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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再生缘-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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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唷,真真奇绝了!依这等讲将起来,那汉光武与严光共卧,也是个君夺臣妻了!请问声圣母:这还是太后的言词呢,这还是中宫的说话?
    天子言完一竖眉,挺了挺,双龙翠帽发神威。上宫太后心慌乱,忙忙地,答应连声把话言。
    啊呀,官家,恼什么?你没有私心就罢了。
    料你身为一代皇,也不肯,这般做事败纲常。既无窃玉偷香念,君臣们,共榻同眠原未妨。
    啊,皇媳妇也没有什么。她不过是试试郦丞相,验一个男女分明。自己不便相宜,她故到上宫来拜求老母。
    君夺臣妻是我言,无非说,恐防外面这般言。官家不必生嗔了,你既然,没有偏私谁敢传。
    啊,君王呀:趁着日影儿还在,早早地差个内臣去罢。
    太后言完陪笑脸,气坏了,旁边皇甫一中宫。眉半竖,面通红,冷哂开言叫九重。
    啊,请问陛下:臣妾的胞弟呢,他打听得郦丞相已经认过了父母,是以上本齐求皇上赐婚的。那保和学士呢,他不过信口支吾,说什么医家有割股之心,故此将错就错的了。又不曾究问情形,又不曾脱靴验看,陛下何以见得郦丞相是真正男子?何以见得少华是冒认老师?
    臣妾愚蒙讲不明,倒要求,君王讲讲内中情。再兼如若无私念,为什么,瞒得昭阳了不闻?
    啊,陛下呀!我皇甫长华虽当不得圣上良佐,也叨蒙国恩立了中宫。
    一载将交在翠华,纵然无德亦不差。就便说,愚人未足言朝政;少不得,此事也连臣妾家。陛下缘何相隐瞒?瞒着我,绝情绝义把威加。
    啊,请问万岁爷:为什么当初先后在时,他的胞弟谋婚请命,陛下就立时做主,拿着我孟丽君弟妇钦赐完姻?如今臣妾的同胞求恩赐配,皇上也该做主张了才是,怎么倒不惟不肯为顾,还给他个欺圣戏师的罪名?
    这样调停与处分,陛下倒,龙心想想可公明?奎璧是,殡天先后同胞弟;少华是,在位中宫共母人。为什么,两个皇亲分彼此?为什么,一般国舅另看承?当初既,图谋姻眷非无礼;如今怎,戏弄师尊算败伦?臣妾不明其中故,求陛下,今朝将此也云云。
    啊,万岁爷,臣妾不知呢,竟两三月相瞒过去。臣妾已晓呢,又整加几日的不进昭阳。
    可怜呆等这三天,竟要想,一见龙颜万万难。陛下若然无别意,何必得,连日回避旧时瞒?圣心自己评评看,这道理,还算公来还算偏?皇后娘娘言到此,元天子,理亏索性发威严。
    好昭阳后,你竟抵触起朕来了,我大元朝没有犯君的皇后!
    若说缘何见得真,这件事,岂难决断岂难分?不要讲,详情就理须明白;就算是,辨色观风也晓闻。郦相当时撕本际,他何曾,一些胆怯与心惊?微冷笑,半含嗔,言语刚明有重轻。不但行为非女子,他况且,现今招赘在梁门。
    啊唷,中宫后,那郦丞相若非是男子,难道那梁鉴的女儿做了两三年的夫妻,竟一些儿不知情迹?
    伊女如其动了疑,再没有,文华梁相不知机。那天质证明堂日,他还替,子婿当朝辨是非。推理详情想一想,这件事,岂难决定实和虚。
    啊,御妻,你说朕一般国舅两样看承么?这又言之差矣。
    她曾把,家中母札献观瞻。内云奎璧争袍际,原本也,射柳穿杨箭过三。只为孟门无道理,伊奉承,督台现任许芝田。故而写札来通报,要朝廷,钦赐完成此段缘。
    啊,中宫后,那时节相去一万里,朕哪里得知你们在云南做的事情?
