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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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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别过头去,淡淡地答:“由来处来,往去处去。”
  “你早已无处可去,又当如何回去?”他直言不讳,深潭般的眼中阴晴不明。
  她面色从容地回视他,唇角一勾,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如何便知我无处可去?早知我生性凉薄,你又猜得透我往日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此言不实。”他皱起眉来,心里清楚常人越是说谎话便越会心虚地避开对方的视线闻言,唯有她越是表面坦然,心中便越是郁结难舒。
  她见得他眉间隆起细微的褶皱,几乎要伸手去抚,却还是克制住自己,平静地笑:“魏王殿下金口玉言,如何竟欲凭空判人生死?苒苒此行只为流连山水,醉心丽景佳期。山高水长,待君名列凌烟阁上,你我必得再会之期。”
  他愤然踏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地在黑夜回响:“在周国公府的时候,你说要我给你三年的期限,却转而去了东宫;四年后的神都,我请过旨意定在八月大婚,你却成了豆卢贵妃;再到后来的长安城,花烛在即,你我又被姑母撞破,一道回了神都;又转过八年,你才摆脱掉豆卢飞燕的身份,姑母也默许了此事,你却又遭逢意外,轮回而去,令我苦等三年。那么这一次,你又想要我再等多少年,我此生又还剩下多少年可以等你?”
  往事如幕,交织错乱,在本就浮动不止的心海苦缠不休。她听得柔肠寸断,只勉力定住身形,轻轻浅浅地笑:“只要还活着,你我终究会有机会。”
  他定定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若要走,便将我一道带走。”
  她苦笑:“若是如此,你便不是魏王武承嗣了。”
  “那么,我便不必再做魏王。”他坦然道。
  她一时语结,只盯着他看,眼中却已是清泪涟涟。他叹了口气,平静地问:“我的时日无多了,对不对?”
  她的身子一僵,便不应声。他展臂揽住她,淡淡地说:“人各有命,不必介怀。”
  她扬起头来看他,凝眉道:“我记得你素不信命,如何要做这番言论?”
  他坦然而答:“卿之所言,某自当信之。”随即坚定地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掌心的灼热融化掉她心中堆积的千层雪,化作泠泠清泉。
  犹带梨花的玉颜微微舒展开来,她如霁雪初晴,面似流云:“如此,我便陪君到底。”
  终此一路,陪君到底。
  她言则有信,他甘之如饴。
  圣历元年正月初一,女皇享通天宫,改元圣历,下《条流佛道二教制》,禁止佛、道相争。
  他坦然拉过一身素色衣裙的她,慢条斯理地在首席的位子坐了下来。身后,便是身着各色官袍的大小官员,争先恐后地簇拥成黑压压的一片,同对面冷清寥落的皇嗣李旦形成鲜明的对比。
  满头银发的女皇盛装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虽年迈却饱含着睿智的双眼淡淡扫过魏王武承嗣,停留在他身边的那道素淡身影上。
  “承嗣,你身边坐着的是何人?朕如何不曾知晓?”
  她心念一动,尚未及搭言,一旁的武三思却开口道:“一定是乔知之家的窈娘了,嘿嘿,想不到大哥为人冷了一辈子,到老了却反而情窦初开了,居然也学我武三思,做起这般强抢民女的勾当了。”
  她听得武三思话语不善,心中暗惊,转而记起苏州的事同武三思多有牵扯,只怕武承嗣是不会放过他的,两个人必有罅隙。不想竟越闹越大,直接传到女皇的眼皮底下来了。
  然而,端坐在上的武则天却似是不曾留意到眼前的琐事,反而大笑起来:“朕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居然让朕这个冷面侄儿动了情。”说罢,招手唤过一旁侍立的张易之和张宗昌,令二人倒酒敬魏王武承嗣。
  此时的张易之和张昌宗已然身居高位,二人皆是锦衣玉带,面如冠玉,侍立在女皇身侧,宛若九天仙人。听得吩咐,便相视一笑,衣袂翩翩地来至武承嗣桌前,举杯道:“未曾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魏王殿下也有多情的一天。”
  她见此情景,不免柳眉轻皱,记起那道素淡无波的身影来,心底隐隐作痛。曾几何时,那人曾淡然笑称女皇的眼睛极像他所熟识的故人,便只为了那一双眼睛而滞留在朱红的宫墙内,宁愿只着一道僧衣,宁愿修筑一生的殿堂。
  那么,如今呢?
  那质朴无暇的僧衣呢?那清隽淡雅的人呢?
  青山,绿水。
  还是紫陌,黄泉?
