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恐怖悬拟电子书 > y之悲剧 >

第4部分

y之悲剧-第4部分

小说: y之悲剧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孩似地向站岗的人招手,那是位满面笑容的矮小老头,手上拉着古老的桥栓。
    “嗨!”萨姆喊道:“好天气哪,上雷恩先生家,可以吗?”
    “是,先生,”守桥人高声回答:“是,先生。进来吧,巡官,雷恩先生交代,
您随时可以进来。这边请!”他跳上桥,用力拉开一座吱嘎作响的闸门,示意巡官
把车开过充满古趣的小木桥。
    巡官满意地叹一口气,踩下油门。这么好的天气,我的天!
    这里的地形很眼熟——一条完美的碎石子路,一片正在转绿的灌木丛,然后突
然间,像一幕旖旎梦境,一片草原铺陈在古堡面前。这座古堡不但以雷霆万钧之势
耸立在哈德逊河畔数百英尺的高崖尖峰上,也是哲瑞·雷恩先生的顶峰杰作。这个
设计曾被当代批评家大事贬伐,那些自麻省理工学院毕业,只愿设计钢筋水泥摩天
大厦的年轻人,都瞧不起这座建筑,它的创作人被嘲笑为“古老守旧派”、“脑袋
落伍”和“装腔作势”——最后这句是一个尖酸刻薄的新派剧评人讲的。对他而言,
任何早于尤金·欧尼尔的剧作家,任何先于里斯利·赫尔德的演员,都是“贫乏无
聊”、“老菜式”、“古体旧风”和“平淡乏味”。
    但是——你看那城堡,四周伸展着细心经营的花园,有排列整齐的紫杉,有山
形屋顶农舍的伊丽莎白式村庄,鹅卵石,小步道,护城河,吊桥,还有超拔一切之
上、层岩垒石堆砌起来的巨堡本身。这是十六世纪的精华,老英格兰的一部分,是
从莎士比亚剧作中萌生出来的……这是安然生活在他丰硕的历史成就中的老绅士再
自然不过的排场陈设。
    即使最尖刻的批评家也不能否认,他对永恒的莎剧有过伟大的贡献,他几近天
才的舞台演出,带给他庞大的财富、显赫的名声,还有私底下无穷的快乐。所以,
这是退休的戏剧皇帝哲瑞·雷恩先生的原居。当另一位老者打开环绕庄园高石墙的
沉重铁门时,萨姆巡官私忖,不管纽约市那些庸碌的笨蛋怎么想,对他而言,这才
是和平,才是美,才是逃离喧嚣的纽约的好所在。
    他突然踩下煞车板,车子嘎一声停下来。在他左边二十英尺有一幅令人惊愕的
景象,在一片郁金香花圃中央,有一座石刻的精灵亚利欧喷水池……令巡官出神的,
是那个在池子里用一只棕色粗糙的手泼水的怪人。自从认识并多次造访哲瑞·雷恩
先生几个月以来,巡官每次看到这位鬼怪似的老人,仍克服不了心里那种诡异不真
实之感。那只泼水的手很瘦小,暗棕色,皱巴巴,赤裸裸,长着几根毛发,森林小
矮鬼似的背脊上隆起一肉峰——这个奇特的怪物整个裹在一件皮围裙里,像铁匠的
漫画造形。
    




    驼背老人抬起头来,他细小慧黠的眼睛一闪。
    “嘿,你呀,奎西!”巡官嚷嚷,“你在做什么?”
    奎西是哲瑞·雷恩先生光辉历史中的一位主要人物——他担任他的假发师和化
妆师四十年——他把两只小手搭在弯曲瘦小的臀部。“我在观察一只金鱼,”他用
老年人短促破碎的嗓音一本正经地回答:“稀客啊,萨姆巡官!”
    萨姆钻出车子,伸了伸懒腰,“我的确不常来,老先生好吗?”
    奎西一只手像蛇似地探进水里,一会儿湿滴滴地握着一只扭动不已的小东西伸
出水面。“真漂亮的颜色,”一边观察,干瘪的嘴唇还啧啧有声,“你是说哲瑞·
雷恩先生?噢,好得很。”他突然一脸不满,讶异地说:“老先生?他比你年轻啊,
萨姆巡官,你知道,六十岁了,雷恩先生,但是他可跑得比你快,像只——像只兔
子,而且他今天早上才在后头那个——冷死人哪——那个冰冷的湖里游了整四英里,
你办得到吗?”
    “呃,可能没办法,”巡官微笑回答,一路上小心地别踩到郁金香花床,“他
在哪里?”
    金鱼丧失了勇气, 突然警觉地不再扭动, 老驼背近乎遗憾地把它丢回水里,
“在那些女贞树后面,他们在修那些树,他对园林的美感十分讲究,我是说雷恩先
生。这些园丁们喜欢——”
    巡官没把话听完就笑着越过老人身边——但是不忘在擦身而过时抚一抚那丑怪
的肉峰,因为萨姆巡官实在是非常讲究实事求证的人,奎西大笑,又把两只禽爪般
的手探进水里。
    萨姆拨开一棵修成几何形的女贞树,从那后面传来一阵忙碌的唏蔌裁剪声,还
有雷恩与众不同的深沉愉悦嗓音。他跨过树丛,向一位穿着横条花裤,被一群园丁
围绕的高瘦男士微笑。
    “哲瑞·雷恩先生本人, 亲临现场, ”巡官一路宣布,一边伸出一只巨掌,
“唉呀!唉呀!你怎么从不见老?”
