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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月下灯 by:爆琦-第15部分

小说: 月下灯 by:爆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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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静心听下来,聂严哲突然发现他还是有些音乐细胞的。只是眼前这个紧闭双眼的男人清醒过来后,知道他再也无法碰触最爱的乐器,会有什么感想?
            聂严哲回过神时,发现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阮恒舟原本摆放在被单下的手掌。他忍不住将那些以前没花多余精力去留意的手指轻轻捧起,仔细看着那上面一道道细细的伤痕,最后将他的嘴唇贴了过去,缓缓在指尖上亲啄着。
            他知道房间里飘散的音乐,是阮恒舟第一次个人演奏会的实况录音,然而也是最后一次。
            聂严哲低首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只要手术成功,让他得回一个健康的阮恒舟已经是万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专注病人眉目的原因,一直被他用热烈目光凝视的阮恒舟,反而给了他一种极度陌生的感觉,彷佛躺在那儿的人,并不是以往那位神采飞扬的大提琴家。
            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去?
            忽然间内疚恐惧到失神的男人,缓缓拾起阮恒舟的手掌,牵到脸颊边上轻轻磨蹭。他记得这种温暖的感觉,不是现在这份意识回去的那段时间,而是更远的记忆。
            三年之中偶有感冒的时候,这只手便会这样温柔地抚慰他;直到现在,聂严哲才感觉到这股浓厚的归属感,是从阮恒舟这只手掌中带出的。
            以往的时间里,他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阮恒舟给予的温柔与安然,根本没有体会到有朝一日可能会失去的惶恐与悔恨。
            就连阮恒舟给他最后一次的机会,也在他的骄傲自大中无声无息地溜了过去。
            思索到这里,聂严哲那只握住病人、原本沉稳的手掌,忍不住颤抖了下。
            阮恒舟总是能够了解到他所有的喜好,清楚他的行程,为他打理好一切,然而自己却忽视他最重视的梦想,甚至永远剥夺他的音乐生涯——在阮恒舟唯一的那场演奏会上,他也把时间留给了其它人。
            不管他承诺过阮恒舟什么,只要因为程晨的动向,他的诺言便永不会实现。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成为一位体贴的情人,他会玩味地享受俘虏这位倔强男人身心的美妙过程;然而每当他想到追求阮恒舟的目的时,却总是将他认为在妨碍他真正恋情的男人狠狠践踏。
            他根本不在乎阮恒舟越发冰凉的双眸与眉宇间的决然,因为他明白阮恒舟有多么在乎他;因为他知道,只需要毫无诚意的道歉,他的恋人便会原谅他。
            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伤害一次次扩大,一次又一次让这位外表坚强、内心纤细的男人失望;就算意识回到过去的时候,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抱着重新狩猎,以支配者的身分进行这场游戏的意愿而进行,最终将事态演变为无法修补的地步。
            为什么要这股意识要回到三年以前?为什么就这样让恒舟对救过他的自己,如此一忍再忍?
            「恒舟,这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不,不,你也有错。」聂严哲猛然间心痛如绞,他现在只能紧紧抓住失去意识的男人哽咽:「你错在太纵容我,你……错在……太……爱我……」
            可是,这种事也算是恒舟的错误吗?这个时候还要自欺欺人的,把眼前所有过失都推到恒舟的身上吗?
            聂严哲不懂,紊乱的思维让他理不清,自己究竟想要对病床中的阮恒舟表达什么。现在他只清楚一件事:他要阮恒舟!要一个会笑、会怒、会动、会走,哪怕是再与他大打一架,哪怕是带着一脸果敢,斩钉截铁对他说出分手两个字的阮恒舟!
            「阿哲,我哥他们来探望恒舟。」
            程晨的声音响在门口,惊醒了陷入痛苦与自责之中的聂严哲。他快速整理一下情绪,回过头的时候,见到程晨身后的两个人,不由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程洋自是聂严哲所熟识的,然而程氏两兄弟之后的那个男人,却是三年多未见的赵森!
