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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红福酒楼-第4部分

小说: 红福酒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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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很迷茫,“什么?”
  几个人七嘴八舌,“工商局局长死了啊。”“在车库里。”“和一个女的啊。”“他们工商局办公室的。”
  大毛眼睛一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小姑娘相互看了一眼,都咧着嘴笑了,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开口。
  李祥福倒是从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推测出了大概,不禁摇了摇头。昨天上午,省工商局下来检查工作,市工商局长遍寻不见。司机无意中打开车库门,看见局长与一女子赤身缠抱在车内,女子是工商局办公室的打字员,两人身体早已僵硬,双双死在一辆开着空调的小轿车内。医生诊断,他们死于汽车尾气中毒。
  一个小姑娘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死了的工商局长来过这里。”
  几个人点点头,“好几回呢,带过几拨人来过。”
  大毛在反复启发下终于想起来了,“哦,知道了,矮矮胖胖的,大概五十岁。”
  李祥福还是对不上号,那个面貌清秀的小姑娘着急地说,“李师傅,你见过的,你忘了,开业第一天,在万福厅。”
  他困惑地思索着,那人应该是王立恒邀请的那桌客人之一,和王家有很深的交情,否则不会在第一天坐在那里。他模模糊糊似乎有些印象,但想不起细节,在他的大脑里清晰凸现的却是房间里阴沉和压抑的色调,也好,莫名其妙记住一张已经死亡的面孔,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舒服的事。
  马妮仍然在拗劲儿,烧烤架子被检查的掀了好几次,气得鼓鼓的,一见他就发牢骚。李祥福知道政府这回下了决心,估计是抗不下去,他劝她盘个小店经营室内烧烤,应该有生意,马妮倒是没反对,却抱怨合适的房子租不到。
  前几天在酒楼听客人说,马路对面香客居的老板一家子办了移民,急着转让房子,他先跑过去问了问,还真是,跟大毛交待了一下,跑过去找马妮。
  马妮喜出望外,“阿福,谢谢你,我这就过去问问。”
  这条街附近有一所大学,还有一所中学,在这里开办一个烧烤园,以在校中青年和大学生为主要目标消费群体,应该有很好的发展机会。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香客居的老板急着出国,价钱报的不算太高,马妮里里外外又挑拣一些小毛病,价钱又下了不少,没过几次,两个人痛痛快快把转让合同签了。
  没几天,装修队就把大堆的材料拉过来,叮叮当当敲打起来,隔着宽阔的马路和隔离带,李祥福闲下来的时候,能看到人员出出进进,每天休息那一会儿,他就跑过去看看张罗的怎么样?马妮的大嗓门呜呜啦啦地回响在电锯、高压泵纠缠的空间里,丝毫不显逊色,他心里暗暗佩服,这丫头喳喳忽忽,眼光还真不错,装修得简洁而有品位,和电视上那种酒吧、咖啡屋的调调有些仿佛,阳光灿烂富有青春气息,他看着挺喜欢,估计那些大学生、中学生也应该喜欢。
  马妮烧烤的牌子竟然用的是那种非常现代的风格,包括他看不懂的那些个弯弯曲曲的文字都很漂亮,流畅的边缘还带着晶亮,一看就比其他烧烤店高出一个档次,价目表上的标价跟别的店铺差不多,剩下就是口味和卫生的事了。
  马妮得意地炫耀着,“怎么样?”
  李祥福嗤之以鼻,套用了一句名言,“不管好修还是赖修,能赚住钱才是好本事。”
  马妮皱皱鼻子,“阿福哥,你自己有没有打算?准备在红福混一辈子?”