  万般的思量在她脑海中萦绕不休,殿中的人却依旧是觥筹交错,玉箸频举,维持着表面的祥和。
  武承嗣接过张易之递过的金樽,略饮了一口,淡然起身道:“多谢陛下圣恩。”他依旧是有着傲然铁骨的魏王,只谢女皇,却并不抬眼正视眼前这两位女皇的新宠。
  武三思见状,便扬声笑道:“大哥既然已喝了酒,六郎不如便将酒敬给三思的新嫂子好了。”
  张宗昌本在家中排行第六,因而朝中之人人人称他为“六郎”,私下常言六郎美如莲花,恐是仙人下凡。女皇闻之,自以为乐,便也由之。
  六郎张宗昌闻言,笑了笑,轻拂缓袍,转而举杯递到苒苒面前,一双明丽的眸子在秀雅的俊眉下灼灼闪耀着华彩:“既然如此,便请魏王妃赏宗昌些微薄面。”
  苒苒低垂着头,才要接那盏金樽,却被武承嗣伸手接过,转而一饮而尽,淡淡地道:“拙荆不善饮酒,六郎不介意由本王代饮吧?”
  明丽的眸子微微含笑,张宗昌长身玉立地站在案前,略一拱手道:“魏王殿下伉俪情深,宗昌深为感服。”
  她记起多年前的那道清隽的身影,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看清究竟是谁竟可轻而易举地替代得他的位子。然而当真抬起头来,却不由怔在当场。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清若朝露,湛如碧波,竟仿佛只需一眼,便可以看穿人心,看破人世。
  这样的人,便是武则天的新宠吗?她一时踟蹰。
  蓦然银瓷乍破,邻桌忽传来杯碟碰撞的响动,她不及转头,便听得武三思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自言自语道:“如何竟是这般道理。”
  九重金阶之上的女皇虽年事已高,听力却依旧不曾退化,便开口问:“梁王骤跌碗筷,可是心有所悟?”
  武三思忙起身,面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惴惴地说:“三思见大哥今日脾气好了许多,一直不解,今日才知道原来都是我这新嫂子的功劳。”
  女皇闻言,便招手唤回张氏兄弟,笑道:“窈娘,你且抬起头来,待朕好生观瞧一番,到底是怎样的妙人儿竟将朕这冷情侄儿的魂都勾了去。”
  武三思方待开口阻拦,却被武承嗣默然按住。全场一时安静下来,席上的众人对于这个名字多半听说过一二,对于这个身负无数佳话的女子也不免多了几分好奇。如今闻得她并未如传言般自尽而终,反而成了魏王妃,便皆心生疑惑,转头望向魏王武承嗣的身侧。
  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素色的衣袍宛如清昙,在冬夜的大殿轻轻摆动。莲步轻移,转至阶前,半福了福身,坦然抬起头道:“臣妾窈娘,见过陛下。”
  大殿内一时寂静,皇嗣李旦手中的玉杯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头戴金冕的女皇愕然直直地盯着阶下的素衣玉人,饱经风霜的一双凤眸间悲喜参半。
  作者有话要说:  走了很远的路,坐了很久的飞机,然后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所以的一切都在适应之中,适应着生活,适应着改变。
  然而,
  自始至终,凉不曾放弃这篇文,即使有最后一个读者,凉也会坚持到底。


☆、寒月满西楼

  宁夜月明,上阳宫冷。他孤身立在窗前,淡银的霭雾凝在月白色的轻袍缓带间,形成明丽而清冷的光亮。
  “殿下,天色晚了,您可要早些歇息?”一道柔婉的女声忽这样响起,轻轻柔柔,并未打破皎洁的月色。
  他并不回头,只淡淡地问:“什么时辰了?”
  “已过三更时分了。”女子袅袅婷婷地走来,锦带披帛,窈窕有致。行至殿中,便停住了脚步,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宁静地嵌在姣好的瓜子脸上,更显得恬淡柔和。
  他叹了口气,凝视着清冷如水的月光道:“良期佳会,鹊桥南岸。”
  她的身子颤了颤,声音略有些起伏:“妾身听闻殿下在今日宫筵上遇到那人了。”
  他闻言,后脊微微僵住,声音却不觉多了几分寡淡的意味:“某倒不知上阳宫何时也起风了?”
  她皱了皱眉,怯生生地问:“殿下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要妾身将窗子关上?”
  他蓦然转脸看向她,目光清冷,绝胜寒月:“某说的话你如何会不懂?”
  她垂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又坦然扬起头来,平静地说:“妾身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如何明白得了那么多事,殿下的心思怕是只有那人才猜得透吧?”
  明明心中已然动了真怒,然而转头看到她的表情,他却僵在当场:当初,若不是为了这副肖似的神情,她又如何得以入主上阳东宫,成为那个人的替身?
  午夜的大殿四下静寂,唯有阶前的红烛犹未燃尽,依稀发出噼啪的响动。
  她立在阶前静静地等待,面色如常,平静如水。
  终于,端坐在宝座之上的女皇开口道:“你如何竟未死?”
