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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橙色代表痛苦,蓝色代表疯狂-第6部分

小说: 橙色代表痛苦,蓝色代表疯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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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但为时晚矣。

    橙色代表痛苦,蓝色代表疯狂。多么真实。感染我大脑的无论为何物,都已经
影响到了我对色彩的感觉。渐渐地,我所见到的颜色全都泛出了橙色和蓝色——我
别无选择。我看不见别的色彩。我的油画中充满了橙、蓝两色。

    我的油画。我又解开了另一个谜。我一直感到疑惑不解,凡·多恩怎么会突然
间精力旺盛,天才进发,以至于在一年之间画出了38幅大师级作品。现在我知道答
案了。在我脑海中的咧开的嘴和交缠的躯体,痛苦的橙色和疯狂的蓝色,造成巨大
的压力和严重的头痛,致使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抑制、去驱除它们。我服用了可待因、
地美罗和吗啡,每种药物只管一段时间,但药效不够。接着我又知道了凡·多恩所
明白的,同时又是梅耶斯试图探究的东西。画出病痛仿佛能将其从体内赶走一般,
但那是暂时的。然后你必须画得更快更努力,不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减轻痛苦。
然而梅耶斯算不上艺术家,那种疾病没有释放的通道,因此在数周后就到了晚期,
而不像凡·多恩花了一年的时间。

    但我却是艺术家——或者说我曾希望是。我有画技而没有独到的眼光。

    如今上帝保佑,我也有了独到的眼光。起初我画出柏树及其奥秘,我完成了你
所期待的事,一幅凡·多恩真迹的临摹画。但我不愿遭受无意义的痛苦。

    我栩栩如生地回忆起在研究生院时,我所画的那些中西部景色的画像——绵延
辽阔的黑土覆盖的依阿华风景画,试图让观察者感觉出土壤的肥沃。当时的结果就
是仿冒了韦斯的画风,但现在再也不会了。迄今为止我所珍藏的二+ 幅画不是凡·
多恩的翻版,而是我自己的创作,独一无二。它们也是那种病态和经历相结合的产
物。在强大的记忆帮助下,我画出了蜿蜒流经依阿华城的那条河,蓝色。我还画过
玉米地,它们充斥着城外乡村的辽阔的天空,橙色。我画出了自己的天真无邪和青
年时代。我的终极发现蕴含其中。丑恶潜伏在美丽中。恐惧在我的大脑里如同毒疮
般四下扩散。

    克拉丽丝终于告诉我当地的传奇故事。她说,在中世纪时,勒弗吉刚刚形成村
庄。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照亮了夜空,在北面的山丘上爆炸,并燃起了;中天的
火焰。树木都烧成了灰烬。由于时间太晚,几乎没有村民看见这场灾难。流星冲撞
的地点太远,只有极少数的目击者在那晚赶到现场,看见那个陨石坑。到了早晨烟
雾已消散,大火的余烬已熄灭。尽管那几个目击者试图找到那颗陨石,但现在的这
些道路当时还不存在,因此他们无法在一个又一个的山丘上彻底搜寻,最终他们失
望而归。其中有屈指可数的几个目击者坚持了下来,而他们当中少之又少的人完成
了探险,连滚带爬地返回村庄,模糊不清地述说他们的头疼以及那些小小的咧开的
嘴巴。他们用小棍子在尘土中胡乱地画出了令人不安的形象,最终挖出了自己的眼
睛。几个世纪以来,人们一直在传说,只要有人从那些山里寻找陨石返回,类似的
自残行为就会发生。当时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占了上风。那些山丘被赋予了反面力量,
成了人们禁忌的话题。那些地方被称为上帝的魔杖触及的地方,不管当时还是现在
都没有村民擅自闯入。人们用富有诗意的语言描述一颗耀眼的流星的撞击:勒弗吉。

    我已没有必要对显而易见的事情再下结论了:那颗流星携带的孢子在陨石坑里
大量繁殖,大坑最后变成了长满柏树的峡谷。不——对于我来说,那颗流星是原因
而不是结果。我看见在柏树中间有个小坑,在坑里,类似于昆虫的小小的嘴巴和交
缠的躯体——它们是怎样地哀嚎着! ——令人作呕。它们粘住柏树的叶子,当它们
掉下去时,极度痛苦胡乱扭动,随即又被其他令人作呕的痛苦的灵魂前赴后继地所
取代。

    是呀,灵魂。因为那颗流星正是理由,我坚持认为。对我而言,结果就是打开
地狱之门。那些小小的哀嚎着的嘴巴是受到诅咒、该罚入地狱的,因为我也受到诅
咒,该罚入地狱。为了生存,为了逃离我们称之为地狱的终极牢狱,一个狂乱的罪
人在作冲刺。他进入我的眼睛,刺穿我的大脑、我灵魂的窗口。我的灵魂在腐烂化
脓,我作画是为了给脓水引流。

    我要说话,不知为什么那能减轻痛苦。克拉丽丝将我的述说记录下来,与此同
时她的女性情人在为我按摩肩膀。

    我的油画光辉灿烂,我将被公认为天才,是我一直梦想的那种天才。

    竟用了如此的代价! 头疼更加剧了。橙色更加绚丽,蓝色更加令人不安。

    我尽了最大努力,我促使自己比梅耶斯更坚强,他的耐受力仅持续了几周。凡
·多恩坚持了一年。也许天才就是力量。

    我的大脑在膨胀。它威胁着从我的头盖骨里崩裂出来。那些咧开的嘴巴要开花。

    那种头痛! 我对自己说要将坚强,又一天,又一次冲刺去完成又~幅油画。

    我的画笔尖利的末端在诱惑着我。只要能刺穿我沸腾翻滚着的灼热心灵,为了
解脱的狂喜而刺进我的双眼,什么都行。但是我不得不忍受。

    在我右手边上的一张桌子上,那把剪刀在等候着。

    但不在今天,也许是在明天。

    我将活得比凡·多恩更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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