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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清风入我怀-第15部分

小说: 清风入我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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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力、财富、地位……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毫无疑问地拥有,因为他出生在这里。这里,给了他生命的开端。
  然而,在他短暂的二十七年生命里,拥有了更宝贵的东西:责任、信仰、尊严……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可以无愧史书。纵横十数年不败,守护过,也爱过,现在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天地面前,说这一句:我,朱煦景,没有白活。
  够了,一切都够了。
  边疆有翊晨守护,他安心;朝政有翊炎在京,他放心。如果他的引颈就戮可以省去漠北大营的暴动、省去内乱的发生、省去许多无辜的人受累,那么,他何必迟疑?
  多年前的另一个古城,一个战功显赫却被排挤的王侯也是这么安静地进入宫殿,结果被乱斧砍杀,血溅未央宫。那个人的名字,叫韩信。现在他也要踏这一条路。以韩信横扫关中之智真的不知道吕后设下圈套么?到底是失算被杀,还是有心就戮?不管答案为何,他至少知道自己心甘情愿,这就够了。
  “昭王殿下觐见——”高呼声中,他平静地跨出这一步,平静地走入宫门。
  朱红色的大门在身后阖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关住了一个个传奇,关住了一段段历史。他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往前走,纵使听到众多逼近的脚步声,纵使看到蜂拥而来的人群,纵使刀峰剑芒在头顶上映出凛凛寒光,他依然安静地往前走。
  然而,第一刀并没有落下。耳畔响起的,是刀刃切入躯体的声音。
  “王爷!”白玉惊声大喊,拔剑在手,放倒一个个欲接近他的士兵。另一侧,黑岩一言不发,夺过大刀,砍得血肉模糊。
  朱煦景大惊,震怒:“你们两个来干什么?”
  白玉望着他,悲切地叫道:“王爷,士为知己者死,我与黑岩同心同命,愿与王爷共进退!”
  黑岩咬了咬牙,又砍倒了一个:“王爷,你若不还手,他们便要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哗——”身后朱门被再度推开,一队锐不可当的精兵冲了进来,加入战团。朱煦景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随即暴跳大叫:“混蛋!谁把他们带进来的?我对你们说过什么?漠北大营的人,绝不把刀砍在自己人的身上!你们知不知道这到底在做什么?!”
  这队突现的强兵,正是他从漠北带回来的亲兵,虽只有几百人,却个个骁勇无比,以一当十。
  “誓与王爷同进退!”回应他的,是如雷般的喊声,几百个士兵气势如虹,以必死之心拼杀。
  “你们……”失神地站在宫门前,朱煦景不知说什么才好,眼眶也慢慢地开始湿润,他本不想连累他们的呀,可是,他们却义无反顾地为他以命相搏。
  “王爷!”白玉护甲染血,悲愤叫道,“你征战杀场立功无数,他们却要杀你,这样的人,我不承认他们是自己人!”
  黑岩恨恨砍出一刀:“敢伤王爷的人,我们都不承认是自己人!”
  但是……他苦涩闭眼:“你们,你们不应该来,来了也是必死,禁卫军有多少人知道吗?他们一个个不比你们逊色多少,你们……何苦陪我来死?”
  回应他的,依然是雷鸣般的喊声:“士为知己者死!”声音远远地传了开来,直达天际。
  乾清宫内,仁举帝听到喊声,皱了皱眉,担忧地问:“国舅,不会出问题吧?”
  司徒越恭敬回禀:“皇上,臣安排了禁卫军三千人埋伏,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虽然失算让昭王的亲兵也闯了进来,但也不过两百人左右,再英勇也打不过三千精镜的禁卫军。”
  杀伐声不断传来,仁举帝转了好几圈,又道:“当初如果赐杯毒酒……”
  “皇上,”司徒越跪地道,“您如果赐毒酒,只怕没到昭王手上就被人砸了。他那些亲兵到时候拥他谋反,昭王也只有走上不归路,万一让他逃回漠北,那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漠北大营兵强马壮,个个惟朱煦景之命是从,仁举帝颤了一下。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这个皇位就真的坐不稳了。
  “父皇、父皇!”焦急的喊声传来,而后,是总管的阻挡:“英王殿下,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进殿。”
  “本王要进去,谁敢挡?!”然后是总管痛呼“哎呀”一声,朱翊晨急忙冲了进来。他“扑通”跪地:“父皇,请父皇三思,杀九叔一人事小,激怒漠北大营百万将士事大呀!”
  “英王殿下。”司徒越沉声道,“如果此事不传出去,漠北大营处在边缍,又如何知晓?”