            聂严哲不动声色地看着来访的客人走进病房,显然程洋是赵森的陪衬,这位程大少只不过简短地表达了他的关切之情,就站在他弟弟身边发呆。
            倒是赵森,意料之中的径直走向病床,而聂严哲亦下意识地松开伤者的手,转动轮椅横在阮恒舟床前,不露痕迹地遮挡了赵森对着阮恒舟似乎仍然热切的目光。
            赵森也不介意,随手将手里探望伤者的洁白花束递给了程晨。
            「小晨,这里人太多,对恒舟的身体不太好……」
            聂严哲才给好友说这一句,程晨便会意了。他点点头,转头对程洋轻声说上几句,他这位哥哥便打声招呼当先离去了。
            聂严哲自己也转动轮椅缓缓滑出病房,赵森沉吟片刻之后跟着出去,只留下程晨一个人在房里照看病人。
            聂严哲知道赵森一定会跟出来,这个男人三年后突然出现,可绝非只为了探望阮恒舟的伤势这样简单。
            「看来,你终于恢复了记忆。」赵森在聂严哲预料之中的先开了口。
            果然是与之前猜测的一样,聂严哲玻Я瞬'眼,不动声色地继续等对方说下去。
            「聂总裁,你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我就这样放弃与你合作的意愿,并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是有一点不解。不过,我看赵先生这次来,不会再送我们那样劲爆的礼物了吧?」
            「不愧是恒舟所选择的男人,你似乎很容易看出人的心思。」
            「哪里,三年前那次你带那么多人去聂氏作客,即便我事后昏迷无法处理,现在想来,应该是我们聂家凭借以往在道上和那几位老江湖的交情,我爸爸一定找你沟通过并达成了某种协议。」
            「呵呵,令尊只不过请出几位长辈约我见面,在席上再次申明他不会涉足偏门生意。同时亦介绍给我好几位买家……」
            「所以你开拓了另一个市场,便放弃了聂氏?」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不得不卖点面子给爷爷的老朋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恒舟。」赵森说着,看到聂严哲深沉的眼神终于泛起些许波澜,不禁再度笑了笑。
            「恒舟他找过你?」
            「你从三年前那次事故醒来之后,似乎完全不知道世界上有我赵森这个人的存在。医生说是间歇性失忆。老实说,我从来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也一直认为以聂总裁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做出那么武断的事。我真的没想到你竟会为了恒舟,整整在医院躺了几个月。」
            赵森望着聂严哲,话里显出些许叹服:「扪心自问,我做不到。所以恒舟爱上你,似乎是理所当然,已成定局的事。」
            「我不想听废话,恒舟究竟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谈判。」赵森的优雅丝毫未退,他略略弯身对着阴沉双眼的聂严哲,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聂总裁看来也不太了解你的情人,或许他是位非常适合谈判桌的商战高手。」
            「谈判?」
            「不错,实际上刚才我所讲述的,令尊接下去的所作所为,也是恒舟的建议。」赵森摸摸下巴回望病房。「如果你们两人都接触道上的生意,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自成一脉了。」
            赵森的意思是,恒舟居然在他并不知情的状况下,让对方永不打扰聂氏?当然,还有他聂严哲……
            「我采纳了这个建议,毕竟我不可能付出心血而一无所获。」赵森轻松自如地微笑着,靠在走廊的墙面上说道:「再加上恒舟同时也答应我另一个要求,所以这些年来我也遵守我的诺言,根本没有花一点精力留意聂氏。」
            「你的条件是什么?」聂严哲调头,狠狠地盯着直到此刻仍似回味无穷的赵森,尽管深知阮恒舟不曾与这个男人有什么瓜葛,但听着赵森自得的口气,心里仍止不住憋火。
            「我可真没料到堂堂聂氏总裁的妒忌情绪如此严重,你可别想岔了。」赵森抿着嘴,垂眼看向聂严哲似乎快冒出火来的眼睛,大笑道:「我只不过请恒舟再陪我打了一架,在他体力最充沛的时候,公平无扰的与他较量了一次。」
            「你肯定在他身上讨不了便宜!」聂严哲很想板着脸断言这个事实,只是嘴角忍不住泛起微微笑意。
            「可我亦没有失败!」赵森转向聂严哲时,眼里同样浮上一抹笑意。「而且就算是场激烈的比试,我也发现,恒舟他真的很敏感,他的腰更是特别坚韧……」
            「不劳赵先生你费心研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聂严哲话锋一转就拉开了当前的话题。此刻他心情还算不错,尽管脸色仍是带着些许阴沉。
            「直到我最近从阿洋那里知道你们又出意外,一时好奇,就忍不住查了一下刻意被我忽视三年的恒舟。」赵森说到这里时,盯向聂严哲的眼睛里隐然透着异样,「我发现,你们之间似乎并没有当年给我的感觉那样震撼……」
            「这个更加不必赵先生担忧,我们的事自己会处理。」
            「我觉得恒舟他并不快乐。」赵森突然扔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后再不开口,两只眼睛紧紧逼视聂严哲。
            「以后我绝对不会让外人有此错觉。」聂严哲直接对视赵森的眼神毫不退让。
            「聂总裁是聪明人,不必过分紧张。自从和与恒舟那一次较量之后,我现在只是非常欣赏恒舟,刚刚的话不过是说笑罢了。」
            「谢谢你的关心。赵先生看来近段时间比较宽裕?」
            「也算是较为清闲吧。那么,恒舟的病情我会继续留意……」
            「冒昧问一句,你与程氏是什么关系?今天到这里来,难道真的只是对我发表这番言论?」
            「那个呀,我只不过是程大公子圈内的朋友而已。至于我的来意,聂总裁不必明知故问吧?」赵森笑着。
            该死的家伙总是这样虚伪,嘴里说什么现在毫不在意恒舟?可他那双贼亮的眼珠子,根本没有掩饰心意的意思!
