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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第6部分

小说: 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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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甫转,但身形仍然向前跟进,蓦自脚下一声冷笑,道:“武功不错,经验太差劲……”
  “拍!”岳霖脚下一麻,一个跟斗摔在屋顶上。
  他顾不得身上疼痛,也管不了房人惊呼,心想:真的经验太差劲了,魔头突然收势,原来隐在房脊之后下我毒手。
  但当他满怀激忿,再要拚命一搏时,天又已快亮了,笑面阴魔的行踪,依然消失在昨夜房子附近。
  他没精打采的弛返客栈,宝贝闻声惊醒,问道:“你到了那里?”
  “追笑面阴魔!”
  宝贝一个轱辘爬起,道:“这下可报了仇了?”
  岳霖呐呐地道:“魔头……又跑掉了!”
  宝贝环眼翻了翻,像是看出岳霖的脸色不对,岳霖急目沉了沉气,续道:“真气死人,笑面阴魔又在那片四合头的房子附近不见了……”
  宝贝自作聪明的道:“那房子定是他的暗卡子!”
  “什么叫暗卡子?”
  “这是黑话,意思是魔头住的窝!”
  “那我们可要察看一下。”
  “谁说不是?”
  “想请兄弟你麻烦一趟,那房子就在西大街……”
  “霖哥为何不去?”
  “笑面阴魔既然认识我,你想……不会再溜走吗?”
  “着!”宝贝脑袋连点三点,铃铛“叮铃铃”一响道:“不料霖哥跟小弟相处两日,嘿嘿!江湖阅历大有进步了,哈哈!哥们现下就去!”
  说着衣服一整,掂起八股描金扇,大肚皮一挺一摇一晃地离开高陆客栈。
  也就是顿饭光景,宝贝连跑跳的转来,他指着岳霖鼻子,嘴巴笑的拢不住牙齿,道:“你……你……你……”
  岳霖愕然道:“宝弟快说呀!”
  “你知道那四合头房子是那里?……哈哈!长安市上首屈一指的‘满春园’……”
  岳霖又不解地道:“满春园是干什么的?”
  “官称‘妓院’,土名‘窑子’……是替有钱的哥们解闷的,原来霖哥哥想玩女人?”
  岳霖脸一红道:“不可胡说!”
  宝贝眼睛急眨几眨,笑道:“有了!笑面阴魔说不定是位淫魔,他八成住在满春园跟女人泡在一起了。”
  岳霖心中一动道:“这话很有理,我们是不是去一趟?”
  “当然要去!”
  “但是……那地方不大高明呀!”
  “嘿嘿!算不得什么?想我宝贝,早三年就逛起窑子了,只要不理那些臭娘们就行了。”
  岳霖把心一横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依兄弟吧!走!”
  “那里去?”
  “满春园啊!”
  “哈哈哈……”
  “宝弟为何发笑?”
  “我笑大哥太糊涂了,逛窑子是晚上的事,现在去,除非钻臭娘们的被窝。”
  “哦!”
  “还有一事不可少!”
  “什么事?”
  “钱!拿珠袋子来……哈哈!等我换些银票,今天晚上哥们要大闹满春园,嘿嘿!有乐子看了。”
  口                口               口
  华灯初上,坐落长安西大街的满春园,称得起车水马龙,此时宝贝带着心怀忐忑的岳霖,到了满春园大门。
  岳霖一打量,只见红漆大门,大理石台阶,门脖上三盏珠灯,珠灯上镶着五光十色的“满园春”三字。
  两旁有两名穿大褂的人物,戴着帽垫,一脸的猥琐神态,向进进出出的客人,拱手迎送。
  岳霖听宝贝沿途谈起,这种人有个绰号—龟奴。
  他突然感到太荒唐,笑面阴魔决不会隐在这种四方杂处,惹人注目的地方。
  但他不便说了不算,实在的,他应付不了宝贝那张贫嘴,而况宝贝已然走了进去。
  “喂!”宝贝回首叫道:“成袋的银子,不照顾照顾臭娘们,等于白来长安了!”
  岳霖见两旁龟奴向他注视,只好胸脯一挺,迈上台阶。
  其中一龟奴迎上道:“少爷!您敢是初来,小的带你进去。”
  岳霖心说:“小子眼好毒啊!”
  宝贝却充内行道:“龟奴!谁说爷们初来?难道你就不认识花钱最大方的宝少爷?”
  龟奴居然脸一红!“龟奴”二字乃是外面骂这种吃软饭的“名词”,那有真当着面呼“龟奴”的。
  但宝贝同岳霖那身打扮,却令龟奴敢怒而不敢言,心说:必定是那家王府的少爷?
  龟奴依然诏笑着道:“少爷们的意思?……不叫小的带路?”
