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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温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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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谁在控制他们,控制他们来做什么事呢?”她接着又问。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陈新,要追我们,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妨碍呢?”“不知道。”“他们这样,已经很久了吗?可他们白天还都挺正常的呀?”“……”见我无法回答,她便自己同自己推想:“会不会象下寨的人说的,是被温泉闹的?那温泉水会自己往外冒,气味怪怪的,那些雾气,都象活的一样,好怕人……还有那个旅游团,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旅游团,可村里人却都说有……为什么房间的数目跟阴世阳世有关呢,多出来的浴室,真的是给阴间的人住的吗?”她越说就越害怕,连我也跟着毛骨悚然,“村里的人会不会是被温泉蛊惑的?我们在里面洗过温泉,我们会不会也……他们跑得多快呀,他们真的回去了吗?他们还在这林子里吗?他们会再来找我们吗……”“不会了,”我打断她的无穷提问,我实在忍受不了她无休止的自我恐吓,尽管这些疑问同样也在我的心头纠缠,“深山老林,又是黑夜,到哪里去搜寻两个人呢?他们追不上咱们,也就回去了。别想这么多了,他们不是鬼,他们要是鬼,咱们还能逃得掉吗?
  这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多厉害。而且,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把陈新怎么样。”“你怎么有把握?”她连忙的又问。
  “因为咱们还在外面,他们一定知道咱们和陈新是一伙的,没抓住咱们之前,他们就不敢对付陈新。”她对我纯属臆断的分析倒很信任,显得放心多了,便又转过脸去,长久的望着地上的马。
  马已经不能动弹,眼睛却仍努力的开睁,眼中闪耀的焰火将近完结,很长时间才出现一次。到后来,连一次也不出现了。可是奇怪,失去了照明,四周却并不算太黑,马僵直的眼眸里也并不曾全熄:另一种微弱的,却是稳定的,持久的光源正燃亮着,象两颗淡黄色的,米粒大小的灯芯在马眼里面点着了火。
  那光亮来自我们身后,马从倒地起就一直一动不动凝视的那个方向,有光。我不胜诧异和忐忑的转过头去。还真的有光,透过几棵大树的缝隙,真有两团淡黄色的,小小的光球在不远处燃亮着。
  “那是鬼火吧,”舒薇胆怯的说。
  “不象是,”我仔细观察那光球,“鬼火没有那种颜色的,鬼火要么发蓝,要么发绿,而且飘来飘去,没有专在一个地方的,也没有这么亮的。”那两团黄光不特明亮,却稳定,柔和,不但不阴森,还传透出一种形容不出的温暖。
  林子里到处是碧荧荧的磷火,从一座连一座的坟冢间发出,可这一片地方,奇怪的,不但鬼火几乎看不见,连坟冢也没有一座。树也和前面的不同,都十分高大挺拔,借助那光线,我看清了原来竟都是松树,还有柏树,不象自然生长,倒象人有意栽培,枝干特别粗大,估摸得有数百年的树龄了。
  “是人家的灯火吗,”她又说。
  “有可能,但也不大象……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危险,咱们过去瞧一瞧?老坐在这儿总不是个事。找找有没有出山的路,最少也得有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呀。”“恩……”她答应着,却坐着不动。
  “你有力气了吗?试试看,可以站得起来了吗?”我扶着她,手撑着地,一节一节站直了身体,半天的亡命奔逃没觉出太累,现在休息了片刻,人一放松,整个儿从内到外都虚脱了一般。
  这娇生惯养的江南女孩,怕自出娘胎还没遭过这份罪呢。
  “它,怎么办呢?”走出两步,她回过头说,白马的尸体无遮无盖的横躺在地上,它的死不瞑目的一对大眼,还凝望着那对黄光的方向。
  我心中一动,想起它摆脱追兵后仍旧马不停蹄奔跑的举动,莫非,它真是有意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么?
