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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使命与心的极限 作者:[日]东野圭吾-第6部分

小说: 使命与心的极限 作者:[日]东野圭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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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他们俩是否在星期一以外的日子碰面,她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因为只要一开始想,就会忍不住对他们的关系胡思乱想。
  她从百合惠那里得知西园单身,好像结过婚,但妻子过世了。不过不知道西园有没有小孩。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不久,健介过世届满一年,周年忌的法事结束之后,大家一起用餐,伯父又提起了对院方的质疑,但几乎没有人附和,甚至有一种“过去的事何必再提”的气氛。
  “早知道那时候我就该出头的,实在没想到百合惠竟然就算了。”伯父边抱怨边自斟自饮。
  夕纪听到这几句话,蓦地里想起一件事。母亲没有对院方提出强烈抗议,莫非是因为当时已对西园医生产生好感?举凡面对自己心仪的对象,无论对方做错什么,都不忍加以责备。
  然而,紧接着一幕情景在夕纪脑海里浮现。健介的病刚发现时,百合惠和西园曾经在住家附近的咖啡厅碰面。
  这代表了什么?
  那时候,她很单纯地以为他们在讨论健介的病情,但如果是谈病情,照理说应该在医院啊?为什么在咖啡厅呢?
  不祥的思绪开始在夕纪脑海里膨胀,这想象实在太丑陋、太残忍了,即使教自己不要想,栖息在内心的疑惑,仍不受控制地继续扩大。
  假使……
  百合惠与西园的关系,在健介动手术之前便开始了吗?不用说,这是外遇。如果维持现状,这两人绝对无法结合。
  但是,百合惠的丈夫病倒了,而为他动刀的是西园阳平。手术极具高难度,这也是众所公认的事实。
  倘若手术成功,健介便会康复,过不了多久就会出院,恢复正常生活吧。也就是说,健介与百合惠的夫妻关系也会维持下去。
  西园医生会希望如此吗?他希望百合惠继续为人妻吗?
  健介的生死掌握在西园医生手中。那场手术即使失败,也只要一句“很困难”就能交代,事后怎么解释都可以。如果是这样,他还会全力以赴吗?
  这种想法无法与任何人商量讨论,一切都是想象的产物。然而,这想法却如同黑色的残渣在夕纪心底滞留、沉淀,任凭时光流逝也没有消失,反而使她的心情更沉重。
  “我将来要当医生。”
  初三那年秋天说的那句话,是她找到唯一方法所做的结论,只有那个方法才能抹去她内心不断膨胀的怀疑。
  7
  穰治把列印成A4大小的照片排放在餐桌上,点了一根烟。那是他在手术室里拍的照片。
  整理过的医疗机器型录就在身边,他逐页翻阅。
  吸引器、电刀、手术用显微镜、麻醉器以及人工心肺装置他想详细了解每一项设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工心肺装置。
  他凝视着装设在同一组线路中的液晶显示器,以放大镜确认细部设计。不久,他在型录里找到相同机种,那是心脏手术用的血液显示装置,可针对手术中的患者连续测量并记录血液的氧气浓度、温度、酸碱值等十多项项目。
  穰治检查这项装置的规格,如电源、电池的有无、连接方式等等,并抄写在笔记本上。
  其他设备也必须进行相同的作业。光是今天一个晚上,终究无法完成。
  时间不够。他拿起搁在烟灰缸里燃了一大截的烟,吸了两、三口,便把烟按熄,然后又点起新的一根。
  时间不够……
  岛原总一郎住院了,表示这次一定会动手术,会是什么时候呢?根据望的消息来源,目前尚未决定。但是,照理说应该快了。那个大忙人不可能为了检查乖乖在医院待上好几个星期。
  大概一个星期吧,穰治这么想。这样的时间应该合理。
  他必须加紧脚步。虽然已经准备到某种程度,但距离万全还差得远,还有好多事情有待调查,敌人却不会等待,错过这次机会,恐怕永远都不可能达成目的。
  他叼着烟,把椅子转了个方向,个人电脑就在旁边,他打开文书处理软体,思考了一阵子,敲打起键盘。
  敬告帝都大学医院相关人士:
  8
  在值班室一躺下来,夕纪不由得大声叹了一口长气。
  今天比平时还累,白天的手术一直进行到将近晚上七点,术后观察照护又花了不少工夫。虽然进行的是大动脉瘤切除手术,但患者的肾脏原本就有毛病,术后必须联络肾脏内科,让血液透析过滤器在加护病房维持运转。
  心脏血管外科的患者大多年事已高,因此患有其他疾病的机率也很高。夕纪认为,要救他们的性命,就像让天枰维持水平一样,只要有一边稍微加重一分一毫,天枰立刻会失衡。