  宝贝道:“想要博彩头,干脆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哼!是你的了!”伸手掏出张银票,那龟奴龟眼一扫,天呀!五十两!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等豪客,就是骂他滚,他也舍不得离开了。
  龟奴接过银票,沿途解说,献尽殷勤,过了一扇屏门,赫然现出一座大院。
  院子四角四方,院心有一喷水池,池周是各种彩石铺的小道,花木扶疏,珠帘半卷;一排排幽雅精致的小房中,隐隐传来悠扬悦耳的笙箫竹笛之声。
  岳霖被这种气氛感染的,有说不出的愉快,这与想像中的妓院,截然不同,静的安谧,动的幽雅,一切都显得“美”,但这种心灵所感受的“美”,却不是言语能道出的。
  所以他第一印象,并未把妓院看为低级。
  自然他不知这头等窑子里有这此情调,二三等的就无法同日而语了!
  过了一条走廊,忽见一门房内,黑压压,坐着不少人,另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据桌振笔直画,岳霖大惑不解,宝贝却抢着说道:“喂!龟奴!他们干什么的?这样热闹?”
  龟奴耸耸肩道:“登记的!”
  “登什么记呀?”
  “本园有位未梳头的红姑娘,名叫红妞,凡是客人见她,必先登记,然后由他圈着谁就是谁了。”
  岳霖听得一愣,嫖院还登记……未免不合情理吧!
  宝贝却又假充内行道:“不错,咱也常办登记的……”
  龟奴想笑不敢笑,耸耸肩道:“少爷们可免去麻烦!”
  宝贝道:“你是说不登记?!”
  龟奴道:“非但不登记,还可设法让少爷们见到红妞。”
  说话之间,到了座客厅,龟奴打起竹帘,让两位客人先行走人,岳霖见客厅内先已坐着位少年,这人二十来岁,老鼠眼,尖削下颏,长得极不顺眼。
  另一旁站了位三十许胖妇人,一脸厚粉,满口金牙,打着扇子,正替那少年扇风。
  龟奴不知在那妇人耳边说些什么?那妇人挥手叱退龟奴,登时笑得两眼合了缝,向着岳霖说道:“什么风把少爷们吹来啦,请坐!请坐!”
  宝贝料知她是园里的老鸨,环眼一瞪道:“有钱的少爷来了,还不叫红妞接驾?”
  那少年狠狠地瞪了宝贝一眼,宝贝装着没有看见,又道:“逛窑子谁有钱谁是大爷,该叫那小子走了。”
  胖妇人嗲声嗲气道:“这怎么成?都是财神爷!”
  “拍!”
  那少年桌子一拍,骂道:“你这孩子敢是吃了熊心豹胆,比钱?比武?随你挑好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咱小淫虫邬善是何许人也?”
  胖妇人赶忙劝道:“邬少爷千万别生气,比武可吓死人呀,如果比钱?……嘻嘻!本来嘛!逛窑子就得有钱!”
  小淫虫邬善从怀中一掏,“咚”桌子上多了五条赤金,胖妇人一估量,每条十两,五十两赤金好几百两银子啊!忙道:“少爷的意思……”
  小淫虫邬善指着黄澄澄的金子得意地道:“今夜少爷替红妞梳头,谅他小子只有干瞪眼!”
  “咚!”
  宝贝珠袋往桌子一放,扯着调门道:“咱也要大哥替红妞梳头,拿去……”口袋一抖,桌子上滚着明珠,还有二十多张银票。
  胖妇人一估计,银票算来一千两银子,那十几颗珠子……不论成色、宝气,都是上等的,少说也值五千两,我的天,够买一座满春园了。
  小淫虫邬善决料不到那黑孩子有这多的银票,珍珠?
  他发愣,也有些发抖,胖妇人认为岳霖同宝贝,必是大富大贵之家,先将珠袋装好,向二人连声道谢,倏地脸色一绷,朝着小淫虫邬善说道:“邬大爷,您……您也该走了……”
  小淫虫邬善讪讪地道:“可是……红妞呢?”
  胖妇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昨天咱们就说过,红妞不是窑姐,大爷就死了这条心吧?!”
  小淫虫呐呐地道:“但你方才已经答应了。”
  “方才是方才呀!”
  “他们两个呢?”
  “他们是他们啊?!”胖妇人居然脸一沉,“我说邬大爷!干脆说明白些,谁叫你银子带少了……”
  小淫虫邬善气的老鼠眼直翻,他杀心顿起,但他旋而消逝,他看到岳霖那双精电般双眸,不怒而威忖知这小子手下定不含胡!
  暗道:“找爹爹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冷哼一声,又狠狠地望了岳霖一眼,打开门帘,恨恨地走去。
  这小淫虫邬善不是别人,正乃“铁掌”邬良之子,岳霖离开葫芦堡在巴山道上,受了暗算,自然不认识他,而小淫虫邬善见过岳霖,但那时的岳霖垢面鹑衣,也无法分辨了。
  小淫虫邬善一走,宝贝却叫道:“胖女人!还不把红妞给少爷掂出来?”
  胖妇人故作神秘地道:“小爷轻声点,别说叫她来,你就是亲身拜访,还要看她高兴不高兴哩!”
  “反正是个臭娘们!”
  “小爷!她可是位好人家的姑娘!”
  “放屁!好人家姑娘住在窑子里?”
  “说起来二位不大相信,红妞是在七八天前才到满春园的!”