  “你!”朱翊晨此时也不管不顾了,对这个老臣怒目而视,“司徒越,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骨肉相残?亏你人模人样地站在这里大放厥词,杀自己的亲人也叫为国吗?”
  “放肆!”仁举帝怒声喝道,“翊晨,别以为朕宠你就可以胡言乱语,这点分辨能力朕还有!你这是在讽刺朕假借为国之名杀自己的亲弟弟么?”
  朱翊晨忙低下头去:“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敢得很!”还要再说什么,外头又传来骚动。
  “皇儿、皇儿!”太后苍老的声音依然威严,被朱翊晨狠揍了一顿的总管半个屁也不敢放,乖乖地让太后进去了。
  看到太后,仁举帝终于现出一丝慌乱:“儿皇见过母后。”
  龙头拐杖猛地一顿,太后大怒:“皇儿,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么?若不是被外头的声音惊动,哀家还被你蒙在鼓里!你真是长进了,居然杀起自己的亲弟弟来了!你知不知道外头那个是与你一母同胞、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兄弟?”
  “太后息怒……”
  司徒越刚一开口,就被太后怒声斥断:“好你个司徒越,仗着自己是国舅就在这里嗦使哀家的大儿子去杀哀家的小儿子!你这也叫忠臣?你枉读圣贤书啊你!”
  司徒越低头无语,却不肯折辱。不错,就人伦而言,他是在劝皇上做天理不容的事,但对国家来说,他没有错!历史明鉴,尾大不掉,昭王如此威名,兵权几可触天,总有一日会危及江山,造成内乱!他知皇上非明君,所以更不可有半分错漏。
  “什么都不用说,皇儿,快下旨让禁卫军退后,不得动手!”
  仁举帝看了看司徒越,终于还是咬咬牙,道:“母后,恕儿不能从命!”
  “王爷!”
  凄厉的喊声在耳边不断响起,朱煦景紧紧地握住掌心。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部下一个个半身染血,拼死护他,他该怎么办?
  抬眼望天,他一阵恍惚。好半天,终于定下心神,向乾清宫之位放声道:“皇兄,我知你不放心我掌兵百万,今日我死于此地,望天下能得一份安宁。”
  是的,他不忍心部下为自己送死,但,他们都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守护,如果他们不能守护国民,那么就算身死,也不能为个人而忘国。
  “王爷!”多少浴血奋战的战士凄凉大叫。
  朱煦景望着他们微笑,笑得恬淡而安然。
  他朗声道:“我的士兵们,很抱歉,我不能如你们所愿。这个世上,总有些人会无辜牺牲,如果我的死,可以避免可能的内乱,那我又何必珍惜这条命?我很不愿你们为我而死,但是,我仍然不能因为你们而不顾可能的后果。真的对不起。”
  说罢,他对着天地跪了下来,虽然跪地,却仍然是昂然不屈……
  不止他的部下,连禁卫军也忍不住手软下来:他们要杀的,是一直守护着这个国家的英雄,是甘心牺牲就戮的勇士……
  高台上,望着这一幕,太后忍不住流下眼泪,朱翊晨呆望着这场杀戮,不言不语。另两个一手策划此事的人,也静静地站着,不忍再看。
  “王爷!”数百将士同声大喊,眼露哀伤。他们,终是没有跟错人。
  “不!”白玉却大叫,“王爷,你说的大道理我不会反驳,但是我知道,你是不该死的,所以我不愿意让你死!要拿你的命,先把我的命拿去!”
  这句话震醒了亲兵们:“对,要拿你的命,先把我们的命拿去!”
  然而,已经无法让他改变了,朱煦景淡淡地笑,依旧望着天空,让视线慢慢模糊。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便只能无悔地走下去。
  漫天的鲜红、妖艳的鲜红,还有灿烂的阳光……恍惚中,心底最深处的那抹雪白又出现在眼前,那个潇洒如风的女子啊……
  白玉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天哪,那是,那是……
  一道雪似白影如风般掠下宫门,轻飘飘地落地。如墨的青丝、飘逸的白衣,风采翩然、面容如玉。
  同一时刻,高台上、宫门前,众人都不由地因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而惊愕了一下——这世上,竟有这等天神般秀美而凛然的女子?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场惊变当中?
  流风剑挥出如月清辉,流光织起惊世的剑芒,她持剑,向他走来。她的步伐很稳,也很静,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有人去拦阻她,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教她稍稍偏离方向,令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剑光在她周身舞成琉璃似的光辉,靠近——必死。
  她不常杀人,纵使在江湖中游荡过很久,也甚少杀人,但此刻,她已不管这些人是不是该杀,为了护他,她只能如此。剑出,血落。
  “天哪,真的是风小姐!”白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黑岩已叫了出来:“王爷,风小姐来了,你不能就这样等死啊!”
