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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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新手,”马里恩说,“他不习惯和任何人住在山中。哈里或许有些不爱说话,而弗兰克则把这视为木屋热病。”
“嗯,如果弗兰克平安无事,而这一切又只是误会,”德威特说,“那为什么他的妻子得不到一点他的消息?”
“因为他有健忘症。他又丧失了记忆。”
“或许吧,”德威特说,可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他一点都不信。“既然我们都已经取下了面具,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主管夫踪人员部的警探——喏,这是我的证件。”
“我们走吧,好不好,”科利斯·啊德里安说,“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我只想找到弗兰克。我们走。”
他们一到达小木屋,德威特立即负责起现场,检查墙上的棕红色的斑迹。“那些污迹是血,”他说,“现在,我们得小心些,不要弄乱了屋里的任何东西。汉克,告诉我你发现这封信的确切地方。”
汉克·卢卡斯把信又插回了盒子后面。“就在这儿,”他说,“就像这样向外伸出一点儿。”
“就伸出这么多?”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明白了,让我们看看炉子吧。”
汉克说:“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木柴或引火物,但我可以出去弄一些干木柴,只要几分钟就可以让屋里暖和起来。”
“千万别,”德威特说,“我们要让一切保持原样,除了可以看看炉架下面的炉灰。”
五
德威特找了一片铁皮,用它做了一个小铲子。然后开始掏炉灰。第二铲之后,他发出了一声惊呼。
炉灰里有四五粒烧焦灼钮扣。
“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出去一会儿,”德威特对科利斯和马里恩说,“情况看起来不太妙。你们几个女士出去等一会吧。我可不想毁掉任何证据。汉克,你站到门边去。在这种情况下,人多了反而坏事。我知道确切地要干什么以及怎么干。记住,这是我最拿手的。”
科利斯和马里恩出去了。科利斯在哭哭啼啼,而马里恩却愤愤不平。汉克顺着小路下去了,他说这可能会通向一汪泉水。
紧接着是一段充满仇视气氛的等待。马里恩和科利斯坐在一根伐倒的圆木上,两人相距约8英尺的距离。她们都装作看风景,但两人的精神都很紧张。
过了一会儿,汉克·卢卡斯匆匆地赶了回来。他简短地和德威特说了几句话,接着两人动身走了,随身带了一把搁在屋角火炉旁的铲子。科利斯似乎没能看出汉克行动的意图,但马里恩却惊恐地等待着,看着他们俩顺着通往泉水的小路快速走过去。
大约20分钟后他们回来了,从他们的态度中马里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德威特不停地忙碌着,毫无疑问地已经完全负责起整件事情了。而汉克,拿着铲子跟在后面,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德威特说:“科利斯,你来一下。”
她向他走过去,德威特低声地说着什么,不时地几乎是偷偷地瞥着马里恩。马里恩看见科利斯吓了一跳,听到她快叫出声来;接着他们沿着小路下去了,留下马里恩孤零零地坐在圆木上。10分钟后他们就回来了,德威特眼里冷冷的敌意证实了马里恩最担心的事。
他说:“我有责任通知你,本顿小姐,我们已经发现了弗兰克·阿德里安的尸体。有确凿的证据显示,他是被一支高性能的来福枪击中后脑致死的,用的是软头子弹。从我已找到的其它证据来看,你哥哥无疑就是凶手。”
马里恩站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只是对间接证据做了一个草率的判断。我哥哥或许是和他住在一块,但他又不是山里唯一的人。毕竟,阿德里安的精神有些错乱。他——”
“用一支来福枪击中自己的后脑?”德威特挖苦地说。
“嗯,我猜想山里还有其他的人,我哥哥和阿德里安或许发现了一个富矿,然后——”
“那些,”德威特冷冷地说,“将是在我们抓到你哥哥之后你可以试图向陪审团证明的东西。”
“或者,”马里恩孤注一掷地说,“那尸体可能是别的什么人的。”
“身份鉴定是千真万确的,”德威特说,“尽管由于埋得浅,尸体状况不好,但科利斯还是做了肯定的判断,除此之外,科利斯在到达这里之前,还给了我一些鉴定的方式。尸体的身份不会有问题。我的职责是显而易见的,你哥哥现在是一个在逃犯。他抢先逃跑了,逃了很久。但他逃跑的路线,看来是很容易寻找的。我将骑马沿路追过去,在路的尽头有一部电话。”
当德威特去安慰科利斯之后,汉克·卢卡斯走上来和马里恩说话,他的抱歉之意溢于言表。“出这一带还有另一条路,”他说,“从这里走大约15英里的小路,你就可以上汽车公路了,那里有一个农场和一部电话。德威特觉得他应该立即赶到那儿,我得给他作向导。科利斯已经很累了,但她并不想留在这儿。”
“汉克,告诉我,”马里恩泪汪汪地说,“我不相信这个人发现的证据。他有偏见,傲慢专横,欺负人——”
“他是一个不错的侦探。”汉克·卢卡斯说,“他所发现的证据,马里恩,有许多能说明整个问题的线索。”
“那尸体是弗兰克·阿德里安的吗?”
