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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柏杨全集-第71部分

小说: 柏杨全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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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呼,这不是土头土脑问题,而是言语不通问题,谁教世界上有那么多乱转弯的舌头乎哉。我老人家当时就定下宏愿,如果那么一天,当选上帝之职,法力无边,我就吹口仙气,教全体人类都说一种言语。
   ──不过,人类所以各说各话,好像就是现任上帝决定的,《旧约 创世纪》曰:「那时(开天闢地后不久),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的,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是一个强大集团,用同一言语,团结起来,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了。我们下去,变乱他们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如果这是真的,柏杨先生一旦继任宝座,包管对他阁下这项古老决定,全盘推翻。
   ──问题是,不要说统一人类千万种言语啦,就是想统一世间两种行车方式,都不容易,各国现行行车规则,共分两类,一类靠右,一类靠左,柏杨先生打算先办一件事,就是建议由两边各派一个代表,抽弧龆ǎ俨蝗焕匆怀【龆罚埠芎浜淞伊遥坑遗笥咽だ玻蠹页敌卸伎坑遥孔笈笥咽だ玻蠹页敌卸伎孔蟆O衷谡庵指髌靖咝说牧椒址ǎ任薜览恚沂犹
   华语里的不同方言,造成中华民族内部隔阂的程度,不亚於各国不同语言造成各国间的隔阂。吾友邱吉尔先生曰:「血浓於水」。柏杨先生认为仅靠「血」恐怕「浓」不起来,应该是「言语浓於血」。即令是父母子女,老爹老娘说匈牙利话,儿子女儿说阿比西尼亚话,「血」的功能也要大大减低。
   人人皆知有关筷子的一项寓言,这寓言出自吐谷浑汗国一项真实史实,老可汗把儿子们唤到跟前,教他们折断一根筷子,再折断两根筷子,都易如反掌,但当他们折断一把筷子时,却眼如铜铃,盖一把筷子坚硬得好像一根铁桩也。方言足以使中华民族血淡於水,不但成不了铁桩,反而成为一根根游离的脆弱的筷子。
   方言是一种言语的浪费,也是一种生命的浪费。学会一种言语,而且能用该言语思考,最聪明的人也需要五年或六年的苦苦修炼,不幸遇到言语白癡如柏杨先生者流,即令寒窗十载,也等於读到大象肚子里。去年时节,我随柏杨夫人回她母校所在地──宜兰,一位本地朋友,酒酣耳热之际,厉声问曰:「我且考你,你会不会闽南话?」闽南话,在新加坡共和国、马来西亚联邦,称为福建话,我急忙顾左右而言他,他曰:「别打太极拳,说两句听听。」刚说一句,就露出马脚,他喝曰:「好老头,你来台湾三十年,怎么不会闽南话?准是瞧我们不起?」嗟夫,这真是天大冤枉,会不会本地方言,只跟方便不方便有关,跟瞧不起有啥关也,硬罩帽子,我就一百个不服加一千个不服。我老人家在甘肃、四川、湖南、辽宁,都住过些时日的,如果到一个地方都要猛学一个地方的方言,那就啥事都不要干啦,仅学方言就得活活累死。我如果不会普通话,而坚持我的家乡话,把「袜子」念「窝」,把「梯子」念「丢」,把「棍子」念「格栏」,贵阁下耳朵恐怕能冒出烟来。
   方言的负担,能把中华人压得吐血,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中华人除了要学自己所属的方言外,还要学其他各种方言;同时还得学马来语、英语、淡米尔语。嗟夫,一个中华人孩子,仅在言语上,就得「三更灯火五更鸡」,断送不少大好光阴。环境逼他们不得不成为「言语天才」,可是正因为人的精力有限,除了少数头脑特别灵光的朋友,大多数只能通而不精。尤其中华文难以书写,遂使中华语跟着没落。新加坡虽然中华人佔绝大多数,但即令中华人之间,中华语也不能通行无阻。一天傍晚,柏杨先生暨夫人,乘坐特别为观光客而设的三轮车,前往中国城一游,那位车夫老爷就只会福建话(闽南话),别的啥都不会,跟老妻有说有笑,我却呆若木狗,而我们固同是中华儿女也。
