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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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议。”
“嗯,不可思议啊,感觉瞬介就在身边似的。”她的眼神恍若沉浸
在梦境中一般。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说,“可以把这个玩具钢琴送给我吗?”
亮子似乎没听明白,半张着嘴。“我倒无所谓,你拿这个干什
么?∞ ,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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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子看看钢琴又看看我,过了一会儿终于微笑道:“好啊,你拿
回去吧,反正留在这里也没用。而且……钾她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
觉得那对这个钢琴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好像它就该由你继续保管。〃
她到隔壁房间取来一个大纸袋,小钢琴放在里面正合适。
_打扰你很长时间了,我该回去了。〃我拎着纸袋站起来.“不好
意思,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u没有。〃亮子摇摇头,“能见到你太好了。”
“让你想起难过的事了?〃
“没关系。再说,前不久已经有人来打听过瞬介的事了。”
正要下楼的我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打听京极?谁?”
“说是在东和大学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两个人。我记得好像姓山本
和铃木。一
“东和大学的?钾我想不起有姓山本和铃木的人,一他们长什么样
子?”
“两个男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另一个是年轻人,瘦瘦
的,不知为什么给人感觉有些阴沉。_
肯定是堂元和若生。若他们俩也在调查京极,就更加证明我的假
说成立了。他们果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变化是受到京极的影响。
_那两个人做了什么?〃她有些担心地问。
“哦,没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在研究无聊的东西。一
下了楼,我又转向她:“你给了我不少参考。〃
“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钾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向她伸出右手,“再见,多保重。一
亮子稍稍迟疑了一下,向我伸出了手。我们握了手。
刹那间,我热血沸腾。全部神经都集中到手掌上,头脑中的电流
正传向手腕,同时,她身上的信号似乎也在源源不断地侵人我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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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处。
我望着亮子,亮子也望着我。
“啊,太不可思议了。_她小声嘀咕,“不知为什么,感觉像是一
见如故·∞
“我也是。〃我说道,“好像要喜欢上你似的。一
亮子抬头望着我,眼睛湿润了。。我得向你道歉。你说的我都会
听。一
我有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我知道她也如此。
“你爱京极?一
“别胡乱想象。他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也是他的一部分。…
我感觉脑电波和她一致了,是京极在渴求这个女人,我想抱她,
是在受着京极的支配。
亮子的脖子上开始冒细汗,打湿的T恤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显
露出女性姣好的身段。我感觉到两腿间的变化。不行,不能被京极
控制。
我使劲摇摇头,把手狠狠甩开。我和亮子仿佛顿时失去了感应。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落寞地望着自己的手。
“今天来这里挺好。”我说。
“下次再来的话……”她说到一半又摇摇头,H我不该这么说口一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注视着她的双眼,“再见。…
“再见。”她也小声说。
我走出大门,离京极家越来越远,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牵绊着
我,仿佛硬要把磁石的南北极分开时遇到的抵抗力一般。直到我上了
电车,那种抵抗力还持续了很久。我一直望着被她碰触过的手。
随着电车渐渐接近我住的街区,对京极亮子和那栋房子的感觉也
逐渐淡化,我也无比真切地感到刚才那种精神上的安宁在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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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愤怒和怨恨涌了上来,怒火不断升温,仿佛就要冲破我的身