“看来没有什么疑问……鉴于目前这样的情形,我觉得你留在木屋附近是不合适的。你不想回到宿营地和肯尼、厨师在一起吗?”
“我不想。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要离开这儿。”马里恩说,她感到自己的声音快要歇斯底里了:“我想找个明辨是非的人谈谈,我要找这个地区的治安官。”
“嗯,”卢卡斯安慰他说,“治安官是一个公平正直的人,但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迄今为止,这些证据是极其简单明显的。”
“如果他们为这件事起诉哈里,我要花钱聘请最好的律师。”马里恩气愤地叫道。
“喂,别干这样的蠢事,”汉克说,“那样你会真的遇上麻烦的。不要聘请任何高价的城里律师到乡村来。你可以在这里请一位平庸的乡村律师,他熟悉木屋热病。陪审团也熟悉木屋热病,而律师则熟悉陪审团——”
“我们在浪费时间,”德威特打断了话,“白天时间不多了,我们得骑快些。你觉得有必要带一匹驮马运我们的睡袋吗?”
“不需要,”汉克说,“那儿有一个森林看守站和一个农场。如果需要,晚上我们可以让他们安排住宿,但我想,我们也许可以从博伊西叫一辆汽车来接我们。”
“我们出发吧。”德威特说。
“这一路会很辛苦的。”汉克提醒说。
德威特十分严肃:“我们能忍受的,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我的工作……”
一直到天黑后,他们才在那似乎役完没了的小路上转了最后一道弯,看见了拉长的光影,听到了收音机里的声音。
科利斯·阿德里安几乎快要崩溃了。德威特,牢牢地抓住鞍头,像一堆肉似的斜瘫在马上。马里恩,由于在鞍上的坐姿正确,显得很习惯,但全身也是说不出的疲惫。只有汉克·卢卡斯看起来轻松自如,很精神。
然而一到森林看守站,德威特很快就精神抖擞起来。他仿佛如鱼得水,拨打电话,征用车辆,担负起指挥任务。马里恩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管理者,他是当之无愧的。
当他们在等从博伊西开过来的汽车的时候,特德·米克和汉克聊了起来。这位农场主住在约半英里外的地方,从合用电话里非常坦诚地接了电话之后,就兴奋不已地赶来了。
“家畜怎么样?”
“非常好。每年约有8个月,这块草地上总有不少草料。”
“马怎么样?”
“很好。”
“你想卖一些吗?”
米克咧嘴一笑:“你不会想买的。”
“有没有来过一匹迷路的马?”
“哎呀,还真有!”米克说,“去年冬天马群进来吃干草时,有一匹黑色的也进来了,硕大而且强壮,我以前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的,马身上没打烙印。”
“左前足是白的?额头上有一颗星,对不对?”汉克问道,一只手在熟练地转动着一支烟。
“是的。”
“马背没问题吧?”汉克漫不经心地问。
“现在挺好,”米克说着,大笑起来,“但来的时候可不怎么样。”
“大约15岁?背部有些凹陷?”卢卡斯问。
“你不会告诉我它是你的吧?”