   新加坡政府正推行华语运动──请注意一点,推行华语运动,可不是推行华语,而只是推行华语标准发音,弃绝方言。这项运动如果成功,当使中华人生命不再被糟蹋,从多如牛毛的方言中解脱出来,喘一口气。同时建立起来中华语的可靠性和权威性,使它更有资格成为世界上重要言语之一。新加坡政府毫无顾忌的公开向方言挑战,使我们充满了感谢和敬意。我们最大的愿望是,世界上每一个中华人,都能用中华语文,沟通心灵。
   面对着英语和马来语强大对手,标准华语──北京话,在受过教育的中华人中,还可以通行的缘故,在於他们的华人学堂,都用北京话授课,我们向当初作这项正确决定的先贤,致无限追思。只有香港呈现特殊风光,香港百分之百是中华人,柏杨先生到了香港,自以为可以通行无阻,料不到那里竟是清一色的方言天下。除了广东话,就是广东话,恰巧老妻出了车祸,躺在床上哼哼,没人担任翻译,害得我老人家寸步难行,连计程车都不敢坐。据说若干年前,还要精彩,盖全世界只有香港一地,中华人学堂仍用方言授课,可谓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大奇观。广东朋友比英国佬还要牛,认为不会广东话的傢伙,简直是化外之民,以致连英国尖头鳗,都得认输,跟着「谋蛮台」起来。可是,无论怎么说,广东话只是一种方言,必须居於次要地位,中华人才能完整。在我当选上帝,法力无边之前,盼望有一天能看到香港华人学堂也用北京话授课,那才是中华人千秋万世之福。
   不过,广东朋友这种执着、强硬,像韧带一样的坚持精神──抗战之前,日本人称之为「广东精神」。我们虽誓死反对广东话第一,却由衷佩服这种精神,每个中华人都用这种精神保护标准中华语,中华人才不致沦落为林立的筷子,才有可能成为永折不断的铁桩。
   血浓於水,言语更浓於血,八亿人口说同样的话,诚如耶和华所说:「他们成一个强大集团,用同一言语,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成功。」我们祝福我们自己。
   
   
   骨肉情深 相依为命
   ──新马港之行,我见我闻我思我写,之六。
   前些时,英国查理王子前往美国访问,在白宫跟美国总统雷根先生促膝谈马,电视上还看到有位老奶向他阁下行宫廷屈膝礼镜头,实在过瘾。可是,柏杨先生却忧心忡忡,唯恐怕殿下老爷冒出一句,说他是来「宣慰旅美侨胞」的,那就糟啦。他虽然始终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我老人家仍然忍不住打电话到伦敦,给在那里大学堂当教习的张国龙先生,问问英国报纸上可有这种节目?是他夫人徐慎淑女士接的,大骇曰:「老头,你可是刚抢了银行,钱撑着啦。」倒不是钱撑着啦,而是浆糊撑着啦。假使查理先生不是英国王子,而是中国王子,报上「宣慰侨胞」的文章,准大雨倾盆,你敢跟我赌一块钱乎哉。可惜英吉利非礼义之邦,竟不知道「宣慰」一下他们「侨居」在美利坚的「侨胞」,惜哉。
   孙中山先生曾曰:「华侨是革命之母。」二十世纪三○年代之前,他们确实是华侨,因为他们身属中国国籍,手拿中国护照。可是四○年代之后,东南亚各国纷纷独立,像印度尼西亚共和国,还经过大小百余血战,才把自封为主子的荷兰朋友赶出大门。华侨遂逐渐的变成华人,成为新兴独立国家的公民,不再是流落天涯地角的中国游子,而是嫁出去的中国女儿矣。女儿在夫家──那块美丽的国土上,生根开花,茁壮结实,继续繁衍中华民族的苗裔。身在中国的兄弟姐妹,不应该再猛嚷她可只是暂时在那里歇歇脚的呀。那不是待女儿之道,而是待敌人之道,只有对敌人才这么用尽心机,去努力拆散她们的家庭。
   海外的华侨和华人,对娘家的贡献,太多太巨。可是当他们需要娘家照顾的时候,娘家却只能搓着只手,不着边际的信口开河,教他们稍安勿躁,等咱们强了再说。有时候还厚着脸皮,要他们再继续「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些靠色相的演员老爷老奶,以及一些会画两笔的朋友,更千方百计前往献宝淘金。中华人不得不应付应付,於是一个个脑满肠肥,满载而归。这些臭男女不但不感激零涕,反而洋洋得意的摇着大舌头宣称,他们是去「宣慰侨胞」的呀。遇到来中国观光的华人,大官小吏一有机会,就板起鸭子屁股面孔,训勉他们回到「侨居地」干啥干啥。查理王子如果听说世界上有此奇观,恐怕真要后悔不迭没有跟进亮相。
   柏杨先生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时间很短,却模糊的有个印象,每位中华人心里似乎都埋藏着一种隐忧。夸大的说,心里似乎都有一种不安全的恐惧感。中国的强大是他们最大的盼望,可是中国人被酱得太久,偏偏一时强大不起来,这是一个难解的困惑和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身在中国的兄弟姐妹,再忍心把他们推到进退维谷的「侨胞」「侨居地」之境,未免不当人子。
