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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金田一之恶灵岛[横沟正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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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郎兵卫先生,这件事你也跟我提过,当时你说松若不见了,而且有可能是跑到我们这里来,那是一哪年的事?”

  “昭和二十三年十一月,我记得在那次之后,昭和二十三年十二月我又来过一次。”

  “那么,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我说这里是离岛,想来这里就一定得搭联络船,而若是搭联络船,一定会有人看见他的行踪。”

  “是的,可是当时这里被人们称为走私岛,从仓敷、冈山,神户、大陨来的走私客并不少,他们不一定都搭联络船呀!”

  “或许吧! 可是当时岛上只有我这家旅馆, 如果松若到这里来,就一定得来‘锚屋’投宿,然而我却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客人住进我的旅馆,难道你认为我在说谎?”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时确实有人看见松若搭乘从下津井开往坂出的联络船,虽然联络船中途还停靠了不少地方,我也无法肯定他一定是来刑部岛……不过,除了刑部岛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他还能去哪里。因此我猜想,松若或许住在某人的家里……”

  “这么说来,你到现在还对这座小岛存疑喽?”

  “很抱歉,我除了这样揣测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线索了。”

  “四郎兵卫先生,我非常能够体会你的心情,可是,如果我真的曾经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么这一回我就不可能再邀请你们来我这儿表演了,你说是吗?”

  “这一点我非常明白,事实上,我也很感激您这次找我们来表演,只是旧地重游,难免又勾起我心中的伤痛……

  我还记得十九年前,松若表演的是击退大蛇的素戋鸣,可是自从他失踪之后,他先前戴着的素戋鸣面具也跟着消失了,您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啊!实在很抱歉,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跟您嘀咕了这么久,还请您多多包涵。”


兄弟密谈

  另一方面,阿诚、阿勇两兄弟一爬上地藏岭,就看到路旁一尊大地藏王菩萨石像的旁边有两名男子正在等人;其中一名男子穿着西服,另一人则穿着和服。

  这两个人正是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

  阿诚在矶川警官面前停下脚步,开口问道:

  “请问一下,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是不是就可以走到刑部神社?”

  “是的,你再稍微往前走一,点,就会看见神社的屋顶,可是……”

  矶川警官说到一半,不禁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两名年轻人。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这座岛上的居民,请问是打哪儿来的?”

  “我们来自井原。”

  “你说的井原就是后月郡吗,那么,你们是专程来这里看祭典的喽?”

  “是的,非常谢谢你。阿勇,我们走。”

  两兄弟走远之后,矶川警官忍不住笑着说:

  “看来刑部岛这次的祭典活动倒是相当轰动,连井原那边都有人来这里参观。”

  “嗯。对了,刚才那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做摊贩生意的,听说后天的祭典上,会有许多小摊贩在这里做生意。”

  “他们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来岛上的吧?”

  不久,阿诚和阿勇来到通往刑部神社的石阶;他们还没登上石阶,就听到一阵阵热闹的排练声从石阶上方传来。

  阿诚闻声,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对身后的阿勇说:

  “阿勇,刚才派出所的警察说,千叠敷就在神社的后面。”

  “嗯。可是大哥,你怎么知道这座岛上有一个这么奇怪的地名?”

  “这个我待会儿再告诉你。总之,这座神社的后面可以向上爬,我们先从石阶爬上去再说。”

  尽管刑部神社那边不断传来乐器的排练声,并夹杂着许多年轻人拍手、叫喊的声音,可是阿诚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登上右阶,而且越往上攀升,他的脸色就越加苍白,脸上的肌肉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

  “大哥,悬崖下面好象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神社后面。”

  走在后面的阿勇出声提醒道。

  “什么?有小路?”

  阿诚说着,立即朝悬崖下面望去。

  “嗯,我们就从那儿试试看吧!”

  阿诚说完,便带头走向小路。

  阿勇一面跟在哥哥的身后,一面担心地注意着他的脸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哥哥心里似乎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不一会儿,他们果真来到视野开阔的千叠敷。

  “阿勇,你看,从这里可以看见位在悬崖上面的神社屋顶,可见这里一定就是警察所说的‘千叠敷’。”

  “可是这里哪有一千叠大啊!叫它千叠敷未免太夸张了。”

  “你这个人真挑剔,‘千叠’是指十分宽阔的意思,只要这里的视野辽阔,又何必真的要有一千叠大呢?”

