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恐怖悬拟电子书 > 鲁班尺作品合集 >

第2部分

鲁班尺作品合集-第2部分

小说: 鲁班尺作品合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到家里,父亲正在准备午饭,我瞥了一眼,依旧是青菜豆腐,瓷盆下扣着几只毛蛋。

  “老爹,我要出差,一两天回来。”我对父亲说道。

  “啊,吃了饭再走吧。”父亲慈爱的目光,他知道干文物稽查员这行,经常时不时的会外出。

  我又瞥了一眼盘里的青菜豆腐,说道:“不了,早去早回。”进了西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身出门。

  “回来时爹给你炖肉吃。”听得身后父亲的叮嘱声。

  ※※※

  世人都说湘西神秘,此地山高林密,沟深洞多,雪峰山和武陵山脉海拔落差极大,沟壑森森,山道崎岖,遮天蔽日。自古以来赶尸的,放蛊施巫的,唱傩戏收黑落洞的无所不在,当然也是遁世修炼的好去处。

  长途客车颠簸于武陵山脉的崇山峻岭之中,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都是短途客,近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酉水边。我在县公路边的一个小站下了车,向一个蹲在路边抽着水烟的老头问路。

  “烈烈排?七八里山路呢,你去那儿做么事?”那老头迟疑的目光盯着我,慢吞吞的问道。

  是啊,我去那儿做什么呢?独眼萧老头已经死了,他家中会有什么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吗?也不晓得公安局是否已经了解到了死者的住址,可别跟他们碰上,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老头见我犹豫着,便“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临走时说了一句话:“那儿的人大都搬走了,只剩下了坟地。”

  我吃了一惊,忙上前两步追问道:“老伯,那儿一户人家都没有了吗?”

  “听说还有一两户吧。”老头边说着走远了。

  也就七八里地,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毅然地向大山的深处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山路崎岖不平,两侧的山峰黑沉沉的,树木和竹林隐匿其中,路上一个途人都没有,只听得自己的鞋底在碎石子路上的踢踏声。

  我掏出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勉强看得清前面的道路,唉,早就该换电池了。

  路边及林中游动着点点绿芒,那是萤火虫,古人曾有捕萤火虫入袋借光读书的传说。我随手捉了一只,放在手心里,荧光习习,发光的是那虫子的腹部,不一会儿,绿芒渐渐黯淡下去了。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拐过一座山脚时,手电筒彻底没光了。我沮丧的望了望前方黝黑的树林,惊奇地发现好几团无声无息,游动着的绿莹莹的鬼火。我知道鬼火是人死后分解的磷在空气中的自燃现象,因此并不害怕,试探着走了过去。

  月出东山,大地一片清明,山路清晰了,弯曲着穿过那片鬼火。走到近前,方才的游动着的绿芒竟不见了,低头看去,果然是一处坟茔地,蓬蒿之中的土坟前后大大小小竟然有七八十座,月光下,每一座坟头土堆上,都蹲着一只猫头鹰!

  我从小不怕走夜道,可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霎时觉得后脖颈冷飕飕的,浑身鸡皮疙瘩,如落入冰窖般,心都凉了,腿脚迈不动……

  我呆呆的怔立在了那儿,而那些猫头鹰也瞪着绿莹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

  许久,我透过口气来,试着移动着脚步,缓缓向前走去,眼睛余光瞥见那些绿色眼睛没有反应,便踉踉跄跄的急速奔跑起来。

  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树林里终于出现了灯光。


  第四章 发黄照片

  这所农宅深藏于竹林之中,透过摇曳的竹影,看到微弱的油灯投射在窗上的影子,没有狗吠,也听不到其他动静。

  我回头望,方才的一切都已隐匿到了黑暗之中。

  “喂,老乡,有人吗?”我走上前去在门板上扣了两下。

  听得门内窸窸簌簌的声音,门开了,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斑白零乱的头发下是一双呆滞的眼睛,这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你是谁?”门内的阿婆狐疑的眼光盯着我问道。

  “我与同伴走散了,我迷路了。”我想还是不要透露此行的真实意图才好,这山里的气氛有点诡异。

  阿婆闪开身让我进屋,湘西山里人一般是不会拒客的。

  这是三间土房,堂屋里十分简陋,除了靠墙角立着锄头铁耙之类的几件农具外,只有一张粗糙的八仙桌和两把椅子,桌上点着破油灯,光线暗淡。

  “阿婆,不知还有没有吃的?”我的肚子空空的,实在是饿了。

  “只有红薯。”阿婆边说着转到后堂端来了一簸箕煮红薯,放在了桌子上。

  我伸手抓起了一只红薯,阿婆的目光扫了一眼我手掌上的六指,面露诧异之色。

  “阿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嚼着红薯问道。

  “烈烈排。”阿婆说道。

  嗯,终于找到了。

  “方才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好多坟,还有好多猫头鹰呢。”我又抓起了一只红薯。

  阿婆看了我一眼,说:“烈烈排在我们苗家土语中的意思就是老鼠很多的意思,老鼠又喜欢在坟墓里做窝,因此就引来了猫头鹰。”

