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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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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何来委屈以此,若能入得东宫,自是绮纹之幸。”绮纹在一旁羞羞答答地说,脸上的红云比桌上的糖醋排骨还要诱人三分。
  李显却只笑道:“显得娶小颜已是三生幸事,岂有他心旁顾?”一句话说得姜氏和绮纹灰头土脸,再没了刚才的眉飞色舞。
  我立时心花怒放,于是将手中刚剥好的虾仁塞到了他嘴里作为他革命意志坚定的犒赏,忽然觉得自己的夫君器宇轩昂、形象高大起来。 
  “我的虾仁!”身后的小鬼头一声惨叫,我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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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东宫,李显便忙着应酬前来道贺的一干官员,直到入夜才回到房里,我想起苒苒同我提到的东宫妃妾女官的等级来,愤恨地掐了掐他那张娃娃脸:“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可以有这么多的妻妾?”
  他举起手来,喝得微醉的脸上未免光泽红润:“天地良心,我除了你只有一个奉仪,再无他人,那些典制原与我无关。”
  我想起苒苒同我说的他平素惧内的事来,也不禁笑弯了腰。
  东宫的品级早有定数。我是正妃,自然不必多说。其次就是正三品的良娣二人,正四品的良媛六人,正五品的承徽十人,正七品的昭训十六人,而菡若所封的奉仪属正九品,共二十四人,是太子妻妾中品级最低的。
  再便是东宫的女官。东宫共有三司,司闺、司则、司馔,从六品,皆有正副之分。司闺掌导引妃及宫人名簿,总掌正、掌书、掌筵;司则掌礼仪参见,总掌严、掌缝、掌藏;司馔二人,掌进食先尝,总掌食、掌医、掌园,下属皆有女史数名。长长的一串名号,看得我眼花缭乱。
  苒苒的掌书一职就属于司闺管辖,从八品,掌符契、经籍、宣传、启奏、教学、禀赐、纸笔,另有三名女史。我也就趁机将她从司闺手中要了来,专门负责我的读书写字,另外配了一名叫做洛婧的女史,一并留在书房。
  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彼此打趣,互开玩笑。
  一切就像是梦境般美好,两个人同吃同玩,只是可惜不能同睡……
  在我第二十一次因为要惦记着要缠着苒苒而把自家的夫君大人丢到九霄云外的时候,李显那家伙终于怒了,指着苒苒,双目圆睁:“这东宫里的主人到底是她还是我?”
  苒苒冲着我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只把我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关在了一起。我心里一阵哀叹:这家伙身上哪有惧内的影子,分明是一个嫉妒成性的妒夫嘛!
  幸而李显身为太子,身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高宗深恐他大婚后不思进取,派了田游岩做太子洗马,进行督导。加上每日上朝,朝后随高宗、武后议政,往往要到天黑才回得了东宫,我也乐得自在,只缠了苒苒,气得他干瞪着眼睛却无可奈何。
  东宫的面积不过是太极宫的一半,殿宇的精妙虽不输太极、大明诸宫,其中的景致却未免乏味了许多,大多的建筑都是为了太子日常读书习射而设的,了无新意,我和苒苒逛了几天也就腻了,再提不起兴趣来。倒是厨房每日的菜品总是推陈出新,味道令人称羡,堪比米麒麟的水准。
  李显对于美食倒是没有多大兴趣,偶尔晚上回来得早,仍旧会亲自到厨房做几道小菜给我,殷勤的程度不逊于贤良淑德的小媳妇。
  然而,在重复地吃了无数次糖醋排骨、糖醋鱼、糖醋肘子、糖醋丸子和糖醋凤爪后,我终于绝望地质问起李显来:“东宫的厨房是不是只剩下糖和醋了?”
  他不解道:“不是,怎么了?”
  我恶狠狠地抓了抓头发,冲他龇牙道:“要是让我再接着吃一口糖醋的,你明早可以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糖醋太子妃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皱了皱眉,疑惑道:“我明明记得你最爱吃甜酸的东西的。既是吃腻了,我便命司馔将菜单换过吧。”
  一句话说得我顿时心虚,气势也不像方才那么嚣张了,只软软地趴在他背上,不敢看他的眼睛。怎么会不记得苒苒最爱吃的就是酸甜口的东西?以往在寝室大家还笑她每餐无番茄酱不欢呢。
  东宫墙内一片平和之色,墙外的风波却跌宕不歇。
  太平公主退婚不成,只得愤愤不平地回到了薛家,另一面却派人在长安城大肆搜寻一个名叫薛晨的人,许了千两黄金。
  我听了这事,心里郁闷,只得躲在书房,同苒苒收拾从韦家搬回来的那些书,搬来搬去,无意间从书页里掉出一张纸来,我一把抓了过来,对着她扬了扬:“莫非是仰慕者写的情书?”