            这个赵森,一定是嗅出他与阮恒舟感情出现危机,才抱着一肚子坏水出现搅局。可恨!
            三年前他没这个机会,三年后,更是想都别想!
            聂严哲转着轮椅回到阮恒舟身边,司徒医生以及阮恒舟的家人都在病房里,他们刚刚终于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现在成功的机会扩大到百分之五十了。」阮恒舟的妹妹大概猜测出,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士是他哥哥的同居爱人。
            如果只是哥哥的好朋友,不可能像这位聂先生一样慷慨大方地,支付这笔在普通家庭中根本无法想象的医疗费用,更不用说自从他清醒之后,就一连几天对着失去意识的大哥发呆。
            现在她已经无法探究什么道德范畴的问题,只求哥哥能够挺过一关。「但是司徒医生说不能再拖延时间,否则哥他一定会脑死。」
            「请你尽最大的努力!」聂严哲对着医生伸出手,紧紧握住这只对他来说即将赋予恋人新生的手掌,诚挚地恳求。
            「我会的。」
            在医生断然的回复里,聂严哲只觉得他已经超出身体所能承担的负荷……
            眼角瞟见阮恒舟的母亲红着眼睛被丈夫低声安慰着,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撕拽他的心脏一般痛苦。
            如果当初他好好正视自己的心去珍惜这段感情,现在的恒舟应该还在他身边,时常对他绽出清爽安然的笑容,会开心地弹奏动听的乐章,而不是躺在床上面临命运给予他赌博般的捉弄。
            接下去是漫长的等待……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
            聂严哲关上衣柜,在透明如镜的不锈钢柜门上,看见残留在额角的数道细小伤痕,忍不住抬眉,就应当是买个教训吧。
            他转身来到另一间卧室里,推门而入,挥手让里面两位尽职的看护出去。等不及对方全部退出,他已经弯下腰,轻轻地往床上昏睡的人颊上一吻。
            「今天你的气色更是好哦,恒舟。」
            这个习惯是阮恒舟手术成功,度过危险期时,聂严哲说服阮家二老将他们的儿子转移到他的公寓,每天下班回家换衣之后,必做的功课之一。如同每天早晨,聂严哲会给予仍然昏迷的阮恒舟一个早安吻一样。
            「你的头发好难看。」聂严哲轻笑着,微微抚摸阮恒舟头上才长出一点的耸发,侧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过再几个月,一定会长出漂亮的头发来!」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让聂严哲的调笑显得单薄了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聂严哲看着瓶子里的液体一滴滴注入阮恒舟的身体。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恋人就是靠这种东西生存。手术虽然奇迹般地成功,但后遗症便是医生也不得而知阮恒舟何时完全清醒。现在的阮恒舟,或许能够感知一点外界的动静,却依然沉默如昔。
            聂严哲起身,拉开落地窗的帘幕。他选择了两层薄薄的淡色窗帘,使得这间卧室充满了温馨的味道。开始费神在这种小细节上面,聂严哲也只是希望可以促使昏睡的恋人快些醒来。
            眺望夜空中的明媚的夜色,聂严哲不禁再次叹气。他想到很久以前,阮恒舟曾给他讲的故事。
            为了甩开突然在心里升起的寂寞感,聂严哲开始在房间里左右走动,然而不到一会儿,他还是拖过椅子,坐在阮恒舟身边。
            「恒舟,你知道吗?今晚的月色很美。我还记得你很久以前所提到过的《月下灯》。」
            响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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