    只道来言果不差,就赐了,诏书一道赐刘家。后闻奎璧无王法,朕何尝,本意之中要救他?
    啊唷,真真可笑啊!你姊弟上了连名的血本,朕就把刘门中男女收监。
    到后皇姨燕玉来,也是你,父亲求救叩金阶。寡人原不宽王法,已教那,监斩行刑等午牌。国丈再三相拜恳,朕躬才,一声命下把恩开。其时你亦同相劝,要求将,刘捷夫妻赦免灾。故此寡人方准奏,罪坐了,阴谋奎璧一庸才。今朝提起从前事,倒反说,朕有偏私两样怀。
    啊唷,真真奇绝了!寡人是不论亲疏的呀,有功的赏有罪的罚。至于那刘奎璧是你自家要积阴功留德行看先后面上,要给他一个全尸。
    寡人故此始从宽,就赐他,自缢而亡死在监。只是御妻存善念,怎么倒,今朝反说朕躬偏?真好笑,实奇然,复后翻前会得言。至若东平君上本,何曾不,寡人心内要周全?明堂实在原非女,怎叫朕,硬配婚姻男配男。
    啊唷,昭阳后,你以为朕躬从中要取事,因而不赐郦明堂与国舅成亲么?
    这亦真真太是愚,少不得,也须想想再猜疑。联躬如若怀私念,怎么肯,宣到花园又放伊?当下明堂他欲走,何妨竟,传呼内监捉其回。加究问,发威仪,不肯言时就脱靴。验得分明真女子,天香馆,现成床榻正堪居。难道怕,保和学士腾云走?难道怕,郦相明堂插翅飞?共了床来同了榻,那才叫,身为君上夺臣妻。
    咳?然而这些事情也算不得什么怪异。
    历代由来千万年,何曾没,几朝天子犯其端!不要说,太平皇帝而如此;就便是,创国人君也这般。从古至今多得紧,待朕躬,搜寻向你略谈谈。
    啊,御妻,那炀帝不是一代君王么?
    他还非是夺臣妻,调戏宣华父爱姬。亡国虽然皆为色,倒做了,风流天子古今提。
    咳!隋皇是酒色之君,朕也不消去说。
    至若英明唐太宗,他倒是,开基皇帝有清风。还要与,隋朝萧后同欢晏;更欲将,弟妇王妃立正宫。如没直臣相谏奏,这倒是,已经成就不成空。
    啊,御妻,那唐贞观是创国的君王,他尚有这些私事。
    其子高宗受了禅,亦何曾,不贪酒色不贪欢?还迎武氏为王后,纵容他,乱政专权号则天。这也朝廷家内事,有谁敢,道声非礼谏声言?
    啊,中宫后,这是太宗的才人高宗立为皇后了。
    后来传到一明皇,赞纳杨妃宠异常。虢国夫人都入内,玄宗与,众姨欢乐好风光。中宫你去思思看,这都是,花月娱情历代皇。朕若有心行那事,也算得,偷香窃玉实平常。
    啊唷,真真好笑!寡人倒遵祖为君,不肯做那些勾当。
    因而即位九年春,才选得,妃子昭阳头一巡。即令宫娥虽不少,多半是,当初皇祖手中人。朕因要做英明主,酒色丢开按定心。
    呀!哪晓得寡人呢,痴痴地要做个英明的皇帝。你们呢,倒在这里毁谤起朕躬来!
    寡人若要夺臣妻,倒不如,一旨飞传选美姬。各省姣娃由着我,诸方女子任凭觑。朕躬做到山河主,怕没有,国色天资作贵妃?何所取来何所爱,在乎你,同胞一个正房妻?