  他看了看马路对面的红福酒楼,少了色彩斑斓的霓虹,深灰色的建筑老气横秋,竟然微微有些丑陋,在刺骨的冷空气中龟缩着,“我签的有合同,现在没法弄。”
  马妮嘲笑着,“只有不敢想,没有不能做,阿福哥,你可以先想一些别的办法,在五十里以外下功夫。”
  李祥福心里一动,他可以有偿转让配方,发展连锁,事实上只要有合同制约,在某个范围内限定,他甚至可以把配方卖给红福酒楼,但是,似乎有声音在说,不要这么做,不能这么做。这个酒楼似乎有魔力一样丝丝缕缕拉扯着他,他几乎没有能力一走了之。
  这一年冬天第一场雪,就在人们毫不防备的时候来了,天气预报给人的感觉倒像是相声表演,温度说低是高,说晴是阴,昨天说是风和日丽,今天来了个大雪迎门。路上的行人急匆匆地赶路,大片的雪花洒落在地上,化成灰黑色的泥浆,街头的行人不时缩着脖子在酒楼门檐下躲避风雪,或是凑在总服务台闲聊。
  李祥福拿起报纸随意地浏览着,到处都是广告,翻到第八版社会传真一版,他的手停住了。整个版面刊登了一篇报道,《被蹂躏的婚姻》,划分了好几块,他目不转睛地看下去。
  文中夫妇二人曾经彼此相爱,度过了人生中最艰苦的阶段。而今,丈夫的事业如日中天,成了远近闻名的实业家,包二奶,泡小姐,深陷温柔乡。妻子秉性倔强,羞愤之下去找旧日情人死灰复燃,夫妻两人旗鼓相当,丈夫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想要收手,怎奈妻子却沉迷其中,无力自拔。百般劝阻无效后,丈夫将刹车破坏,妻子驾车行驶时翻落山谷而亡。事故发生后,丈夫到公安局自首。
  文章的最后没有说怎么判的,但是以非法手段剥夺他人生命的,结局自然不妙。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什么呀?报纸上刊登着一张照片,不甚清晰,有两个服务员惊叫起来,“来过咱们酒楼阿。”
  又有几个人凑过来,“确实来过。”
  李祥福仔细端详着,眉眼间有些面熟,似乎见过。这不算奇怪,这个酒店出入的常客,大都有一些背景,有钱有权人很多,很多人都是看在王立恒的面子上来的,当然,王立恒上抱的是市委某一领导的大腿,坚实牢靠,在餐饮业,这应该是竞争中最有利的条件。
  万福厅的小服务员兴奋地指点着,“我想起来了,开业第一天,脸朝门口背对玻璃墙坐着。”
  李祥福面色一怔,心里扑通跳了一下,“你没看错?”
  小服务员急忙辩解,“不会的,他穿着黄灰色的衬衣,个子很高,看着非常年轻”,又仔细看了看照片,“照片上老多了,应该有五六十了。”
  他的心里罩上一层阴影,这是他知道的在万福厅吃过饭,死去的第二个人,即使在晴朗的天气里,也会令人压抑呼吸困难,心胸似乎受到了挤压,每次进去他都想找借口尽快离去,自己的感觉看来是对的,这个房间包括整座酒楼的装修都非常糟糕,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他不喜欢那个房间,也许只是自己的感觉?
  他佯装无事地招呼着小服务员,“你觉得万福厅咋样?我是说房子装修的怎么样?”
  小服务员骄傲地扬着头,“非常好啊,豪华,有品位,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一间。”
  “你们觉得呢?”他环顾着四周。
  “不错”,“非常好”、“上档次”……包括大毛,都点着头,“房子装修的有风格,生意做得也好,老板有头脑。”
  李祥福象处在真空,迷迷糊糊了半晌,看来只是自己心里在作怪,既然大家都认为红福酒楼装修得不错,要怪只能怪自己的感觉有问题。
  事实上,跟李祥福有着相同感觉的还有一个人。
  他就是红福酒楼的董事长王立恒。
  儿子王森年轻有为,为这座酒楼忙前忙后,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事实上他才是红福酒楼真正的策划者。从房屋的租赁、装修、几位师傅的聘请,都是由他操纵的。红福酒楼的装修,他几乎事必躬亲,仅仅万福厅的软包,就重新更换了数次,除了那面玻璃墙简单地作了改变,所有的布局格式,材料都是照着他的要求完成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他一直在挑剔,一直在修改,但是,他自己很明白,无论怎么装修,都不可能和原来一样。整栋楼是重建的,结构和原来的不一样,装修材料和原来的也不同,当然最紧要的是,他本人看到的已经是衰败不堪的景象,并没有见过酒楼曾经的辉煌,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理解和苏苏的描述装修的。
  “红福”二字突出的便是喜庆和吉祥,按照设想,整座酒楼应该洋溢着无法阻挡的喜悦,事实上除了压抑和阴冷,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魂落魄。这种感觉他无法言表,却能清楚地感受,这个红福酒楼并不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辗转反复想要拥有的那一个。
  在所有的生意中,红福酒楼是他投入精力最多的,也是寄予最深厚期望的。现在酒楼生意运行良好,定位准确,有了固定的消费群,在本市已经有了相当的知名度,按说应该松口气了,但几件事堆在一起,压得他心里沉甸甸的。
  孙浩尾气中毒死在车库里的时候,他还暗暗窃笑,这小子趴在牡丹花上死,真是做鬼也风流,哪里不好找间房子?弄这么个龌龊的地方,那娘们的丈夫不肯收尸,娘家人又总找工商局要待遇,死得身败名裂,臭名远扬。张新奎更是可笑,整那么大个公司,偏偏老婆看不住,大不了离婚,竟然会想出杀人的笨招,自首以后的事儿倒是最有意思,原来的老岳父竟然跑到公安局哭诉,埋怨自家姑娘的不是,要保女婿出来,令人啼笑皆非,扼腕叹息。