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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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大学有一种独特的氛围,表面上黑暗而寂静,但又不是完
全沉睡过去。走在校园里,总能感觉到人留下来的气息,还能看见星
星点点亮着灯的窗子。
搞研究原来就是这样的,不眠不休地进行,不这么做就无法取得
进展,也不可能超越别人。恐怕那帮研究脑移植的家伙们也是这样。
光线极暗,和白天给人的印象大不相同,但我还不至于走错路,
毕竟都是早已走惯了的。我走进那幢不知去了多少次的建筑,登上不
知走了多少遍的台阶。
房间的灯绝大多数都灭了,唯独堂元的房间里透出一丝光线,果
然不出所料。至少没白走一趟,我放下心来。
我没敲门便直接把门拉开。室内冷气很足,一进门就感到一阵凉
意袭来。透过书架可以看见正伏案工作的堂元的背影,他似乎没有察
觉到门被打开了,可能是空调的声音遮蔽了动静。
我走到房间中央,把纸袋搁在大桌子上,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那家伙终于注意到了,连忙竖起脖子转向我。
“什么呀,原来是你。”堂元做了个深呼吸,像是想极力稳住上升
的血压,“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一我把东西从纸袋里取出来摆在桌子上。
。好像是玩具钢琴啊。钟
_是的,就是那种小女孩家里必备的玩具。一我敲了一下键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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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质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是京极瞬介的。〃
堂元脸色大变,睁大了眼。“你去了京极家?〃他的声音有些
颤抖。
“刚见了他妹妹,就是那个京极亮子。”
“啊?”博士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到底去那里干什么?¨
“干什么?〃我走近他,“这不是明摆着么,我想知道真相。我已
经受够谎言了。我有权知道我脑袋里装的是谁的脑。〃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关于捐赠者,我想我以前就对你
说过了。”
“你刚才没听清楚吗?我说我已经厌倦谎言了。你告诉我的只是
欺骗世人的说法,真正的捐赠者是京极瞬介。”
博士使劲摇头:“你这么说究竟有什么证据?’’
“我也调查过关谷时雄,他和我的性格变化怎么也联系不上。京
极生前的状况却和我现在的状况有不可忽视的一致性,就像影子和身
体一样。”
“一派胡言!首先,你的性格根本没有发生变化。”
“够了!”我怒吼道,“你手里的证据要多少有多少,因为进行了
那么多的测试!前几天的音感测试难道不是显着表现了京极对我的影响
吗?”我把整个手掌按在键盘上。“也许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蒙骗我,可
你们有两点想错了:第一,我的性格正在被京极影响;第二,忽视了现
在科学还无法解释的东西的存在。”
…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直觉。〃我用指尖敲敲头,“现在就让我向你这个脑科权威报告,
人类的脑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我和京极亮子在一起时,有一种惊人的
一体感,她似乎也有同感。你再怎么费尽心思隐瞒,我也不可能:忘了
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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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元的眼睛里射出一种和以往不同的目光,似乎不是在思考怎么
糊弄我,而是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但他还是反复地对我念叨:“不
管你说什么……捐赠者都是关谷时雄。一
“别装傻了!〃我迈出一步,双手抓住他的衣领,“亮子对我说了,
你和若生不也在调查京极瞬介吗?你们到底去干什么?”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把博士按倒在桌子上,“要我把京极亮子
带来吗?如果她看了你们的脸之后说不是你们,我就信。那种可能想
必根本就不存在。”
堂元把脸扭向一边,闭上眼,似乎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说·我揪着
他的衣领把他拖起来,然后猛地推开。老头子一个踉跄跪在地板上。
“我要把这个消息卖给报社。一我说,“世界首例脑移植患者这块
招牌还没生锈呢。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人,他们肯定得飞奔过
来。被移植的脑片竟然是罪犯的——那群人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想方
设法找到证据的。就算找不到,这个消息也会传遍大街小巷。〃
堂元拾起眼镜,重新戴上,然后抬头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你那么想知道关于捐赠者的事?我们不是保证会对你的脑负责到底
吗?’’