“不,但我知道是谁的。”
“好嘛,现在它的主人该付饲料钱了。”
马里恩听着谈话,心不在焉,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作为凶手的妹妹,她发现自已被摒弃在这一小群人之外。事实上,她知道德威特甚至不乐意她呆在这屋里,因为她可以从电话里听到有关逮捕哈里·本顿的指示。因此当她听到汽车马达声时,她觉得这是令人欣慰的解脱,因为他们又可以上路了……
去县府所在地的行程是漫长的,当他们最终向比尔·卡特林报告时,已经接近中千时分了。他们全都精疲力尽了。
老治安官好奇地看着他们,他的态度镇定、从容、而且审慎。“我看,你们一路上相当辛苦了,”他对德威特说,“或许在我们开始工作之前,你们最好睡上一会儿。”
德威特挺了挺胸:“有这么多事要做,我没法睡。我要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后再休息。”
“嗯,其实现在我们就可以接管了。”治安官贤明地向他保证说。
德威特摇了摇头:“我不想显出我很自负,但碰巧我在这儿,我要继续我的工作。”
比尔·卡特林有些三心二意地说:“我们这些乡下佬在城里会干不好的。”
德威特微笑了。
“但另一方面,”卡特林说,“在乡村我们干得还凑合。”
“我希望,”德威特说,“有朝一日全美国的每个县都有一个在城里受过训练的警察。”
“嗯,那或许是件幸事。”比尔说。
德威特的声音因为疲劳而变得沙哑:“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了结这个案子吧。”
“你是说现在就了结?”
“是的,将其中的一个罪犯缉拿归案。”
“谁?”
“动动脑筋,”德威特不耐烦地说,“重现犯罪的经过,然后根据事实推断推断就明白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汉克·卢卡斯告诉我,他认得那匹驮马,而且有好一段时间了。他还认识卖马给阿德里安的那个人。”
卡特林点点头。
“去年冬天下雪后,当马群进来吃干草时,那匹驮马出现在森林看守站附近。在此之前,它一直在外面的牧场觅食。”
卡特林又点了点头。
“你肯定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德威特接着说,努力抑制着自己的不耐烦:“在那间小木屋的炉子里,我们发现了一些纽扣,这意味着一些衣物被烧毁了。我们找不到一件衣服、毯子、个人用品或任何东西,只有一些碟子之类的零碎东西。换句话说,这间小木屋被人非常小心地收拾过,如果有谁偶然闯进去也不会想到有什么异常,看起来就像住在里面的猎人在冬季结束时,拿着皮毛出去卖了。”
“汉克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治安官说。
“嗯。”德威特说,“本顿杀了弗兰克·阿德里安,把行装都装到了驮马上,然后走到了森林看守站附近的农场,在那里他上了公路。他卸了驮马,放了它。”
“然后他消失了。”
“看来好象这么干的。”治安官说。
“哎,”德威特不耐烦地说,“天哪,难道非得要我点透不行?好好想想发生了什么事,那根本不是什么木屋热病凶杀案,而是故意的有预谋的谋杀。阿德里安有很多现金,本顿带着这些钱逃之夭夭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上了那条路,卸了驮马。他不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到空气里的,有人开车来接他,此人一定是这出戏里的一个角色,她一直在注意着事情的发展,等到人们准备开始调查时,就策划着露面,装作为她‘亲爱的哥哥’非常担心。换句话说,非常明显,马里恩·本顿是她哥哥的同谋,针对弗兰克·阿德里安的谋杀是有预谋的。”
马里恩跳了起来:“你怎么能血口喷人?”
“喂,等等,女士。”比尔·卡特林权威地说,“如果不介意,请坐下来保持安静,呆一会儿等我有空时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但现在我们正在进行正式的调查,说话的应该是德威特先生。”
马里恩慢吞吞地坐到了椅子上。
科利斯·阿德里安对治安官说:“他可能是搭便车走了,我认为本顿小姐与此案无关。”
“科利斯,别傻了,”德威特说,“我理解你仁慈的愿望,本顿小姐以她高超的演技欺骗了我们大家,但我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调查者,瞒不过我。”
马里思想说什么,但治安官示意她保持安静。
“你推想一下,”德威特接着说,“谋杀案发生于雪前的某个时候,是在地面上冻之前。他们到那里计划勘探和捕猎,他们带了足够过一个冬天的生活物资,可能是一匹驮马能装运的所有供应品,那一定有不少东西。本顿必须装上这些东西并把它们运出去,然后再处理掉。
“我专门问过那条路的交通情况。在打猎季节以外的时间里,除了守林人和那个有农场在那儿的家伙,以及邮递员外,路上基本不会有什么人。
“我做事不想马虎,我已经在电话里和邮递员谈过了,特意问了他是否记得曾载搭过一个携带很多宿营装备的人。”
“他难道不能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吗?”科利斯问。
“太危险了,”德威特立即说,“一定有很多食物得以某种方式处理掉:咸肉、面粉、糖、咖啡,还有毯子和其它一些随身携带物品。简单地把它们倒在某处冒的风险太大,只要人们一发现这些东西,就知道发生了异常事件。”
治安官赞同地点点头。“你分析得很好。”他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