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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求生无门_派派小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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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这并不是认同斯巴达的把孩子丢下谷底杀害的父母之行为,因为……想让其回归大地根本只能视为谎言。父母企图杀死孩子,这种事绝对不能原谅,在此意义下,我是与苗场同学同样意见。
  “只是,对于苗场同学所说的‘婴儿的哭声乃是其拚命的抵抗’这句话,我却有些疑问……那是以哭声求救绝对没错,但,也有些孩子是哭不出声,认为只要父母希望自己死亡,只有服从……”
  平时总是用冷静声音有条不紊叙述的桥本安彦,他的声音和说话内容开始有点混乱了,对此,他本人似乎也察觉了。
  “我连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想要讲什么了。对不起,我很累,疲倦使我的脑筋变迟钝,我……只是觉得自己的意见和苗场同学有些不同。”说完,他一副模范学生般彬彬有礼的低头致意,坐下。

  放学后,横田、桥本和直美三人又在教室里讨论。不是讨论上课内容,而是谈这所高校的一位学生身上可能发生的事件。
  横田说出昨天最后接到的电话之事,说:“打恶作剧电话之人不是野上。”
  “那会是谁真的即将被杀死呢?”安彦以让人无法相信是演戏的自然动作摇头,不解似的接着说,“可是,野上为何要模仿恶作剧者打那种电话呢?”
  “搞不懂哩!”直美面对安彦,如昨天和横田商量好的摇摇头,“像他那种类型的人,很多方面的行为都复杂、扭曲的。”
 
  




第十一章




  我不希望被杀死,这是真的。没有任何人会希望被杀害,我也相同。
  我是普通的人,在知道自己即将被杀害时,希望大喊“救命”……
  即使在这之前七次被杀害之际,假如我有叫喊的时间,我一定也会大叫“救命,我不希望被杀”吧!只不过,以前被杀时我并无那样的时间。
  在六岁时花瓣飘飞的马路,在化为落叶泥沼的游泳池,在东京车站月台,我都是连意识到“被杀”都没有办法、几乎是一瞬的短暂时间内被杀害。只有一次,在社区垃圾场被关进冰箱内时,我有相当长时间意识到自己将被杀死,但,我叫喊的“救命”声却没有半点意义。
  我在这本手记上这样写着当时的情形——

  即使这样,可能因为已经被杀死五次,习惯于死亡吧!虽然一面痛苦挣扎,我却绝对不怕死亡。

  不过,那只是所读的好胜、倔强,只是因为觉得那样无数次如小虫般轻易被杀死的自己未免太可怜,无法相信自己是如此可悲的生物,才好胜、倔强的这样写出。坦白说,即使已多次被杀,我并不习惯于死亡,也还是非常害怕被杀害……
  证据是,这次是第八次一点一点的慢慢被杀害,我仍旧很害怕的每天吃过晚饭被迫喝下那杯饮料,而在一想到今夜自己又已多死亡一些时,端着杯子的手便不住发抖……从知道即被那男人所杀的时候开始,我几乎是每晚作着噩梦——是被那男人绑住、身体一丝一丝被用刀子切割的梦。
  明明总是作同样的梦,我对那把刀子和流出的血仍无法习惯,情不自禁想尖叫出声。
  只是在梦中,我因为知道那是梦境,所以勉强忍住不尖叫出声,否则,一旦我在半夜里尖叫,那男人将知道是因为我已知道自己会被杀,一定马上再和那女人思索对策,这样的话,我绝对会被用其他方法更快杀害……
 
  




