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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还魂记-夏夜鬼故事-第18部分

小说: 还魂记-夏夜鬼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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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你告诉我我是谁,我们,又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听不见我说话。我可以打人,我可以碰触物品,却不能与人对话。人鬼间的距离那么大,我该怎么和他沟通,是不是要去找个灵媒,还是去找小马哥学艺?小马哥可以在人前显形,小马哥可以搂抱美女,我也一定行的。那我,还是去找小马哥吧,可我又舍不得离开。 
  正在走与留之间犯难,他倒有了行动。他去洗了把脸,拿了钥匙,开了门,关了灯,离开了。这深更半夜他要去哪里?我忙跟在他身后。搭电梯到了楼下,他打开一辆小小的车子的门,坐进去发动。我在副驾驶座上坐下,对他的车颇有意见。这么大个男人,开这么小辆车,看人家冷清清,开莲花跑车。埋怨的念头一起,我就捂住了嘴。不以貌取人,不以物度人,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这样的话差一点就冲口而出?是不是以前我常说? 
  车子开出停车场,上了马路,今晚没有鬼闹事,红绿灯工作很正常。看着安静有序的车流,我心念一动:这人今晚放河灯,而不是在中元夜,是不是因为昨夜的停电事件?昨晚的电停得莫名其妙,又有许多灵异事件发生,他一心盼望他的小夜能回来,会不会把停电事件当作一个信号?他会不会以为是鬼月到了,好兄弟都回来了,他们没法传递消息,就利用一些人类无法做到的事,借以告诉人类,我们回来了?所以他才迫不急待地在闹鬼的次夜放河灯,招呼他要招回的魂? 
  如果我的推论成立,那昨晚我们无意识的狂欢,倒为我搭了一座便捷之桥,让我在回来的第二天,就找到了我要找的人。凡事有因就有果,由果便可回溯到因。我们回来是诱因,他放河灯就是结果。我回来找他,他招魂应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在我的沉思之中,车子停了下来,他下车上锁,我牢牢贴紧他,不敢离他三步以外。这是什么地方,他要深夜前来?我抬头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家医院。这个时间他来医院,不会是来看病人,而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来看病,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是一个值夜班的医生。 
  关于医生的笑话,我想起阿嘉莎阿婆的第一本小说《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里头说的是“你杀了几个人了”?他这么一脸严肃,应该不是个会接受这样玩笑的人,我心里嘀咕了两句,觉得这个人很是无趣,不像是和我很有共同语言的样子,我看上他哪点了?此念一起,我又忙打嘴。谁说过我就是那个什么“小夜”了,不要自做多情好不好?万一不是,岂不羞人? 
  深夜的医院十分安静,他来的这边应该是住院部,不是门急诊。楼道里的灯开得不亮,大理石的地面阴渗渗怕人,有白裙白帽的护士来打招呼,说:“隗医生,早。”他回说“早”。早个鬼呀,明明是深夜好不好?原来他姓隗。姓氏中发“wei”音的有隗,魏,卫,后两个是去声,只有“隗”是上声,就是常说的第三声。那护士叫的是“尾”医生,正是第三声。 
  “隗”,左耳旁加一个鬼。听说有鬼?我一个激灵猛然跳了起来。原来他就是这个“听说有鬼”?嘿嘿,我想骗谁呢?我想骗自己骗到几时呢?那幅字肯定是我写的,夏夜就是我,我署的名,钤的印,我拿他的姓氏开玩笑。我什么都不记得,还记得他的名字。我做了鬼都记得他,我做了鬼他都在想我。 
  情深若此。我被我自己和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隗医生进了一间值班室,和另外两名医生打过招呼,洗手,穿上医生的白大褂,拿起一个病历夹,开始巡房。一间间的走,一床床的看。有病人已经睡了,他就检查一下吊的药剂,有病人拉住他说话,他耐心地听,解答。他现在这个样子,和他在江边放河灯时的阴冷完全两样,这个时候的隗医生简直和煦如春风,让我恨不得也成为病人,躺在病床上,等他来看我,和我说话。 
  巡房巡完,隗医生回到值班室,放下病历夹,对那两名医生说:“我还在那里,有事叫我。”那两人点点头,我像是听到有微微的叹息声。我看那两人一眼,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同情之色。为什么?我跟在他身后,看他去哪里。 
  他走楼梯,上了另一层。这一层更是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走廊的灯更暗,阴森森的像是到了太平间。我越来越觉得心惊,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说“我还在那里”,也就是说他值班时间不呆在值班室,反而到另一个地方去,还是天天都去,人人都知道他去。 
  到了走廊尽头,他打开一间病房的门,扭开一盏小灯。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只有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的输液架上挂着几个瓶子,床头放着一盆茉莉花。小朵小朵的白色花开在碧绿的叶片里,我闻不到茉莉的花香。 
  躺着人是谁?我怕得不敢上前去看。 
  小病房有独用的卫生间,隗医生进去洗手洗脸。他一天要洗多少次手?皮不要洗掉的吗?我躲在一角,抱着我的身体。谜底就要揭晓,我不知我是否接受得了。隗医生洗好手出来,擦干,放在脸上暖一暖,走到病床边,俯身去亲吻床上人的脸,然后低声说:“小夜,我刚去招过你的魂了,你还不回来?” 