  哦,原来那些猫头鹰是在坟墓上捉鼠啊,我心中一阵宽慰,虚惊一场。

  “你们这个村子挺偏僻的,好像住户不多么?”我试探着问。

  “村里没有电,上个月萧老头也搬走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一户了。”阿婆叹了口气道。

  白跑一趟了,我想。

  油灯暗了下去,噼啪作响,阿婆拔出发簪挑了挑灯芯,光线重又亮了许多。

  此刻我注意到了桌子上方紧贴在墙上的一个镜框,镜框中央有一张发黄了的两寸黑白照片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张三个人的合影,左面是一个清癯消瘦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右边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盘着发髻,装束古怪,带着异域情调,那双眼睛仿佛在直视着我。而那中间那个面庞清秀的青年男子身着浅色中山装便服,头戴灰帽,右手轻轻的搭在了左面那个男人的肩头,面露着微笑。

  这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了,尤其是他那搭在中年男人肩头的右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长着六根手指……

  那人是我的父亲。

  阿婆留意到我在盯着看的这张照片,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她指着照片说道:“这是当年在老挝时拍的照片,算算都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左边的那个就是我的男人,瞧那时候多年轻啊。”

  “是啊。”我随口附和道。

  “中间的叫皇甫哲人,是我男人在勘探队时的老乡,右边的女人是当地人,听说是个巫师。”阿婆解释道。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父亲有这张照片,他是一个不喜欢照相的人。

  我望着我那老父亲年轻时的模样,那清秀的面孔,忧郁的眼神,淡淡的微笑,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他死了三十多年了。”身后传来阿婆叹气的声音。

  “谁?”我不经意的问道。

  “皇甫哲人。”

  我笑了,甚至微微的笑出声来,我的父亲,我的六指老爹明明在家里活的好好的。

  “阿婆,您错了,皇甫哲人尚在人世。”我说。

  “你怎么知道?”阿婆眼睛盯在了我的六指上。

  “是的,我叫皇甫小明,是皇甫哲人的儿子,您瞧,这是皇甫家的遗传。”我将右手掌凑到了油灯下,第六根手指长在了小拇指的外缘,与照片上父亲的六指一模一样。

  阿婆的眼睛盯着我,许久,最终依旧摇了摇头,开口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奇怪道。

  “我家男人亲手将皇甫哲人下葬的。”阿婆说道。

  “那你家男人在哪里?”我心中不快起来。

  阿婆站起身,端起油灯,说道:“跟我来吧。”然后转身走入西屋,我疑惑的跟在了后面。

  西屋里靠墙立着一张古旧的老式床,天长日久,遮起着的蚊帐已经发黄,散发着霉味儿,我感受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阿婆拉开蚊帐,撩在了挂钩上,将油灯凑近前。

  床上躺着一个垂死的老人,骨瘦如柴,颧骨高企,眼窝深陷,紧闭着双目,发须及枕,仿佛看不到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就是我的男人吴子檀,已经睡在这里二十来年了。”阿婆平静说道。

  我静静的望着这个人,一个曾经与父亲熟识的人,奇怪的是,我父亲从未提起过,一丝不安隐隐约约浮现了。

  “子檀,你听到我说话吗?”阿婆对那人温柔的说道。

  床上的老人没有反应,空气凝固了般的死寂。

  阿婆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的说下去:“你还记得三十年前在老挝时,勘探队的同事皇甫哲人么?你说他已经死了,是你亲自下的葬,可是今天他的儿子却来了。”

  我发现那老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裸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动了一下,干瘪的嘴唇无力的张开了,吐出几个字来:“帕苏姆。”

  “帕苏姆,你说那个照片上的巫婆?”阿婆问道。

  “找,帕苏姆……”老人说完又归于沉寂,再也不吭气了。

  “我们出去吧。”阿婆重又放下帐子,端着油灯走出房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忍不住问道。

  阿婆将油灯放回到桌子上,眼睛望着我,叹口气道:“好吧,我就把当年子檀告诉我的皇甫哲人的事儿说给你听。”


  第五章 往事

  一九七二年的七月,印度支那战争还在进行中,老挝北部的琅勃拉邦山区正值雨季,连日阴雨连绵,修筑公路的工程已经完全停顿下来。地质勘探队驻扎在湄公河边一个叫做勐乌的地方,人数不多,只有十余人,组长就是吴子檀。