  “这干我的屁事!”
  “他到长安访亲未遇,溜到满春园……”
  “你们把她留下?”
  “话虽不错,她也是情甘意愿!”
  “哼!谁个听你罗嗦!她到是来不来?”
  岳霖心中一动,一旁接道:“宝弟!何必为个女人斗气?咱们回去吧!”
  胖妇人吓了一跳,到口的“扁食”不张口,银子怎可打退票,立时猴屁股脸堆着粉脸道:“少爷千万别着急,咱跟红妞商量商量。”
  宝贝道:“那么麻烦?”
  “是真的呀……”胖女人说着摆动肥臀,一扭一扭地离开客厅。
  岳霖见胖妇人走远,说道:“宝弟!赌气拿珠子赌,这下都光了,怎么办?”
  宝贝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瞧!”腰里一摸索,赫然黄澄澄的五条赤金,敢情小淫虫邬善的五条赤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
  岳霖眉头一蹙,道:“这样一来,不是跟人家结了仇?”
  宝贝瞪着对环眼道:“他准知是咱们偷的吗?”
  岳霖无可奈何的道:“别的不谈了,我……我想走!”
  “怪了,钱也花了,为什么要走?”
  岳霖喃喃地道:“听那妇人之言,红妞是位好姑娘,我们何必见她呢?”
  宝贝摇了摇脑袋道:“别听胖娘们瞎吹,说不定见了面,大门牙会笑掉哩……这且不谈,但大哥你忘了,即使红妞是母夜叉,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说不定笑面阴魔真跟他混上了。”
  岳霖犹豫不决地道:“愚兄不能没有此想,但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决不会跟个杀人魔王混在一起的吧!”
  宝贝道:“天下事愈是想不到的,愈发作得到,大哥你就碰碰运气吧!”
  两人谈到此处,胖妇人带着位十四五岁的垂髫丫头走入客厅。
  胖妇人指着那丫环道:“这是红妞的丫头—小莺,她可以带大少爷去!”
  岳霖经宝贝又一催促,不去也不行了,他心里开始跳动,但他终于跟着小莺走去。
  胖妇人眼珠一动道:“你大哥去了,你呢?”
  “我等他,顶多照个面就回来了。”
  胖妇人说道:“我说二少爷,您可别见怪,不信等着瞧,去了就拔不出腿来。”
  宝贝眼睛眨了眨道:“若是我,不把她脑袋上画个大乌龟才怪,哼!拿来!”
  “拿什么呀?”
  “咱的银票、珠子,没有那么便宜事?”
  “哟!”胖妇人嗲声嗲气,但也紧张地道:“你不是说叫大哥替红妞梳头吗?”
  “替你们梳头不给钱还要钱,真当少爷是傻瓜了。”
  “‘梳头’是窑子的行话,意思是……”
  “别东扯西拉,咱这老逛窑子的,什么门槛不精,用得着你教?”
  胖妇人眯缝眼一转,改了话题道:“少爷先弄两杯酒吧!别的,等你大哥回来再谈!”
  宝贝嘴巴流着口水,道:“别忘了弄点可口的菜?”
  胖妇人忖道:“这娃儿很难缠,只有将他灌醉了,然后以‘春药’造成那少爷跟红妞的事,就不怕他们变卦了,倒是红妞,唉!人心不毒,怎能发财呢?”
  登时招呼手下,又叫了数名十四五岁的清官人,顷刻一张桌子围的满满,那宝贝左搂右抱,耳听丝竹,酒到干杯,真是乐比王侯,他早已忘了珠子的事,就连岳霖到了那里,他也顾不得了。
  口               口                口
  铜壶滴漏,夜已二更,满春园在皎洁地月色下,处处充满了神秘,也处处显得喜意盎然。
  一拉溜精致房子里,有的灯光已熄,有的红烛高烧,偶尔传出娇滴滴一声轻笑,继而粗犷的笑声响起。但另一间幽雅而别具风格的绣房中,灯火辉煌,照如白画,没有人声,只见人影,显得寂静极了。
  这间小房内对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是岳霖!
  女的是红妞。
  两人面前的杯盘狼藉了,却存酒香。
  岳霖与红妞满脸飞红,呼吸紧促,身子颤抖,像是忍耐着一种磨练!
  敢情两人都吃了鸨儿特制的春酒。
  显然两人凭了理智,正在克制着“欲火”的冲动煎熬。
  那里知道,这种春酒吃过,愈是忍守,愈发激烈,一旦爆发,宛如堤崩河溃,不可收拾。
  岳霖突感到下体有了异样,像团火燃烧,似虫蚁游动,他不敢凝视红妞了,本能地感到红妞那双热情洋溢,秋水滢涟的眸子,与那件事有关?
  他紧闭着眼,不敢望她,他奇异方才的一幕!
  当他怀着紧促而新奇的心情,踏入房内时,首先一双美丽而极具威凌的双眸,使他一怔。
  那是红妞,红妞还长了付艳而不荡,娇而不俗,秀而不腻的俏丽面孔。
  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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