  我把拳头捂住嘴,呜呜地哭。 
  “你做鬼做上瘾了,不舍得回来了?鬼的世界就那么有趣,你宁愿做鬼也不肯醒过来陪我?”他拿起床上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做鬼好玩,将来总会去的,你那么着急的去干什么?”他拿住床上人的手,开始按摩。按手臂,按胳膊,按肩膀,按了这只按那只。然后扶她坐起,让她靠在他肩头,按她的背,腰。放下她的上身,按她的腿,脚。替她翻身,威胁她说:“你再躺下去,要生褥疮了,到时别向我叫苦,我懒得听。”整套按摩做完,最后把他的“鬼耳朵”贴在床上人的腹部,听了听,说:“孩子发育得很好。”然后我听见他哭了,他说:“你这个傻丫头,为了要个孩子,连命都不要了。” 
  我哭得哽咽不能成声。我抚着我的腹部,那里微微隆起,那里真的有个孩子。我上前想安慰他,想把手放在他抽动的肩上,想告诉他我回来了,我为了我和他还有我们的孩子,死了都不愿死,一心一意要回来,我没有负你,我没有负我,我没有负我们的孩子。 
  然后我看见了这个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床上的我的身上慢慢浮起一个极淡的影子,这个影子是透明的,就像一片玻璃那么透明,就像一阵水汽那么透明,就像一个幽灵那么透明。透过那个影子,我可以看到她身后的茉莉花的绿叶白花。那个透明的影子慢慢坐起,伸出一双透明的手去抚摸贴在她腹部的隗医生,温柔地弯腰下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缱绻不已地吻他的后颈,吻他的面颊。 
  隗医生像是感觉到了这一片温柔,他说:“小夜,你一直都在的,是不是?那你出来,让我看到你,要不你活过来,跟我说话。你别再这么不死不活地躺着了,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有三个我? 
  躺着的活死人。从鬼域里回来的鬼。还有一个透明的幽灵。 
  难怪我不记得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事情,我把我的感情留在了这里。我是那么的爱他,不单是做了鬼要回来找他,承载着我所有感情的魂魄硬生生与我剥离,留了下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魂魄,魂魄。魂是魂,魄是魄。三魂六魄,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三魂相嫉,七魄流竞。 
  传说中老子一气化三清,“起自无先,垂迹应感,生乎妙一,从乎妙一,分为三元,又从三元变生三气……”他一个人化出三尊清神,有三个法身。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玄之又玄不但是道德天尊太上老君老子李耳,还有我这个几百年才出一个的祥瑞。我就算是一颗白菜,也是故宫那颗值一百万两银子的翡翠白菜。 
  老子一气化三清,那是为了护法讲道。老子我一气也化了三清:魂,魄,身。那是为了世俗的一片痴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熟悉到滥俗的一句词,让我悲不能抑。   
  新鲜活死人   
  “蛐蛐蛐……蛐蛐蛐……”隗医生的身上忽然发出蛐蛐儿的叫声,他伸手按停,用被单擦了擦了眼睛,移到床上人的耳边说:“我去去就来。”说完又在她耳边印一下吻,才起身离开。那个淡淡的影子随他而起,搂着他的脖子,不舍得放开,挂在他身上直到门边,才松手放他走。 
  我像是记得那个发出蛐蛐儿叫声的是BP机,十多年前每人腰间别一个,后来手机流行,还在用这个落伍玩意儿的也就是医生了。BP机辐射小,电磁波干扰也弱,对医生对病人都好。并且不用通话,一响之后直接去什么地方就行了。隗医生被BP机叫走,一定是有病人出了问题。 
  影子放开隗医生,回头看着我,对我微笑。 
  再怪异的事件也吓不到我了,我也微笑着上前,想与她合为一体,然后魂魄一起入梦,唤醒沉睡的主人。但我的手直接穿过了我的影子,我不能与她和二为一。我沮丧地回看她,她无奈地苦笑。我问:“你一直都在?” 