  动物比人灵敏,也许它早发现了这里有光。那么,这光是……一种恍恍惚惚的预感从体内深处发出,象一种招引,奇异而陌生,还包含有一种古老的苍远意味,却并不令人恐惧。
  “让它先躺在这儿吧,明天,咱们再找人来埋它。明天还要通知它的主人,多少给人家一些赔偿……”我忽然发觉自己象在痴人说梦,明天?明天在哪里呀,天晓得这闹鬼的一夜能有多长……“恩。”舒薇却答应着,随顺的挽住我的胳膊。两个人借助大树的掩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朝那对黄光走过去。
  前六部分 第二十八章温泉(28)舒薇猜对了,那两团黄光的来源的确是两盏灯,但却不是人家的灯光,而是在一座坟前点着的,两盏护灵的长明灯。
  在松柏的树林之间有一块空地,空地上面有一座坟。那坟看起来十分古老,单独的伫立着,坟冢特别高大,坟圈上砌了半壁苍苔厚积的陈旧的石条。坟和地面之间隔着一尺来高的石基,从石基底下发出一条长十来米,石砖铺的道路,起初的部分还大致完好,逐渐的开始残缺,最后完全消失,和土地融合了。
  石基上面很阔,很平,在墓碑的位置放了一张供桌,供桌上一边立着一盏式样古老的高脚铜制油灯,黄色的光焰就从那对灯中源源的发出。
  这样一座坟,这样的情景,倒好象不久以前曾在哪里见识过。
  我心里已有了七八分的数,便拉着战战兢兢的舒薇的手,踏着坟前的石径大步的走上去,隔着供桌,凭着灯光,我看清了墓碑上刻着的两行苍然遒劲的大字,正是:——诰封武德大将军李公仁宇暨夫人班氏之灵墓“……李,公,仁,宇,李仁宇,这是,这是你说的镇山村那位做过将军的始祖的坟啊!”舒薇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来,读到一半时惊奇的瞪圆了眼,大发现的指着墓碑对我说,又继续把剩下的字读完。
  “唔,我明白了,这是李仁宇将军和他的班夫人的合葬墓,四百年的坟了……镇山村的祖先,怪不得……”我轻放开她的手,独自径直从台阶走上石基,端立在供桌前,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压抑住剧烈的心跳,朝着墓碑深深的鞠下躬去。
  李祖,班祖,我们回来了。活着的,死了的,都回来了。他们开革了我们的族籍。但我们仍是你们的子孙,是镇山村的后人,这是任谁也开革不掉的!原谅我空手而来,不能备香烛供奉礼拜,实在今夜能到你们之前,乃是完全的意外。你们泉下有灵,能否告知,今日今夜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镇山村究竟遇到了什么?村里的人究竟中了什么邪魔?
  我鞠完三个躬,平抑呼吸,立起身来的时候,发现舒薇正站在身侧稍后的地方,也在朝墓碑鞠躬,也学我的样儿双手抱拳过顶,态度十分郑重。
  “我鞠我的躬,你干嘛要跟我学呢,你又不认识坟里的人。”  我有点好奇的看她拜完,问她道。
  而且,这种抱拳过顶的姿态也只有逝者的亲族才会用。
  “我没有学你,我是为我自己。刚才两匹马出现救我们脱险,一定是镇山村两位祖先有灵,召唤来的。他们在保佑我们。我要谢谢他们。”我浑身剧震,吃惊的盯着她,她说出这些话时脸上庄重而坦然,惊惶的神色消退了大半,表明她发自内心的相信这回事,并且这种信心又反过来增添了她的勇气。我又转脸去看墓碑,碑上字迹如新,“李公仁宇”和“夫人班氏”四个字格外清晰,两盏铜灯上修长的火焰纹丝不动,明光肃立,真象一对小小的神像端立在铜台。
  真的是你们吗?你们召唤,引导那两匹马,从你们那群发了疯的后人当中抢救出了我们,又带到你们面前来的?这么说,你们是容我们的,你们并不怪怨……我陡然振作,差不多真的相信了这件神迹:是祖先保护了舒薇和我。周围瞬息发生奇妙的变化,黑夜和密林都不再是阴怖险恶,庄严的四百年的坟冢,就象一位威武的将军稳坐在点将台,四百年的苍松翠柏是他麾下的卫队,由他们组成一道强有力的屏障,把一切的疯人,和神兵鬼卒都挡在了屏障外面。
  我顿时被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感鼓舞了,壮胆了,还有一种不可抑制的自豪在膨胀。
  我望着舒薇,镇定的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显灵保佑我们俩吗,——因为坟里的人,是我的祖先。
  ”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她仅仅轻轻点了下头:“恩,我知道了。”“你知道了?可是白天,在河边的时候我告诉你我是镇山村的人,你认定我在开玩笑……”“当时是,可后来,我自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是这样稳重的一个人,稳重得都有点矜持了……不应该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又想起你前面的许多举动,说的许多话都怪怪的,象有什么难言的隐情,后来听你讲同族人不能通婚,还有三哥讲的三十年前那段私奔的事——”她把“私奔”两个字咬得很轻,“你的反应那么强烈,我就基本上明白了……三哥说的那两个恋人,同你,也许,有很亲密的关系吧?”“他们,正是我的父母。”“哦,”她松了一口气似的,又轻轻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奇道。
  “我曾说你要是镇山村的人的话,应该一回村就去投奔你的亲眷,我不知道这些事,不知道他们已经和家里断绝……你是有家不能回,你当时听我说出这句话,一定很刺心,很难受吧,真的对不起。”我笑着说:“你真是太敏感,记性太强了。我都忘了。不过,唉……你不知道,我不是有家不能回,我是根本就无家可归。”我便将看见祖屋荒弃,变成水泵房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听后沉默着,很黯然的样子,又问我:“你母亲是下寨的,你应该还有外婆家在下寨吧?你干吗不去找他们呢?”“没错,所以我才鼓励你跟我去下寨探险呢。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你知道,我原想告诉你的……结果一到那边,就接连撞上闹鬼,赶鬼,后来又碰上三哥,事情太多,本想把你和陈新安排妥了再去打听他们,结果……”我又一次的感到自己的不能原谅,既对丢了的那一个,又对身边的这一个:多愁善感的,爱幻想的她呀,今夜遇到这番离奇到荒诞的事故,真将是永志不忘的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她看着自己的脚,喃喃的象在问脚下的地,没有获得答案,她又抬起头,看那被松柏浓郁的枝叶遮蔽的夜空。
  我也和她一道抬头看天。
  前六部分 第二十九章温泉(29)半晌,她对我说:“我想问你一件事,当时在下寨的时候,听到这边闹鬼,你为什么还非要回来不可呢?