    啊,昭阳后,你既说是没有私心,为什么相瞒而回避,
    可知朕是做君王。国政烦心日日忙。看起本来千万道,派开事去许多桩。重机要紧犹耽搁,在乎你,国舅陈情一表章?你去真心关切弟,就该遇便问端详。御妻睹面无言及,联自然,别样匆忙索性忘。
    啊唷,中宫后,你怎么这般烦絮起来?朕昨日还叫内侍进来,说:万岁国政忙碌,不能亲至,请娘娘保重身体,关了宫门罢。
    内官难道不来言?你今朝,说联藏身好几天。原来寡人忙得极,怎教联,丢开朝政到宫来?
    啊唷,昭阳后,这几时郦明堂告了假,朕躬着那梁鉴,孟士元兼管保和殿之事。
    可怜哪个是能才?一件件,军国之情办不开。孟怕处分梁惧断,索性儿,诸般推与朕躬来。这本是,恭呈圣上如何决?那本说,谨请纶音怎样裁?发去几桩重机件,闹了个,神疲力倦没安排。
    咳!那郦保和在阁的时候,何曾要朕费一些心力。
    各省文书奏本临,都是他,预先决断预先评。准拟了,该轻该重该何等。调停了,宜紧宜迟宜怎生。大者事。检点几条飞奏达;小者事,凑齐数项奏陈明。分次序,按班呈,一一而来不混人。就有疑难诸政务,也是他,短章附人预调停。桩桩委藉才情广,件件安排智量深。朕只消,朱笔略提批个准。伊就去,标封转部立施行。真练达,实精明,料理何尝要寡人。近日保和告了假,阁中竟,诸凡无主乱纷纷。
    啊唷,真真可笑也!也不知那梁孟二相,是什么意思。
    自己双双供职初,倒还算,诸般谨慎不糊涂。如今兼管明堂政,弄得个,半点才能主意无。勿论事情轻与重,他们总,桩桩推给朕调和。寡人连日愁烦极,然而亦,只好经心没奈何。你说联躬相躲避,少不得,进来也要有功夫。
    啊,昭阳,你既然呆等连朝,你怎么不差人相请?
    若果曾邀朕不来,你再向,上宫告诉也还该。御妻又没言声请,如何就,讲个私心躲避开?
    呀,正是!伺侯朕躬四名内监怎么样了?
    被你前朝调进宫,说道是,娘娘说话要追穷。而今问得如何了?怎生得,好几天来没影踪?
    啊,御妻,想你必定为的是这桩事情,那权昌等说些什么?
    朕躬又没甚私情,你不要,屈打无辜四内监。一众宫官何处去,莫非已,俱皆取命与追魂?
    啊,中宫啊中宫!你休可任性胡行,搅乱我掖庭雅化。
    朝廷道罢一番言,倒说得,皇甫娘娘对答难。两片嗔霞消颊上,千重怒气退眉边。低粉面,整宫衫,心内沉吟也信然。
    啊,且住,据内监们所招呢,原没有什么大事。听朝廷的言语呢,真个像半点无私。
    莫非委实错疑猜,天子是,没有偷香窃玉怀。故此言刚而理正,说得个,并无偏护郦三台。细思男女原同道,谁人不,爱美容来爱美才。想必朝廷真为此,本宫也,不须固执且丢开。
    咳,罢了罢了!君王真有私心,我做皇后的也不敢怎么。
    如今天子既云无,本宫再,抵死追求待若何。这件事情休说了,求得个,飞宣郦相即恩波。娘娘主意安排定,立刻就,作喜回嗔启口呼:
    啊,吾皇陛下,这也不是妾疑心。
    实在般般事有因,怎么能,叫人想了不疑心?陛下已,当朝益护情关切。皇爷又,上苑留眠用意深。详这机关详此理,岂不像,偷香窃玉有私心?
    呀,也罢!陛下既言没有此意,就算臣妾的不是便了。
    从今这事不须提,只当多心错猜疑。万岁英明原有道,哪里肯,身为君上夺臣妻?