  打开来看,却发现时一张画,里面的几个人都是熟悉的样子,身后也是熟悉的场景,看得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抱着苒苒不肯放开。
  苒苒拍拍我:“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在寝室的时光啊。这幅画还是当初季衡先生在时画的呢,因为画里的咱们几个人都穿着现代的衣服,他见了还感到奇怪呢。”
  我听了便抬起头看她:“季先生?你也认识他?”
  一语未了,李显推门进来,见到我们两个搂在一起,神色大变地指着苒苒:“大胆宫婢,你与太子妃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薛郎(晨吟述)

  在李显冲进门来,指着抱在一起的我和苒苒的喊打喊杀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面对他,凤姐、柳月红、红太狼灵魂附体,终于习得不必平底锅也可以解决的必杀技,将他成功地秒杀掉,接着问苒苒:“你也认识他?”
  苒苒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只看向一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李显正乖乖坐在一边,一脸的郁闷。
  于是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走过去,一脸无辜地问:“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书房了?”
  他只闷闷地看了正向外退的苒苒,才对我说:“本来今日政务处理得早,想着要带你去芙蓉池转转,看来你是不必我陪了。”
  我缠着他的胳膊陪笑:“芙蓉池?我早就想去那儿了,我就知道小飞待人家最好了。”鸡皮疙瘩先掉了自己一身。
  东宫的马车既舒服又豪华,车前的白马更是神气活现,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势。
  两个人上了车,李显撩开帘子,愤愤不平地指指车外的苒苒:“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去?”
  “她是我的女官,当然要跟着我了。”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我家的小飞什么都好,就是嫉妒成性。
  秋天的芙蓉池边树木不再绿意盎然,只有少数常青的植物仍环着清澈的池水,几枝荷花的残茎孤零零地探出水面来,倒有几只小鱼围着莲茎灵活地游动,带活了一池的秋水。
  芙蓉池的景色还是夏天好些,不比现在的凄冷。盛夏时节,整个长安的人都喜欢在池边纳凉,游人如织的胜景绝对堪比现代的迪士尼乐园。苒苒取了披风给我,李显见我有些冷意,就带着我沿着湖水向北,到了一处僻静的园子坐下来。
  要说我们所待的凉亭还是造型倒是很奇特,面积很大且八角玲珑,亭内还有一处流水,四周的座位都是延水而设,大方典雅,别有一番韵味。
  我坐在池边,好奇地说:“这亭子还真好看,只是不知道中间的水池是做什么用的。”
  李显随手指着苒苒说:“她既然中过进士,自然来过这里的。每年进士登榜都会在此聚宴,邀请一些才子名士来此共聚。宴中用木杯子装了酒放在水中,任其在池中飘荡,到了谁面前,谁就要喝了杯中的酒再赋诗一首,此举乃是仿晋时王右军等人的兰亭浮杯之典,雅趣十足,素为文人所好。”
  我随即笑眯眯地看向苒苒:“那时的场面一定很有趣吧?”
  她看了看李显,躬身道:“奴婢确实见到了不少当世的名士,得与之同席,深以为幸。”
  李显听了就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一直无缘得见此盛会,既然谢掌书曾有此经历,且八弟又常赞你才华过人,今次我与太子妃恰好游至此处,谢掌书不如就此赋诗一首才不致辜负了一身的才华和眼前的景致。”
  苒苒不急不缓地笑了笑:“殿下过誉了,奴婢不过略识几个字罢了,岂敢在殿下和太子妃面前卖弄。”
  李显只笑道:“八弟说你有才就一定不假,莫非是怕我才学不及老八,竟不愿作诗与我?”
  苒苒无奈,只有对着池子思索了片刻,笑答:“如此,奴婢只有借眼前的景致略述一二了。”
  李显看向苒苒:“正是秋景最堪入诗,古往今来悲秋者颇多,难道谢掌书出身进士竟也不能免俗?”
  我摇了摇头,知道李显是故意刁难,才要替苒苒解围,她倒径直开口吟道:
  “秋露湿袜履,故墨染芙蕖。
  疏林藏老杏,曲水忆故局。
  笔卷谢家雪,弦倾陶园菊。
  烹茶方细品,玉兔过东隅。”
  李显听了闭目了一会儿才笑着看我:“笔卷谢家雪,弦倾陶园菊。好大的傲气,倒与小颜的旧作有几分神似。”
  我的心一阵狂跳,见他再无别的意思,才放心答道:“自我清醒后一直记不起前事来,连笔墨文字也生疏了。”
  他看向我:“不妨,我李显若只是要一个才女为妻,又非卿莫娶?”
  我心神激荡,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在芙蓉池边坐了一会儿,李显又兴致勃勃地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到附近的慈恩寺转转。”
  我不以为然:“寺庙有何稀奇?”
  他只指着苒苒说:“历次的进士中榜都会到慈恩寺题诗纪念,你我何妨去见识一下我李唐开朝以来第一位女进士的真迹?”