  阿域说着,还用脚在岩石上用力踏了踏。

  由于岩石上长满厚厚的青苔,所以脚踩在石头上,就好象踏在软软的被褥上一般。

  两兄弟轻声走在枝桠茂密的林木中,阿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颊的肌肉也十分紧绷;阿勇受他影响,心脏像晨钟一般跳得非常急促。

  两人终于来到七颗大岩石座落的位置,阿诚细心地查看每个岩石的后面,然后才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岩石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确认一下石头后面有没有人,要是有人在这里可不妙了。”

  千叠敷这里非常寂静,只有偶尔从南方海面吹来的风把枫树和栎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阿勇吞了一口口水,阿诚则目光锐利地凝视着他说:

  “阿勇,现在大哥要说的话,你绝对不可以对旁人说,不但不可以告诉你爷爷,也不可以告诉现在在旅馆里的大叔们,知道吗?”

  “既然大哥这么说,我不跟任何人说就是了。”

  “你发誓?”

  “我发誓,如果我将你说的事情告诉别人,愿受神明处罚。”

  “这样我就放心了。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叫做千叠敷,事实上,我是从一个人那里听来的。”

  “你从谁那儿听来的?”

  阿勇怯儒地问。

  “是爸爸告诉我的。”

  此时阿诚说话的语气相当激动,眼中也泛出盈盈泪光。

  “爸爸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正如爷爷所猜测的,爸爸真的是在这里失踪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告诉爷爷这件事?”

  “要是让爷爷知道这件事,他说不定会非常激动……别忘了,爷爷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我们不能让他受太大的刺激。

  更何况,自从妈妈抛下我们两兄弟改嫁以后,爷爷一手将我们两兄弟带大,我们怎么可以再让爷爷为了这件事心烦呢?唯今之计,只有靠我们两兄弟找寻仇家报仇。”

  “你说的‘仇家’,是指爸爸在外面养的女人吗?”

  “嗯,爸爸在外面金屋藏娇的事,你听说过吧?”

  “我是听爷爷说的。从小,爷爷就屡次对我,爸爸因为经不起那个坏女人的诱惑,最后才会惨遭那女人的毒手。”

  “我也这么认为。只可惜我从小身体就不强壮,没办法替爸爸报仇……可是你就不同了,你一直长得身强体壮,如果你能替爸爸报仇,相信爷爷一定会非常高兴,而且这也算是对爷爷的一种回报。”

  “哥哥,我也很想为爸爸报仇,只是我不明白‘千叠敷’和‘为爸爸报仇’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我记得爸爸第二次离家出走回来之后,爷爷和奶奶曾经狠狠地教训爸爸一顿,那天晚上,爸爸一面哄着我入睡,一面哭……

  当时我问爸爸这几天他去了什么地方?爸爸对我说他去了‘千叠敷’;爸爸还说他对不起爷爷、奶奶、妈妈和我们两兄弟,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去那个地方。对了,那时候爸爸还说过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好象是一种鸟叫声,详细名称我记不得了。”

  “你说的鸟是指乌鸦还是麻雀?”

  “既不是乌鸦,也不是麻雀,而一种我没听过的鸟名。”

  “除了鸟叫声,爸爸还有说别的吗?”

  “应该有吧!只可惜我已经不记得了。当时我才六岁,而且又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而且我压根儿没想到一个月之后,爸爸竟然又失踪了。”

  阿诚显得懊恼不已。

  “长大后,我便加入神乐社四处旅行,并到处打听有没有人曾听过‘千叠敷’这个地名,直到今天,我终于……”

  阿诚说到这儿,突然闭上嘴,躲到旁边的岩石后面。

  一旁的阿勇也在哥哥的示意下,躲到另外一座岩石后面。

  不一会儿,只见真帆、片帆这对双胞胎蹑手蹑脚地走进千叠敷。


片帆的决定

  “片帆,你说有话要跟我说,究竟是什么事呢?”