  她淡淡地笑了笑,坦然答道:“死过,但又回来了。”
  女皇皱了皱眉,却并不追究她不堪推敲的语句,只盯着她的脸,细细地打量:“你如今年华几何?”
  她怔了怔,不知说旧时的年纪还是反穿后的年纪才好,便答:“奴婢不知。”
  女皇盯着她,蛾眉微微拧起:“当初你入宫时,不过十四年华。算到如今,当有三十有余。”
  她默然,便低下头去,清润如水的肌肤却透着青春的光泽,竟宛如娇花照水,似是绝胜初入大明宫时的豆蔻年华。
  凌厉的凤眸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又道:“既是回来,你便依旧是朕的右台御史,这朝野上下,江山万里,全可凭你一口而谏,一笔而诛!”饱经风霜的声音带着由来已久的自信,激荡在大殿内,引得一时金石齐鸣,钟鼓震颤。
  她闻言,却只是淡淡地笑:“谢太后谬赏,然而奴婢不过是一介寻常女子,做不得心怀天下,兼济苍生。”
  女皇并不恼怒,只风轻云淡地说:“这些你或许不会在乎,但承嗣却不能不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他却一定会在乎。因为那是他奋斗了一生的心血,是他生命最后的意义。这一切,他如何能够不在乎?
  她平静地抬起头来,素净的脸上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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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魏王府,已然是月满西楼。
  远远见得对面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她记起女皇方才在殿上的那番话来,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轻轻地推开房门。
  夜色已深,桌前的人却依旧借着烛火奋笔疾书,锐利的眉宇时而紧锁,时而微微舒展,反复纠结成她早已熟悉的弧度。
  她极想伸手抚平那些横亘在他眉端的蜿蜒曲线,却又不愿打扰他此时的忙碌,便寻了一处坐下,静静地凝视那张看了这么久都不曾厌倦的面容。
  他却忽放下笔,问她:“可有为难于你?”
  她摇了摇头,口中却说不出话来,只将樱红的双唇抿成微微上扬的弧度,眼中仿佛有晶莹的光亮闪动。
  他似是未曾留意到她的反应,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张纸,苦笑道:“未曾想到,这一夜的时间,竟也未能成其一二。”
  “这天下如何会有我们无所不能的魏王殿下力有不及的事?”她掩住眼角湿润的痕迹,笑着问他。
  他盯着手中的纸看了一会,才转头望向她:“今日在殿上忽记起你我虽早成花烛,却一直未有正式的大礼,竟连催妆、却扇诗也未曾为你写过。不免心生憾意。”
  她听得哑然,忽莞尔一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口中笑道:“你莫不是这一夜都坐在这里写诗?”
  他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她不觉微窘起来,便低下头去看那张纸,低声念道:“暖玉融金谷,宝镜映倾城。因恐秋无信,频数红丝绳。”
  “这是——”
  “催妆诗,我这一夜竟只得了此四句。”
  她笑了笑,忽丢开纸,明眸闪动:“君乃临阁之才,何必拘泥一诗一句?”
  他闻言,便拥住她,素习淡薄的唇线微微上扬成清浅的弧度:“某以此一诗一句,便可得美人归心,委实难得。”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记起方才的那诗,暗自叹息,顺势闭紧了双眼,不看,不想。
  金谷园的绿珠和石崇,未央宫里的李夫人和汉武帝,一个是一朝红颜为君死,一个便是容可倾城拟来世。这世间的生死离别那么多,如何竟恰巧在此时纷至沓来,恰巧令她忽然记起?
  都说是更深露重,却挡不住被红线牵绊住的一双手,抚平寒风,消融冰雪,在寂落的夜里成为彼此的拥有。
  这一切都是十数年前的谢苒苒所不敢奢求的,却也是这十数年间他一直所坚定的。
  很多事,她不愿意提起,他的心里却十分清醒,清醒到不必她说,他便已知道。十数年的时光,熟悉到不必开口,熟悉到不分彼此。
  午夜梦回,她忽附在他肩头,开口问他:“可还记得那年苏州的事?”
  “嗯。”他简短地答,心底幻化出隐约的阴影,不甚明朗起来。
  “若有一天,依旧是那年的情景,依旧有人用剑抵在我的肩上。你便不必顾忌,也不必迟疑,只亲手杀掉我便好。”她淡淡地说,月光空洞地游离在她的眼中,没有颜色,没有味道。
  “比起落在别人的手里,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你不会死。”他沉声道,只这一句话,便再不肯她多言其他。
  她叹了口气,转而道:“她说若我留在她身边,日后的江山便是你的。”
  “不准。”他的话语依旧简短,比起前次,却更加地坚定。
  “这江山社稷、千秋万代难道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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