“你不会懂的·胡说什么脑不是特殊存在的你,怎么会懂?脑毕
竟还是特殊的。你能想象得到吗?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不同,
而明天睁开眼的时候,站在那儿的又不是今天的自己了。我只能感
觉,那些遥远的往事都成了别人的回忆,那些花了好长时间培养的
东西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告诉你吧,
那就是——”我用食指戳着堂元的鼻尖,“死亡!所谓活着并不是单
纯的呼吸、心脏跳动,也不是有脑电波,而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
迹。要能看见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脚印,并确信那些都是自己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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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记,这才叫活着。可现在,我看着以前走过的足迹,却难以相信
那是自己留下的痕迹。活了二十几年的成濑纯一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有些喘不过气,狠狠地瞪着堂元。他也在
注视着我。
“新的,_那家伙终于开了口,“你不能把现在想成是一个崭新的
开始吗?不少人都想重新投胎再来一次昵。一
“重生和一点点失去自我不一样。〃
堂元听着我的话微微点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伸手去
碰桌上的红色小钢琴。H刚才你的话是真的?钳
“什么?…
“关于你和京极亮子之间超感应的事。〃
“是真的。也许就是所谓的心电感应。一
“常常听说双胞胎身上存在这种能力。〃堂元敲了两三下琴键,
。这世上还真有不可思议的事啊,的确如你所说,我们失算了。”
“你承认捐赠者是京极了?一
堂元为难地皱着眉,不停眨眼,最后终于张开紧闭的双唇:¨没
错,捐赠者是京极瞬介。”
我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虽然我早已确信了,还是觉得
深受打击。”
“我想也是。所以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也只有想方设法隐瞒。”
“为什么要用京极瞬介的脑?〃
“这个我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了,当时情况紧急,不得不用他的
脑。弦
我回想起堂元曾经和我说过的话。“配型?”
堂元点头。“说关谷时雄的脑适合你是骗人的。事实上情况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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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峻,但我们还是想尝试进行脑移植,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当时就有
两种意见存在严重冲突:一种认为即便稍稍冒险也要进行,一种认
为史无前例所以要慎之又慎。〃
¨正好这时京极的尸体被运来了?”
“对,我们抱着十万分之一的希望进行了配型测试。说实在的,那
时我们根本没时间去想移植罪犯的脑会产生伦理问题什么的,虽说抱
着十万分之一的希望,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不可能真的有那么巧。没
想到结果令人惊叹。以前我也说过.成功概率为十万分之一的奇迹竟
然发生了。〃
“放弃这个奇迹实在太可惜,你们就对罪犯的脑这个事实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了?”
“那也是原因之一,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外因。∞堂元紧紧皱起眉
头。
· “外因?”
。在背后支持脑移植研究项目的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他们指示我
们务必要实施移植手术。〃
“和政府有关?一
“你这么想也无妨。他们下的指令是不要放过这个机会。罪犯京
极的尸体本应接受司法解剖,而事实上司法解剖和脑移植是同时进行
的。当然.,那个记录在哪里也找不到,能做到这一点也是因为背后的
强火势力。一
“为什么那股庞大的势力要支持这种手术?”
“那还用说,他们想尽快确认脑移植手术的可行性:尽快完成这
种技术。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钾
“他们?〃
u也许该说是他们的脑吧。一堂元双手抱头,“就是掌控当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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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老人。随着医学的进步,肉体的衰老大大减慢,他们能控制世
界的日子也在拉长,但对于脑的衰老却无能为力,就算进行些耍小聪
明的治疗,也终究赶不上神经细胞死亡的速度。他们害怕丧失尊严的
那天即将到来。”
。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脑移植上?”
“他们相信这是最后一条路,就是逐步用年轻的头脑取代濒I临死
亡的大脑。也可以说是近似于复活。”
H疯子!”我不屑地骂道。
“是吗?我倒觉得是很正常的欲望。想移植心脏、肝脏就是正常
的,想移植脑就不正常了?升
“我这个病例就证明不正常。没错,移植脑的确有可能,但如果
变成和昨天的自己不一样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话,是因为你现在活着才说得出来。一堂元指着我说道,
。当你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时候,如果有人问你,救你的命需要移植别
人的脑,并且以后会有人格变化的可能,你会接受手术还是情愿就此
长眠地下?”见我一时无言以对,他接着说:“他们也一样。刚才你
说活着就是要留下痕迹,我也这么认为。你说以前留下的痕迹已经不
归现在的你所有了,那又有什么不好昵?重生的你一定会有属于你自
己的新足迹。可他们却终归……_堂元摇摇头,“他们会忘记自己的
足迹留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