  真帆还是像往常那般天真,可是片帆却紧绷着脸,露出严肃的表情。

  “真帆,你昨天听了荒木定吉先生的话之后,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联想到什么?”

  “哎呀!你真是讨厌,你的脑筋比我好,记性也比我强,却故意装糊涂。”

  “什么装糊涂?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么说,你是真的忘了……那我就提醒你吧!在我们念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不是有个表演傀儡戏的人,从淡路来到我们这座岛上表演‘巡礼之鹤’吗,表演愧儡戏的师傅一边操纵傀儡,一边说故事,结果妈妈听了直流泪,我记得当时你也哭得很伤心,不过我倒是没哭。”

  “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个表演傀儡戏的师傅总是在背上背着阿弓、阿鹤和阿波十郎兵卫这几个傀儡,而我最怕的就是阿波十郎兵卫,那个傀儡实在太可怕了,我连作梦都会梦到它,只是……片帆,这件事跟荒木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真帆,后来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事?”

  “隔了半年左右,有位警察到我们这儿来调查,说那个人下落不明,套句现在的流行语,就是那个人在空气中‘蒸发’了。”

  真帆听了,脸色越变越苍白。

  “有这种事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哦,那个时候你去仓敷,本来我打算跟你一起去,虽因为生病,只好躺在床上休养。当时,警察就在我的床边问妈妈许多有关傀儡戏师傅的事情。”

  “那妈妈怎么回答他?”

  “妈妈告诉警察,那个师傅确实曾在岛上住了一个晚上,可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和你一起送他到小矶的码头,然后便去学校上课了。”

  “对、对、对,听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那时他好象说要去下一个小岛,于是我们向他挥手道别,并看着他搭联络船离去。”

  “嗯,所以我告诉警察,那个师傅确实离开这座小岛了,可是警察却说,那个师傅之后又来过我们这座小岛。

  问题是,如果那个师傅身上背着三个傀儡的话,怎么可能没有人见过他呢?而且,按照当时那位警察的说法,傀儡师傅四处表演傀儡戏之后,就会先回淡路岛,隔两、三天再出来做巡回表演,可是那一次他不但一个多月没有回家,甚至连一封信、一张明信片也没有寄回去。

  傀儡师傅的家人担心他在路上发生意外,便向淡路警察局报案,整件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总之,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想得都睡不着觉。”

  “片帆……”

  真帆担忧地看着她说: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事?”

  “昨天我听了荒木先生的叙述后,越来越觉得害怕。为什么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消失无踪?难道我们这座小岛真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片帆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眶含着泪水,紧紧握住真帆的手说:

  “真帆,你一向温顺、有耐性,每当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总是能够坦然面对它,一点都不会怀疑别人;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总是想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你还记得吗?‘锚屋’的老板曾经说我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行为思想却大不相同;你是个乖巧、老实的孩子,而我则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猜测人家心中想法的女孩。老实说,我最近对这座小岛感到非常恐惧,我真的非常害怕……”

  片帆一面说,一面紧握着真帆的手,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片帆,你为什么会怕这座小岛?这是你生长的地方啊!”

  “真帆!”

  片帆现在的情绪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她重新思考一下,才幽幽他说道:

  “虽然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是别忘了,这其中有三年的时间我们不在这座岛上,那三年高中阶段,你住在仓敷,受到仓敷御寮人的照顾,而我在玉岛,接受玉岛御寮人的照顾。谁知道在我们离开的三年当中,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说到这儿,片帆的身子再度激动地颤抖起来。

  “总之,我打算离开这座小岛,离开这座可怕的小岛。”

  “你……你想逃到哪儿去?”

  “我还没有决定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我已经决定要离开这座小岛了,而且日期就定在今天。”

  “你不要想留住我,一旦我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改变心意,而且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如果你告诉别人,我将会恨你一辈子。”

  说完,片帆突然转身冲向千叠敷入口的那条路上。

  “片帆,等等我!你别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走啊!”

  两姊妹的身影很快便从山崖下方的道路上消失无踪,这时,阿诚和阿勇从岩石后面走出来,两人的脸色宛如蜡像一般惨白。

  “阿勇,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大哥,难道除了爸爸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这岛上‘蒸发,了?”

  兄弟俩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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