  队里年轻的测量员皇甫哲人是湘西老乡,性格开朗,人也长得很帅气。测量员的工作需要爬山涉水,经常接触当地寮族山民,聪明好学的皇甫哲人竟然也懂得了一些简单的寮语,一般性的沟通已没有问题,因此吴子檀经常派他去与山寨进行联络和沟通。

  吴子檀后来才知道,勐乌山寨头人的女儿占巴花喜欢上了皇甫,两人经常偷偷在山上幽会。

  在那个年代,中国筑路工程人员与寮国妇女谈恋爱绝对禁止,那是严重违反外事纪律的。皇甫是湘西老乡,这件事如果上报上去,这个年轻人的前途就毁了,可是如果隐瞒下来,自己也将受处分。正当吴子檀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情况使整个事件发生了变化。

  印度支那的雨季,原始密林中弥漫着瘴气,所谓瘴气,实际上就是通过蚊子传播的一种恶性疟疾,不幸的是,皇甫哲人染上的是一种令人闻风色变的出血性疟疾,这是不治之症。

  数天后,疟原虫在他的血液中爆发,皇甫哲人七窍流血,浑身毛细血管也都渗出血液来,他痛苦的死去了。

  吴子檀和同事们亲手将他安葬在了勐赛省的中国烈士陵园里。下葬那天,冒着连绵细雨,吴子檀将皇甫哲人安放在棺材里,并亲手揩干净死者脸上干涸的血迹。

  吴子檀瞥见一株粗大的木棉树后,占巴花在痛苦的哭泣着,身旁站着帕苏姆,她是勐乌山寨里的一个巫婆。

  此后,吴子檀的身上始终保留着那张有着皇甫哲人的合影,就是现在墙上挂着的那张黑白照片。

  若干年后,吴子檀逐渐感觉身体不适,经检查在血液中发现了钩状螺旋体,他明白那是喝了老挝原始密林里一种山鼠尿液污染的溪水所致。

  在一些大医院辗转治疗无效后,他就病退回到了湘西酉水边的烈烈排的老家。数年后,病情恶化,渐渐的人就瘫痪了。

  “皇甫哲人是我男人亲手将他安葬的,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阿婆讲完了有关父亲的故事,平静的对我说。

  我盯着阿婆,半晌没有作声,她和她的男人没有必要撒谎,那样做没有丝毫意义。

  如果她讲的话是真的,那么我的父亲又是谁?

  父亲的照片、皇甫哲人的名字和他的六指,都没有错,他应该是已经死了,三十多年过去,恐怕尸骨也应经荡然无存了。

  家中的那个父亲呢,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六指,含辛茹苦将我带大,慈祥的父亲,活生生的存在于我的生活里。

  难道没有一丁点疑点么?我抬眼重新仔细审视着那张褪色的照片,年轻的父亲天真无邪的笑容,笔直的身板……

  对了,驼背,自我记事时起,父亲就一直是个驼背。

  “阿婆,您有没有听到您丈夫提到过皇甫哲人是否驼背?”我问道。

  “没有,我家男人说皇甫是一个很标致的小伙子。”阿婆回忆道。

  当然,父亲的背也许是后来才驼的,我想。

  “你父亲有没有孪生兄弟?”阿婆突然问。

  我一愣,摇了摇头,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阿婆撤下盛红薯的簸箕,从灶间端来一盆清水,要我洗了脸早点休息。

  我睡在东屋,床上的被褥好像很久没有晒过了,有股子潮气,唉,出门在外,有的睡也就不错了。

  山里的夜晚寂静的紧,偶尔几声枭啼,一定是那猫头鹰捉到了猎物。清凉的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天上的云淡而稀疏,有颗流星划过黑暗的夜空,转瞬即逝。

  望着窗外月光如水,我久久不能入睡。我一直庆幸有着一个慈爱的父亲,他弥补了我自幼缺失了的母爱,能让我没有遗憾的长大成人,我爱他。

  可今晚这一切竟悄然起了变化,我不能装作视而不见,我必须要搞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否则我的生活将始终笼罩在阴影之下。

  帕苏姆,吴子檀要我去找帕苏姆?为什么?这个濒死的老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明天我一定要设法问清楚。

  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由买来了那个裸婴雕像开始的。我摸出来雕像,托在掌中在月光下仔细地瞧着……

  这个所谓的真身石化胎,赤裸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它的双眼微微反射着月光,面无表情的脸冷峭异常,小小的右手掌,第六根手指生得与我的一模一样,也是长在小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