  是不是,这也同你的父母有关呢?”“是的,”我转过脸去,望着墓碑上的字说:“我随身带来的行李里面,有我父母的骨灰……我这次回来镇山村,就是为了把他们葬回家乡。在下葬之前,我不能离开他们,把他们撇下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过夜。”是啊,可我最终还是撇下他们,自个儿跑了……她听后没有说话,也一同望着墓碑,和碑前的那对长明灯。
  久寂的夜风从林间钻来,忽的便扑到墓前,吹得两盏灯火微微跳动,吹得她绿裙子的下摆略卷起了褶。风并不大,但是寒冷刺骨,这已是深夜。她又在摩挲她的肩膀,她的嘴唇轻微的抖颤着。
  我自己身上不过一件衬衫,再无长物可以替她遮寒。空旷的坟前无遮无蔽,被油灯光照得一览无余,也不是个藏身的好地点,万一他们真的没有回去,碰巧搜寻到这里……也许黑暗的丛林倒安全些,但此时不单舒薇,就是我,也决不肯再钻回到那密林和乱坟堆里去与鬼火为伴。我左右望望,看见灵墓旁有一座类似祭亭的建筑:一间三面包围,一面敞开的小房子,应该可以避风,和提供掩蔽。
  那房子果然是间祭亭。里面也点着一对长明灯,被墙挡住光线,从外面看不见,倒因此把室内照得更亮了。才一进门,劈面就是一股暖意扑上来,合着灯油燃烧的略微呛鼻的气味,说不出多舒服,多好闻。舒薇很快放下了手,嘴唇也停止了抖颤。祭亭内部很狭窄,四壁上烟熏火燎,刻满密匝的小字,该是记录先祖生平事迹,正中点放长明灯的供桌上面,供奉着的李祖和班祖的画像。
  走上前细看,那画像竟不是描刻在墙上的平面图形,而是凸于墙外的两座浮雕!这可真是罕见了,那浮雕极完整,几乎没有一点残损,镌刻得非常精细,形象逼真。人物的轮廓,脸庞,五官的细部,乃至衣服上的褶皱都清清楚楚。李将军一身戎装,英武非常,班夫人则是一身布依女性的盛装,两个人都面含笑意,眼角开张,衣带,裙裾宛若飘动,正要从那面墙上走下来一般。
  “这就是你的祖先李将军?他很英俊啊,那位一定是班夫人了。天哪,她长得可真美……”舒薇对着画像赞叹着。
  我几乎看呆了,这是他们真实的模样么?我简直不能相信,四百年前的画像可以完存到这个地步!
  舒薇又朝黑洞洞的祭亭外看了一眼,我明白她的担忧所在,宽慰她说:“别担心。就算他们找到这里,也决不敢闯进来。”“你怎么有把握?”“你看这画像,四百年了,还保存得这么好,坟墓也经常修葺,墓前没有杂草,说明他们敬仰祖先。敬仰祖先的人,怎么随便敢闯祖先的灵地,擅自抓人呢?何况我们又是受到镇山村始祖保佑的人,连畜牲都帮我们。”“可那是从前的事,他们现在神经不大正常,会不会……”“不会的,”我摇头,“你不了解,对我们这种聚合力很强的小民族,敬仰祖先已融化进血液,成为生命的一个部分。我是城里长大,从没回到过镇山村,见到过一个镇山村的人,可我看见李将军和班夫人的坟墓,心里还是很激动。尽管他们可能丧失了某些理智,但对祖先的恭敬不会改,你看这长明灯,还有坟前的那两盏,每天都要人来添油喂火的,这就是明证。”我本意是为宽慰她,说到后来连自己也逐渐的被说服了,相信了,胆气重又粗壮:“至少今夜,此地该当可以保我们平安,不被鬼魅骚扰。鬼只能占据夜晚,等到天亮,一切就又回到人的控制之中……”她微笑的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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