  她点点头。 
  我问:“你不能说话?”她除了有表情,点头摇头,没说过一句话。 
  她点头。 
  是啊,话都让我一个说了。我话那么多,原来是抢了另外两个的份额。我纵声长笑,她一脸哀伤,然后我们一起去看我们的主人,她的眼角有泪渗出,顺着面颊流到了耳边。 
  瞧,多好,我们三个各施其职。我有声音,她有爱心,而那个躺着不动的,她拥有眼泪。我这一程路走得有多辛苦,我自己知道。有多少次我哭得掏心掏肺,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眼珠子差一点脱眶而出,却没有一滴泪水来湿润我的眼睛。而这一次,我分明感觉到了有泪意温柔地安抚我干涩的眼球。 
  所谓“哭着笑了”,或是“笑着哭了”,我这一霎时都体会到了。我过去靠着她躺下,试图钻进她的身体里,但是不能。我已经有了触碰的能力,我靠过去,只能贴着她的身体,我的身体。我把手放在她的腹部,想感觉一下胎动。我自得知我身怀有孕,还没发现它动过。胸脯因怀孕变得柔软丰满,腹部隆起,却没有胎动。而刚才隗医生说孩子发育得很好。很好,那我感觉到它吧。我掌下有个微弱的心脏在跳,它真的很好。 
  影子的脸快拉成苦瓜了,我向她招手,她过来躺在另一边,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她的腹部,我们两个隔着主人相视而笑,中间的主人眼泪越流越多。我们三个终于聚在一起了,却不能相融。 
  我问影子:“怎么办?去找谁?” 
  她摇摇头,不知所措。 
  我伸手替我的主人擦泪,眼泪擦了又有,擦了又有,她是知道魂与魄都回来了吧,只是意识被身体拖累了。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躺在这里,是我们的心脏。我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而怀孕却增加了心脏的负荷,它超强发挥,终致工作不了,它罢工了。心脏罢工,死路一条,但我却不肯死。为了爱,我以一种超常规的方式活下来,魂离肉身,感情又与灵魂分离,一层又一层,力图把对心脏的负担减到最低,用一个身体全部的能量,去供应一个孩子的生长。母爱最伟大。 
  这一番顿悟,让我的情绪剧烈波动,而情绪波动又引起了心脏的痉挛。这一痉挛,引得心跳不稳,心律不齐,床头一个仪器发出呜呜的蜂鸣声。蜂鸣声一响,不多时隗医生就抢了进来,扑过来先看心电图,看到超常的峰值。他一惊,扔下图表回头去看她的脸,看到她脸上泪痕斑斑,耳边头发也湿了一片,他上前抱着她就喊:“小夜,小夜,你回来了?我到底是把你的魂给招回来了?小夜你说话,小夜你醒过来!” 
  小夜醒不过来。我无能为力。我对我的影子哭道:“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要怎样才回得去?”还有一句我没喊出来:我们要怎样才能保证回去了承受得了,不会再死一次?死我不怕,我才从那边过来,我真的不怕。但我怕我死了,孩子也会跟着死去。为了这个孩子,我做出了这么大的努力,这么多的牺牲,就这样死了,我心有不甘。 
  影子轻轻抚摩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安静。我忙闭上嘴。我这么激动,对哪一个都没有好处,事情已然这样了,想办法解决才对。 
  隗医生喊了几句,放下小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来,按键开机,打一个电话出来,一边等电话接通,一边看着小夜的脸。小夜的脸和心脏又恢复了平静,心电图上是漂亮的规则的起伏波浪线。 
  电话接通,隗医生飞快地说:“爸,妈,小夜刚才有苏醒的迹象,心电图显示有异常波动,她还哭了。”电话那头像是哗啦哗啦说了一通,隗医生不停地嗯嗯,听了一阵说:“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的。” 
  放下电话,隗医生坐在小夜的身边,把头埋在她颈窝里,一只手搁在她胸前,掌下是温软的乳房。他是在数心跳还是在干什么?看得我脸上直发烧,心想你什么人啊,怎么乱来的? 
  我问影子:“你很爱他?” 
  影子羞涩一笑,点点头,指指我又指指她,然后把两根食指相扣,做成一个连环。她那意思我知道,是说我们三个都很爱他。 
  我扁扁嘴说:“他哪里好,我怎么没看出来?一定是当初年轻不懂事,被他骗了。你看看就凭我们的条件,有人来喜欢,肯定乐得屁颠屁颠的,一昏头,就做出傻事来了。这不,害得自己半死不活,不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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