  我立时两眼冒星星,满口应承起来。
  为了不惊扰寺众,李显命随行的人尽数回东宫,只留下长贵,我拉了拉苒苒说:“她也得留下。”
  他点点头,随即一行四个人直奔慈恩寺。
  在长安城待了这么久,我倒一直不曾来过这座寺院。进了后院,一抬头,不觉愣住:“这不是大雁塔吗?”
  李显听了就回头看我:“这是慈恩寺塔,不过大雁塔这名确为有趣,不如今日就在城里建一座小雁塔与之相对吧。”
  我张大嘴巴,更是愣住:原来大雁塔和小雁塔竟是因我而得名的?
  正愣得出神,李显已经踏步向前,指着其中的一面院墙笑道:“谢掌书的题诗原来是在这里。”
  我这才注意到四周的院墙竟都零散地写着些诗句,有的工整,也有的潇洒随意,各不相同。便也随着李显指的的方向看过去,跟着念道:“日散珠华嵌明墙,月影衔金斗画梁。墨笔年来常酣醉,自今不必望曲江。”
  李显笑了笑:“当真是意气风发,不输男子。”苒苒只远远躬了躬身,并不答话。
  我笑眯眯地看李显:“苒苒的才华当然要高人一等。”
  李显只摇头:“我说的不是才华,是一身的傲骨。”
  说话间,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匆匆走了进来,对长贵说了几句话,长贵紧跟着过来压低声音说:“太子殿下,太平公主在宫里哭闹不已,太后娘娘急召您入宫。”
  李显皱了皱眉:“那就先送小颜回去,你再随我入宫。”
  “殿下,恐怕此事耽误不得。”
  我听了忙对李显说:“我有苒苒陪着就好,你还不快去?”
  他仍是放心不下,又对苒苒嘱咐再三才离开。
  看着李显出了院门,我便嬉皮笑脸地贴近苒苒:“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不仅成功混进进士的队伍,还在这墙上留了字。”
  苒苒笑眯眯地指指大雁塔:“你可知这塔是什么人建的?”
  我摇摇头,她又说:“是玄奘大师啊。
  “玄奘大师又是什么人?”我一时没有反映过神来。
  她盯着我笑,一字一顿地念:“唐、玄、奘。”
  院墙里顿时响起我的尖叫声来:“Oh; my god! 这塔怎么还和西天取经的唐僧扯上了关系?”
  好不容出了宫,李显又没在身边,我自然不会傻到乖乖地直接回东宫去。出了慈恩寺,两个人没有雇马车,而是跑到街边的成衣店买了两套男装换上,在坊市间闲逛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片的灯火酒绿之象,美艳的胡姬临门而舞、阵阵美酒飘香四溢,正是长安城有名的酒肆舞坊。我睁大了眼睛,拉了拉苒苒,指着那边一座叫做倾步坊的舞坊门口的胡姬:“快看,那衣服就是拿给蔡依林做演唱会的服装也够水准了。”那胡姬应是不通汉语,只是一面不停地旋转着舞动,一面欢笑着对着路人招手,鲜红的裙摆轻盈飘逸,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一对湛蓝色的眼睛犹如琥珀,格外的明亮诱人。
  苒苒笑了笑,才要说话,又皱了皱眉:“这里不是季月坊吗?”我这才注意到,这舞坊果真是开在原本的季月坊,只是改了招牌、换了门脸,竟没能认出来。
  跟着苒苒进了倾步坊,内里的装潢果然是一应的西域风情,再找不出季月坊先前的影子。大红的地毯铺满了地面,内里的高台油灯也镌了奇异的花纹,分设两边,地下摆了火盆,盘中火势正旺,却比不得场内火热。
  厅的正中放着一面雕满了鸟兽鱼虫的巨大铜鼓,几个大胆妖娆的外族女子正围着铜鼓欢快地舞动,口中吐出流畅悦耳的歌谣来,轻薄的纱衣引来阵阵香风。鼓的上面还立着一个盛装的胡女,高鼻深目,红唇若盛放的樱花,美目似明亮的繁星,莹白的手臂正随着乐曲声摆动,步下旋转不歇,敲打出动人的节拍。舞姿大胆奔放,美目热辣含情,确非汉地女子可比。四周的人皆屏息望向她,眼中满是迷醉的神情。
  一曲结束,那胡女跳下鼓来,就着一边递上来的酒杯抿了一口,笑着看我和苒苒,用半生不熟的西域口音说:“想不到倾步坊今日倒来了女客。”说罢转身到厅侧一面巨大的铜镜前,细细地端详自己一番,才满意地又笑着跳上铜鼓,步下生风,不断地转圈。
  我和苒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你觉得她像谁?”
  随即都笑了,又异口同声地答:“倒像是西域版的赵歌来了。”
  一旁有围观的客人笑道:“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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