  高台上的朱翊晨也同样叫了出来:“天哪,临风!她居然出现了!”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朱翊晨抓住太后的手:“皇奶奶,她出现了,她果然来找九叔了!”
  朱煦景身躯一震,慢慢聚拢焦点。果然,她带着惊世绝美的剑光、带着凛如冰雪的风采而来。他激动得颤抖。
  四处飞溅的鲜血,妖艳的红光中,她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他走来。落在白衣上的血滴,染成一朵朵的桃花。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她来了,每一次,她都会在他生命遇危的时刻到来,每一次,她来得像一个传奇。传奇啊,五年前胡地霜雪里的白衣少年,带着传奇来到他的生命,从此,让他也成为传奇的一部分。
  她终于来到他的面前。
  刀光剑影在四周闪耀,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安然:“临风……”
  她望着他,目光哀伤,终于开口,却是一声哭音:“你这个笨蛋!傻瓜!”她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口,负气怒道,“我告诉你,五年前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没我的允许,你别想死!”
  一道红光扬起,身边倒下一个躯体,他突然惊醒,这个时候她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依然直挺地跪着,抓住她的手,冷冷推开:“我是不是傻瓜与你无关,风小姐,请你离开!”
  “你……”风凌楚怒火冲天,“这个时候你还跟我玩这套?!朱煦景,你疯了是不是?”
  “那也不关你的事!”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冰冷如雪,“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已经被我抛弃了,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就算死,我也不要你,我不要你你听到没有?!”
  “搞不清楚的人是你!”她暴怒,放声大喊,“我跟你说过什么?不管多艰难伤痛,也要记得你不是只有一个人!可是你却在这个时候把我丢到一边!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对我好吗?自以为很伟大地替我作出选择,可你知不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所以你就可以这样不顾一切地跑过来,不管是否连累你的父母?”他终于无法无动于衷,以怒容藏起深深的哀凄,“我不需要你在身边了,这一次我自己决定要死,不需要你来救我。”
  她却轻轻地笑了,双眸温情似水:“所以我还是来了,不是来救你,只是来陪你。”慢慢地俯下身,伸手去碰触牵挂的容颜。
  “但是……”他知道自己动摇了,闭上眼,不去看她悲伤却坚定的脸庞,狠心道,“你真不怕连累你的家人吗?”
  “他们正日夜兼程地赶回去,只要放弃荣华,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你……”他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应该来的……”
  她依然笑着,轻声道:“你要做一个傻瓜,我只能是另一个傻瓜。”
  再轻不过的一句话,听在他耳中却如同响雷——不离不弃,原来就是如此,生生死死,相依相随。他……多想就这么拥她入怀,可是……
  努力地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动,他猛然将她推开,不去看她失望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出冰冷彻骨的言语:“那也与我无关,我,不需要你!”
  “可是,”她依然微笑,不愿退开,“我需要你。”身侧血光飞舞,刀剑相击,她笑得平静,“如果生命要以失去你为代价,那么我不要。”
  他震惊地抬眼,却看到她无比恬淡的笑容。
  微笑的眼角渐渐泛起湿雾:“别想再推开我,你推不开的。如果真为我着想,就给我听着,”俯下身捧住他的脸庞,聚集多时的泪珠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一滴一滴,滑落到他同样哀伤的脸上,“你活,我生;你死,我亡。”
  他浑身一颤,急切地逡巡她的眉眼,平静得仿佛在重复一件事实,他终于知道,再怎样的伤害,也推不开她了……
  终于颤抖着伸出手,轻触她如玉的脸庞,用力将她拥入怀中。闭目昂首,水珠从脸上滑下,分不清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
  “临风,临风……”他只能不断叫着她的名。
  她抱紧他,在他胸前低喃:“我在,我一直都在,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
  刀光剑影中,生死相依。
  白玉已泪流满面,黑岩默默无语,他的亲兵,甚至执行杀戮命令的禁卫军们,刀尖都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原来,死亡竟也可以如此美丽。
  五年前,她白衣染血,救他脱困;五年后,她毅然如风,陪他赴死。她带给他传奇的开端,也带给他传奇的结束。
  此生此世,有此一人,于愿已足。
  高台上,太后已是泣不成声:“皇儿,你……你真的要、要这样置他们于死地吗?”原来,原来这就是退婚的真相,原来,他竟是决意赴死,所以不愿连累他人……老天,她怎么能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死去?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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