    “巡官!”雷恩高兴地呼喊:“太意外了,老天,真高兴见到你!”他丢下一
把沉重的树剪,握住萨姆的手,“你怎么找到我的?一般人都要先在哈姆雷特山庄
晃荡好几个小时才看得到主人。”
    “奎西告诉我的,”巡官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啊——
啊!真好!他在后面那座水地那里。”
    “在戏弄那条金鱼,我敢保证,”雷恩笑道,他像根细弹簧似地一弯身,在巡
官身边坐下来,“巡官,你发福了,”他评论道,盯着萨姆膨胀的身材,“你应该
多运动。我敢说,打从我上回见到你,你少说也增加了十磅。”
    “你讲得一点也没有错,”萨姆咕哝道:“抱歉,没有还嘴的余地,你的身材
可好得像只提琴。”
    他又妒又羡地看看他的伙伴。雷恩又高又瘦,而且看起来精力充沛的样子,除
了长及颈项的一头银发,他看起来像年四十,而非六十。他极端古典的五官非常年
轻,毫无皱纹。灰绿色的眼眸慧黠深沉,无一丝老态。敞开的白色衬衫领底下,喉
头坚韧结实。呈日晒的棕色。他的脸,既稳若泰山,又能瞬息应变,是一张成熟强
壮的男人脸。甚至他的声音,具权威性,又有共鸣,必要时还能舌枪唇剑——那声
音在无数观众的耳里听来,简直性感无比。总而言之,这是一位出众人物。
    “你有事,”哲瑞·雷恩先生眼睛一闪断言道:“你从城里长途跋涉而来并非
无故,这个推论很简单,因为你整个冬天都把我忘了——事实上,自从隆斯崔事件
(编者注: 指萨姆巡官与哲瑞·雷恩先生于《X之悲剧》中合作调查的哈利·隆斯
崔谋杀案)以后,你就没来过。你那闲不得的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他那锐利的
目光紧盯着巡官的嘴唇。这位演员先生耳朵完全听不见,就是自为这项晚年变故迫
使他自剧院退休。以他对新事物惊人的应变能力,他很快就自学了读唇术,而他读
唇的能力之好,多数与他接触过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有这个缺撼。
    萨姆面有愧色,“不要这样说嘛,不要这样说嘛,雷恩先生……事实上,纽约
是发生了一点事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许你有兴趣试试手气。”
    “一件罪案,”老演员沉思地说:“不会是黑特家事件吧?”
    巡官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读到报上的报道了!对,就是那一家子疯黑特。有
人企图毒死老太太第一次结婚生的女儿——露易莎·卡比安。”
    “就是那个又聋、又哑、又瞎的女人。”雷恩表情严肃,“我对她特别感兴趣,
巡官,那是显现人类有能力超越身体残障的出色范例……显然你们还没破案。”
    “对,”巡官恼怒地说,从地上使劲抓起一把草,周围的美景似乎在转瞬间丧
失了情趣。“完全没有进展,一点线索也没有。”
    雷恩专注地看着他。“报上的报道我都读了。”他说:“也许有些细节受到歪
曲,或者有所遗漏。无论如何,我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一家,还有蛋酒奶下毒,和小
孩子馋嘴差点酿成悲剧——所有表面上的事实。”他一跃站起来,“吃过中饭了吗,
巡官?”
    萨姆抓抓刮得光溜溜的淡蓝色下巴,“呃……我不是很饿……”
    “什么话!”雷恩一把抓住萨姆健壮的手臂往上一提。巡官大为惊讶,他竟已
被半拉离单地。“来吧,别扭扭捏捏的。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来杯冰啤酒,再一
边讨论你的问题,你喜欢啤酒,没错吧?”
    萨姆挣扎着起身,一副饥渴的模样,“我不能说我喜欢,可我也不愿说我不喜
欢……”
    “我就知道。你们都是这样,半推半就,也许可以说服我的小总管法斯塔夫,
给我们来一两滴,譬如说,马爹利三星白兰地……”
    “使不得!”巡官兴致勃勃地说:“我的天,你真是知人肺腑,雷恩先生!”
    哲瑞·雷恩先生信步走向沿途种满花朵的通道,心中暗笑他的客人兴奋得眼睛
都快蹦出来了。
    他们穿过环绕古堡周围村落的树林,那些低垂的红屋檐和鹅卵石街道,那些窄
街巷弄,还有尖塔和山形屋顶,处处都迷人不已。巡官看得目眩神摇,直到看见几
个身穿二十世纪衣着的男女,才觉得心定一点,虽然已经数次造访哈姆雷特山庄,
这却是他第一次进到村子里。
    他们在一座有直棂窗户、门外招牌摇晃的低矮棕色建筑前止步。“你可听过美
人鱼酒馆,就是莎士比亚,班约翰逊,罗立,法兰西斯,鲍蒙特,和其他人聚会的
场所?”