  正当她想着这些,意识逐渐朦胧时,RHS响了。一接起来,是通知她患者中塚芳惠发高烧。
  虽然昏沉沉的,但没时间让她拖延,她用冷水洗把脸,披上白袍。
  值班的日子,她从来没好好睡过。那么,没值班就能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吗?没这回事,夕纪甚至认为值班时的压力比较少,就算回到宿舍,也不能关掉手机电源。患者出状况时,接受first call是住院医师的工作,因此即使人在被窝里,也担心手机随时会响,心情从来没放松过。绝大多数的夜晚,医院总会发生一些状况。
  夕纪甚至庆幸今天值班,中塚芳惠是她负责的患者之一,如果她人在宿舍里,一定又会被手机惊醒。她有点怕那种声音。
  中塚芳惠的体温上升到将近四十度,夕纪也知道她这阵子持续轻微发烧,但一直找不到原因,同房的其他患者并没有人感冒。
  芳惠的意识模糊,和她说话,她的反应也很迟钝。
  检阅病历,芳惠的腹部有大动脉瘤,另一方面,她也是胆管癌患者。夕纪先确认这几天是否有新的用药处方,但显然没有。
  心音和肺有无杂音也是重要的确认事项。她听到患者的肺部有些微断断续续的杂音。那么,是呼吸器官感染吗……
  芳惠突然发出呻吟,双眉间的皱纹加深了,双眼紧闭,嘴巴反而半开,发出喘息。宛如妒恨的鬼女面具,平常温和安详的表情不见踪影,简直判若两人。
  夕纪感觉不寻常。这不是退烧就能解决的问题,必须进行最根本的处理,是什么样的处理?夕纪动用了所有贫瘠的知识,却理不出头绪。
  “医生,请给指示!”站在她身边的护士菅沼庸子说道。对方是有十年资历的老手。“现在由不得你不知所措!”
  这种说法伤了夕纪的自尊,但是对方说的没错,夕纪做了一次深呼吸。
  她提出了所能想到的指示,并着手准备。首先是抽血培养。
  一做完该做的处置,夕纪便打电话给负责胆管癌的主治医师。这位医师姓福岛,夕纪将所有能传达的资讯全部在电话做了报告,福岛表示马上赶来医院。尽管语气没有不悦,但挂了电话之后,夕纪依然被一阵无力感包围,深怕福岛医师认为住院医师没用。当然,现在不是不安的时候,她又立刻打电话给山内,中塚芳惠的大动脉瘤是由他负责的。
  “哦,是胆管炎造成的败血症吧。”山内在电话彼端说道,语气听起来相当悠哉。
  “请给指示。”
  “福岛医师会过去吧,我想多半会紧急手术,你去把检查资料备齐。”
  挂了这通电话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山内的话成真了,福岛研判有必要切除发炎严重的部位。之所以需要三个小时,是因为在取得家属同意这方面遇到了麻烦。中塚芳惠有个女儿,但她与丈夫、孩子都不在家,所幸她小姑在她家照料宠物,小姑表示她们一家人当晚住在迪士尼乐园附近的饭店,但偏偏不清楚是哪家饭店,于是夕纪和护士们分头打电话到好几家饭店询问。
  最后,福岛在电话中向中塚芳惠的女儿说明状况,并确认对方同意进行手术,整个联络过程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
  “她女儿急哭了,好像很后悔去迪士尼乐园。”福岛挂了电话之后这么说,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
  这场手术夕纪也要帮忙。先切除了发炎部位,但还有其他部位也受到癌细胞侵蚀,不过福岛医师研判首要之务是去除高烧的原因。
  手术历时两个多小时。在中塚芳惠被送至加护病房途中,夕纪认出了走廊上的一对男女,她和他们见过好几次面,他们是芳惠的女儿夫妇,女儿一脸担心。
  夕纪正在加护病房观察术后情况,菅沼庸子来了,表示女儿夫妇想见中塚芳惠。
  “可是她现在睡着了,而且还会睡好几个小时。”
  “我跟他们说过了,可是他们说没关系。也对啦,大概是想先看看模样,图个心安吧。”菅沼庸子的语气,显然在调侃那对夫妇的自我满足。
  几分钟后,菅沼庸子领着一对男女走进来。两人都摩擦着双手,大概才在入口处消毒过。
  两人并肩站在中塚芳惠身边,夕纪走近他们。
  “我想主治医师应该说明过了,还要继续观察一阵子,应该会退烧。”夕纪轮流看着这对夫妻说道。
  “福岛医生说,暂时没办法动胆管癌的手术,真的是这样吗?”妻子发问。
  “我想这方面,只能相信福岛医师的判断。不过,这次的手术确实让中塚女士消耗很多体力。手术是需要体力的。”夕纪谨慎地回答。关于胆管癌方面,她不能多说。
  “这样的话,那动脉瘤呢?”这次换丈夫发问。
  夕纪看向男子,他戴眼镜、小个子,年约三十五岁上下。
  “大动脉瘤手术也会造成患者莫大的负担。我想依目前的情况,中塚女士是无法承受的。”这件事她也在电话里和山内讨论过了。
  “那么,两边的手术暂时都不会进行吗?”丈夫进一步发问。
  “是的。最重要的,是先脱离目前的状况。”
  “可是退烧以后,也不能马上动手术吧?两边都不能?”