    啊,陛下啊!这件事呢不消说了,但是郦保和终须要试他一试。
    明明已是认椿萱,说什么,要救人时故这般。巧语能言相抵赖,无非为,贪图名利与高官。如今臣弟垂危了,说不得,须召他来试一番。
    啊,陛下啊!乞看太后娘娘的金面,就为臣妾去召一召明堂。
    虚实今朝试试他,也知男子与闺娃。明堂如是裙钗女,万岁须当赐少华。郦相若然非女子,臣弟也,死而无怨王皇家。
    啊,陛下呀!臣妾的胞弟垂危,万万不能久待。
    天恩若肯念私衷,就遣个,内侍宣宣郦宰公。男女分明相认了,臣家也,合门感戴圣恩隆。娘娘言语方才讫,太后亦,帮着中宫叫九重。
    啊,官家呀,话也说明白了,没有什么芥蒂。依着皇媳妇说,召保和罢。
    同胞病重自关心,难怪昭阳不肯停。召进明堂相试试,也慰了,少华守义小皇亲。天已暮,日将沉,趁此差名内监行。召得进来描得佛,只怕也,脱靴要到二三更。上宫太后同催促,元天子,一皱龙眉应了声。
    啊,昭阳后,你务要试试郦明堂么,这也由你。
    但是他今病染身,已告了,在家养病十天期。你们就欲先来试,销假之期再召伊。知抱病而还去叫,哪有个,大臣看得这般低?难以准,不能依,要召除非改一期。
    啊,对你说,试呢由你去试,那个是否与朕无干。
    万一明堂不是男,那时候,多在要赐完姻缘。保和丞相于归后,岂非联,少了朝纲柱石臣。目下暂时兼管理,梁孟相,尚然办得十分难。后来若然重开缺,有什么,识治良方掌此权?今日联躬先说了,寡人是,改妆仍要彼为官。
    啊,御妻,那郦丞相就是你弟媳,这一个保和殿也是朕躬不肯出缺的。为什么千难万难,得了个有才能的宰相,倒轻易送与你弟为妻?
    成了亲来改了妆,依旧要,天天办事进朝房。你们如若难从命,朕索性,不许于归忠孝王。
    咳!说是这等说,料想他也非女子。
    你等真真胡乱猜,郦保和,原身却非女裙钗。改期召到宫中试,只不过,脱出一双大脚来。天子言完微微笑,皇甫后,一低粉面也痴呆。无计策,没安排,只得言声且暂挨。
    呀,也罢。且等销假日宣他便了。
    但是同胞病在床,病人辗转更忧伤。眼前宽慰还犹可,陛下又,立逼成婚入洞房。到此垂危光景际,难道再,教他依旧做新郎?
    啊,陛下呀!这个是不能的呀,病中人如何支持得起?
    天恩如若肯周全,再宽个,一月之期方万全。虽则明堂还未试,臣妾弟,得闻改限也心安。请准奏,乞听言,只要加增三十天。如若保和非女子,少华亦,病痊遵命毕姻缘。
    啊,陛下呀!若然竟又不肯相宣郦相,又不肯放宽限期,那分明断送臣妾的胞弟,斩绝皇甫门楣了!
    只是须求降圣恩,说不得,改期一月要加增。至于仍用明堂者,有什么,周折烦难不愿听?况且保和原为此,他的那,利名心重绝亲情。若知依旧为你相,明堂倒,早吐真言早显身。
    咳!好极了,陛下便叫他为官便了。
    成宗成子听哀情,默默无言低了容。吩咐一声拿笔砚,登时就,手捧圣旨付中宫。
    啊,昭阳后,论起理来呢,朕躬的敕命是没有挽回的呀,今既小皇亲病卧在床,御妻你又当面相恳,罢了,朕就放个格外的洪恩便了。
    这是亲书纸一缄,上写着,再宽个月毕姻缘。联躬没有闲心绪,御妻你,带到昭阳自去传。限已宽来言已尽,无甚事,寡人已要出宫门。
    啊,内侍们何在?着便辇过来。领旨。
    内侍齐齐应一声,元天子,推开龙椅就抬身。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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