   这种隐忧──不安全,甚至恐惧,可不是神经衰弱,多愁善感,而是从热泪中成长的。中国之外,世界上唯一的以中华语文授课的南洋大学堂,被悄悄的取消,以及印尼不准华文书刊进口,就是两响使华人颤栗的钟声。已故的英国殖民地官员巴素先生,曾叹息曰:「当一个十九世纪的中国人,真是一场苦难。」现在二十世纪已快打烊,我们还是同样叹息曰:「当一个二十世纪的中华人(Chinese),真是一场苦难。」前途佈满荆棘,中华人像一个娘家无权无势,而又受尽公婆妯娌白眼的小媳妇,有说不尽的委屈悲愤。
   没有人知道这种委屈悲愤的心情继续发展下去,结局是福是祸。柏杨先生在马来西亚联邦首都吉隆坡,和第二大城槟城,各有一次讲演,都提出同一的建议,那就是,不要抱怨。这可不是沖凉水澡的人劝屁股坐在火炉上的人不要抱怨,而是同受煎熬的患难朋友,互相勉励。我们除了看现象外,应该更深入的研究造成这现象的原因。两个星期前,一位学生老爷光临柏府,请我老人家指示机宜。盖他的女朋友跟走马灯一样,一个月就换一个。我曰:「你这么换法,不怕累呀。」他哭丧脸曰:「不是我换她们,而是她们换我。尤其姗姗,老头,你见过的呀,我那么爱她,也只维持了三个月,就另行高就。」接着把一群老奶攻击得连个蚌壳都不值。呜呼,要教别人爱自己,必须自己先可爱,同样的,要教别人尊敬自己,也必自己先值得尊敬。我要他先莫怒发冲冠,仔细想想自己为啥落到如此地步。只一味砸镜子兼骂大街,不能改变容貌,改变容貌必须心里先改变才行。学生老爷的性格古怪得像一头吃了癫痫药的毛驴,不要说老奶不爱他,连我这个老头也不爱他。中华人对其他民族受到特别保护,当然感到屈辱和不公平。但只抱怨,并不能改变事实,反而有换来更屈辱更不公平的可能性。事实上,不必把保护的功能估计过高,尤其是畸形的保护,会丧失竞争能力,那并不绝对是福,历史上这种事情多得可装满两架波音七○七飞机。
   去年(一九八○)夏天,柏杨先生在台北跟一位前来台湾冒险的丹麦女大学生相遇,相遇并不是一老一少如火如荼的爱上啦,而是在她身上得到启示。她曰:「你们中国青年真有福气呀。」我一听就生气曰:「老奶,谁不知道北欧国家社会福利好得要命,吃我们豆腐干啥?莫非得了油嘴滑舌毛病,可要介绍个针炙医生?」她曰:「你说的不错,我们国家福利好,比你们好百倍以上,即令失业,失业金也足够过你们这里中等家庭的生活水准。但也正因为如此,还有谁肯当傻瓜,咬牙瞪眼的干活乎哉。你们青年面临着无穷尽的挑战,有他们奋斗的目标。大多数丹麦青年前程都已被国家安排好,注定了的。而大多数中国青年前程都是未知数,经过遍体鳞伤之后,可能震撼世界。」
   嗟夫,中华人的不安全恐惧感,不应是环境艰难,或得不到保护。而应是少数中华人自己不争气──不团结,不认错,不自尊。所以中华人应以更开放的心灵去爱,爱同血缘同语文的中华人,爱自己所属的国家,爱共同生活在同一土地上的其他民族,包括马来人和淡米尔人。随便举一件事,作为例证,中华人尊脑里仍顽强的保留着「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古老观念,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既然爱你所属的国家,就应该保卫所属的国家。中华人一天不能荣耀的参加武装部队,就不能证明他的效忠,永不能受人尊敬,盖没有一个地方喜欢只享受权力而不肯尽义务的人。
   一位在欧洲住了二十年,又在美国住了二十年的老友,曾搥胸曰:「中国人到哪里都是中国人。」这话贬多於褒,含意沉痛。不知道贵阁下注意到没有,一个日本人是一个呆瓜,两个日本人是一个联盟,三个日本人就会成为一个强大兵团。而一个中国人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君不见,中国留学生,在洋大人学堂里,总是独佔鳌头)。两个中国人就不行啦,成了双头马车,你要走独木桥,他偏走阳关道。三个中国在一起更糟,立刻就成了是非之地,感情用事,拚命窝里斗。咦,这才是中华人的真正危机。这种危机如果消失,不要说消失啦,仅只在程度上减轻一半,外在的任何危机,都不过只是一种激励,一种向更美好景地跃进的跳板。
   一连五篇,都在谈中国人和中华人,似乎下定决心──酱缸文化用语是「别有居心」,把新加坡共和国,和马来西亚联邦的中华人,跟中国人之间,一斧劈开,劈得越远越好。有这种想法的朋友,一定吃了太多的大蒜。新加坡《南洋商报》主编杜南发先生,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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