    “好像听过,”巡官不确定地说:“在伦敦,以前男生闲逛、开派对的地方。”
    “正是,在齐普赛得的布来德——靠近佛莱德街。你在那里可以搜集到和周日
做礼拜一样多古典雅趣的名字。这,”哲瑞·雷恩先生弯身作揖接着说:“就是那
家不朽酒馆的忠实复制品,巡官,我们进去吧。”
    萨姆巡官展颜一笑。镶着木梁天花板的房间里烟雾弥漫,人声喧哗,而且充满
强烈的良质啤酒香气。他赞许地点头,“如果三四百年前那些男生去的就是这种地
方,雷恩先生,那我也举手赞成。嗯!”
    一个红光满面、圆腹滚滚、啤酒桶腰围上高高地绑着一条洁白无渍围裙的小矮
子,急忙上前来招呼他们。
    “你记得法斯塔夫吧,我天下无双的法斯塔夫?”雷恩问道,拍拍小老头光秃
秃的脑袋。
    “当然记得!”
    法斯塔夫——法斯塔夫——微笑敬礼,“大杯啤酒吗,雷恩先生?”
    “对,也给萨姆巡官来一杯,还要一瓶白兰地,还有,来些好吃的。随我来吧,
巡官。”
    他领前穿过拥挤的房间,向嘈杂的客人们这边颔首那边微笑。他们找到一个空
桌的角落,在一条教会坐席似的长板凳上坐下。担任酒馆老板再尽职不过的法斯塔
夫,不但监督准备了一顿可口的午餐,还亲自端上桌来。巡官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随即把他的丑鼻头埋进啤酒泡沫里钦将起来。
    “现在,巡官,”等萨姆吃下最后一口菜,并倒尽瓶底最后一滴白兰地以后,
老演员说:“告诉我你的问题在哪里。”
    “困难就在这里,”巡官怨怒地说:“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如果你看报的
话,你知道的其实就和我差不多。你看过报上关于几个月前老太太丈夫自杀的消息?”
    “是的,报纸上免不了都是约克·黑特背叛亲族的报道,告诉我,你抵达现场
时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萨姆把背靠在坐席的核桃木高椅背上,“我第一件事,就是调查番
木鳖碱被掺入蛋酒奶的正确时间。 厨娘兼管家阿布寇太太,于大约2时25分把玻璃
杯放在餐厅的桌上,依我推算,五至十分钟以后,黑特太太和那个又聋又哑又瞎的
女儿进来,发现小坏蛋杰奇正灌下一大口他姑姑的饮料,到此为止看不出什么。”
    “是没什么,”雷恩说:“依我所知,你对记者们指出,就周围的情况看起来,
任何人都有机会在那饮料里下毒。你有没有问过小孩子,他是在什么时候进入餐厅?”
    “当然问过,可是你知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能怎么办?他说他是刚好在他
祖母和露易莎姑姑见到他之前进去的。我们一直没查出来,谁可能在小孩子之前溜
进餐厅过。”
    “原来如此,小孩子完全复原了吗?”
    萨姆巡官哼着鼻子,“怎么不复原!要杀死他,一口毒药还不够呢。什么孩子!
那种小鬼,看了就想把他活活掐死。说他并没有要偷那坏蛋酒奶——噢没错,当然
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喝下饮料。说:‘埃米莉奶奶吓了我一跳,我就把它喝下
去了。’就是这样。不幸他没有多喝一点,真是的。”
    “我打赌你自己小时候也不是什么斯文的小公子,巡官,”雷恩哈笑道:“蛋
酒奶被下毒的那段时间,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报纸上没说清楚。”
    “呃,先生,那是一团乱,你知道。这个船长,崔维特——他正好在隔壁房间,
图书室里面,在看报纸,但是他说他什么也没听到。然后姬儿·黑特——她在楼上
的卧房,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下午两点半了哪,你看!”
    “年轻女士可能前一晚出游了,”雷恩不带任何表情地表示,“我相信是参加
那种所谓的狂欢酒会去了。异端一个,我看是。其他人呢?”
    萨姆用十分消沉的眼光瞧一眼白兰地酒杯,“呃,这个叫露易莎的女人——怪
胎一个——通常在午饭后小睡片刻,她和她老母亲睡在楼上同一间房间。总而言之,
原来在花园里跟下人找碴的黑特太太到楼上叫醒露易莎,然后在差不多刚好两点半
时,两人一起下楼去喝蛋酒奶。花花公子康拉德——小孩子的老爸——在房子东边
的侧巷散步抽烟,说他头很痛——八成是宿醉未醒——需要透透空气。作诗的那个
女孩儿,芭芭拉·黑特——据我所知,她是个名人,而且是那一群里面唯一像个人
样的,雷恩先生,一个有脑筋的好小姐——她在楼上工作室写作。史密斯小姐,即
露易莎的护土,卧房在露易莎房间的隔壁,俯视东厢的侧巷——说她在她的房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