  刘安良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凯瑞度假村陪客人,温泉热气腾腾蒸着颜面,上下颠簸浑身乏力,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他裹上浴巾,掩住腹间的赘肉,挺拔的肩部微微有些下垂,走路的姿势已初现老态。端起杯子,轻轻地吸了一小口,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于是身体佝偻着大咳起来,等一切都平静了,他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微微颤抖的手,仿佛看到的是一段干枯的木头。
  刘安良是兴栏店派出所所长,块头巨大,体重越过二百斤,昨天晚上喝过酒回家,僻静的小路上跑过去一个女孩,后面呼喝着追过来两个男人,手里握着凶器呼泛着金属的光泽,在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他职业性地喊了一声,回身欲拦,歹徒举起了手中的刀,朝着他的胸部、面部狠狠刺了几下,倒下的时候,他眼睛里依然是迷茫不解的光。
  又死了一个,这是几个月之内的第三个,事情有些不对头。
  孙浩、张新奎、刘安良、徐南、杨峰和他是中学下乡上班时的朋友,严海亮、刘池是他做生意时结识的新朋友。这是自己最好的七个朋友,由于他的原因,相互熟识,几个人最后的一次相聚是在红福酒楼开业的那天,他们坐在一起,诅咒着岁月的残酷。手里的酒似乎还握在手里,转瞬间竟然阴阳两隔,成为永别。从表面上每件事情都发生得很自然,每个人死的都很自然,但他感到了彻骨恐惧,事情发生得过于集中了,集中得令人蹊跷。
  他拨通了徐南的电话,“孙安良的事你听说了吗?”
  对方声音有些哽咽,“我刚从医院回来,面部被砍了三刀,眼睛翻着,有一刀刺中了心脏,很惨。”
  “张新奎、孙浩前段时间死了,这是第三个,”他继续说下去,“你能过来一趟吗?我有事问你。”
  似乎愣怔了半晌,徐南忽然间惊慌失措,“嗯嗯,好……,好……”
  徐南性格柔弱,笔杆子了得,年轻的时候好写点酸诗,是他们一伙里的秀才,如今是一家大型国企的办公室主任。推门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冰冷的寒风,两人对望了一眼,徐南垂下了头,把眼光移开,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王立恒打破僵局,“这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晦气?活该我们朋友几个倒霉?”
  徐南像是没听见,闷着头喝茶水。
  王立恒斜着眼冷冷地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
  徐南一激零,可怜巴巴地辩解,“你说的哪里话?我知道什么呀?”
  王立恒一拍桌子,“还他妈的给我装,骗老子?你当我不知道?”
  徐南头部嗡嗡作响,脸色惨白,“你都知道了?”
  “你们靠上一个公司,想在郊区建厂子,占附近村子块儿地,人家村民不愿意,你们找熟人强制办好,最后厂子没办成,土地白白荒了一年,怕人家告你们,还在背后动手脚。”王立恒怒不可遏。
  “这事不怪我们,我们几个就是参了几股,其他的事根本没出过面。”徐南脸色苍白,高声地辩解着,却明显地松了口气。
  “若不是有人报复,怎么会这么巧?”王立恒声音降了下去,随即摇摇头,刘安良的死倒像是被人报复,孙浩和张新奎却纯粹是自作自受,令人起疑的地方唯有时间上的过于集中。
  杨峰暂时联系不上,也许会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东西?
  终于联系上了杨峰,对方正在外面考察未归。他疑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峰沉吟不语,许久,声音干涩透着惊慌,“回去再说,行吗?”
  他放下电话,眉头越蹙越高,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第二天上午十点,王立恒拨通了徐南的电话,无人接听,反复拨打依然如此,于是拨通了对方办公室的电话,“请问徐主任在吗?”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迟疑了片刻,“不在,他……”
  忽然有一种不安弥漫了他的全身,“他怎么了?”
  小姑娘声音哽咽,“他死了,自杀了……”
  王立恒的身体像跌进了冰窟,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什么时候?”
  “……刚才……”然后泣不成声。
  徐南是办公室主任,掌管着单位的小金库,他一直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来,换了两三任领导,账本上的钱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自己也请不清到底有多少次涨落,但笔笔帐都很清晰,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些钱给他带了令人瞠目的利息,竟然有五十多万。他没有上报,期待着化为己有。检查院的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喝茶水,他们示意他起来,然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搜出了这张存折。他反复地解释着什么,似乎想洗清身上的嫌疑,但看到走廊里挤满的人和检察院那个小伙子嘲弄的笑容时,闭上了嘴,谁也没有留意,他竟然会以令人吃惊的速度爬上窗台跳了下去。
  他的面部贴近地面,支离破碎,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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