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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道是无晴 作者:李亮(今古传奇2012022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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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话,其实她是一直都没有说。
——毕竟她们曾经共苦。
刁毒结束了在沈纱身体上的行动,躺到了一边。
沈纱仍然没有动,却暗暗地松了口气,庆幸这场折磨终于结束。
因为没有男人的遮蔽,她汗津津的身体一下子感觉到了凉意。
“这么说来,是她救了你。”刁毒的气息有点不稳,说道,“若没有丁绡,你可能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我宁愿饿死。”
“你怎么会这样想的?”
“若没有丁绡,我也不会便宜了你这样的淫贼。”沈纱一字一顿地怒道,“我没有向公子揭穿她,就已经是给她面子了——从来都不是我欠丁绡什么,而是丁绡欠我好多好多!”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空气邮箱:kongqillOl@qq)
九天之中,每个人、每件事都看似独立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请各位侠友务必记下每一个细节,期待第九天众人命运的终极结局。
时间:九月初四
济源鬼王岛:薛傲被鬼王发现了吗?该如何逃脱?
苏州宜兴客栈:沈纱和刁毒找到丁绡他们了吗?
泄沙村大槐树茶寮:史天一还活着吗?他又再找谁挑衅?
运城太通车马店:虎平镖局镖头与私奔男女会有什么交集?
洛阳城外白马寺:寒山寺方丈中邪,头陀会中招吗?



道是无晴④《今古传奇。武侠版》2013001期 作者/文/李亮  图/蓝色花生  

前情提要
第三天杀意…蛊
时间:九月初三
洛阳长乐赌坊:沈纱找到食人剑刁毒,请他杀人。
运城大通车马店:私奔男病情加重。
五松坡仁义山庄:史天一枪挑仁义山庄众人
济源鬼王岛:薛傲雨夜登岛,寻找昆仑星。
第四天杀气·损——艮上兑下,未成而败

九月初四,济源鬼王岛。
丑时,有雨。
如幕丝雨刚好遮住薛傲的行踪,雨声似在低笑,似在窃窃私语,为他欢喜。
吝啬鬼临死前也许已经发出了什么信号。鬼王岛上这时一片喧哗,正忙着集结——可是却再也没有什么人,能来得及拦住薛傲了。
他轻快地跳下一截矮崖,辨识一下方向,几个起落就来到南滩的一块礁石背后。
吴老四正窝在一艘小船的船尾,抱着桨等着接他。
薛傲身形一晃,已然上船,低叫道:“走!”
在他身后,鬼王岛的锣声、铃声、鼓声、喊声已然响成一片,三百洞窟里亮起的火把光芒,令人产生了整座岛都已被烧透了、烧穿了的感觉。
吴老四腾地眺起来,伸手解下缆绳,木桨一扳,小船已经离岸。
薛傲回望鬼王岛,长出了一口气。
只要离了岛,只要回到陆地上,凭他的轻功、刀法再加上锦绣山庄的势力,什么鬼王鬼将便都不足惧了。
吴老四忽问道:“东家,得手了么?”
“得手了!”薛傲伸手在怀里一摸,掏出那条并不是“昆仑星”的项链。银链在手中沉沉坠下,抖动如有魂灵,宝石坠子被岛上的火光一映,直比星光还要璀璨。
吴老四哽咽道:“真好,真好!东家……我老婆的金镯子呢?”
薛傲一愣,道:“什么金镯子?”
他前日随兴开口的金镯一诺,早就抛到脑后,这时听吴老四提起,一时根本想不起是怎么回事。
吴老四正在划船,一见他的反应,吓得当时就停了手。
“您……您忘了?”
薛傲这才想起,笑道:“哦,金镯子,确是没放在心上。没关系,你若想要,完了我多给你船钱就是。”
吴老四却兀自不能相信,道:“你忘了?我老婆盼这镯子盼了两宿,你就忘了?”
见他死咬着不放,薛傲心中不快,道:“一个破金镯子,有什么了不起?到时候你跟我到锦绣山庄去,要几个,要什么样式,随便你拿!”
吴老四跺脚道:“你只会吹牛!”
——他并没有薛傲那样的见识,对他来说,一只金镯子和一串“昆仑星”是一样贵重的。薛傲失信一次,再想许诺便已少了说服力。
他们这时离开鬼王岛不过十来步距离,吴老四只顾着说话,小船登时顺流而下,受水势推动,又慢慢往滩边靠去。
鬼王岛上的吊桥已然放下,火把明亮,数不清的鬼兵正往河边而来。
薛傲大急,叫道:“快走!真被鬼兵截住,谁也活不了!”
吴老四却已抽抽搭搭地哭起来,道:“这可怎么办?我回去可怎么和我老婆交代。村里也住不了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贪你的金镯子,把你卖给鬼王岛就好了……”
他满心沮丧,口不择言,薛傲听在耳中,心下一惊,叫道:“把我卖给鬼王岛?你是鬼王岛的人?”