  “就现在的状况,我想是的。”
  “这样的话,大概要多久才能动手术?”
  “这个嘛……”夕纪舔了舔嘴唇。“要看中塚女士复原的情形,而且必须和外科讨论过才能决定,现在实在没办法给您一个确切的时间。”
  “要等一个月吗?”
  都已经表示没办法给明确的时间了,这个做丈夫的还是追问不休。
  “要看接下来的状况,或许会更久。”
  “更久……,如果还要更久,动脉瘤可能会长得比现在大吧?不会破吗?”
  “当然,如果置之不理,的确会有这样的 。但是,现在实在没办法动手术,只能等到中塚女士养好体力。不过,依现在的大小来看,不会立刻破裂,两位不需要担心。”
  “是吗……”
  听了夕纪的话,做丈夫的一边点头,一边露出沉痛的表情低下头,似乎有些焦躁。
  目送夫妻俩离去后,夕纪决定先回值班室。虽然天快亮了,现在去睡,顶多也只能睡上一个小时,但若不稍微躺一下,事后会很难熬,就算整晚不眠不休地工作,也得不到任何体贴宽容,这就是住院医生。
  在前往值班室的途中,走廊一角传来了交谈声,夕纪立刻认出是刚才那对夫妻,便稍微放慢了脚步。
  “那个福岛医生说,在妈可以动手术之前,先让她回家吧。听那个意思,快的话,好像下个星期就要她出院了。”
  “可能性很高。这家医院不让患者住院疗养,意思是说,如果暂时不动手术,就一定得出院不可吧。”
  夕纪听到了做丈夫的沉吟。
  “一住院就发烧,结果没动手术就出院,到底为了什么住院啊。”
  “那也没办法啊!是很对不起你啦。”
  “计划都乱了。怎么办?还是得接回家里照顾吗?”
  “总不能放妈一个人吧!”
  做丈夫的又沉吟起来,啧了一声。
  夕纪也明白这当中的情况。中塚芳惠独居,若以目前的状况暂时出院,当然要有人照顾,而女儿的丈夫便是不愿意这么做。
  “赌赌看好了,拜托医生动手术怎么样?”
  做丈夫的乱出主意。夕纪皱起眉头。
  “动哪个手术?癌?还是动脉瘤?”妻子的声音也拔尖了起来。
  “都可以。反正都住院了,总要叫他们做点什么吧。”做丈夫的负气地说道。
  夕纪迈出脚步,故意发出响亮的脚步声。
  从走廊一转出去,便看到那对夫妻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做丈夫的一看到夕纪便低下头,夕纪朝他们点个头,按下电梯按钮。
  尴尬的沉默包围着三人。不久,电梯来了,门在夕纪面前打开。
  正要进电梯时,她停下来,回头看着那对夫妻。
  “我想,应该不至于下星期就请中塚女士出院,因为还有很多检查要做,最重要的是脱离现状。毕竟,中塚女士才动过一场大手术。”
  患者女儿睁大了眼,或许她忘了母亲几个小时前才动过手术。
  先告辞了说完,夕纪便进了电梯,感觉真不舒服,也许不该说那些话的。
  第二天早上,其实也只是两、三个小时以后,夕纪向元宫提起昨晚发生的事。他虽然露出厌倦的表情,却也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要患者能医就好,别的都好商量能真心说这种话的家庭是少数。手术方面也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祈祷手术成功,其中也有人认为如果只医好一半,事后非得有人照顾不可,不如干脆失败算了。”
  “您是说,那对夫妻希望中塚女士死于手术吗?”
  “我没这么说。不过,他们为术后的情况担心是事实。会担心也是当然的,要不要把老人家接回去照顾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以为家人就是要无条件照顾彼此。”
  “所以我才说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医生不该管这么多。”
  看夕纪默不作声,显然无法释怀,元宫露出了苦笑。
  “公主的正义感不能接受是吗?去换个心情如何?你还没吃早餐吧?”
  夕纪正想说没关系,却把话吞了回去。元宫极讨厌别人因为自尊而逞强,所以她说,那么我一个小时以后回来,便离席了。
  离开医院大门,走向对街的咖啡店,她打算在那里吃早餐,一边等红灯,一边反刍元宫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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