第十二章




  这天深夜快十一时,K报社的社会版记者一面打呵欠一面翻阅自己报社出刊的周刊杂志。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桥本安彦居住的社区内还住着另外两位三年B班的学生,是从学校搭巴士约莫二十分钟,位于新兴住宅区旁、建地相当广的社区。
  星期一下午,横田先至两位女学生家进行家庭访问,结束后,将近六时,走向桥本安彦家——桥本家位于社区最后面一栋。
  那场酷似豪雨的骤雨过后,整整一天,天气像秋日来临般凉爽,不过,从昨天星期日起,又恢复盛夏般的炎热,只是,那和盛夏的闷燠还是有所不同,尽管在月份上是夏季,不过炙烫街市的白皙阳光却令人感受到已将融入秋季的翳影,似是身体比感觉更敏锐察觉到季节变化。
  横田一向多汗,盛夏时节总是不停的擦动手帕,不过在走向桥本家之间,只用过一次手帕。
  和其他栋同是五层楼的建筑物矗立在淡淡的白皙暮色里。
  道路上仍残留夏日燃剩的阳光……
  如同只能视为恶作剧的那篇作文上所写而想像的一样,无色的夕暮像不透明的塑胶布般笼罩住巨大火柴盒般的建筑物。
  桥本家在二楼。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边爬上楼梯,横田在似能沁入体内般那种既干燥又奇妙湿濡的白皙夕暮中,可以感受到自接获那通恶作剧电话以来首次鲜明化的犯罪气息。水泥建筑物、楼梯皆无季节,恰似白皙夕暮般是由人工布置成,只是,在这人造的虚伪影像中却散发出血腥……
  ——没错,那绝对不是寻常的恶作剧!桥本安彦的确即将被某人杀害!
  上了楼梯后,沿着水泥走廊来到第三扇铁门的房间前。
  横田踌躇几秒钟之后,慢慢按下门铃。
  门马上开了,是安彦来开门——神情和在教室里见到的毫无不同。
  横田进入,随手关上门的同时,在厨房准备晚饭的母亲快步跑过来,一面解下围裙,一面慌忙挤出客气的笑容,点头致意。
  在第一学期期中考后的亲师恳谈时,横田已经见过这位母亲。
  安彦长得很像父亲,但,这位母亲也许是继母或什么,五官轮廓和安彦截然不同,这是横田当时的记忆。不过,在家里见到时,却仍有类似的地方,能认为她和安彦还是有血缘关系。
  家里……没错,横田已经进入不久的将来可能成为杀人现场的问题家庭里。
  “抱歉,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小时。”横田致歉。他原本告诉安彦说下午五时会到。“在其他学生家拖延了不少时间……”
  事实上他在说谎,因为,最初他就已预定下午六时拜访安彦家。依安彦的家庭资料调查表,父亲是上班族,所以若是六时以后,父亲很可能会回家。横田希望见到这位或许计划杀死自己儿子,不,或许更是已开始采取行动的男人。
  但,也不对……
  在那篇用左手写的作文中只说“那男人”,很难肯定一定是父亲,搞不好现在在沙发面对面坐着,边劝自己喝红茶边满面笑容的母亲就是凶手……
  “在学校,安彦是非常优秀的好学生,不过在家里呢?”横田也面带微笑,问。
  母亲瞥了坐在身旁的儿子一眼,眼眸里含着笑意:“该怎么说呢?他在家里很少讲话,总是躲在自己房间……我正想请教您,到底安彦是怎么样的孩子哩!”母亲的声音非常平静。
  横田回答:“他很认真,交代任何事皆能正确完成,也深获其他学生所信任。”
  “真的吗?”母亲微笑反问。
  安彦仍和教室里见到一样,似乎戴着铁面具般的漠无表情。
  横田颔首。
  “那我就放心了。他从小就沉默寡言,心里所想的事不会形诸于脸上或言词……不管是小学或中学,老师都认为他是优良学生,但,随着他年龄愈大,有时候我会觉得很陌生,甚至在想这孩子究竟是谁……我想了解他,却没有任何线索可寻,真的,有时候我忽然会害怕……”说着,母亲似想掩饰自己说出的话,笑容更灿烂了,“不,也没有那么夸张的。”
  “其实,每个家庭都一样……”横田原本是想说:所谓的成长,就是和父母亲愈离愈远。
  但,这时安彦打岔了:“身为孩子也是相同的,孩子愈长大,有时候会忽然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尽管平时称呼爸爸或妈妈,但,真的是这样吗?”和在学校讨论课担任司仪时同样平静的声音。
  “乱讲!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儿子呀!”母亲用手掩嘴,笑出声来。
  “不是这个意思。”安彦打断母亲的话,继续说,“认为在一起生活就可以彼此了解的观念并不自然。譬如,妈妈你知道目前爸爸在公司做什么事吗?不,不只是公司,即使是在家里,又知道在做什么、想些什么吗?”
  “当然知道。”母亲的表情转为严肃。
  “是吗?真的知道……”安彦似还想说什么,不过突然中断声音,一瞬的沉默后,接着说,“对不起,妈妈是很清楚爸爸的一切,包括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吗?”声音里透着些许讽刺的回响。母子俩之间笼罩着难以说明的紧张沉默。
  横田一面若无其事观察两人的表情,一面很在意放在自己身旁的公事包。里面藏着录音机!他担心录音带转动的声音被听见!
  但,沉默只有短暂的几秒钟。