吴老四被他当头一喝,不由张口结舌:“我……我……”
“唰”的一声,刀光映起河面一片惨白,吴老四人头飞起,“咚、咚”两声,与尸体分别栽入水中。
薛傲仓促之际不及考虑,一刀砍了吴老四,才又再后悔起来,总算在木桨落水之前,伸手抢过,却是实在不会划船,在水里捅了几下,把小船划得不住打转,寸步难行。
河水湍急,宽阔足有二三里,想要游水过河,凭他的水性与寻死无异。
犹豫之际,小船已顺水漂出里许,船底刮擦,却是已在鬼王岛的东滩搁浅了。
薛傲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似被冻住了。
夜空中的雨线,忽然间变成亿万道冰针从天而降,刺着他的头皮、他的眼睛、他的心脏。
数不清的火把、人马飞快地拥上河滩搜寻目标。薛傲定定地站在小船上,一时间手中刀重逾千斤,头脑中一片空白。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锣声响处,越来越多的火把一起向他聚来,转眼便把这一片河滩照得亮如白昼。
薛傲双目剧痛,轻轻地跳上了岸。
他白衣湿透,长刀在握,虽只一人,却稳如泰山。
火光下那些涂面、散发、黑齿、文身佩戴着各种骨头、钢环的鬼兵,或如猿立,或如狗踞,或发枭啼,或作儿笑,越发诡异可怖。
他们呈半月形状,稳稳地将薛傲困在了水边上。
韩夺天占据鬼王岛后,在岛上推行鬼风,鼓励手下抛弃人形,专心往鬼气森森上打扮。
开始时,这种打扮还被鬼兵排斥,尚需他这个鬼王重赏鼓励。可是慢慢地风气形成,鬼王岛上的人终于个个都以狰狞恶心为美,各出奇招,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以至于这些人再去外边劫掠作案时,其狰狞形状,往往未曾动手,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而鬼王岛之名,也由此更为响亮。
鬼影憧憧,所有贪婪残暴的眼睛全都只盯着那白衣孤傲的年轻人。
火光掩映中有几个气势酷虐的人越众而出,瞧那身形步法,显然便是各路鬼将。
第一个人,身材高大,几可过丈,肌肉虬结,宽肩厚背。整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方的、硬的。他的脑袋像是花岗岩雕成的一样,见棱见角,一道赤红色的刀疤从他眉心过左眼斜挂左腮,此刻在他的左眼眼眶里,便只有一颗亮得吓人的猫眼石莹莹发光。
他的手里拖着一根沉重的熟铜大棍,正是八大鬼将中勇猛第一的冒失鬼。
第二个人,身材瘦削,裹着一领红里黑面的披风,阴森森地站在海风之中。他的脸很白很白,也不知涂了多少白粉,只见眉毛、眼睛细得像四道斜斜向上的黑线,仿佛是被两只无形的手硬往两边鬓角拉去。他的嘴唇很红,而且湿漉漉的。
他的手里一直在把玩着另外一只涂了丹蔻的女人断手,正是八大鬼将中残忍第一的小气鬼。
第三个人,薛傲并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他的头、面、颈、手都裹满了绷带。灰色的、肮脏的绷带从他的领口袖口钻出,把他缠得不露一丝皮肤在外边,只在两眼和嘴巴的位置各露一条缝隙。
他在抽一支两尺半长的烟袋锅,烟锅一明一暗,缕缕青烟从他的身上口鼻之外的各处袅袅钻出,升腾如雾。他正是八大鬼将中诡谲第一的大烟鬼。
第四个人,长得像一只狼,厉目、努嘴、白齿、尖耳。他的身上满是钢刷一般的毛发,头发、胡子、鬓角、胸毛……全都又短又硬。而与那些黝黑毛发呼应的,则是那些他戴在拳上、腕上、肘上、肩上的赤铜箍。
铜箍上镶满钢钉。他正是八大鬼将中难缠第一的厉鬼。
薛傲的心中终于不再存一丝侥幸。
他轻轻按了按胸口,那一串项链硬硬的,还在。于是他便将泼风刀双手持握,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握了一下,左手松开。
推后半分,再握,又松开。直到找到了以他现在的状态而言,最适合发力的角度。
水鬼的火把将海雾熏成了一片灰黄,远处的破船烂帆好像是残旧的墓碑。冰冷的雨水打在薛傲的手上,突然间他就绝望了。
他想:丁绡,丁绡!你知道我要死了么?你知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么?你可知道……我终于找到一条能够配得上你的链子了么?重华公子……左长苗,他们有我对你这么好么?

九月初四,苏州宜兴客栈。
辰时,有雨。
雨声像是催眠的小调,令人陷在梦乡,想要爬出来,格外艰难。
刁毒终于睁开眼睛,看见沈纱正冷冷地站在他的床前。
昨天沈纱让他折磨一番过后,就马上离开了。现在,她换上一身黑色的短打,又用青色的手帕将头发扎好,配合着略显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已经和此前那个娇憨明媚的桃红色女孩有了很大的区别。
——倒也更漂亮了。
除了腰间的洗眉刀,她的肩上又多了一个很小的包袱,看来是回了锦绣山庄收拾行囊去了。
“走!”
刁毒叹了口气,以手压额,又闭上了眼,道:“去哪里?”
