总之,说起来是面不改色,情真意切。
  “要是考得分数稍低些,那都是很好说的事。可听你这么说,就是连分数都没有了。——你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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