  母亲响亮的笑声打破沉默:“真讨厌!如果要讲这样的话,倒不如不开口还好些呢!妈妈愈来愈不懂你了。”
  她似乎想用这句话和笑声让刚才所有的话转为开玩笑,像要征求横田的同意,问:“老师,您说对吗?”
  和过度夸张的笑容正好相反,眼眸里明显毫无笑意,仿佛一根冰冷的针……
  横田暧昧颔首,避开如针般的视线,看着手表。
  六时十五分。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又过了三十分钟,安彦的父亲仍未回来。横田觉得再待下去未免太不自然,站起身,说:“最后,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房间吗?我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房间里用功。”
  安彦露出些许动摇之色,慌张站起,说:“请您等一下!”他跑进客厅墙壁角落的房门。
  将近一分钟,那扇门静静不动。不久,门半开,安彦探头出来。
  横田进入的同时,安彦随手关上房门,背靠着门,似防止母亲入内。
  但,横田的注意力却已被房内的异常所吸引了——除了书桌和床,没有任何东西。
  母亲好像非常爱干净,客厅的一边墙壁做成壁橱,没有摆放任何多余的东西,看起来甚至觉得单调。但是,安彦约莫六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更是异常,仔细一看,有一边墙壁也是壁橱,却因为和灰色墙壁同一色系,乍看之下四面都是墙壁。
  明明夏季尚未结束,可是房内的空气冰冷。
  连遮蔽窗户的帘幔都与墙壁同色。在刚刚那一分钟之间,安彦在房内做了两件事,一是拉上帘幔,另一则很可能是收妥书桌上的某样东西。
  书桌上只有桌灯,不过却残留着长时间曾放置某样东西的四方形痕迹,而且,似为了不被老师发现,安彦站在横田和书桌之间……书桌也是灰色的铁制品,只有床单是黄绿色波浪图案,只是,灰色已吞噬一切,导致连该色彩都好像失去色泽了。
  “你总是收拾得这么干净吗?简直就像刚搬家过来的房间呢!”横田感到背脊一阵寒意,却仍勉强以开朗的声音,说。
  与其说是刚搬家过来的房间,不如说是只住宿一夜的饭店房间,不,应该说更像是病房,不、不,说是牢房还更贴切……
  安彦到底慌忙藏起书桌上的什么东西呢?横田很想打开壁橱看看,却找不到藉口,只好走出房间,对安彦说了声“明天在学校见”,然后和母亲打过招呼,步出走廊。
  下到楼梯中间,横田停住脚。他见到一位男人提着公事包走上楼梯。
  横田心想:果然酷似父亲。如果让桥本安彦的脸老了近二十岁,则一定就像这张脸。但,酷似的只是这张脸孔,对方身材非常高大,令人无法相信他就是矮小的安彦之父亲。不,宽厚的肩膀还是很像,似乎安彦那和矮小身材不协调的厚实肩幅也是承袭自父亲。
  擦身而过之际,横田开口:“你是桥本安彦同学的父亲吗?”
  男人停住脚,默默望着横田。站在一起时,才发现对方身材的确高大无比,连比标准身材更好的横田都逊色许多,只不过,似戴上面具般的漠无表情也和儿子相同。
  横田说出自己姓名,并谈及家庭访问之事。
  一瞬间,男人冷漠的表情消失了,转为客套的笑脸:“原来是这样,安彦没有告诉我……如果知道,我会更早回来的。”
  不,那只是漠无表情的面具上又再戴上另一个微笑面具的勉强挤出的笑容,眼眸里仍有着如同母亲般冰冷、锐利的针刺光芒……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怎么样?”直美耸耸肩,问。
  虽和直美有神似的五官轮廓,可是线条不知哪里不对劲,并不像直美那样迷人。母亲露出将轮廓线条破坏殆尽的夸张笑容,说:“对不起,突然来了客人,直美,你陪老师。”说完,母亲下楼了。
  “怎么样?只谈了不到三分钟,没办法知道。但,至少比根据你的话想像的开朗许多。”
  “我不是问家母,而是问桥本家的情形哩!老师先去桥本家,紧接着来我家,目的也是为此吧?至于家母,反正不是没讲真心话就是用笑声掩饰,谈也没用。”
  事实上,楼下的确传来母亲招呼客人的响亮笑声——是那种刻意装模作样的虚假笑声。
  “若依你的说法,桥本家也是一样的……乍见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也无特别引人在意的谈话内容,可是我总觉得是被谎言或笑声所掩饰……不,我只和母亲交谈,至于桥本的父亲则只在楼梯上擦身而过时打个招呼……但,感觉上父亲也是相同……”说到这儿,横田停顿一下,接着:“提到他父亲,有一点令我非常不安。”
  横田在直美做功课的椅子坐下。
  “是什么呢?”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直美坐在床缘,眼眸充满好奇的光辉。她脸后方的墙壁贴着偶像摇滚歌手的海报。
  床单是粉红色花朵图案,枕畔放着史奴比填充布偶,桌上花瓶里插着康乃馨。竹编的笼子里放着适合高中女生阅读的时尚杂志。
  直美身穿和封面少女酷似、衣领似蝶翅的衬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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