他这永远不紧不慢的样子,快把沈纱气死了,道:“杀丁绡,杀左长苗啊!”
刁毒笑了一下,道:“我不去。”
沈纱一愣,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在命令我。”
“可是……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杀左长苗的。”
“可是我却不会被你呼来喝去。”刁毒道,“你要明白,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当”的一声,沈纱终于忍无可忍,又拔出了洗眉刀。
洗眉刀冷冽如霜,清冷俏丽,正像她眉梢的煞气,带着被辜负的愤怒和失望,闪电一般砍向刁毒的脖颈。
可是忽然间,她眼前一花,就在刁毒的床边一只丑陋无比的蜥蜴忽而现身,稍稍一摆头,扁铲一般的短吻,已然停在她的颈侧,长舌信信,那一双死灰色的眼珠直令她瞬间起了一阵战栗。
——那是刁毒的食人剑,诡异莫测,竟像是一直隐身在空气中,以至于要动手时,它就已经在那里了。
“你……”沈纱的洗眉刀猛地停住,颈上被剑气一激,皮肤隐隐作痛,“你到底要怎样?”
刁毒若无其事地把手一抖,食人剑倏然收回,变成了倚在床头的一把斑斓狰狞的铁剑,道:“这次动手,仍算是你测试我的剑法,可要是再有第三次,我就真的要割断你那细细的脖子了。”
沈纱哽咽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会求饶就好。”刁毒睁开眼,冷冷地望着沈纱白皙俏丽的脸庞,道,“约法三章:第一,在杀死左长苗之前,我仍然可以睡你,所以,你别以为跑回锦绣山庄洗个澡,就可以翻脸不认人;第二,杀死左长苗之前,我想什么时候让你接着付酬劳,就什么时候睡你,所以你最好随时在我身边,不然我就只当你改了主意,买卖取消;第三,杀死左长苗之前,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一你得让我高兴,因为,我杀人要看心情。”
他字字句句,露骨无耻,沈纱的脸气得发白,手握在洗眉刀上,几次想要不管不顾,再次挥刀上去,要么杀了这淫贼,要么就索性死了,却终于强忍下来,道:“你若一辈子杀不了左长苗,我岂不是一辈子让你……让你占便宜?”
“不会。”刁毒道,“从今天开始,你带着我去找左长苗。只要我们能看到他,左长苗就已经死了——杀不死他,我把我的头赔给你。”
“我不稀罕你的人头。”沈纱咬住嘴唇,“只希望你说话算话。”
“算话,当然算话。”刁毒看着她噙泪欲滴的模样,忽而将薄被掀开,道,“来吧,我忽然现在就想让你接着付酬劳了。”
沈纱瞪着他,终于又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从前,武林中有一位大侠,古道热肠,刚正不阿,容貌俊美,快剑无敌。
那时他掌中一口“惊虹”轻剑,惩恶扬善,手段之激烈,天下闻名。
可惜,好人多舛,后来他却不幸染上麻风,周身溃烂,只能隐身山林,更被当时一位名医逼得引火自焚,以免恶疾流毒。
谁知他命不当绝,那一场大火虽将他烧得毁容残身,双目尽毁,却误打误撞地治好了他的麻风,更打通他的任督二脉,令他力大无穷。
于是他又练了一口重剑,名为“沉雷”。
他仍想行侠仗义,于是再度出山。可是世人何其愚昧,只看到他那活鬼一般的形貌,却无视他与人为善的初衷。屡受误解,多番羞辱,终于令他在激愤下杀死无辜,铸下大错。
一念为侠,一念成魔,造化弄人,一至于斯。后来有人感念其事,乃寻回他的“惊虹”和“沉雷”,将两把剑回炉另造,以期打出一把平衡善恶、不偏不倚的中正之剑。
不料最终打出的那把剑,却狰狞丑陋,格外不祥,连害三任剑主,成了武林中越传越奇的第一凶兵。
传说中,那把剑只会出现在信仰崩溃的人面前,用恶毒的希望和邪秽的力量,麻木他的痛苦、粉饰他的绝望,带他堕入魔道。
又传说,每个用这把剑的人,即便起初是如何誉满天下,称雄一时,最后的结局却都免不了火海葬身,尸骨无存。
更传说,这把剑每换一个主人,剑身上的艳丽斑纹便会更斑斓一分,杀气也更邪一分。
这把剑的名字,久而久之,早已被人忘了,现在人们都只叫它食人剑。
而它这一任的主人,叫刁毒。
往前推十年,刁毒还不叫刁毒,他曾经有一个非常平凡、喜庆的名字。
那时候,他还是武当山首屈一指的少年剑客。
武当山的悠悠白云、矫矫青松,令他自小善良开朗、心无城府;而绵绵灵剑,谆谆恩师,更令他性格温和,对别人充满了信任。
世界于他而言,原本应当是充满阳光与希望的。
直到有一天,他救了一个人。
武当山下,采花贼谢香君为正道人士追捕,身受重伤,刚好与他相遇,于是向他求救。
那时谢香君浑身是血地靠在一块巨石下,挣扎着说自己已真心悔改,倘若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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